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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狠的火舌扑上来,把残破的录取通知书寸寸吞灭,那场景太残忍真实,让人很难不感同身受地害怕。
苏眠倒退一步,抿着唇逃了。
失魂落魄地回了福利院,却发现S大教务处的人正在院长室坐着。
院长奶奶笑眯眯地招呼楞掉的苏眠进屋。
「哎呀小眠你可回来了,快来,这是陈老师。」
他没有正常报道,半个月前学校就打过电话进来,那个时候院长才知道,苏眠失踪了。
好在人找回来了,奶奶第一时间就给学校打了电话。
「因为是特殊情况,所以我们考虑可以让苏眠同学补办入学手续。」
老师的声音温婉和善,充满希望。
这可真是一场残忍的美梦。
苏眠眼圈泛红指尖都在哆嗦,沉默了半晌,给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师,我可能,不能去上学了。」
老师却依旧和善地笑,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是经济原因吗?」
苏眠垂着头说不出话,感觉没有哪一刻能比这更窘迫了。
但老师却微微一笑,表示完全不用担心。
天使资金会最近拓展了高校助学项目,S大有20个全额助学名额,不止资助整个大学期间的学杂费,还另外有生活费补助。
「苏眠同学你不是申请了吗?我看名单上有你。」
苏眠一脸懵逼。
老师临走前再三嘱咐明天按时来报道,奶奶笑容满满地把人送了出去。
过了好久,愣在屋里的苏眠才恍若回神地想,我没有申请过
这别是什么新型骗局吧,第二天苏眠报道的时候还将信将疑。
毕竟他从小到大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没可能一直非洲运气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被天使选中了。
难道终于运气守恒定律?
苏眠晕乎乎地办了手续,拿到了宿舍钥匙,去见辅导员,被告知按课表上课就行。
延迟报道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做自我介绍真的太好了。
苏眠暗暗庆幸,背着简单的行李找到了宿舍。
竟然还是个二人间。
「因为你来的晚,所以没有四人间了」,分配宿舍的老师这么说。
这真的,太好了吧?
苏眠差点儿在床上打滚的时候,门锁响动,早先住着的室友回来了。
「诶?新室友吗?你这么早就来啦?」苏眠略略局促的时候,对方倒先开口了。
是个开朗的男孩儿,清瘦秀美的长相,挺自来熟。
「我叫安晨,美院的,你呢?」
了解之后才发现两人一个班的,安晨也才刚搬来不久。
「这宿舍环境好所以老贵了,我是前天搬进来的,因为拿到天使助学金了嘿嘿。」
苏眠这才想起那个从天而降的天使来。
安晨坐在床上晃腿,说,你也是吧?助学金。
苏眠呆呆地点头又摇头,讶异于他竟然也知道。
安晨耸耸肩,「这屋的被褥还有生活用品都是基金会的人送来的,你没发现吗?昨天人家过来的时候还顺便把你的课本也都买好带过来了,喏,给你放桌上了。」
屋里寝具像高级酒店似的,干净蓬松,没拆封的崭新课本也整齐地摞在木桌上。
苏眠简直惊呆,这是基金会还是天使?
「这,这个助学金,是什么时候申请的啊?」忍不住还是问了。
安晨偏头看过来,「入学前呀,你不是吗?不过听说好像前两天有大财团注资来着,所以还升级了,好幸运有没有,本来只是资助学费的……」
这下苏眠更有些战兢惶惑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天使基金会,别是有同名搞错了……
有些好运,一旦接受了再发现是误会,反而更残忍。
要问清楚才行……苏眠坐在床沿小心地摸着纯棉的床单,柔软的触感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些贪心的坏想法来。
安晨又说,「对了,明天基金会的人会来做见面会,在学校礼堂,我们一起去吧?」
哦,好。
苏眠猛然清醒过来,真相到来的太快,没由来的,就生出一种抓握不住的惶然来。
第二天,金碧辉煌的礼堂,那种惶然,变成了现实。
就知道没有什么天使转运,苏眠有些眩晕地想。
财团注资人亲自来到了现场,西装革履,英俊贵气。
校领导几乎全部出动,握着男人的手连连称赞,唐先生的慷慨之举,是对莘莘学子梦想最崇高无私的支持。
唐先生环视台下正襟危坐的莘莘学子们,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淡然的眼神扫视过来,似是停留,又似没有。
苏眠出了满手满背的汗,死死咬着嘴唇看向台上,又猛地垂下头去。
安晨在一旁小声地感叹,卧槽,好帅啊……
心乱不堪的人听到这话,无意识地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里,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月牙。
随后捐助人和学生们一一握手赠言。
熟悉的高大身影面对面笼压过来,冰凉僵硬的手被耐心地抚开,又被密实地握住,那人的手干燥温暖,传来的气息却湿润危险。
带茧的指尖,摩挲了掌心钝痛的月牙,轻轻的,似有若无。
却没有过多停留,仿佛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眠用力地压制住呼吸,手放开之后,好险没有栽到地上去。
「诶?!小眠,你没事儿吧?」
安晨扶了他一把,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走远了。
这算不算债务呢,苏眠嘴唇泛白地想。
等苏眠缓过一些两人从礼堂出来,学生们都散了,唐鹤川却还没走。
男人站在礼堂对面似乎在跟校长说着什么,身形挺拔,侧脸凌厉,阳光洒下来,好看得像个神仙。
校长笑着走远,那神仙便转过头来,朝这边招了招手。
他叫的是安晨。
阳光太厉害了,苏眠想。
安晨跑过去的样子都染了一层光圈,那人低着头在少年耳边说话,美好温柔。
却也很刺眼。
苏眠觉得自己像一条被钉在阳光底下的鱼,试图流出眼泪来滋润干涸,却忘了鱼是不会流泪的。
烈日炎炎,它只能缓慢而残忍地死去,狼狈至极。
第28章
安晨一路上都在说唐先生的事。
「说真的,像唐先生这样的,就算助学金不用还,谁又不想肉偿一下呢~」
苏眠又是震惊又是生气,这种事也可以随便说吗?跟一个并不怎么熟的室友?
