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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满殿喜庆的人群中,满眼的红艳艳刺的我眼泪都要流下来,我抬头看屋顶,把眼泪憋进心里……
成双成对的侍女手捧红烛鱼贯而入,一对新人随着侍者和赞者缓缓步入殿内……我看着暮白,他的脸色苍白,目光看向我,脚步却向礼堂前方走去,步伐缓慢而又坚定。
而他的王妃……在浓妆之下,俨然是当日夜游丽都在城门旁遇到的甜美少女那张故作矜持的美丽面容。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庄严而隆重的婚礼,喜庆中暗藏着浓烈的杀机……
这场万众瞩目的婚礼,既要满足兰国皇帝的夙愿,也要成全暮白的孝心,同时还是敌人用以谋取私心的工具,亦是我们以此绝处逢生的筹码……
我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只能无能为力得忍耐。
看着他们同桌而食后,共饮合卺酒……
“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我曾经期盼过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今夜之后,他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暮白,暮白……我的心为何那么痛……
这一夜,注定无眠。重华殿内设宴六十席,兰国所有王公大臣全部出席。当然其中没来的一部分也都有很充分的不出席理由。
暮白带着我以及王妃的父亲太尉赵唯在兰王寝殿旁的书房里静静等待。房间中央的沙盘上俨然是兰国皇宫的微型地图,上面各个进出口和行兵布阵处都插有小旗。
兰王久病,朝堂局势微妙,以太尉为首的一帮老臣是保皇派,而另一派以魏夫人的结拜兄长大司空为首选择支持魏夫人和昇王爷。
今夜注定是一场生死较量。宾客早已在战争开始时便被全部重兵拘禁在重华殿内。好几次打斗激战就发生在一墙之隔的门外。
“报!魏夫人及部分党羽已被现场制服!大司空带领的人还在与我方激烈交战,目前已被逼退至德阳殿外”
德阳殿位于整个皇宫的最外围,至此,我们才算松了口气。
暮白率先往外大步而去,吩咐随侍接下来要做的事。
刚至门外,便见大队兵马匆匆而来,断断续续从远处有命令传来:“敌军来犯,保护兰王和王爷……”
赵唯抢先抓住一个侍卫:“怎么回事?”
那侍卫也是一脸疑惑,“属下,属下随大军击退大司空的兵马,正在德阳宫外驻守时,便见趁胜追击的我方士兵送来急报:敌军来犯,集中兵力守护陛下和王爷……”
气氛重新变得紧张。赵唯亲自带人去往前线。
士兵后有人在高喊:“王爷……王爷……”
是一身红衣的赵凌萱,新晋王妃,暮白的妻子。
只见她满脸焦急,在人群中自动分开的过道中向暮白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那个傻傻的侍婢小桃。
战争开始前,她便被带到安全地方保护起来,大概是刚刚以为战况安全,被放了出来。
暮白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她:“凌……你怎么来了?”
“王爷,我刚刚遇到父亲了……我赵凌萱既嫁予王爷为妃,此生便生死相随,请王爷带上我一起吧!”
她的目光清澈而诚挚。我相信赵太尉不可能轻易答应自己的女儿待在危险之地。
能在生死关头不离不弃,连我这个原本应该是恨她的人,内心都有一丝触动。
暮白的面色也有一丝柔软:“萱儿,阿紫你们来!”
“来喜!”
“王爷!”
“按原计划,带着萱儿和阿紫离开这里!现在就走!”暮白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看赵凌萱,点了点头。
暮白转过身往门外走去,疾风吹起他的衣角。
既然不能帮助他,那便不给他添乱,替他保护好他在乎的人。
我们随来喜进入兰王寝宫,空荡荡的寝宫内,来喜绕到床前,抱住一侧床柱摸索片刻,然后在一处轻轻按压,摆着各种器具装饰的壁橱沉重的旋转开一道门。
“王妃、公子请随我来。”来喜率先入内。
赵凌萱随后进入。
“来喜,保护好王妃!”
来喜和赵凌萱回头,壁橱在他们惊讶的眼神里迅速合拢。
尽管他因为亲情和家国天下的责任而选择放弃我,可我还是无法看着他在这场可能毫无胜算的战争中送死。
我捡起一把长剑,拉过一匹战马,飞身而上,策马向宫门外快速跑去。大队人马已随暮白去往前线,马蹄经过之处,随地可见的尸体、散落的箭矢、残破刀剑……烧焦的屋子,惊叫、哭泣声,慌乱逃跑中的宫人……
德阳宫外,大军压境。现场氛围有点诡异的和谐。
两军前分别是暮白和一位坐着的中年男子。
“晚辈南宫暮白见过赤王陛下!”暮白躬身行礼道。
对面的赤王颇为严肃的打量了一下暮白,缓缓道:“哦,你便是朕的王弟收养的那个孩子?”
我和暮白都是一脸懵逼:黄昏晓那老顽童竟然还是赤国的王爷?!
