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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大了,接连成线的幕帘中,冷枫鬼鬼祟祟的跟着两个男人出了门,刷了门禁卡,打开了楼道后门,直通室外停车场。陆衡蹲守在大楼外墙后,看到那两人手里抬着一个黑皮胶袋费劲的往一辆面包车上扔,眉头一紧,心中恍然大悟。
这是在转移尸体!
见冷枫和其中一个男人交谈了几句后,来的两人利索的跳上车就要走,陆衡很敏捷的往院墙外翻,跳上自己的车,打火发动就往马路上开,手还按着通讯器:“冷枫没和他们一起离开,你们跟紧他,我来跟这帮人。”
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严冬来急躁的声音:“你不要乱来,随时报告位置,不允许擅自行动。”
“明白,知道的。”陆衡有些敷衍,急于挂断。
“臭小子,你可是我借来的,我还要跟顾队交…。”
话音未落,陆衡掐断电话,一脚油门,加速跟上目标。
面包车直驶老城区旧码头,在一处人际皆无的口岸边,车上两人把黑胶袋抬出车子,又往袋内填充了很多沙包,前后不过十分钟,尸体已被扔下了海。陆衡交代位置,让严冬来派人打捞,自己却锲而不舍地紧追面包车。
开到望海村时,面包车刻意放慢了速度,也不知是对方察觉到什么,还是出于安全意识习惯性在目的地周围磨蹭。
车停在了望海花园附近,车上的人却迟迟不下来,陆衡停在离他们三十米左右马路边,下意识的压了压帽檐,点起一根烟。
待烟燃尽,陆衡发现前方车旁聚集了三四个壮汉,跟着下了车的两人,一同浩浩荡荡地朝他车方向走来。
这时发动车转向,虽说会被发现,但至少靠他们几双腿是追不上的。可,陆衡似乎一点也不慌,他淡定的把耳里的通讯器摘下扔副驾上,嘴角向上一撇,了然一笑,用力交握双手,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开门下车,从容得像等这一刻很久了。
四下霎时一镇,两方相对时,除了雨声,周围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对面六人中个头最小的人最先冲出,动作利落的一拳挥向他。
陆衡早有预备,拳头贴着他的脸边滑过,闪了个踉跄,他一脚飞起,踢在对方大腿上,小个子膝盖一曲,跪倒在地,旁边的人见自己人吃了亏,骂骂咧咧地围上前,陆衡背后是车,面前被人团团堵死,跟本没路可走。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不地道吧?”陆衡玩笑般嘲讽,笑的很痞。
他身前两人先发制人,一人抓他一边胳膊,扭向身后反扑,折下腰将他脸贴在车前引擎盖上,死死按住他的头,“你他妈的什么人,跟我们多久了?”
陆衡脸被挤着,声音不太连贯,“诶。。诶,兄弟,放开说话…我…。我可是你们老大的贵客。”
“贵客?”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个个满脸疑问,其中一个胖胖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让小个子走开去打电话,接着问:“什么贵客?你什么人?名字给我。”
“喂,让我…起身说话行吗?下雨呢,我…脸都湿了。”陆衡夹带着笑意商量。
胖男人像没听到他说话,大声一吼:“少他妈废话,说,你叫什么?”
“简铭,我叫简铭,你跟你们老大说。”陆衡费劲的转动了下脑袋,好歹嘴里的话捋直了。
小个子拿着电话跑过来,交给胖男人,陆衡听不到电话里声音,但隐约从对方脸上观察出显然有人在交代着什么。紧接着,胖男人冲向他,狠狠抓起他的头,扯了帽子,对着他的脸拍了张照片。
没两分钟,背脊处一阵刺痛,身后不知谁,也不知几个人对着他的一顿玩命招呼,除了脸,他全身像被拆骨般难受,陆衡嘴里发出滋滋声。
“你他妈敢糊弄老子?”胖男人拽起他,拳头正要朝他脸袭来,分秒间听到一丝微弱的揶揄声:“打死我,你们老大要的东西可就没了,想清楚。”
拳头停在了半空中,陆衡暗暗庆幸,好在保住了脸。
城郊马路人稀车少,下雨天更是大半天见不到个活的,除了穿梭来去的大货车,这时只有他们几个在上演着擒拿格斗,擒的是陆衡,斗的也是陆衡。
只有陆衡自己知道,他不是不反抗,他的目的不在于此,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见毒王!
被带往别墅区路上,陆衡手伸进外套口袋,悄悄点开通话键,他知道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李伟的,凭运气般发送出一个定位,趁雨大,转道时把手机扔进路边草丛。
别墅群三面环山,放眼望去,重岩叠嶂,一栋栋华丽各异的小独楼,排排靠连,富人区的奢靡即使在大雨淋漓的夜也丝毫隐藏不住。
陆衡被人刻意遛了几大圈才领到一栋小洋房里,一掌推进了别墅客厅,现在身上哪哪都酸痛,他微喘着,气还没顺周身又被人一通乱摸,衣服裤子口袋翻了个地朝天,甚至耳朵里嘴里也被仔细查看了一番。
呵,他得有多笨才会把重要东西带身上?这群人的智商让他着急。
主角还没出来,房里的人渐渐像被人按键清除,转眼整个客厅只剩他一人,静得诡异。被雨淋透的身体丝丝发寒,他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不小心碰到被揍位置,痛得“操”字脱口而出。
“陆警官,好久不见啊!”
