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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涛一个人顶着。
“公司离不了你,”冯涛说,“你赶紧调整心态。”
周明凯没有回答,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心态的问题。
冯涛见对方这个样子,也不强求了,说:“得了,放你长假。”
周明凯吃半碗面便吃不下了,也许是因为空腹太久,一时之间也吃不下太多。吃了东西的周明凯脸色好了不少,至少没有之前那么苍白。
我看着周明凯开始进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冯涛一起松了一口气,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不愿意看着周明凯不吃不喝地玩颓废的,看了这几天总觉得心口也憋着一口闷气。
我知道爱他已经成了我的一种本能。
我希望他为我的死难过,却又比谁都见不得他过得不好。
冯涛拉着周明凯出去了,去干嘛冯涛也没说,我懒得跟上去,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享受一下清净的时光。
死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我还是适应不了自己鬼的这个身份,窝在有周明凯气息的沙发里,总是有一种等到周明凯回来看到我又没有回到床上睡觉一定会骂我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他连我都看不到,还怎么骂我呢。
在沙发里窝了一会儿,那种想睡的欲望更强烈了,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睡眠了,觉得好遗憾,我那么一个爱睡觉的人,以为成了鬼之后可以长睡不醒,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入梦了。
我看到阳台上的仙人掌葱葱郁郁,起身到了阳台上。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入秋之后天气转凉了,小区里的树已经开始黄了,而我养的这盆仙人掌却是越来越可爱了。
突然心情好了不少。
可是我又开始担忧起来,我死了,周明凯那个人可能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也不知道仙人掌这种植物能不能自强不息地活下去。
周明凯啊周明凯,我不指望你替我照顾好我的仙人掌,我只是想拜托你,照顾好你自己,你为我难过了就够了,我不希望再有其他。
毕竟,如冯涛所说,你不爱我,怪不了你。
那些谎言那些欺骗报复,就随着我的死一起入土吧。而那些我曾经那么憧憬的梦啊,就随着那列开往柳城的火车一起回到最初的地方,回到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我看着仙人掌,在这一抹微薄的绿意里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夕阳里,看到了穿着白蓝相间的校服的那个少年,斜挎着书包,向我走来。
你好啊,周明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目标是写一篇能把人逗笑也能把人惹哭的小说,加油!看过的可以举一下小手。
第4章 他是周明凯,
柳城是一座十八线小城市,人口不多,经济发展也不好,学历高一点的青年想在这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都是难事。那注定是一座市井味极浓烈的小城市,每天早上听得最多的就是卖豆浆油条和卖大白菜的叫唤声,此起彼伏,似乎非要压过对方才行。
那是我的家乡,我是土生土长的柳城人。
初升高的那年夏天,我考入柳城的一所高中,民育高中。民育高中在柳城的口碑是极好的,校风森严,教导主任每天都在学校门口亲自查勤,我第一天去上学就被这个阵仗吓得不轻,立马收起了心里的小心思。
开学第一课,我见到了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林清逸。
那年林清逸才二十四岁,刚刚从帝都美院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回了自己家乡柳城,做了一名英语老师。我第一次见到林清逸,他抱着英语教材上了讲台,穿着深褐色的t桖,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暖意。
林清逸懒得调位置,便按学号随机排位,我是十七号,坐在第二排的第三桌,而我的同桌今天没有来报道。
林清逸看着我旁边的空位子,说:“我回去联系一下这个学生,我看一下,十八号,周明凯……”
我听到周明凯这个名字时,脑子一闪而过,这个名字很是一般。
开学第一课林清逸没有上新课,而是和我们讲了一些学习方法,还讲了一些国内外知名的一些大学,估计是想以此来激励我们。我听得百般无聊,便带头和他唱反调,故意打断他说话。
我问他:“老师,你一个学美术的为什么来教英语?是不是画得拿不出手了?”
