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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雪莱正在陪客人喝酒,看了一眼,没理他,直到早晨快下班的时候才给他回了个电话。
五点多钟,这个城市的大部分人都在睡觉。雪莱听电话里嘟了一会儿,随即便传来了郝帅的声音,有点哑,显然是被硬生生吵醒的,不过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与之相反,语气里都是压抑的兴奋:“雪莱?”
雪莱对着镜子卸妆,嗓子也有点哑,不过是喝酒喝哑的:“郝先生,你给我发短信了?对不起,我睡着了,没有看到。”
郝帅连忙道:“哪里,是我发的时间不好,正好赶上你睡觉。”
雪莱笑了一声,说:“谢谢你的短信,我妈妈已经好多了。”
郝帅像是松了一口气,在电话那头说:“那就好,我就怕你那里出什么事,身边又没什么人可以帮忙的。”
雪莱打了个哈欠,尾音轻飘飘的:“不是有医生在吗,能出什么事啊……”
郝帅是真的不擅长撩骚,如果换了其他人,大概可以借此发挥,说些肉麻体贴的话,可他支支吾吾的,最后就挤出一句干巴巴的“也是。”
雪莱困了,把化妆棉丢进垃圾桶里,打算就此结束通话:“郝先生,我要去休息了。”
郝帅怕他挂电话,抢声问道:“雪莱,你什么时候回来?”
雪莱扑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含混答道:“就这两天吧。”
郝帅柔声说:“你到深市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雪莱觉得和郝帅打电话太催眠了,嗯了一声,然后也不知道后来郝帅又说了些什么,反正迷迷糊糊就挂了电话。
郝帅不是雪莱的理想型客人,给他回电话也无非是出于礼节,简单维护一下客户关系而已。后来雪莱没有真的再去联络郝帅,是郝帅按耐不住,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
见面之后,郝帅问雪莱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给他打电话。雪莱随口糊弄他,说火车到站的时间太晚了,不想打扰他休息,所以没打电话。
郝帅说什么信什么,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你回去照顾你妈妈,一定没休息好吧,我看你都瘦了。”
雪莱有点紧张,这一个礼拜他只吃敢流食,的确是瘦了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变难看了?”
郝帅笑着道:“怎么会,你瘦了也好看,只是身体不健康,还是胖点儿好。”
然后他又说:“一回来就工作?不休息几天吗?”
雪莱心想我哪儿还能再休,再休罗姐真要扒了我的皮,嘴上却是说:“不休了,我还得抓紧赚钱。”
郝帅担忧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能带你出去吗?”
雪莱有点吃惊,没想到老实人居然会向自己发出这种邀请,不过很快平复了情绪,毕竟会来俱乐部的男人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上床,老实人也不例外,只不过害羞慢热了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按照俱乐部的规矩告诉郝帅:“如果你想带我出去过夜,要先跟经理说,只要报备过,也付过钱,我就可以跟你回家了。”
郝帅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想……想带你回家,我只是想带你出去吃顿饭,走一走,休息一下。”
雪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郝帅以为他不相信,继续解释道:“你们这里环境太差了,又要喝酒,还有二手烟,对身体不好。特别是你才从老家回来,累了那么多天,真的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既然你们老板不给你放假,那我带你出去,就当休息半天了,行吗?”
雪莱早就知道郝帅是个老实人,但没想到对方老实到这种地步,花钱请少爷作陪,还什么都不干,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能做市场部经理吗?不会是托关系找的工作吧。
不过腹诽归腹诽,能有白来的休假,干嘛不休?雪莱点点头,笑着答应道:“好啊,那我去叫经理过来。”
雪莱人红客多,经理翻了翻日程,跟郝帅预定了周三的下半天,付钱的时候,问郝帅是纯伴游,还是伴游加过夜。郝帅想了下,说:“要过夜。”
雪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伴游是陪玩,过夜要做爱,如果按照郝帅之前的说法,只要付伴游的钱就行了,没必要加过夜服务。不过随便过夜还是伴游,雪莱都无所谓,反正他是不怕的。
周三是工作日,郝帅请了一天的假,中午早早开车来接雪莱。
他们在一家淮扬菜馆吃了午饭。郝帅昨天晚上就开始做功课,上网查了半天,挑了一家评价特别好的按摩馆,想要带雪莱去放松一下。雪莱一开始听说要去做按摩,还挺期待的,但是再一细问那个按摩馆的名字,表情立刻微妙起来。他来深市已经有两年多了,同行之间基本都混了个面熟。他知道那家按摩馆是有特殊服务提供的,那么自然也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可不想被同行伺候,想想都觉得尴尬,于是对郝帅说:“我不喜欢做按摩,我们去看电影吧。”
郝帅当然都由他。
因为是礼拜三,电影院人不多,两人选了一部时间最近的电影,没等一会儿就进去了,座位也还不错,虽然不是黄金帝王位,但也属于中部位置,视野不偏不倚正正好。
这是一部爱情片,雪莱看了开头十分钟,就能够推断出后面的情节,所以觉得没什么意思,只不断地从纸筒里捞爆米花吃。
郝帅也没什么心思看电影,一直悄悄打量雪莱。雪莱的睫毛真长,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像是扇动的蝴蝶翅膀;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柔和又丰润,噘起来的时候肉嘟嘟的,亲起来一定很柔软……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雪莱发现了郝帅的心不在焉,也知道他在看自己,所以一直在心里数数,想还要过几分钟这个老实人才敢摸自己的手。
电影院这种地方,光线昏暗,画面暧昧,人影疏落,简直是调情的最佳场所。只要有人约他看电影,就没有不动手动脚的。
可是郝帅就是没有碰他,甚至连手肘都没有架到扶手上。雪莱一桶爆米花吃到底,心情也不断变化,他一开始还饶有兴味的,但随着时间流逝,最后竟是有点生气了。他搞不懂郝帅为什么不偷偷摸他,现在气氛这么好,他又是伴游的少爷,肯定不会反抗的,那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他就这么没魅力吗?
