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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你这一来回得浪费好几个小时。再说了，他现在状态不大好，我自己去就行，怕他没有精神应付。”
“那我就把你送到家，我不去见他。”不理会白沐灵无用的挣扎，直接拿了钥匙，把人塞车里去了。
白沐灵想着白守家苍白的面孔还有李初花泣不成声的模样，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醒醒，要到了。”
“恩？哦，前面那个百货大楼那我下来就行。”
“送到你家楼下，坐着别动。”
风还是刺骨的冷，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个保安在保卫科里打着盹儿。
一下车白沐灵就把羽绒服上的帽子给戴上了，席天跟着下来，看到了那个关着门的“灵灵超市”。
白沐灵顺着席天的目光看过去，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是我家的，不过我妈抽风给转让了，估计是要改成熟食店了。”为什么要转让，肯定是高额的化疗费用不够吧。
席天走过来，抱住了白沐灵。
“我靠，快松开！我妈在楼上能看到！”
席天往小区楼上看了一眼，直接搂着白沐灵亲了上去。
“席天！唔！”白沐灵狠劲儿踢了席天的胯下一脚。“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节外生枝吗，真的已经够乱了，白沐灵转身没说再见就进了小区。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席天才缓过劲儿来上车走了。
开家门的时候白沐灵的心是忐忑的，李初花经常会在阳台上摆弄那些花花草草，谁知道她今天是不是看到了自己跟一个男人在楼下卿卿我我。
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老白出事的关头上，白沐灵不想让他们过多的操心。
打开门，白沐灵一步一步走进客厅，一步又一步，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鼓点上。
终于在阳台上，看见了呆若木鸡的李初花。
李初花是刚刚到阳台去，还是一直在阳台，白沐灵不知道，可总算是知道把心提在嗓子眼是什么感觉了。
“你回来了，收拾东西，我们去医院看你爸。”李初花看着没有任何异常。
白沐灵转身进卧室，连楼下抽烟冒的白气儿都能看到，她没看到席天，那应该是刚刚进阳台，没事了，没事了……
李初花跟着白沐灵到了他的卧室，“你给我坐下。”
语气突然就变得如此凌厉。
看，报应来的这么快。
白沐灵乖乖坐在床上，发现李初花身后藏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扫把，突然就疯了似的抽在白沐灵身上，“你他妈是不是要气死我！你们爷俩儿一个个的都要气死我是不是！我也跟着死了算了！”
白沐灵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扫把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疼在心里。
见白沐灵一声不吭，李初花更是打的起劲儿，一下又一下，抽在白沐灵的背上，腿上，“你他妈一天天的推着不找女朋友，是不是就整天跟那些男人混在一起啊！你不要欺负你妈没文化！我也知道，那是同性恋！最恶心人的同性恋！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你就是去给我学这个的吗！你爹都要死了！辛辛苦苦瞒着你，你对得起谁啊！”
白沐灵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抱着李初花的腿，“妈！妈！我错了，您别生气，您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告诉我爸！”
李初花打累了一般，也跌坐在地上。
白沐灵紧紧搂着她，“妈，求您了，别，别告诉我爸……”
第68章
“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李初花捧着白沐灵的脸，“灵灵，告诉妈妈，刚才是不是妈妈看错了……快告诉妈妈！”
白沐灵从未觉得心能痛到这种地步，一直强忍的泪，就这样夺眶而出，“妈，您……没有看错……我是真的喜欢他……”
李初花站起来拿着扫把就跑进了客厅，“作孽啊！作孽！你们老白家就是作孽啊！”
白沐灵去拦的时候，李初花已经把电视，茶几都砸了，“妈！您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李初花转过身来狠狠的瞪着他，“白沐灵啊白沐灵！你们一个个的都无法无天，我也不活了！都爱干嘛去干嘛去吧！”
“妈！我错了！您能不能先消消气，我爸他，他已经不能受刺激了……”
“你也知道？”李初花狐疑的看了白沐灵一眼，“你知道你爸爸就要不行了？你知道他得的是肺癌吗！你知道，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嫌他死的不够早！”李初花撕心裂肺的喊道。
“妈，妈……对不起……”
“不要给我道歉，别给我道歉。”狠命捶打着白沐灵的胸口，“你爸爸他，也不接受有一个同性恋的儿子，你是存了心让他在死前都要蒙羞……”
“不，不是的，不是的……”
“不……你爸爸就算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别……不会的……”白沐灵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泪水肆意的流，当爱情和亲情都横在面前一定要抉择一个的时候，内心是怎样一种绝望。
“你爸爸多盼望你能有个女朋友……好好过日子……”
白沐灵紧紧搂着李初花，不停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我……”
“答应妈妈，以后也好好谈一个女朋友行不行，你不希望妈妈跟着爸爸一起去吧？”李初花眼里满是濒临绝望的疯狂。
“妈……我……”
“你是不是想妈妈跟着爸爸一起去啊？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不，不是的……”
席天，我能怎么办？我容忍你的粗暴，我接受你的温柔，是因为我也对你有着同样的感情……
那你能不能原谅我走的这一步，就这一次，我要让他老人家没有遗憾的离开，能不能就原谅我这一次……等我说服了我妈妈，我带你来看她老人家好不好……