陆衡发誓,这个声音,不止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也没听过。
操,哪门子好久不见。
☆、第八十章
王越迎向陆衡的凝视,浅浅一笑,走下楼梯最后一步台阶,啧啧有声道:“还和当年一样火爆啊,这么多年也没变,真是后生可畏。”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藏青兰的对襟唐装,手里盘着一串佛珠,不是想象中无恶不作的模样,反而更有几分大隐于市的淡泊气质。
“你是?”他是毒王?那个打电话给简铭的人?不对,电话里是个有港普口音的男人啊。“你。。认识我?”陆衡问。
“嗯,我认识你。”王越坐下沙发,似乎对他一点也不陌生。
陆衡斜缝着眼盯着对方道,“我不认识你。”
“当年你在缅甸大义灭亲的英勇事迹可是传遍黑白两道,谁能不知啊,我俩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死在你的神枪下,要忘了你很难。”
陆衡瞳孔骤然紧缩,看王越的脸色都变了,脚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两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绑架人质的是你兄弟?”
当年那场缅甸毒品交易大案还有余党?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闪在了陆衡头顶,他产生了几分钟的晕眩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这消息惊的,从来就以为那个案子中的所有歹徒都被击毙在现场,结案报告里也没任何人提过还有其他枝节,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哈哈哈哈。。来来来,坐下喝杯茶,那么早的事就不说了,来谈谈现在的事吧。”王越明显不愿多谈,但上扬的眼角眉梢似乎在肯定着陆衡的反应。
陆衡纹丝不动,憋着一股气,沉沉道:“你。。是毒王?”
“我叫王越。”他应声而答,把起壶子烫了烫手里的杯,开始放茶叶。
“王越?”陆衡重复了一遍,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只想知道简铭的妹妹在不在你们手里?”
呵,这人是有多不喜欢自己毒王的名字。陆衡不禁观察起对方手里的佛珠串子,木纹韧皮处细小偏深,串珠个个圆滚浑亮,深褐近黑,散发出丝丝香气,单凭品相就知是件价值不菲的上好沉香。能把玩这物件的人,不是毒王还真压不住,陆衡基本可以断定眼前人的身份。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纵使对当年的事满是疑惑,他还是打算先找出简琪。
“陆警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王越慢条斯理的泡茶上茶,一小会儿一杯浓香的陈年黑普洱放在了陆衡面前。“不坐吗?看你一身湿的,要不要让人给你套干净衣服?”
“不用了,我是粗人,没你活得精致,就别绕弯了,总要谈正事的,你敢说你不急?对我的东西不好奇?”陆衡脱下湿淋淋的外套,轻轻甩了甩,“你找简铭不就是为了这东西吗?”
单刀直入通常最有效,他不是来交朋友的,琪琪还不知在哪受着罪,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王越喝了手中的茶,抬眼觑着他,笑容渐收,只留一角扬起的唇线,好似在嘲笑什么,“急,当然急,但也等了十六年了,多等几分钟又有何妨?”
“你就是毒王吧?打电话给简铭的人是你?”陆衡想确认一些事。
“和他没关系了,东西不是在你这吗?”王越还是没有正面回应,接着意味深长道:“你说,我是不是太信任你了?”
这句话陆衡听懂了,他哼笑一声,抓了抓头皮,“你得信,我可是瞒着简铭来的。”
“你是警察。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王越继续试探。
“但我也是简铭最信任的人,你看我单枪匹马来见你,还不足以证明吗?”陆衡明白,得到初步信任是他救出琪琪的必要关键。
王越低头沉默了片刻,拿出手边红木匣子里的半支雪茄,点火浅浅吸了一口,“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你又知道我要什么吗?”陆衡反问。
“抽吗?”他从匣子里又取出一支,示意陆衡。
“谢了,消受不起。”
“呵呵呵。。简琪很安全,你放心。”王越轻笑,物归原处,“那,我要的东西呢?”
“咳咳,也很安全。”空气中弥漫着燃烧树叶又夹带着胡椒微辣的气味,陆衡被呛到,下意识捂了捂嘴。“王先生,你我时间都宝贵,也别浪费了,放了简琪,钥匙我给你。”
陆衡说明来意。
“简琪完好无损,随时可以交给你,但我要的东西呢?怎么给我?”王越声音像变了一个人,没半点调侃之意,他应该知道进来时对陆衡的搜身无果,语气里全是怀疑。
“东西我放在一个安全地方,你们放了简琪,我自会带你们去。”
“放了人,你不给我呢?”王越眯缝着眼,狡黠的目光透过烟雾注视着陆衡。
陆衡很不屑的冷笑出声:“我的命不还在你手上吗?怕什么?怎么?嫌我命不如简琪值当?”
空气寸寸凝结,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即王越发出令人讨厌的猖狂笑声,“值,你可是简铭的心头肉,当然值。”
对方意有所指的笑侃让陆衡很不舒服,这人看似云淡风轻,不经意间又得意得让人猝不及防。他不吃惊对方知晓他和简铭的关系,跟踪过他们的没几个不知道,除非眼瞎。
但从王越嘴里说出来,莫名就透着一股恶心。
陆衡隐忍着想揍他的冲动,暗暗捏紧了拳头,“简琪在哪?我要见她。”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王越拿起雪茄嵌夹断燃点,将剩下的小半支放回烟盒,悠悠站起身,弹了弹不小心沾在裤子上的烟灰,“陆警官,我真挺欣赏你直率的性格,但…”他无视陆衡眼中的气焰,对他缓缓一笑,一字一字道:“我却不喜欢别人命令我!”
他的脸倏而阴沉,由笑转怒似乎只在瞬间。
陆衡身上的体温烘烤着贴在皮肤上的绵衫,他感觉身体渐渐变凉。
天生的气场,他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简铭给他的是安全感,而面前这人给他的却是寒彻入骨的压抑。
王越什么都没做,门口却神奇的冲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