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这种肮脏羞耻的事情。
安晨却不甚在意地搂住他,笑得坦荡又意味深长。
「你不也是嘛小眠眠,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哦~」
苏眠:……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不合时宜的,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罢了。
突如其来的烦躁,不合情理的怨恨,一闪而过。苏眠突然就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他挣开安晨,自顾往前走。
「诶诶诶你等等我呀,」安晨蹦跶着追上去,没心没肺地说,「有正事儿跟你说呢~」
苏眠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安晨竟然真的打算去肉偿?!
该说他天真无忌,还是没有底线,苏眠也不知道了。
「放心啦,我问过了,唐先生说可以去当面,感谢他~」
感谢被咬了重音,听起来婉转而煽情,苏眠撇开头不去看安晨桃色飞舞的脸,半晌憋出一句,「他不是那种人。」隔了一会儿又做贼心虚似的,说,「看,看上去不像。」
安晨就笑他纯,这年头哪个大老板没点儿消遣,无伤大雅的。
苏眠指甲都快抠断了,指尖一跳一跳地刺痛,好险就没有拿起手机直接去质问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你到底是不是。
最后信息当然是没发,却做了更疯狂的事。
站在城郊富人别墅区华丽到吓人的铁栅栏大门前,苏眠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
你自荐枕席干嘛拉上我?晕乎乎跟着过来,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来问了。
安晨理直气壮,这不是怕会错意嘛,要不多尴尬,你就陪陪我嘛,万一有惊喜呢~
他们是坐出租来的,此时站在山野阔路上,前面是蜿蜒宽敞的幽深别墅区,后面是渺无人烟的空寂。
看起来毫无退路。
苏眠垂着眼睛给自己催眠,是啊,万一会错了意,该多好。就像那天一样就好,最好更冷漠一些,疏离一些,最好连门也不要开,就这么把这些没有分寸不知廉耻的人赶走才好。
这种私人别墅区,应该也不会随意放人才对。
想着又庆幸起来,松了口气。
安晨却像个初生牛犊一样,朝看门的保安出示了个什么,那边打了个电话的功夫,自动门就缓缓打开了。
甚至一辆纯黑的卡宴已经由远及近开了过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而自然。
苏眠身子僵硬地几乎失了知觉,下车以后看到别墅门口立着的那人,更是瞬间头脑空白。
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他看着安晨娇羞少女一样走上前去,男人表情温和地在他耳旁说话,然后侧了身放他进屋。
苏眠呆若木鸡,直到那人看过来,视线如常。
「那么你呢?也想试试,换一种方式,感谢我?」
他哽住了一口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在男人也没什么耐心,等了片刻,便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咔哒——
凉风袭来,一片惊雷。
竟是要下雨的节奏。苏眠痉住了似的拼命喘了几口气,落雨前凉腥的风裹着树叶泥土的味道,贯透鼻腔。
这应该不是一场噩梦。
华美院落冷寂无声,精致独栋亮起了暖黄色的灯。苏眠在光影交界处站了很久,久到脚尖发麻,久到那房子里耳鬓厮磨似乎已成事实,没了退路。
于是终于踉跄了两步,转身就跑。
偌大的园区里没有什么人声,天色渐暗,冷得吓人。
慌不择路,然后迷路,本就腿软的人渐渐没了力气,跌坐在路旁,偏偏就开始下雨。
雷闪惊刹,雨声瓢泼,有些吓人。
真的很吓人啊,苏眠想,他终于心安理得,找到了由头,于是埋头在膝盖里,失声痛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喘气困难的时候,却惊觉雨似乎是停了。
费力地抬头去看,路灯的鹅黄色浸了水雾似的,氤氲出了涟漪似的光圈,熟悉的身影和黑色的伞,似幻似真。
再抹了把脸,依旧看不清。
苏眠打着哭嗝问,你来干什么?
软玉温香在床,还跑出来淋雨,这不合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他,那么小一团,可怜得像被人弃了的小奶猫,被寻到了依旧还是倔,盈亮的眼睛里全是让人止不住柔软的东西。
「感觉怎么样?我是个坏人这件事,感觉怎么样?」他嗓音低哑,一时也有些怨恨自己,是不是太铁石心肠了些。
苏眠抽泣着说不出话,听那人又说,「现在知道什么才是包养了?这种偏僻地方,见面只是上床,上床懂吗?」
男人蹲下来,轮廓深刻的脸在雨气里分外性感,说的话也危险。
「不是抱着你睡,是操着你睡。」
苏眠抖得耳朵都缩起来,那人依旧不依不饶,凑近了些,说,「懂了吗?」
这才是包养。
雨声大作中,苏眠突然就心神大恸。
「我也可以。」他抬起头,小声说。
唐鹤川:……嗯?
他可以,我也可以……苏眠醒悟到自己似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