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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同事,不放心地叮嘱道:“这周你上二班的课,有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隔壁,你对学生客气点,尽量别冲动,别动手。”
换成是别人,叶斑不会把话说这么明白,但刘星宿……说的含蓄一点他可能听不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刘星宿摆摆手,像是被老妈教训了的高中生,他嘟囔道,“老叶你真啰嗦。”
叶斑:“……”
这一天过得风平浪静,刘星宿也没有昨天那种吃了炮仗的状态了,整个人乐乐呵呵的,洋溢着近乎弱智的欢快。
他甚至主动夸了二班几句,还补充道:“廖东星挺好一孩子,之前误会了。”
叶斑看着他快要飘起来的脚,问道:“他道歉了?”
“没。”刘星宿笑着说,“我们要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叶斑问:“什么情况?”
刘星宿解释道:“我和他约了场架,谁输谁道歉,不过还真别说,小廖挺上道的,身手很不错,我要好好练练了。”
叶斑被这奇异的展开方式震惊了,不太懂他们这些江湖“性情中人”的脑回路,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无力地说:“别影响学习……切磋叫我一声。”
要是下手没个轻重可怎么办。
“行的。”刘星宿一口应了,看上去有十二分期待。
由于这个“男人的约定”,他格外关注廖东星,两人虽然互相爆粗但好歹不再动手,以至于二班一上课整个走廊都能听见他扯着嗓子和廖东星对骂的声音。
成了同学们上课时提神醒脑的兴奋剂。
第10章
“风在吼,马在叫,老刘在咆哮老刘在咆哮~”沈九边哼歌边在门口削笔。
谢敏瑜和朴洁提着水桶从外面进来,笑道:“老刘又在咆哮啦?”
“可不是嘛。”
众人看了眼后门为谁是龟儿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一对奇葩师生,摇摇头。
“哎,这混乱的父子圈。”
周六是放假的日子,下午的课四点就结束了,画室里堆满了要收拾的瓶瓶罐罐。
廖东星没什么要带回去的,也不懂得未雨绸缪地准备一下下星期的材料,于是长腿一跨,先走一步。
他先是去那家店取了给燕呢喃的生日礼物,快到她家的时候在路边的小店玻璃门上照了照,顺了两把头发,忽然发现T恤左侧有两块油渍,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估计是那个时候蹭上的。
要是平时他也不会注意这些,不过今天……好久没见燕呢喃了,总不能给她一个邋里邋遢的形象。
这儿离画室近,他懒得回租的房子,反正画室有换洗的衣服,于是原路返回了。
白色小袋子顺手往凳子上一放,他在阳台收了衣服,麻利地换了就走。
完全没在意是左手边那个还是右手边那个。
从厕所出来的沈九拎上袋子,贼头贼脑地走到办公室,往里张望了一眼,见没人,不禁有些失望。
她把袋子往叶斑办公桌上一放,悄悄地走了。
廖东星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有点骚地靠在门框上,向楼上叫道:“呢喃,下来。”
一个惊讶的女声由上至下地渐进:“哥?你怎么来了?”
燕呢喃小跑到门口给开了门,她穿着一件到大腿根的黑衬衫,头发凌乱。
“刚起床?”廖东星进门把袋子递给她,随口问。
“睡了个午觉,就到现在了。”燕呢喃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哥哥!”
“生日快乐。”廖东星揉了揉她的头,“长高了。”
燕呢喃刚想说话,听见楼梯有脚步声,顿时转过头去,看见下来的人欢喜道:“阿勋——”她像只燕子一样轻快地落到男人面前,雀跃地像是要飞上他的肩头,飞进他的眼里去。
燕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示安抚,燕呢喃乖巧地眯起眼睛。
廖东星看他不爽,但看在燕呢喃还要在这儿生活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打了招呼:“燕勋。”
燕勋看着他点了头,倒了三杯水:“坐会儿吧,阿姨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廖东星似笑非笑道:“还管她叫阿姨呢?”
燕勋笑了笑不可置否。
廖东星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母亲徐惠带着廖呢喃改嫁给燕勋的父亲燕青,廖呢喃就改了姓。
她在新家庭适应得不错,继父很宠她,继哥对她也照顾,可廖东星就是看不顺眼燕勋。
“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燕勋看着他说道。
“不了,还有事儿。”廖东星拒绝了他,关门的时候听见燕呢喃在撒娇——
“陪我去玩好不好嘛,今天我生日啊……”
他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燕呢喃小时候的事儿。
父母离婚并不是善终,他爸死活不签离婚协议,昔日爱人在法庭上捅起刀比谁都狠。
法院把廖呢喃判给母亲,她被接走的时候抱着廖东星的大腿哭得直打嗝:“我不要和哥哥分开!我要哥哥!妈妈我不要走——”
六岁的小豆丁小小一团,泪眼朦胧地需要他去哄。
“那哥哥每天去看你,长大了再回家来好不好呀。”廖东星捏着她的小肉手道。
廖呢喃哭得差点噎死自己,委委屈屈地答应了,走之前还一遍一遍地重复:“哥哥不可以忘记我哦,说好了要天天来看我的,不可以忘记的哦。”
廖东星再三保证了,牢牢地记下了这个约定。
但是现在燕呢喃好像忘记了。
她长成了一个喜欢黑色的酷女孩,柔软的笑脸吝啬向他开了。
廖东星回到租的房子里,把身体砸在绵绵的床铺里,看着渗水的天花板出了神。
看得眼睛都酸涩了,他翻了个身,脸捂在空调被里,胳膊搁到了个硬硬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那本被他用来掸烟灰的书《观看之道》。
——观看先于言语。儿童先观看,后辨认,再说话。
他聊胜于无地、慢慢地读了起来。
燕呢喃打开袋子拆了包装,一瓶香水。
她往空气中喷了一下,手扇着问了问,很沉稳的木香调,她查了这个牌子,是个外国的小众品牌,主打男香。
她莫名其妙地放下香水,疑惑地挠了挠脖子,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顿时开心地把香水收了起来,打算找个时机拿到燕勋房间里去。
哥哥肯定是想让她送给燕勋,正好他的生日也快到了,她正愁礼物呢。
哥哥真贴心!
