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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看他:“你觉得我是吗?”
“你当然是。”
洛朝垂眸,顿了会儿道:“……那我便是了。”
顾绍言无视其深意,似乎很高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这番模样?”问题一个个冒出来。
洛朝没说话,倒是顾绍言自己找出了理由:“是不是你偷偷跟着我来,见我晕倒了把我救了?你现在的样子……难道是吃了什么药?只是我还未听闻过有这样奇效的神药……”
洛朝任他猜测,只说道:“你现在身体不适,不宜到处走动。”
接着一下把顾绍言抱起来,轻轻松松抱起来,没有半分吃力。一个男人被像女人一样抱起来,顾绍言挣扎起来,“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离床榻也不过一步远,洛朝依言把他放在床上,仔细掖好被角。看着顾绍言脸上羞恼的神色,心中柔和了几分。
“你现在需要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衣袖在顾绍言身上轻轻拂过,顾绍言便觉得睡意昏沉。
洛朝日日陪伴他,顾绍言身体不适,大半的时间他都是躺在床上。偶尔起身活动,也是在屋子内。
“莲儿,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记得我应该上了玉心崖……我的父亲和几位兄长呢?”
这些时日顾绍言当然也问过顾涛一行人的情况,洛朝都是避过不答,或许是不想骗他,又或是不屑于骗他。
但这些反常的情况,再怎么胸无城府的人也会察觉不对。
“莲儿,我想出去找他们。”
洛朝淡淡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顾绍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听闻青玉教有一绝世功法,可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不过是以讹传讹。”洛朝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顾绍言没有继续追问,但却日复一日的沉默下去。再加上他最近越来越常感觉到疲惫,变得嗜睡,浑身无力,顾绍言知道这是他之前强行动用内力留下的后遗症。每次洛朝来时他大多在睡觉,短暂清醒的时候,两人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如履薄冰的关系。明明距离真相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却不愿意捅破。
直到一天,洛朝来找他,顾绍言从睡梦中醒来。
“是到了晚上了吗,都这么黑了……”
他感觉到手腕被人捉住,他迷惑地抬头,却是一片漆黑。
“怎么了?”
洛朝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你看得见我吗?”
顾绍言沉默,他显然已经明白了许多,他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如果放任下去,他只会连个废人都不如。
洛朝看着眼前的青年,脸庞上犹带青涩,原本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可以去挥霍,但却落到了现在这般田地。洛朝没有在他脸上看到震惊和恐惧,相反,在开始的一丝惊讶后,顾绍言脸上透露出几分释然和解脱。他在释然什么?为什么觉得是解脱?
他该嘲笑这个人的,明明已经察觉了真相,但却不愿意揭穿,甘愿当个傻子。
如此懦弱。
洛朝扶着他躺下,道:“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天就亮了。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说完就起身离开,顾绍言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莲儿!”这是他几日来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
顾绍言看着洛朝,但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洛朝看着他目光没有焦点落在自己的身旁,心脏微微发酸。顾绍言神色有些惊慌,似乎对自己突然叫住洛朝十分惊讶,嘴唇嗫嚅了下,还是松开了手。
洛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顾绍言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莲香,那是洛朝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发觉自己眼睛凉凉的,上面覆盖了一层纱布。
“你醒了。”旁边有人道。
“这是什么?”顾绍言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
“只是明目缓解疲劳的,无须在意。”
顾绍言沉默,两个人都知道真相了,这样的对话显得有些无聊。洛朝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扶着顾绍言喝下准备好的药汤,味道并不难喝,相反还有股清甜味。喝下药汤后不久,顾绍言就觉得体内隐隐有股气息流动,就像是已经干涸的河流,重新有河水流淌,虽然现在还只是一股极小的细流,但也可以说是奇迹了。
能够创造这样奇迹的药,只会是还魂丹了。
顾绍言不动声色,只是觉得多日的等待要结束了。
顾绍言的身体一天天地好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脑袋也不再昏昏沉沉。
他感觉到丹田内力完全恢复时,是在一个朝露清风的早晨,竹屋十分安静,这里一直只有洛朝和顾绍言两人,现在显然的洛朝不在。
他出了竹屋,竹屋外的空地有一石桌石凳,顾绍言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沉。
他看见洛朝从竹林深处慢慢走来,依旧是华贵的青衣。
“你没走。”
顾绍言道:“我想见你一面。”
“见了之后你就走不了了。”
顾绍言沉默了一会儿,惨然一笑:“何至于洛教主如此。”
只感觉一阵风过,眨眼之间,洛朝已至顾绍言身前,他伸手掐住顾绍言的咽喉,冷声道:“别这么叫我。”
顾绍言笑了下,说话有些艰难:“难道……不是么……”
洛朝眼神越冷,手上用力,似乎下一秒就能掐断他脆弱的咽喉。半点没有之前几天的温柔体贴。但最后洛朝还是松开了手,把顾绍言像是抹布一样甩在地上。他盯着顾绍言,好像受伤的不是顾绍言,而是自己。
“你想走?”他一直淡漠的眼中浮现出哀恸,他质问道:“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顾绍言咳了几声,喉头处有一股铁锈味,声音嘶哑,偏过头道:“那是……我对莲儿说的……”
“我就是他!是你亲口说的!”
