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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了仙力,自然无法前往目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但恩主回来以后告诉我,祁鸾受了重伤。若不是诸位上神及时赶到,祁鸾怕是要和那十万天兵一起葬身于魔界大军的铁蹄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手上擦拭君雁额角的动作都变得慌乱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根本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祁鸾的伤。
虽然那天我跟他放了狠话,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哪怕他骗了我一千年,我还是没有办法真正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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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下定决心不要脸地去求恩主带我去看祁鸾。
恩主这回对祁鸾的敌意显得没有上回那么深了,他只是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太重情义。
我觉得重情重义没什么不好。
再说,恩主明明比我更重情重义,不然他根本当不了三界笑话榜的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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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去看祁鸾的时候,祁鸾已经睡了。这样可以免了我们两人的尴尬。
然而现实让我失望了。
我进屋的时候,祁鸾就跟死了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但眼睛是睁着的。
我听见他问:“是何人?”
床上的他都快瘦成排骨了。
我咽了咽口水,回:“是我。”
他听得出我的声音。
他很意外我会来看他,便连忙打算起身。
我拦住了他,让他躺好,别再把刚愈合的伤口再撕扯开了。
毕竟是我主动来找的他,自然用不着他先打破尴尬。我问他是不是伤的很重。
他逞强说无碍。
我盯着他的脸,发现这小王八蛋说起谎来真的是天衣无缝,怪不得我能被他骗那么久。
在我沉思的时候,祁鸾忽然问我贺君雁醒了没有。
我摇摇头。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祁鸾。”我看他伤的那么重,是真的心软了,“别再跟着天帝了,跟我去凤族吧。”明明前几天他还一板一眼地让我跟他走,今天就轮到我拉拢他了。
可我们这俩兄弟,一个比一个倔,一个比一个死心眼。
“琉鸢,我已经没得选了。”
“怎么会?天帝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若此刻跟我走,他不会有余力拦你的。”
“你不明白。”
“?”
“此事已不单单是仙神之间的争斗,亦关乎整个三界的平衡和安危。琉鸢,我不会弃天界于不顾的。”
祁鸾平常挺聪明,这时候却有些傻。
“若龙凤二族接管天界,与魔界抗争,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他们是神,我们是仙。”
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讲“神是神仙是仙”这一类的迂腐话。
我有些气恼,可对着病卧在床的他发不了什么脾气。
祁鸾自然也知道我恼,他忽然笑了,说道:“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永远不在乎这些身外之事。”
我不回他的话了,心下已打算离开这沉闷的地方了。
临走前,祁鸾意外地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他已扶着床边坐了起来,“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事瞒着你吗。琉鸢,几百年前,我确实从你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记忆。”祁鸾笑得凄惨,“不过现在,全都还给你。”
他的语气仿佛出自一个垂死之人。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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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来的那一刻,我仿佛磕了一罐子的薄荷糖。
整个人从里而外的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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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对贺君雁的第四世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唯一记得的是那几年我过得十分落魄。哪怕贺君雁那一世活到二十几岁,我真正守着他的时光还不到一年。
那一世的他久居深宫,而我也因为没脑子上了有心人的当,被拐去了烟花之地。
贺君雁死前的那一年,我在南风馆的门口遇见了他。
之后的事我便记不真切了,也许被他的侍卫毒打了一顿,又或许被他讽刺蔑视了一番,总之我和他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他继续过他的风光日子,我继续过我的落魄生涯,直到祁鸾终于原谅我当年的鲁莽,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捞出。
自那以后,我便没有再吃过任何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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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怀疑过这段记忆,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祁鸾不会伤害我。
可当祁鸾把那段记忆还给我时,我才发现自己又错了。
眨眼的瞬间,我便明白了贺君雁那日醒来说的奇怪的话。
他说他终于找到了我,他说他心悦我。
当时我以为他脑子瓦特了,可现在想来这些话并不唐突,都是有因可寻的。
我想起了他出征前一夜的所有事,包括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
那一世亦是他重生以来最特别的一世,因为只有那一世不是我顺着他,而是他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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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带那个名叫刘鸢的小倌儿逛过勾栏、赏过桃花,喝醉过酒也在情到深处时浓情相视。
一想到那一世我与他经历的种种,便觉得心在猛烈悸动。
回到凤族以后,我几乎是一落地便直奔贺君雁住的院落。
我管不了此刻的他是否苏醒着,只想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我知道这千年来总有人笑我,说我对贺君雁的爱只不过是一种爱慕,贺君雁周身的万丈光芒便是我心中对完美的定义。可说到底,爱慕的爱与世俗情爱的爱并无关系。
然而拾回了第四世缺失的记忆以后,我终于可以挺直腰背告诉世人我和贺君雁之间真的有过故事。
这千年来的守护,并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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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进了贺君雁的院子,不过刚拐进院前的那片梧桐树便瞧见一人立在桃花树下。
那人披着白色斗篷,仿佛大病初愈。
而在我的眼里看来,此情此景在千年以前,日日萦绕在我的梦中。
我突然停下步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又把那人吓晕了。
在这同时,他也听到了我的动静,缓缓地将视线从娇嫩的桃花移到我的身上来,开口唤我:“琉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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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眼眶里有温热的液体在打转。
当贺君雁向我伸开手臂时,我毫不犹豫地就冲进了他的怀抱。他的斗篷因我的动作太大而滑落在地,然而此时的我们根本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
我努力地攫取着他身上的清香,半个脸都埋在他的胸前。
我希望这一刻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
偏偏贺君雁不知道脑子犯了什么抽,在如此美好的这一刻突然轻笑着问我:“我是该喊你琉鸢,还是喊你爹?”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当初为什么要犯傻当贺君雁的便宜爹啊!现在他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我该怎么面对他啊!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刚好够我转移话题。
我问贺君雁:“你都记起哪些事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重生以前的事。
贺君雁松开了我,他的眼睛望进了我的眼睛,“想起你是我爹。怎么,还有别的事我没想起来吗?”
