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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看着她,心中也是一片唏嘘。
宋栖扫视了王家一圈,没看到王奶奶,他走了一圈,坐回椅子上,手里捏着茶杯,抿了一口,可能是茶叶并不怎么好的缘故,味道有些怪怪的。他抬起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见王奶奶?”
王家媳妇一愣,整个人有些黯然:“人没了,胃癌晚期。当时都没发现,看到她那段时间比以前更瘦了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也没太在意。后来吐血了去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到了没得治的地步了。”宋栖心里有些伤感。老人的身体本就弱,他们也没有每年都做全身检查的常识,平时不舒服,总觉得是小病小痛,过几天它自动就会好了,等到感觉到很不舒服了,才想着去小诊所看一看,结果拖到最后,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止王奶奶,这世上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大多数是因为没钱,觉得做一次检查要好几百块呢,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算啦算啦,死不了,若真死了,那也是命该绝。说不通,也无可奈何。
生生死死,由人不由命,说的大抵如此,可又有多少人能参的透?
所以还是管好自己最切实际。
王家媳妇又说,哎,宋栖啊,留下来吃饭吧,阿姨给你做饭去啊。
宋栖说:“好啊,都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怪想念的。”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像个小天使一样,看得王家媳妇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她心里高兴,也没有想太多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宋栖却站起来,厨房没有门,只有一块门帘,此时门帘正被拉到一边,操作台对着客厅,他能把里面忙活的人的背影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妇人,微驼着背,正在为他而忙碌,他突然心里有点暖,更多的是不舍和愧疚。他站了一会儿,从包里取出两万块钱放在桌子上,悄悄的离开了。
他能给得起的,只有这些了。
他知道,这次以后,他和这里再也没有关系了。还清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些压抑在心头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王家媳妇做好饭出来叫人洗手吃饭,才发现客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家里客厅小,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她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沓红票票,莫名的刺眼,扎得她眼睛酸涩。
“我哪里图你这个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戳人心窝……我饭都做好了,你就不能吃一口再走吗……”
她把那两万块用布包好,郑重地放进装存折的铁盒子里,放到了衣柜的最顶上,又回到餐桌旁,默默地吃完了那一桌菜。
不是宋栖不愿留下来,而是不能,当面的话,宋栖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拿他的钱的,这样,他就还不清了。还不清了会怎样呢,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似乎这一切都是借来的,不能亏欠,否则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我总觉得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了,就长成了这般模样。”宋栖难得煽情一回。
薄涛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他搂过宋栖的肩膀,笑得不仅自己的肩膀直抽,还弄得宋栖的肩膀也一颤一颤的:“你这人戏怎么这么多,还做梦呢,我看你是傻的吧。”
宋栖嫌弃地扳开他的手,班长走过来,笑着问了句:“宋栖志愿真填的B大?”
宋栖笑了笑,也不掩饰:“对,就是B大!”哥哥就是B大的,他要走他走过的轨迹,况且,哥哥在京都……
班长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宋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薄涛说:“真想和你继续做同学。”
“得了吧!”宋栖哼笑:“跟你做了六年多同学,我天天对着你,都看腻了。”
薄涛:“……”还能不能好好地友爱了?!
薄涛盯着他平静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收敛起来,难得带上几分认真。
“那,你觉得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宋栖猛地一愣,回过神来,呐呐道:“我也不知道。”
薄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恍眼就到九月开学,宋栖拖着行李箱去了京都,淮逸早早就在机场等着了,一见宋栖出来,就迎了上去,手里接过行李箱:“累坏了吧,都给我吧。”许姨前段日子已经过来了,那时宋栖去高中毕业旅游,就没跟来。
宋栖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路上都是睡过来的,哪累啊,倒是哥你,那么大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吧?”男人今天穿的休闲,头发也没有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稍长的刘海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有点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宋栖没他高,只好踮起脚尖帮他把刘海拨出两边。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到他脸上,痒痒的,弄得他身体一震酥麻,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淮逸垂眸看他,一个劲地笑,宋栖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羞又怒,顿时有些生气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早些休息,哥你怎么就不听啊!我知道哥你很忙,可身体也重要啊,你这样都不休息好,身体垮了怎么办?”
