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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的告诉你,我的那瓶解毒剂救不了他的命,如果在中毒六个小时后还不送到医院,他的下场照样会跟姓黄的一样,很惨很惨。”
阿九沉声道:“直接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真的很厉害,”眼镜陈由衷的赞叹,“如果说我这一趟犯下了什么失误的话,那就是不小心惹到了你,小看了你。不过这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死,你弟弟就会跟着一起陪葬,你现在只有一个机会能救他。”
“说。”
“交出佛玉,还有,砍下这两人的脑袋。”眼镜陈语气所指,正是一旁的章大胆和魏老师。
第26章 嫁祸与真相【修】
“考虑好了吗?我数三声。”
隔着深渊的对峙,一分一秒都是蹉跎。阿九余光扫过吊桥,绳子断后,原先的吊桥便是过去的唯一途径。他虽然有自信用最短的时间渡过,却无法确定这桥上埋下了多少陷阱。
眼镜陈脸上挤出浓重的讥讽:“一。”
章大胆努力了几次,都又重重跌了回去,伤口的血越流越多。
“二。”
最重要的还是黎秋,被眼镜陈钳在手上的黎秋,还能支撑多久。
阿九猛地瞪向眼镜陈,在对方喊出“三”之前,冷冷扯出一笑:“原来,所谓的镇魔池诅咒不过是个狗屁,你真正的目的,是叫我们所有入墓者都死在墓中,给这里的粽子陪葬。”
章大胆愣了愣,靠,大兄弟居然愤怒的开始飙脏话了?
谁知“狗屁”一词深深刺激到眼镜陈,原本平静无澜的脸上,瞬间涌起层层怒云:“你们该死!你们这些利欲贪心的贼匪践踏圣地、亵渎神佛,统统都该死!镇魔池的诅咒会降罪在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谁都逃不了!”
“你难道不是我们一员吗,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眼镜陈不怒反笑:“我跟你们不一样,呵呵……一点也不一样。”
就在这时,章大胆突然大吼一声朝他扑来,眼镜陈反应极快,一脚踹开石像机关,无数莲花针密密射向章大胆。
章大胆的攻击虽笨,却扎扎实实夺走了眼镜陈两秒的注意,对岸的阿九抓住时机,闪电般跨上吊桥向这里冲来。吊绳可以断,吊桥却难以斩断,眼镜陈只剩一只手,发狠的将黎秋卡在胸前,倒退着抵到墓室的石门,转动机关。
吊桥果然早就被他做过手脚。
阿九一踏上吊桥,头顶的石壁乍然开裂,无数淬毒的羽箭当头扎下。阿九根本头也不抬,单手拉住吊桥桥栏,横身一甩荡至吊桥下方,用桥身挡住所有飞箭。同时手上不停,爬云梯一样飞速前进。
然而桥面裹满磷粉,箭镞“叮叮咣咣”撞击在桥面,瞬间燃烧出一条灼热的火蛇。阿九握出匕首,寒光一闪,燃烧的半条桥面被横向切断,呼啦啦坠向深渊。
阿九抓住半段桥身,一起坠下十多米。
——机会!眼镜陈眼中寒光一闪,嘴中吐出一连串古怪的哨声,章大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数声长啸,五只强悍的野人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墓室石门之前!
章大胆抹一把脸上的血渍,破口大骂:“他娘的,原来这些耍把戏的破猴子是你养的!来啊!今儿个就叫你看看到底是章爷爷牛还是你的破猴子牛,有本事五个一起上!”
眼镜陈才不理他,猛一指吊桥,野人们会意,冲过去将半截吊桥彻底咬断,吊桥与阿九转眼跌下了深渊。
章大胆发出一声愤怒的闷吼,却被野人拦住去路,眼镜陈狂笑着将黎秋拖入墓室,石门打开又落下,彻底隔绝住外面的腥风血雨。
一道断龙石,隔绝生与死,里与外,安静的恍若两个世界。
耳边的喧嚣荡然无存,眼镜陈笑声渐渐停歇,在主墓室里点燃灯火。
这是一间宽敞而壮观的墓室,十八尊纯金罗汉分列在两侧,众星捧月的向着中央一具悬空的棺椁。墓室的四角延伸出几十条粗硕的玉石锁链,自棺椁中横穿而过,将棺椁稳稳悬吊在空中。棺椁的正下方是一座下沉的阶梯坑洞,坑洞中白骨皑皑,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
眼镜陈终于吐出两口气,刚才与阿九瞬间的交锋其实让他耗尽了心力,只有进入到这封闭的墓室,他燥乱的心才勉强恢复原本的宁静。
黎秋眼圈通红,仍不放弃的拼命挣扎,紧咬着牙关却说不出一个字。
眼镜陈的视线终于落到他的身上,复杂的凝视了半晌,最后伸出手,将黎秋里里外外搜索个遍。“佛玉呢?佛玉在不在你的身上。”
黎秋恨恨的瞪他,只是因为太过虚弱,这瞪眼并不起什么作用。只是黎秋身上没有行李,更何况佛玉,眼镜陈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目光重新冻结在一起。
“是吗,既然没有佛玉,那么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眼镜陈拽住黎秋的领口,将人推下棺椁下方的坑洞,黎秋失足踏空,从阶梯跌跌撞撞的滚落下去,最后重重摔在坑底,额头鲜红,再也不动了。
眼镜陈不再多看一眼,取下眼镜,一心一意的面向悬空的棺椁,末了趴伏在地,虔诚的作了一个大礼,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刻,在这宁寂的墓室之中,他既不关心黎秋的死活,也不担心门外面随时闯入的威胁,而是彻底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待他再睁开眼,目色坚定又清明,神情焕然一新,好像重新死去又活过来一样。
十八罗汉在灯光的舔舐下散发出耀耀金光,眼镜陈与它们共处一室,竟好像也融入到这普普佛光之中。
忽然,眼镜陈眉色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翡翠观音,魏女士临死前托付给他的翡翠观音。
眼镜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悲悯,想起那个女人临死前的绝望与哀求,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波澜。或许吧,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他还没来及动手,这个女人就自己死在了莲花机关之下,仿佛一场宿命。
