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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是过了零点才去的。”
“这么说，你们的伤都是昨晚弄的？”沈笑皱眉道。
“是。”
沈笑抿抿唇，十指交叉，眸色渐深，片刻后问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是啊，普通的任务太子爷不会亲自出马，就是需要太子爷出马的任务，太子爷也不该轻易受伤。”
杜十郎想了想才道：“只是几个大家族之间的一次小规模交火，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大家族？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十郎闭嘴了，所以许苍解释道：“国内有黑道四老，杜家只是其中之一，除了杜家，还有左家，罗家和安家。”
“……这次动手的是左家吧？”
杜十郎一惊，“你怎么知道？”
沈笑耸耸肩，“猜的，罗家，罗隐，安家，安均浅。”
杜十郎，许苍：“……”
林徜斌这小伙子嚷嚷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的戏份，很是激动，不过他也确实没让沈笑失望，林徜斌入戏非常容易，称他一句“鬼才”都不为过，只是这性子……唉，果然人难两全啊！
连带着李华约也被他带着入戏，所以，他们这一场戏，倒是拍得十分顺利。
李青和老林的对手戏之后，就是翟远的戏份。
金秋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让一向目中无人狂傲肆虐的翟远很生气，他在基地大发雷霆，却找不到老林的踪迹，多疑的他开始怀疑老林背叛了他，并且派出心腹全力抓捕老林，直言务必活捉。
楚凝本来就没什么演技，偏偏，这幕戏，又是最考验演技的地方。
所以，楚凝演得并不顺利。
这是工作，沈笑虽不想跟楚凝说话，但叶谭暄去跟楚凝说了几次还是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沈笑只能放下个人恩怨。
“我知道你很能控制自己，但你现在不是楚凝，而是翟远，楚凝需要忍耐，也习惯于忍耐，但翟远不是，他是天生的霸主，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
“你是想说，我应该把翟远的愤怒完全展现出来？”
“难道不应该吗？天子之怒，本就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杵。”
楚凝想了想，道：“我没经验。”
沈笑忍不住一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楚凝一听，忍不住调侃道：“是啊，沈导发起脾气来，不就正好是这样吗？”
沈笑一听不乐意了，“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在帮你，你倒还挖苦我来了。”
楚凝笑笑不说话，只盯着沈笑瞧，沈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就想溜。
“嘿嘿，你应该也知道怎么表现翟远的形象了，继续吧，嗯，加油。”
“喂。”楚凝眼疾手快，拉住沈笑，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把人转到自己面前。
沈笑皱眉，掰着楚凝的手指，这破孩子，劲儿怎么这么大，里面估计得青了，“放手。”
楚凝却不放，甚至还加了力道，疼得沈笑龇牙咧嘴，直直倒抽冷气。
“对不起。”楚凝这才有了反应，急忙松手。
沈笑捂着手臂跳来跳去，“楚凝你有完没完！丫的不是你的肉你不心疼对吧！”
楚凝有些尴尬，羞恼地解释道：“我刚刚走神了，不是故意的。”
“呸，你走神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对老子下如此狠手！”
楚凝：“……”
楚凝觉得他得把话语权从沈笑那里拿回来，不然，这个对话，将以他绝对想不到的轨迹歪掉。
“咳咳，昨晚的事，你想明白了没？”
沈笑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道：“这哪里还需要想，你看我的样子，跟晋安哪里像了？”
楚凝闻言就盯着沈笑看，还得寸进尺地伸手捏起沈笑的下巴，一寸一寸地从额头细细看下来。
“怎么样？不像吧。”
楚凝抿唇笑道：“的确无半点相像。”
沈笑翻翻白眼，“那不就得了，去去去，拍戏了，别整天琢磨些没影儿的事。”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眨眨眼，“然后呢？”
“其实，我也是无神主义者。”
沈笑再次对天翻白眼，“神经病！”
他走得快，所以并没有听到，楚凝接下来的话。
他说：“但是，为了晋安，我也愿意当一次神的信徒。”
经过沈笑的指导，楚凝这次发挥得很好，又重拍了两次，这幕戏总算是完美地过了。
叶谭暄捧着剧本坐在沈笑旁边看刚刚的倒带，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阴阳怪气道：“以前只有晋导能把楚凝掰回来，没想到沈导的功力比之也是不可徨让啊，怕是用不了多久，沈导就该完全取代晋导的地位了。”
沈笑正在认真地看倒带，叶谭暄的语气虽不好，但也没有恶意，便也以玩笑的口吻随意道：“咱楚天王可是发话了，要是沈某只能模仿晋导，《亲爱的》可轮不到我拍。”
“是吗？可是我看沈导，像是模仿得很开心啊！”
“是吗？如果我说我也只是本色演出，并没有刻意模仿谁，小暄暄信吗？”
叶谭暄与沈笑对视良久，沈笑笑了，叶谭暄却扭头走了。
沈笑耸耸肩：“不信吗？唉，这年头，做一个好人，难啊！”摇头晃脑的，又埋头看倒带去了。
☆、第二十四章
今天歇得早，沈笑从片场出来，就直接往医院去了。
因为杜十郎还要回杜家整理昨晚的伤亡，所以去的只有许苍和沈笑，还是许苍开车，只是这孩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要不是沈笑及时拉了他一把，他都要无视红绿灯了。
“有心事？”
许苍倒没隐瞒，“嗯，在想点事情，走神了。”
沈笑撇撇嘴，喃喃道：“怎么都喜欢走神？一走神就那老子的命开玩笑，丫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好开车，”沈笑谆谆教诲着，“你要时刻记着，你家沈少的命跟你绑在一起，”他又拍拍许苍的胸口，挑眉问道：“明白吗？”