周小桃听到白沐灵让她帮忙的时候，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
“伯父您好，我，我是灵子的女，女朋友……我叫周小桃，嘿嘿。”
周小桃长得并不好看，只是活泼的性格很容易就让人忽视她平凡的长相和鼻子上小巧的雀斑。
白守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小桃，小桃好啊……”挣扎着要坐起来。
“您不用动，没事，我就坐在床边儿。”周小桃抓着白守家的手，“您啊，安心养病，我跟灵子天天都惦记着您呢。”
白守家的笑容让白沐灵觉得心都在刺痛，在他生命的尽头，还要被谎言所充斥着。
白守家颤微微道，“小桃……多大了啊？”
周小桃愣了一会：“哈哈……我二十二了……比灵子大几岁……”
“咳，好了，女大三抱金砖，好啊。”
周小桃已经上大四了，马上就要去实习了，今天来帮白沐灵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被老人家一问倒是显得尴尬了。
李初花削了一个苹果，笑眯眯的递给周小桃，“小桃啊，吃个苹果，我们灵子，平时可不懂事了，也多亏了你能一直忍着他。”
周小桃受宠若惊的接过苹果，“谢，谢谢伯母。”一脸求助的望向白沐灵，不是只是做戏吗？怎么你妈妈这么认真啊！
白沐灵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扭头看像窗外。李初花的情绪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想再听她唠叨。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面具麻木的演着自己的戏份，只有白守家是真的开心……
白沐灵回到宿舍的时候，席天一脸的阴霾。
“跟谁去看你爸爸的？”
“一个同学……”
白沐灵脱掉外套的时候，周小桃送他的那张照片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席天随手捡了起来，随即就变了表情，“我他妈是不是告诉过你跟那些女人离得远一点！？”
果真是栓不住吗？
“一个同学而已。你能不能别管那么多。”
白沐灵很烦躁，身心俱疲的感觉就是这样吧，精心编织一个让自己都要相信的谎言，没有人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只想脱掉衣服和所有的束缚，睡上一觉，希望醒来都他妈是一场噩梦。
“我别管这么多？白沐灵，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他妈到现在都没认清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眼看白沐灵就要上床趟被窝里，席天直接把人捞了出来，粗暴的扒掉了白沐灵下身唯一的遮挡。
“操！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
我真的很累。
“等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了，我就消停。”
不由分说的把白沐灵翻过去压在身下，衬衣被蹂躏的全是褶皱。
“席天！你他妈最好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白沐灵挣扎着起身，却于事无补。
“我很清醒。”
席老爷子发来一张白沐灵和一个女人一起去医院的照片，质问席天，你是以什么资格掺杂到别人的感情里去的？
席天做任何事从来都不会妥协，也不担心失败，可事情到了白沐灵这里，一切就都会变得小心翼翼而又敏感，越在乎，越害怕。
白沐灵掉出来的那张照片，周小桃笑的春光灿烂，白沐灵悠然的看着远方，明明是很美的一张图片，席天只想把它撕的粉碎。
怒火就这样燃烧起来，白沐灵，全世界都在反对我们，你怎么还能任我一个人在唾骂中沉沦，你怎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就算下地狱，你也要陪我。
没有任何前戏，就这样粗暴而又干燥的扩张了一下，就毫无防备的被席天狠狠的侵犯了。
席天甚至没有注意到，白沐灵身上那些被扫把抽打的淤青。
这是第一次，席天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做着看似毫无感情的抽插动作，欲望和愤怒夹杂着血腥，不断的在狭窄的穴口进出着，疼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灵子！我拿到通知书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朝卫已经回美国了，进来的到底是谁，白沐灵的耳边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心力去追究了。
李泽在若干年后，还是不能忘记，那个看似永远阳光俊秀又傲气的白沐灵，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不停进出的绝望。
“滚出去。”席天动作没有停。
白沐灵把头埋在枕头上，身体还随着席天的顶撞不停的晃动，默默的看着眼泪就这样浸湿在枕头里，就这样死去，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灵子！啊！席天你他妈在干什么！”李泽疯了一样要冲过来。
“滚出去！”这次是白沐灵说的，浓浓的哭腔带着些许怒意，“滚出去。”
还不够难堪吗？
李泽一步一步，强忍着怒意退了出去，紧攥的手心硬生生掐出了血。
煎熬了有多久，白沐灵已经不知道了，在席天被怒火中烧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
就这样吧，醒来，就都没有发生过。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席天正拿湿毛巾搭在白沐灵额头上。
见他醒来，半抱起他，“喝点儿水。”
白沐灵乖乖的把水喝掉。
后面好疼，撕裂的疼痛，根本坐不住。
“让我躺下。”
席天又赶忙把白沐灵放下，上床把白沐灵圈在怀里，“灵子，跟我去美国吧，我的公司在那已经上市了，我们以后可以在那里安定下来，好不好？”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我爹病了，我不能去……你在中国没有市场吗？”
“恩……遇到了点麻烦，美国发展的比较快，我们等你爸康复了去行吗？”
那也许就再也不用去了吧，白沐灵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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