叶斑是周一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看见那个礼物的。
放在他办公桌上,等了半天也没人来领,于是拆了包装。
一对黑漆漆的耳钉,还有一条……
狗链?
在他确信这礼物不是给自己的后,又在里面看见了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生日快乐。
字迹有几分天不管地不顾的浪荡。
这下他又茫然了。
他问了刘星宿有没有看见进出办公室的人,也问了他礼物的事,一根筋的老刘大喇喇地在两个班广播了一番:“你们谁送老叶项圈了真有情调嘎嘎嘎人才啊——”
路过的同学听了一耳朵,回班上一传,七嘴八舌,传到后来就变成了“哎你听说了吗,有暗恋叶老师的人送他了一个情趣玩具!是真的!另一个老师亲口说的!”
就更加没人出来承认了。
接下来几天他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思考了一番,仍没有揪出那个神秘的“暗恋者”。
倒是偷偷摸摸跑来围观的吃瓜群众多了不少——
“哪个叶老师啊?”
“二班!后门口站着那个!”
“操,是挺帅的……”
“想和他试试情趣玩具嘻嘻嘻。”
“你好变态啊!我也……”
叶斑眉一皱,指使廖东星:“把门关上,拉好窗帘。”
人行关门机器廖东星懒洋洋地挪了半米,一脚踹上了门,砰地一声,把门口吃瓜群众惊作群鸟散。
“把你们画板都拿下来,前面靠墙摆成一排。”叶斑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冷冷道。
潘国茂有心想提醒一句已经下课五分钟了,但看了看他的脸色,于是缩着脖子咽回去了。
他拿着激光笔,红红的点点在一张张纸上晃来晃去,学生挤在后面个个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运气太好被他挑中杀鸡儆猴。
“这个。”他点上一幅画,“谁的?”
中奖了……
朴洁硬着头皮站出来:“我。”
“你啊。”叶斑毫无温度地勾唇瞄了她一眼。
朴洁低头,做好了被批的准备,她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叶斑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收敛了一些杀气,淡淡地说:“太碎了,东一笔西一笔的,不是莫奈就不要点着画画,下次用大点的笔,或者刷子。”
“知道了。”朴洁细若蚊声道。
“这个。”他又点了一张,“谁的?”
“我的。”赵幽站出来,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画上,抿着唇。
叶斑顿了几秒,道:“不错,有点整体的意思了。下次最前面那块布提的亮一些,有点暗了。”
“嗯。”
“这个谁的?”他指着最边上那张画说。
“我。”廖东星答道。
声音是从后排来的,叶斑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你啊。”
感觉到位了。
激光的红点移到右上角,他眯起眼,语气懒散:“这杯82年的可乐你打算怎么办?”
“……”廖东星抱胸直视他。
“还有衬布,蓝不蓝绿不绿的,这色给大妈当睡衣大妈都不要,又脏,抹布吧这是,还有苹果……这苹果是怎么了,你给下毒了么,自己看着吃得下去吗?”叶斑像是机关枪似的biubiubiu发射一波,“这颜色用的……你颜料是从厕所里捞出来的,嗯?”
他发出最后一颗子弹:“脏死了,下课到办公室来。”
廖东星顿时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同情安慰的目光。
潘国茂在他旁边悄悄说:“这老师大招放的贼6,兄弟你血条还好吗?”
“呵呵。”廖东星冷笑两声。
廖东星迈着泷谷源治步走进办公室,叼得一匹,就差嘴上叼根烟。
“来了啊。”叶斑翻着一本书,“站着吧,别坐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廖东星沉着脸说了一句:“没有。”
“还委屈上了。”叶斑合上书,抬头,“觉得我说重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委屈了,廖东星偏过头嗤笑一声。
“嗯?”叶斑又催促似得哼了声。
可能是那时候他的声音太沉,又低又稳,廖东星于是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就专指着我的画骂呢。”
语气不岔中带着点恼羞成怒。
叶斑站起来,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显得他像个热烈的、普度众生的玛利亚。
“不然指着你的人骂啊。”他拿了桌上刚刚在看的那本书,“刚刚翻了一下,对你应该挺有用的,拿去看看。”
廖东星一看,是本速写的教材:“谢了。”
“行了,谢什么。”他拍了一下廖东星的后脑勺,“吃饭去了。”
说完自己瞬间就出了办公室,没影了。
廖东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泄愤似得往办公室那个呆呆地伫立着的沙袋踹了一脚,觉得有点爽,又打了两拳。
“我操了。”他咒骂了一声。
第11章
叶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胳膊,朝着厨房道:“饭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