许苍正襟危坐，一下子精神抖擞，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又一个红灯，这次终于不用沈笑提醒，许苍自发地停下来，沈笑总算松了口气——丫的许苍要是再这么横冲直撞，红绿不分，老子宁可自己开！
“沈少，昨晚的事，你还生气吗？”许苍不敢看沈笑，只在不经意的时候偷偷瞄几眼，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笑忍不住想笑，却绷着脸忍着，反问道：“你说呢？”
“对不起……”许苍一脸的愧疚，看了沈笑一眼又火速低下头，瓮声瓮气道：“我昨天也是着急了，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
何须这般小心翼翼，何需这般小心试探？
沈笑叹了口气，却道：“我没生气。”
许苍一听这话立即眉开眼笑，正好绿灯亮了，他便专心开车去了。
开着开着，又转向沈笑，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没生气。”
沈笑瞪大眼睛看他。
许苍笑得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得意洋洋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再跟你说起这事，特别是我们还在车上——”
是啊，我们还在车上，沈笑抿嘴笑，如果我现在狠狠给车或你来一脚，相信会很好玩。
许苍一见沈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伸出一只手压住沈笑，可怜兮兮道：“别，我就是开玩笑，人仰车翻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知道。”沈笑翻翻白眼，为许苍的大惊小怪，“所以我也只是想想，不会付诸行动的，放心吧，我可舍不得拿小苍苍的性命开玩笑。”
许苍干笑两声，识相地闭嘴了。
如杜十郎所说，杜衡的伤并没有多严重，手上有些划伤，身上没有枪伤。
沈笑放下心来，想着自己白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一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彻夜不归是吧，谁给你的权利！手下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报信的！”
杜衡睡得好好的被揪起来，起床气就出来刷存在感了，“老子有家不能回，只能窝在这破地方，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还敢怪老子！谁给你这个权利的！”
“呸，为我着想？你要真为我着想，就应该把实话告诉我！”
杜衡疯狂地挠着头发，“实话就是我们杜家和左家昨晚交火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沈笑大力拍着桌子，眼睛瞪得好大，眼眶红红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杜衡也火了，把吊瓶的针扯了，拽住沈笑的领子，厉声责问：“那你想知道什么？别忘了我才是老大！”
沈笑站起来，正想顶回去，护士却进来了。
“请保持肃静。”
许苍急忙道：“我们知道了，会注意的。”
护士看向沈笑和杜衡，面无表情道：“作为病人，就该有作为病人的自觉，作为病人家属，就该有作为病人家属的自觉。”
杜衡朝她笑笑，听话地躺了回去，并把针插回血管。
沈笑撇撇嘴，即使万般不愿，也只能讪讪坐下。
——这位护士，正是上次跟着祁铭来给沈笑扎针的那位。
作乱不成，沈笑只能选择更为温和的方式继续刚才的话题。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杜衡撇撇嘴，对沈笑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很不爽，但如果不说，他知道以沈笑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权衡利弊，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左家最近有些不老实，想要吞并杜家，我接到线报，便带着人过去先下手为强。”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沈笑似笑非笑。
“不，我们虽然有些伤亡，但绝对是占了上风！”
沈笑抿着嘴，低头想了一瞬才道：“喂，你们黑道都是这样的吗？”
“哪样？”
明知故问——沈笑翻白眼，“就是一边智商爆表玩无间道一边傻兮兮的说着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杜衡斜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没说话。
沈笑忍不住抖了抖，眨眨眼，拢了拢衣服，又继续道：“你不是太子爷吗？怎么还这么多人找你麻烦？”
“……我是杜家的太子爷。”
“我知道。”
杜衡一脸沉痛地看着沈笑，就差在脸上写“你是笨蛋吗”五个大字了，“左家也有太子爷，安家也有，罗家也有。”
沈笑傻傻地看着他，片刻后扭头看向窗外——贵圈真他妈的乱！
看了杜衡，沈笑就带着许苍要回杜家，杜衡却说难得来一趟，干脆去找祁铭多拿些药，沈笑一想，刚好他后天就要去B市，也就应了。
却没想到，会在祁铭那里遇到楚凝。
两人都有些意外，相视良久，又都笑了，祁铭正在给晋雨雾做治疗，他们两个人便移到了走廊里，可声音依旧不敢太大。
“你是来看小雨雾的？”
习惯了沈笑动辄大声开骂的说话方式，第一次听沈笑这么细声细语地说话，楚凝是万分不习惯，很想笑，但一想到沈笑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只能尽力忍着，不过，说话时，眉梢之间的笑意，总是消不去的。
“是啊，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
“你对这小丫头倒是上心。”
沈笑说这话的语气不太好，有种嘲讽的意味在里头，但话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女儿被一个他费尽心思躲着的人照顾得滴水不漏，而他一个亲生父亲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