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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均平迷糊间被电话吵醒已是深夜了,他接了电话后就心如火燎的起来穿衣服,动作大弄醒了熟睡中的世良。
“出什么事了?”一看陈均平就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忙关切的询问。
“他发烧了,我得送他去医院。”套上还有点潮湿的衣服他头也没回就冲了出去。
既然这么在乎他,何必难为自己,苦着他呢。世良重新躺了下来,他也没有睡意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陈均平这样的人呢,不求富贵只求安宁。
陈均平赶到的时候乔谨之刚给乔惜之套上了厚厚的衣服,乔惜之的脸很红,很干。陈均平险些没落下泪来,自己竟害他到了这样的地步。
夜里不好打车,乔谨之无奈之下只能找陈均平。
“大哥,我来吧。”陈均平上前想接过昏迷中的乔惜之,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一股干烧的烫迅速传了过来,这样的温度不是要将人给烧死吗?
“你开车,这里的路你熟。”乔谨之背起弟弟就往外走,没走几步回头看了看他衣服,“你怎么回事,穿这么少,又这么单薄,别把自己给弄病了。”语气里透出关心之意,他把陈均平当亲弟弟看待的。
“我没事,放心吧,我身体强着呢!”陈均平在后面扶着乔惜之,乔惜之身上也是滚烫,烫的他心里发慌,只要他平安无事,自己离开他又有何难。
“这雨下的真窝心。”到了楼下两人合力将乔惜之塞进了车里,别看乔惜之瘦但毕竟是一米八几的男人,重量自是有的。
雨天路滑,虽是小雨但也阻挡视线,加上又是夜里,但陈均平只想快点到医院对这些视而不见。遇到红灯时还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乔谨之在后面提醒他注意安全。
到了医院急诊室,乔谨之想把乔惜之给抱下来却找不到方法,好几次差点磕着他。陈均平见了走过去说:“大哥,我来吧。”
只见陈均平轻松的就将乔惜之给抱了出来,急步向急诊室走去。
量了一下体温竟升至四十度了,医生严厉的责怪两人为什么烧成这样还给他穿这么厚,赶紧脱了。两人又急忙将乔惜之的外衣给脱了,里面跟火一样烫。乔惜之十分难受的皱着眉头,干燥的唇毫无血色。
一人去交钱一人带乔惜之去验血,取药,输液,这些跑腿的事自然是陈均平做的。到挂上水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虽是深夜来这里急诊的人还真不少,形形色色的。
“均平,你让医生给你开点感冒药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
陈均平也没有拒绝,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跟着病了,去医生那里开了药也就回来了。
“大哥,这里我看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了,小惜这样我也没法离开。均平,我希望你能理解大哥,不是大哥非要阻拦你,你们,你也看见了,小惜的病复发了。他需要更好的治疗,这方面美国的技术比国内好,我想这点你也没有异议。等小惜好了,如果他愿意回来大哥绝不阻拦。”乔谨之将利害关系说给陈均平听。
陈均平怎么会不知道呢,只要惜之健康快乐即使永远不回来他也没有怨言,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
“大哥,我明白的。只要惜之好起来,我没有关系的。”
“均平,要不你先走吧,小惜暂时还不想见你。”乔谨之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安慰他,他更感觉到自己的无耻,利用完就赶人,但为了小惜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知道,我先走了。”深深的看了一眼仍睡的不安稳的乔惜之,你如果不想见我,我就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了,只要你好起来。他一点也不怪乔谨之,都是为了惜之好。
乔惜之迷糊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想抓住他,可是全身无力,只动了动手指就放下了。是均平吗,是来看我的吗?
点滴输到一半的时候乔惜之终于有了点精神,乔谨之喂他喝了点温水,又哄着他闭眼休息。乔惜之也的确是累了,刚才迷糊间似乎看见了陈均平,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他想见他,他怎么来了就走了呢?可他又不想见他,走了也好。
身上还是很烫,人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回到家乔谨之用毛巾蘸了冷水敷在他额头降温。天蒙蒙亮的时候乔惜之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乔谨之也不敢回去睡,轻轻的靠在床头打盹。乔惜之稍动一下他就被惊醒了,然后给他换条毛巾。
陈均平来过两三个电话都是问乔惜之情况的,他想来又不敢来,怕刺激到乔惜之。好几次都到了门口,静静的站了很久,又回去了,来来回回。
16。陈均平的付出
乔惜之的高热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退下了,大病之后人焉焉的躺在床上。睡不着,闭上眼出现的都是那晚的画面,激情的,放荡的,还有快乐。陈均平出现在眼前,温柔的,阳光的,他喜欢他的笑,有个深深的梨涡,白亮的牙齿整齐。可他说喜欢他的笑,和煦的,干净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去疼他宠他。
吃力的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盯着屏幕看了好久,久到眼睛都酸涩了。均平,我病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陈均平接起电话,可对面一片安静,连呼吸都难以听到。
“惜之,是你吗?”虽然显示的是乔惜之的名字,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依旧没有声音。
“惜之,你好些了吗?你别不开心,好好的跟你哥去美国,去了那边也许会一时适应不了,但我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
“……”
“我知道是我不该对你有那样的想法,我跟你道歉好吗?惜之,你在听吗?”