顾绍言沉默了很久:“洛教主,让我走吧,我欠你的,会一一还清。”
洛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还?你能怎么还?还魂丹的价值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吧。”他的神色阴鸷,“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顾绍言的神情颇有几分嘲讽:“教主要我的命做什么呢?”
洛朝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忽然将顾绍言紧紧抱住,顾绍言一愣,立刻想要挣扎。
洛朝道:“哥哥。”
顾绍言如遭雷击,停下了挣扎。
洛朝继续道:“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洛朝抱他很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身体,融进血肉。
他松开时,顾绍言才发现他满脸泪痕。他像着魔似的伸手触碰他的眼泪,却在刚刚触及时,像是被灼烧般收回了手。有谁能想到呢,这样强大完美的男人,竟然会流泪,脆弱得不堪一击。
洛朝却握住他的手,道:“我没有伤害他们,哥哥,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好吗?”
顾绍言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挣扎。
洛朝温柔地抱着他,却在顾绍言看不见的角落,露出诡异的阴郁的笑容。
他知道顾绍言动摇了,但这还不够,他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番外!预祝大家中秋快乐!
如果有错别字请告诉我,我及时修改,以便不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
☆、番外:长醉不复醒
番外:长醉不复醒
【晚安,我的爱人。】
顾绍言在心里扳着指头数,洛朝还能坚持几天,这样虚假的相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洛朝这人如此骄傲自恃,定是不能容忍的。
他面上处处顺从洛朝,但其实却越来越疏远。对于一个信奉侠义之道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这样生活下去,勉强自己背叛信念和魔头苟且,只会比死更加让人难受。顾绍言清楚,洛朝更清楚。
顾绍言终于出了竹屋,竹屋外有一处不大的空地,他在此练枪。他已经多日没有练武了,刚开始还有几分生疏,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水准,行云流水翩若惊鸿。
在顾绍言练武的时候,洛朝就会坐在旁边的石桌旁,慢慢饮酒。酒杯小巧玲珑,伴着竹声涛涛,十分风雅。
洛朝虽说是一副贵公子做派,但喝的酒却不是那些文人爱喝的淡酒,酒极烈,就是顾绍言这样嗜酒的人也忍不住皱眉。
“这酒真是古怪。”
洛朝神情带着几分悠然自得:“此酒名‘穿心’。”他饮下,“酒入愁肠,穿心蚀骨。”
顾绍言道:“这天下的酒我不说全喝过,但也喝过九成九,但这酒我不仅没有喝过,更没有听过。”
“因为这是我酿的。”洛朝一向冷淡的双眸有了几分笑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偶尔洛朝会拿出棋盘来,顾绍言刚开始还有几分兴味,但几局下来,毫无例外都是洛朝胜。就算顾绍言输得再惨烈,洛朝也没有半点放水的意思。
顾绍言拿着棋子,瞪着棋盘,已经足足有一刻了。洛朝也不催促他,靠在榻上喝茶,从窗往外看,竹涛阵阵,优美如碧波。半晌转过头,见顾绍言还是那个姿势,仔细一看,才发现顾绍言已经睡着了。
洛朝失笑,一向寡淡的脸,竟然柔和下来。将人抱着放在床上,褪下衣袍鞋袜,盖上被子,一番折腾后,顾绍言还在熟睡。洛朝看着顾绍言的睡颜,想着这样还有多少时日呢?
他为了顾绍言,没有对顾涛一行人赶尽杀绝,他知道若是真的做绝了,他与顾绍言就再无丝毫可能。但顾涛那样的人,又岂是会感恩之人,他只会越加地仇恨洛朝。这些天,他已经应付了不知多少次武林盟的来袭了。
青玉教中的内鬼被他清理干净,但青玉教也因此元气大伤,而洛朝又每每放过顾涛,让顾涛更加肆无忌惮,如同疯狗一样咬个不停。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不可能解开顾绍言的心结。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他是江湖恶贯满盈的魔头,人人谈之色变。他一贯我行我素,灭门屠教,只要是让他不高兴了,就像猪狗一般屠掉。他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即使是现在。
但是有人说,他讨厌他手上的血腥味。
他说,那我把手砍掉呢?
那个人摇头,你的灵魂都散发着恶臭。
所以呢,放他离开?怎么可能。
顾绍言知道洛朝不在的时候是去处理教中事务了,但每到用膳时都会来,这一次过了时间却还没有到来。
他把角落中的银/枪拿出来,用布巾仔细擦拭,看着光洁的枪尖侧面映出他的面庞。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用它了。
顾绍言提着枪走出小屋。
和他的想象不同,竹林并不大,不过是一盏茶,他就走出了竹林。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一个人兜兜转转,却发现不过是在原地。
他听见一声嘶鸣,看见一道黑影远远朝他奔来,正是玄玉。玄玉显得十分焦躁,顾绍言敏锐地嗅到它身上的血腥味,它并没有受伤,这反而说明了更多问题。他翻身上马,玄玉立刻掉头朝来的地方跑去。
洛朝站在玉心崖,神情冷淡,他的发带不知道掉在哪儿去了。山风微寒,吹起他如墨的长发,衣袂飘扬,恍如神仙中人,似乎要乘风而去。但他脸上沾染的鲜血,让他如同厉鬼修罗。他那无俦的容颜,更像是淬毒的尖刀,华美舞动间便取人性命。
顾涛死死地盯着洛朝,眼中满是怨毒,他带的人已经折了大半。洛朝每次总会放过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