不过无辜,踏入这个佛葬墓的人又有谁是真正无辜,生也好死也罢,说到底,不过都是薄命册上注定好的结局。
眼镜陈捉住一条冰冷的玉石锁链,把翡翠观音放在上面,再轻轻一抖。玉石链发出清脆的机关声,结结运转,结结向前,没一会儿便将翡翠观音传运到了棺椁的上面。而在棺椁的正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孔印,如果阿九或者黎秋在,一定立刻就会发现,这孔印的轮廓与那枚佛玉一模一样。
——佛玉,正是开启这棺椁的唯一钥匙。
眼镜陈幽幽叹道:“这样,我答应你的事情就完成了,物已送达,愿你放弃执念,早日往生。”
做完这一切,眼镜陈约莫了一下外头的战况,来到墓室的正北方,捉住其中一条玉石链。
“差不多,该结束了,尘归尘土归土,万恶之人都在这里彻底埋葬吧。”
就在眼镜陈即将落下玉石链的时候,眼前忽然飞窜一道寒光,一只寸长的细钢针瞬间穿透了他的手掌。眼镜陈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风声扑面而来,将他结结实实的踹了出去。
眼镜陈瞪大了眼睛,趴在地上不敢置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能——!?”
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倒在坑底奄奄一息的黎秋。
黎秋一击得逞后,整个人便脱力的倚靠在玉石链上,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过只是支撑,并不敢太用力压迫这些锁链。黎秋的脸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至少恢复了能射出钢针的力道。
眼镜陈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装的!?不、不可能,你确实中了剧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的那些解毒剂根本就解不了你身上的剧毒!你怎么可能还有力气站起来!”
黎秋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沙哑的嗓子透出几分笑意,“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力气一一说给你听。”
眼镜陈冷冷盯着他,忍痛咬掉手上穿掌的钢针:“我应该早点解决你的,你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嫁祸我!”
黎秋似笑非笑,道:“你用剧毒杀害了黄队长,又害死魏小姐,真凶就是你,哪来嫁祸一说。”
“但是我并没有杀你!”
墓室里一下子安静了,黎秋静静的望着他,缄默不言,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眼镜陈负伤的喘息。
许久,眼镜陈才吞下一口气,咬着牙重复:“我没有杀你,因为那个叫阿九的男人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没有一丁点下手的机会。但后来你还是毒发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眼镜陈死死盯住波澜不惊的黎秋,既恨又恼,一字一句道:“你故意拿毒针刺了自己,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嫁祸给我!”
黎秋脸上露出淡淡的欣慰的笑容,他长得原本就好看,这一笑,竟然比满室神佛还要清朗夺目。
黎秋扬起手,两指间夹着一线细芒,正是迷雾窄道中的机关毒针。
“很遗憾,你只说对了一半。”
“你说什么!?”
黎秋遗憾的摇摇头,“不管我死不死,你身上都已经背负了太多人命,我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只为嫁祸给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凶手?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
“不一样!”眼镜陈恶狠狠道,“其他人死了,那个人无动于衷,可如果你死了——那个人就一定会杀我偿命。”
这只队伍里唯一一个有能力颠覆生死的人,由他黎秋所带来的人。
是阿九。
黎秋不禁展颜,“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高兴,可惜你还是猜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要嫁祸你的意思。就像你的目标是我们,我的目标就只有他,所以——”黎秋拍了拍身后粗大的玉石链,“我绝对不会让你发动这个机关,这只悬空棺,就是整座佛葬墓的机关囊,对吧?”
倒也不用眼镜陈回答,黎秋轻轻抚了抚冰冷的玉石链,自言自语:“你为了对付外头的那两人,刚才打算拉动这只链条。这里是正北方,休门坎水,龙门石窟紧邻着便有一条伊河,我猜,这只玉石链对应的机关,就是水淹墓道,对不对。”
黎秋不慌不忙取出第二根钢针,却没有再攻击眼镜陈,而是将针深深挤入玉石链中,将链条的连接处彻底卡死。这样一来,正北方的机关也就暂时无法使用了。
眼镜陈定了定神,重新摆出攻击的姿态,“看来我不仅小看了那个阿九,也小看了你。不过这么多条机关链,你能猜出其中一条,那么剩下的几十条呢?”
黎秋并不表态,视线上移,落在悬空的棺椁之上,忽然冒出一句:“我知道佛玉在哪里。”
眼镜陈身子一震,眼中惊疑变换,就听黎秋继续笑道:“你先前猜的没错,就是我把佛玉给藏起来了。”
第27章 守佛者
“你藏佛玉?为什么!你不跟黄队长一伙的吗!”
“大约……我和你的目的一样,不想叫这个队伍里的人开启这具佛棺吧。”
黎秋看了一眼严丝合缝的墓室大门,喃喃道:“不过多亏了你,我才能顺利进入这里。传闻佛葬墓的斩龙石门是用特殊石材打造,不腐不化,坚硬无比,只有真正的修佛之人才可以将其开启——大师,你刚才的佛礼,做得相当标准啊。”
眼镜陈不怒反笑,“你在嘲笑我杀人无数、不配称之为守佛者吗?”
黎秋正色道:“嘲笑不敢,这个队伍里多的是谋财害命的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