“正是!不知赤王师伯亲临兰国王都,有何贵干?”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亲戚,应该可以缓和一下吧。暮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躬身问道。
“本王今日前来,是应了贵国魏夫人的请求,顺便来和兰王算一笔账。”赤王拍了拍袖子上的衣褶,悠然说道。显然,暮白这个小辈,他尚未看在眼里。
“兰王何在,让他亲自来见我吧。”
“这……”情况变化太快,兰国这边尚未来的及反应。
“父王病重,师伯有什么怒气可以算在暮白身上,暮白愿代父王承担!”暮白继续躬身行礼道。
“你父皇的账,你恐怕承担不了——”
“我愿意承担……”兰王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这个突然寂静的时刻响起。
“师父——”我和暮白同时喊道。
师父正和兰王的贴身侍从搀扶着兰王慢慢走近。听到喊声,冲我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和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暮儿,你长大了!”兰王一手扶着黄昏晓,望着暮白,面带笑容说道。
“我对于兰国的责任,终于也可以放下了……”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暮白说话。
兰王和黄昏晓又走向赤王,三人低声说着什么。
片刻后,赤王下令退兵。
同时,几个被五花大绑满身狼狈的人被带上前来,是逃出宫的大司空和下属。
“这几个人便作为祝贺师侄大婚的礼物吧……”赤王说完,便随着座椅被人抬上背后高高的豪华大车里。
很快,赤国的大军便疾风骤雨而来,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最近有点魔怔了,这篇文被荒废许久,每每打开文档,挤出一些字又关闭。
近来很有讲故事的欲望,可自由挥霍的时间其实还是很少,但是他们一直在我脑中演绎着悲欢离合,从未停止过。
我想要记录下来。
第19章 此情可待
兰国这边终于松了口气,被关着的臣民与一场杀戮擦身而过又被放出,尸体、杂物开始被收拾,残破的楼宇开始被修整……
作为兰王唯一一位妃子的寝宫,永和宫其实算的上是这兰国皇宫内装饰的比较奢华的宫殿了。
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房梁上画着绚烂丰富的彩绘,铺着汉白玉地砖的房间内,处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只是大部分已被打碎。
满地破碎的器皿和散落的金银珠宝旁,跪着一脸灰败的魏夫人和她的胖儿子。
两个人在兰王沉默而长久的注视下难掩恐慌。
“魏夫人,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兰王终于满脸疲惫的开口道。
魏夫人的脸色瞬间浮上一抹嘲讽:“陛下也说自己待我不薄?”
“哈哈,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魏夫人轻轻笑了起来,“自小姐走后十几年了,整座皇宫,只有我被封为夫人,也只有我的昇儿这一个皇子!陛下待我真的是专一而情深呐!”
“可我要这虚名干什么?
我是个女人,我希望和我的夫君、儿子永远在一起!可是,我的夫君日日心里念着的是一个男人……哈哈哈……
我也为小姐不值!
那年花开之时,她初初在老皇后的百花宴上见到你,便对你一见钟情。
被赐婚后更是欣喜若狂,日日在家中亲自绣自己的嫁妆,满心欢喜的盼着嫁给你……
她终于如愿嫁给你……千金小姐怀孕后挺着大肚子还要亲自为你洗手作羹汤,而你,兰国尊贵的太子,在她将要生产时,便迫不及待的筹划着安排脱离开自己身上的一切,永远离开她,离开皇宫……
小姐的病逝,主要就是因为你!
小姐无意中听到老皇后派人掉包你发出的信件,才留住你在这宫里的事……是你的无情让她在孕中便开始担惊受怕,而孩子的不翼而飞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住口!”
魏夫人的指责让兰王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黄昏晓。
“你既然知道暮儿是她的骨肉,为何还要处处针对暮儿,策划这场战争?”
魏夫人轻声道:“为什么?我不甘心啊?”
那年你从宫外回来便励精图治,专心治理国家,不再拒绝女人,沉默的接受现实。我才敢有所期盼……
可你,既然只有我的昇儿,为何他还要回来?是他,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昇儿的一切!我怎会甘心?”
兰王叹了口气:“你真是执迷不悟!你以为凭什么这么多女人,只有你能有个孩子傍身?”
“朕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存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暮儿继承了我的位子,以暮儿的善良秉性,也断不会为难你们母子,更何况看在你曾真心待朕的份上,朕早有安排好你们母子的以后……”
“咳咳咳……”兰王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陛下……陛下……妾知错了,妾也是受人蛊惑,以为陛下心里真的没有我们母子的……”一脸震惊的魏夫人眼泪汹涌而出,移动膝盖向兰王这边而来……
南宫昇也在一旁叫道:“父皇……父皇,您没事吧,父皇……”
黄昏晓扶着兰王,喂给他一粒药丸,又为兰王运功疏导片刻。
兰王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又看向旁边一脸担忧的暮白:“看在她也曾真心待我的份上,这些年,我也的确是没能给她真正想要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贬为庶民,送出兰国吧……”
“好的……父皇!”暮白含泪点头道。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儿臣知错了……”南宫昇不住叫嚷道。
“母妃,您快求求父皇,让他饶过我们吧……”南宫昇又向魏夫人边靠近边叫嚷道,膝盖处的丝绸衣摆被磨出裂口。
“昇儿,一切已经回不去了……”魏夫人两眼发直的看着兰王,喃喃道。
这场战争,最终记在了狼子野心的大司空头上,犯事的一干人等被送上了断头台。魏夫人和南宫昇一身布衣,沉默的被送出了兰国。
兰国最后一场由兰王主持的家庭晚宴,异常的沉默。
我看着兰王和师父之间偶尔的深情对视,又看看暮白旁边的深情款款的赵凌萱。刻意忽略掉暮白看似不经意看过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