唉,虽然有点遗憾他没记起全部的事,但只这些记忆也够我开心许久了。
毕竟贺君雁没有忘记,他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放寒假了,然鹅又找了份社区工作。争取这几天完结呀。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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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和贺君雁在一起的速度太快。
他睡几个觉,我们就莫名其妙成了情侣。一丁点儿实质性的互动都没有。
但再转念一想,我和他已经浪费了好几百年。我们不该再浪费剩下的大好春光才是。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他这一世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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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总觉得贺君雁醒来以后,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改变了。
具体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突然多出的六世记忆对他而言不好承受,他的性格有所变化也是应该的。
除了性格变更以外,贺君雁还多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比如说他现在很黏人,真的黏人,黏得我这个资深跟屁虫都有点烦了。
我和恩主他们商讨要事他要去,我和凤族侍女玩游戏他也要来参加。我记得他第一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还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倒,可现在呢,他非但不怕,还把这新大陆的设定全盘接受了。
有时候他比我还要有见解,我嫌恩主他们谈的话题太沉重无聊便溜了出去,可他却选择继续留在那儿和他们商讨对策。一点儿凡人的觉悟都没有。
恩主说这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君雁虽记不起他当上神那会儿的日子,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我对这话保留意见,因为前几世的贺君雁根本不及他做上神那会儿时的十分之一。简直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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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之夜,我便会和贺君雁爬上凤族北边的小土坡。那里是全凤族海拔最高的地方,也是最适合情侣赏月的地方。
我会在那里和贺君雁畅谈往事。
不过每每我都会以一句“你怕不怕”作为开场白。
我一直担心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会对他产生不小的冲击力,可事实上我似乎多虑了,每当他听到这个问题时便会宠溺一笑,温暖的大掌搂过我的肩头说:“有小鸢儿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肉麻兮兮的,但是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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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喜欢翻来覆去地问贺君雁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贺君雁也不吝啬回答,谈起他当秦王那会儿对我的上心以及这一世我和他的年少时光,眼神真切,不像在说谎。
不过贺君雁从来不问我的过往,就像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样。
终于有一天我自个儿忍不住,揪了揪贺君雁的衣袖,告诉他其实我还有个弟弟。
我鲜少和贺君雁谈起旁人的事,不过这一回三界的事、祁鸾的事闹得我心慌意乱、实在烦躁,我渴望找个人倾诉一番。
我省去了许多细枝末节,只告诉贺君雁我这个弟弟平日里待我很好,却不曾想他助纣为虐,竟骗了我千年。
我故意没提祁鸾取走了我有关他第四世的记忆,免得贺君雁对我这个弟弟心生不满。
不过贺君雁的反应却出乎我的预料,他说:“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语气老气横秋,和从前的他一点儿也不相像。
我回他,就算再有什么苦衷,也不能把他的亲哥哥当傻子一样骗啊。
一次次地下忘川,一次次地被铜蛇铁狗撕咬,这些痛楚全因他的谎话而起。若祁鸾能早早告知我真相,也许贺君雁重生后的第一世,我便能和他迎来一个happy ending。
贺君雁听完许久没回话,正当我以为他帮祁鸾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时,他突然将脸凑过来,温热的两片唇瓣印在我的右额角上。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听见他说:“若这天界全是你这般纯真性子的人就好了。”
在欣喜和羞赧之中,我突然怔了怔,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贺君雁那双平静的眼眸。
刹那之间,我突然抓住了这几日一直令我困惑不解的问题的答案——
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全翻天覆地变了个样。我想是因为他恢复了前六世的记忆,却忘了这些微表情小动作全是他当上神那会儿惯用且改不了的。
我又惊喜又难过,正打算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恩主和廉翊神君却在这时出现了。
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