淮逸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坐进车里,隔断了外面的人来人往,只剩他们两个人。淮逸帮他系安全带,系好后顺手捏了一把他腮帮鼓鼓的肉,好像比上次少了一点肉感,瘦了……宋栖可气了,撇过脸看着窗外,不想理他,觉得他太不爱惜自己了。
淮逸软着声音哄他:“哥哥作息不好,以后小栖可以监督哥哥啊,小栖就监督哥哥吧,哥哥一定会听话的。”
宋栖撇嘴,你就仗着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吧。
九月的京都,早晚温差有些差异,早上十五六度,中午就二十五六度了。这是一个全现代化的都市,雾霾尤其严重,当然,繁华至极,地价自然是寸土千金,求之难求。
方才还是晴朗的天,忽然变得暗沉,天雷滚滚,司机们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降低车速。
一时间,京都环路交通堵塞。
“这天啊,怎么说变就变,京都好些年没这样了,这次突然这样巨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川震的悲惨还历历在目,美丽富饶的大盆地顷刻间翻天覆地,世间生灵,皆在那一瞬被剥夺了生机,唯剩这人间地狱,满目疮痍。
黑云滚滚而来,黑影凌驾黑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界的满地生灵。那一瞬,天昏地暗,雷霆滚滚,大雨滂沱而下。
车门猛地被推开,人影一晃就窜出去了。
“小栖,你要做什么?”淮逸吓了一跳,也不管是否在路上了,急忙停车去追人,宋栖就在天桥边上,张开双手仰望天,任凭雨打在脸上,身上,却置若罔闻,口里念叨着:“我看见他了……我终于看见他了……”当时就是在这桥上,他彻底失去了那个人。
“他是谁?”淮逸如遭雷劈地顿住了。
——
你家人真的会喜欢我吗?怎么办,我好紧张。
他们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若他们真的不喜欢你,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趟这趟浑水了,这里,不要也罢。
小笨蛋,你怎么那么傻啊?
——
是谁,在他的耳边轻言细语,轻轻抽泣?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好好爱你,抱你,不会让你难过,你一落泪,我就恨不得替你哭。
那些模糊的人,渐远的抽泣,最终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烧了呢?”宋栖不常生病,平时也是偶尔小感冒,一般一两天就好了,从来没试过昏迷三天的。许姨有些急,看向淮逸的目光不免带上责备。阿逸去接人,明明开着车去的,结果两人一身落汤鸡回来了,也不知想要闹哪样。
淮逸又心疼又自责,一想到当天的画面,小栖在雨中念叨着那人,无论他怎么喊,都像没听到似的。
他忽然狼狈极了,蓦然意识到,以后或许有那么一天,他珍重的放心手心上疼的弟弟,会转身离开自己,任凭自己怎么喊他也不会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终于从青少年军校回来了,三十四度阳光下暴晒,我已经是一根蔫了的萝卜………………
痛心的是,我才知道军训学校是没有网络的,全程2g网络……信息都发不了!!哭唧唧(?;︵;‘)
第13章 chapter 13
——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那日,烈日炎炎,太阳如同火球般炙烤大地,他一个人坐在榕树下,重重绿叶之下,穿透进来的阳光将他整个人照得斑驳陆离,如梦如幻,仿佛一碰就散。他呆呆地望着榕树垂落下来的根须发愣,也不知是想要透过它们去搜寻什么,树上知了“知了知了”地叫,声声入耳,唤醒了世间生灵,清风拂动不见影,在那清脆的鸣叫声音里,万籁俱起,此起彼伏,却唤不回他迷失的神魂。
他已经好些年没有看过这片天空了,那时澄澈如炼的净空已经不在了,如今雾霭四起,高楼林立,看似繁华至极,实则倾覆颓败。
他所有的过往,都与这一切无关。
他日夜待在黑暗里,不知今夕何夕,他都快忘了被太阳晒着是什么感觉。
正在他神游天外之际,突然一声清脆的男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他撩起眼皮,只见来人高大俊美,狭长的凤眼一脸兴味地看向他。他凝视了那人好一会儿,才淡淡道:“看这天。”
一瞬百年,这天自然也是风云变幻。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见依旧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片天空,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可让人探究的。
再看那人,精致得宛若一个天降的仙人,那么的干净、闲逸。再看那双眸子,也是清澈湿润,波光流转中,满眼都是他的倒影。
心猛地一悸,空了二十多年的心忽地就这么被填满了。
奇异的感觉,但不令人觉得讨厌。
男人轻笑一声,厚着脸皮地在他身边坐下了。他不动声色地睨了男人一眼,男人也在笑吟吟地看他:“我叫淮逸,秦淮河的淮,一劳永逸的逸。”
“我叫宋栖。”他礼尚往来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淮逸挑眉,笑得很好看:“真巧,咱们也算有缘,我缺水,你缺木,哈哈!”
宋栖略思考,惊讶地发现还真是如此,顿时有几分无奈地笑起来。
我缺水,你缺木。
可我唯独缺你啊!记不得多少个日夜,他陷进那段美好的时间里出不来,曾想过干脆随着那人去了一起一了百了。
可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的,在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寂寞的时候,所有幸福都嘎然而止。
纷至而来的噩梦,彻底将他所有的幻想打碎。
——
宋栖是在第三天下午醒来的,可能是睡了太久的缘故,他的头痛得厉害,恍惚中,脑海中掠过些许模糊的片段,似乎是关于他的,似乎又不是。许姨坐在旁边打毛衣,见到他醒了,连忙放下毛衣,上前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后背靠着枕头:“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头疼不疼,有没有觉得恶心不?”她一边说着一边按床铃,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兵荒马乱的一番检查后,医生说他身体除了虚弱外并无大碍,挂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