对面依然没有声音,隐隐的传来压抑的声音,陈均平不猜也知道他怎么了,“你别难过,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字错万般错。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见我,没关系的,等你想的时候,我还在这里。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他像过独木桥一样,害怕又小心的哄着他,每一个字都在心里绕了千回百折,连呼吸都屏住了。
电话变成了盲音,他挂了。
陈均平还拿着电话,听着盲音,直到什么都没有了。
Queen是乔谨之早上送过来的,说动物有细菌,小惜又病着不宜接近。它孤独的窝在角落里,隔壁搬走了,隔壁的那只小母猫也搬走了。他们,失恋了。
“老板,我能请个假吗?”灵雅眼飘向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陈均平往门口看了一下,门外站着一个大男孩,谈不上帅气却给人安全可靠的气息,他会意:“去吧,今天放你全天的假,这些拿去,我请你们的。”
“谢谢老板。”灵雅拎着装甜点的盒子愉快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又跑回来说了一句:“老板,你是好人,惜哥也是好人,好人都会有好结果的。”
“谢谢。”陈均平有些讶异,这小妮子眼光倒是挺毒辣的。
今天的生意意外的好,所以陈均平胡思乱想的机会就没了。
……
乔惜之自打了那通无声的电话大哭了一场后精神好了许多,那时乔谨之正要进来,听见里面压抑的哽咽,他没有进去。然后是乔惜之的痛哭,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他一直站在门口,直到里面没有声音,开门进去,乔惜之已经睡了,脸上枕上全是泪。
到了晚上乔惜之肯吃东西了,也会跟哥哥说笑了,乔谨之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签证很快就下来了,签证下来的那天乔谨之连机票都订好了,因为他不想横生枝节了。
签证下来的那个下午,乔惜之见到了从来没见过的爸爸,在探监室里,隔着玻璃,拿着话筒。
从未见面的父子两隔着玻璃对望,谁也没有先拿起话筒,直到狱警提醒那个枯槁的男人时间有限时,他才颤抖的坐下拿起话筒,却依旧哆嗦的没有说话。
他欠他们母子三人太多了,尤其是对这个小儿子,当年的那个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英俊迷人,身材挺拔。
乔惜之也拿起话筒,在家的时候他躲在房里练习着叫“爸爸”,可爸爸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却叫不出来。
时间就在无声中度过,直到狱警催促时间到了。
父亲眼里包着泪光,莹莹闪动。哥哥说他不是个好老公,但是个好爸爸。
“爸爸。”最后一刻,乔惜之喊了一声,在爸爸要放下话筒的时候。
爸爸的话筒放下了,站起来老泪纵横,他听到了,这一声“爸爸”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实现了,即使老死在狱中他也无憾了。
狱警带着年迈的父亲走了,他好老,步履蹒跚,哥哥说他还不到六十,为什么他看到的却是如枯槁的瘦小老头。
“哥,他还能出来吗?”
“不能。”
乔惜之觉得哥哥的回答很冷血,他不是说他是个好爸爸吗,为什么还这么冷血。但他知道哥哥说的是事实,除非领尸,否则他永远都出不来。
“哥,你恨他吗?”
“你呢?”
“我不知道,小时候挺恨的,是他让我受到同学欺负。后来长大了,便不再恨了。妈妈,恨他吗?”
“妈妈怨过他,但不恨他。”
乔谨之拢了拢弟弟的外套,伸手搭过他的肩将他搂到了怀里。
夕阳的余晖将兄弟两紧密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回到家后开始给乔惜之整理行李,虽然那边什么都有,可带的东西还是很多。
乔谨之托陈均平把这里的房子给卖了,陈均平说也许还会回来的,暂时替你们保管吧。乔谨之知道他还在希翼着,他不想抹杀他这份微弱的希望,所以就答应了。
陈均平想去送机,但乔谨之拒绝了,他说小惜不想见,为了小惜好,希望他能明白。
他明白,可多久没见了,半个月了吧,原来已经这么久了,想见的时候只能偷偷的看。乔惜之由他哥哥看着,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但另一边,世良出了状况。
一星期前世良收到了恐吓信,骂他病态,恶心,艾滋传染源,叫他早点去死!
陈均平看到后很生气,想找到这些人好好揍一顿,世良却说这没什么,都已经习惯了,几乎隔断时间就会有这样的恐吓信,他们也只是恐吓而已,没有怎么样就算了。
前天世良的出租屋被泼了红漆,墙上被写满了侮辱性的带着十足攻击性的语言。房东知道后连夜将他赶了出去,现在人在何处都不知道。
……
“老板,你怎么还在这里?”灵雅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陈均平觉得好笑,这是他的店,他是老板还是她是老板?
“惜哥今天的飞机,你就不去送一下?”
“你怎么知道?”
“贾大摄影师告诉我的,他说在机场见到惜哥了,说他闷闷不乐的,心事很重的样子,总是往后看,像等什么人。”灵雅观察着老板的神情,其实他男友就是贾启新工作室的一名员工,所以得到这条消息其实不容易。
“你怎么跟他有联系的?”陈均平狐疑的看着他。
“他是这里的常客好吧,你又经常不在,我自然要跟他熟络熟络啦。现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开车去机场最快四十分钟,除非老板不知道惜哥等的那个人是谁,否则应该飙车过去了才对。”
“鬼灵精,加你工资!”话刚落人已飘到了门口,想了一下又抱着猫去了。
“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