雪莱忽然又想到了那天在张喻明公寓里的事情,虽然张喻明和他上了床,但显然并不享受,他是专业的,不会连这点都察觉不出来,再加上如今郝帅的反应——这实在不能不让他生出危机感!
少爷这个职业竞争是很激烈的,时刻都有新人涌入,如果不能保持最诱人的身体,保持对客人的吸引力,你的价值就会贬低,渐渐从一夜千金的红牌,变成街头二三十块都能干一炮的廉娼。
雪莱不能接受贬值,所以要验证自己的魅力。欠身靠近郝帅,他轻轻叫了他一声:“郝帅。”
郝帅似乎不太喜欢雪莱客客气气的称呼自己郝先生,之前说过一次,所以现在雪莱都直接叫他的名字。
郝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立刻正襟危坐,眼珠子也规规矩矩的收回前方,目不斜视道:“怎么了?”
雪莱说:“我爆米花吃多了,好渴。”
郝帅立刻拿起还没动过的那杯可乐:“有水,你喝。”
雪莱不接,说:“我手上黏糊糊的,不想拿,你把吸管递给我,我就这么喝吧。”
郝帅答应一声,把插在杯盖里的吸管往雪莱那边折了一下,凑去他嘴边。雪莱似乎是怕他端的手酸,也主动挨了过来,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乐里加了冰块,很凉,纸杯外头不断有水珠凝结成滴滑下来。雪莱嘬圆了嘴唇衔住吸管,小口小口的吸着,他离郝帅太紧了,郝帅甚至闻到他身上有甜甜的橙子味儿,不知道是洗发膏的味道,还是出门前喷了香水。
雪莱看见郝帅在咽口水,喉结紧张的上下滚动。
于是他无声的笑了一下,吐出吸管抬起头,重新坐正了身体。
电影看完了,他们从放映厅出来。雪莱去卫生间洗干净手,然后出来与大厅的郝帅汇合,笑着问他:“你觉得这片子好看吗?”
郝帅看他一双手湿漉漉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雪莱,让他擦手:“挺好的,圆满结局。”
雪莱一边擦手一边和他往外走,最后将皱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嗯,男女主角衣服换了几十套啊,剧组真有钱。”
电影院在顶楼,下面就是商场,雪莱说这话,是想暗示郝帅给他买衣服。
结果郝帅这个老实人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抬手看了眼表,问他:“还挺早的,你想不想去旁边公园逛逛?”
雪莱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对他说:“好呀。”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开放式公园里人最多的时候,老头子围在一起下棋,中老年妇女带着小孩儿扎堆闲聊,还有发传单的年轻人。
郝帅一边带着雪莱在公园里走,一边收传单,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塞了一沓,也不知道拒绝,只专心对雪莱说话:“你不要仗着现在年轻就不知道爱惜身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的,刚毕了业不怕加班,几乎天天熬夜,后来身体越来越差,隔三差五就感冒头疼,一直到当了经理才好一点。但是现在年纪也大了,和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法比,再保养也恢复不到以前大学时候那么健康。”
他侧身挡开一个直冲过来的小孩子,继续对雪莱苦口婆心:“所以你别那么拼,有时间就来公园走一走,这里空气干净,而且多散步对健康也好。你妈妈还要你照顾呢,你要是也生病了,她怎么办呢?”
雪莱听得有点烦,可也不是特别烦。这些唠唠叨叨的家常话经常在电视里出现,但现实中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就连他妈妈也没有,所以现在一个客人忽然对他说出这些话来,这种体验其实挺新奇的。
郝帅不是个完美的客人,但是如果作为朋友的话,倒是足够体贴忠诚,可对方又并不想和他仅仅做朋友——这一点,虽然郝帅不说,可是雪莱非常清楚。
所以他打断了郝帅的话,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台冷饮车道:“我要去买冰淇淋,你在这儿等我。”
郝帅果然被岔开了心思,说:“我去给你买,你找个地方坐着吧。”
雪莱说:“要香草味的。”
郝帅看着他笑:“好,香草味的。”
雪莱找了一条空椅子坐下来,看郝帅穿过人群走去冷饮车,又端着冰淇淋盒子匆匆赶回来,挺短的一段路,被他走得步履急促,好像冰淇淋会眨眼化了似的。
雪莱看着他的笨样子,不由自主就笑了。
郝帅走到他面前把冰淇淋递给他,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现在虽然已经是夏末,可天气还是有些热。雪莱单手捧着冰淇淋盒子,拍拍身边的座位:“你自己没买啊?”
郝帅坐下来,拿传单纸当扇子摇,一边扇风一边说道:“我吃冰淇淋牙疼。”
雪莱用勺子挖了一口,认真说:“那是你牙有问题,应该去看牙医。”
郝帅表示赞同:“是应该看,改天你陪我去吧。”
雪莱侧脸他看,然后又把脸转了回去,心想,老实人其实也不是那么老实么。
他笑了一下,抿着勺子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怕看医生吗?”
郝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