林清逸只是淡淡一笑,说得很是俏皮,“因为老师是全才啊。”
我敢对天发誓,那时候,我对林清逸绝对没有恶意,甚至很有好感。
十一年后的今天,变成了孤魂野鬼的许家阳都还不想放过林清逸。
可是十六岁的许家阳,确确实实把林清逸当做老师来崇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说话都带着笑意的男人会直接间接地摧毁了我的一生,成为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原谅的人。
放学的时候,我连新课本都没有拿,甩了一下为了新学期而特地剪的头发就离开了教室。我家离民育不远,走路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十分钟,因为上次打架,我的自行车被我妈拆成废铁卖了,所以我只能走路回去。
高一那年的我,是用生命在嘚瑟。
连走路在回家的路上,都想象着自己是少女小说里的男主角,尽量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冷峻一点,然而这个时候,一辆自行车跟没长眼睛似的往我身上撞。
我的冷峻没了,为了躲开一下子扑到了樟树上,撞得我鼻子生疼,我一抹,流鼻血了。
我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个没长眼睛的王八蛋揍成三级残废,但是一转过身,一张白皙的脸向我凑近,边说对不起边拿出纸巾给我擦鼻血。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眸很清亮,里面仿佛有一片星空。
我那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这个纸巾是绿茶味的。
第二个念头是,这个人真他妈的好看。
这就是周明凯。
我的鼻子疼得直抽气,看到周明凯给我擦鼻血,食指也染了一点儿血迹,不知道为什么我产生了一种不太好意思的感觉。
“我带你去医院吧?”他发现这个鼻血有些止不住,说,“我刚来柳城,不熟悉,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我听他的口音也听出来了,柳城人说话口音很明显,全篇下来没有翘舌音,而这个人的普通话十分标准。
“去医院吧,”他把自己的自行车放在人行道旁边的临时停车位,看着挂着鼻血却在走神的我,可能脑子里在想不会撞了一个傻子吧。
我不承认自己被对方的好皮囊给迷惑了,告诉自己,我只是觉得为了躲自行车而往樟树上撞把自己撞成这个样子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我才不想去医院,绝对不是为了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我没事,”我用纸巾塞进鼻子里暂时堵住了鼻血,说“不用去医院了,大男人这是小伤!”
周明凯有些担心,“真的不用去医院?”
我点了点头,说,“没事没事,咱当交个朋友!我许家阳,以前七中小魔王,以后要去祸害民育高中了。”
他被我逗乐了,听到民育时说:“我也是民育的,周明凯。”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用纸巾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了,丢进旁边垃圾桶里,对他说:“巧了!来,加个微信!”
我和周明凯交换了微信,我心满意足,他说,“你回去之后如果鼻子不舒服的话就联系我。”
长得好看又懂事!
我笑着说好。
回家的路上,我一边摸着自己鼻子,一边想着周明凯的脸,不自觉笑出了声。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从见到周明凯的第一眼就喜欢他,没有一点防备地就把这个人放进了心里。
回到家我妈已经回来了,她是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工作特别忙,一般我回家她都不在,这次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又打架是不是,”我妈一看见我鼻子里还塞着卫生纸就怒了,堵着门大有一种我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不让我进去的样子。
我实话实说,奈何我撞的样子太高难度,我妈一声冷哼,“懵谁呢你?许家阳你怎么不上天,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爸!”
我怂了,我就怕我爸,因为我爸从来不会动手打我,从小我被我妈打得满屋跑的时候我爸总是拦着她说不要打孩子,可是我还是怕他。
因为我爸讲究意识流的教育。
就是说道。
我都不知道他一个知名画家哪里学来的词汇全用来教育我了,但是还是把我养成了左邻右舍都头疼的混世小魔王。
我妈最终还是把我放进屋了,但她最终也没有相信我的说辞,所以她还是一通电话把我那个在乡下采风的老爸叫了回家,准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地来教育我。
晚饭时候,我动筷子动得战战兢兢,我妈一个劲儿用眼睛瞪我,我爸就开始给我讲道理,大体内容就是我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早晚有人收拾我,我再不努力学习我一定考不上帝都的大学。
我听得十分委屈,因为这次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天晚上我被念叨到十二点过,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先给我爸倒了一杯水,说:“老许同志,许大画家,这次我真没撒谎!我发誓!你放过我吧,洗洗睡吧,你儿子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爸估计也累了,放我回房间睡觉了。
我那时候特别烦母亲的暴力镇压,也特别烦父亲的念叨,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那个时候最讨厌的,成为我这一生最怀念的,也最回不去的。
我这些年甚至不敢去回忆一家三口最幸福的那些岁月,因为后来破裂得太难堪,每回忆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恨就多一分。
第二天,我爸亲自开车送我去上学,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然后又提醒我以后是一名高中生了不能太玩了,我进入学校时回过头,他还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一进班级就乐了,看到我的同桌来了。
是周明凯。
我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行啊你,这么巧不做兄弟都对不起我们之间那个缘分了!”
他也笑了,问:“鼻子没事了吧?”
我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这个人自愈能力一流的,流点鼻血能有什么事啊,你看,我十七号你十八号,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只是笑着,我一拍自己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昨天听到你名字时我就觉得耳熟,林老师说了,十八号周明凯!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好了好了,快上课了,”周明凯提醒我。
我坐下了,旁边就是周明凯,刚开学都还没有来校服,我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周明凯穿着白t桖很是干净利落,我心情跟着好了,觉得鼻子也不疼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课代表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女孩子,叫王朝晴,读课本能读出言情小说的感觉,念的我头痛。
一下课,我就拉着周明凯聊天,仿佛我们认识了很久,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但那时候,我是打定主意要和周明凯做好朋友。
或者,不止是好朋友。
我想要离他很近很近,近到看到他眼眸里的自己。
第二节课就是林清逸的英语课,我英语一向差,差到人神共愤的那种,所以英语一到我的思绪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但是周明凯听得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