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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他已经不能退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没人拦着他,他很轻易地就走了进去。
在见到孟凌川之前,他都在想要怎么解释,要怎么求原谅,可当他真正看到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人,甚至连一路上的忐忑和不安也全都消失了。
孟凌川坐在桌边没有说话,他面前的热茶已经变成了凉茶,他也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
他当然听到了禀报,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他想过很多种自己的反应,有歇斯底里,有大骂特骂,有悲痛欲绝,有泪流满面。
可当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却连最基本的悲愤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平静,很陌生,仿佛并不属于自己的平静。
“坐吧。”他开口道,和孟凌心一样,他也没有为难殷羡,不过前者是因为因果,后者则是因为心理,他不想为难他了。
突然听到对方说话,殷羡陡然回神,没有拒绝,他上前了两步,坐了下来。
“喝茶吗?”孟凌川问。
“不必了。”他也没心情喝。
“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孟凌川又问。
殷羡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可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这才出声解释,“猜不到。”
“殷羡。”孟凌川喊了一声,语气还是曾经的语气,里面的缱绻情意似乎都萦绕缠绵。
可殷羡不会被骗到,只会更加警惕。
“嗯。”
“我挺佩服你的。”孟凌川的话彻底将殷羡给说懵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挂上什么,脸上除了懵还是懵,“真的。”似乎怕他不相信,他又强调了一遍。
殷羡却更害怕了。
“只有……佩服吗?”殷羡几乎是请求式地问,那示弱的语气几乎就要让孟凌川的心墙土崩瓦解了。
可到底只是几乎。
面对殷羡的话,孟凌川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殷羡闭了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再睁开眼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凌川:“这重要吗?”
殷羡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对,这不重要……”
既然已经成了必然事实,那么追溯源头又有何用?
殷羡不知道对方是单纯地知道了自己是男扮女装,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当初那个男人,他只能沉默应对,不过,就算孟凌川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男人,今天过后,也要知道了。
“我也不想骗你的……”许久,殷羡缓缓说出这句话,语气很轻,却陡然触动了孟凌川某根不知名的心弦,眼角滑落一滴泪,他嗤笑,“对,你不想骗我,你只不过是在骗天下人的时候,顺带骗了一下我而已。”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着的委屈顿时爆发了。
“凌川……”
“叫我郡王。”
殷羡喉咙干涩,“是,郡王。”
可孟凌川并没有高兴,反而更堵心了。
“今天来,我是来物归原主的。”他说着,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竹竿放在了桌上,向孟凌川面前推了过去。
孟凌川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摸了摸,顿时知道了是什么,便放下了。
“你还要它吗?”殷羡悠悠问。
一句话,令孟凌川心一颤,他自然明白殷羡这口中的“它”可不是单纯地指这根竹竿,而是要搭上面前这个大活人。
他没回答,只是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巧了,今日我也是要物归原主的。”
殷羡一愣,便见对方手里那个眼熟的东西,整个人一懵,随后也顿时全明白了。
他抿了抿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的。”
“我的,早就丢了,如今,它是你的。”孟凌川平静道,泪已干,似乎方才那个脆弱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殷羡喉头干涩,“你不要它们了?也不要……我了?”一个我字轻得仿佛落在地上的一粒尘埃,可就是入了孟凌川的耳朵。
他勉强勾了勾唇,“有什么要不要的?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只要你想。”
孟凌川词穷,只好沉默。
“殷羡……”许久之后,孟凌川开口道,“你真名叫什么?”
殷羡抬头看着他,眼中那样坚定的认真却是孟凌川没能看到的,“殷羡。”
孟凌川心一疼,“你还是不肯说?”他没有从姐姐那儿问,就是希望对方能亲口告诉他。
“没有,我说真的,从前,现在,今后,我都叫殷羡,这个,从未骗过你。”
孟凌川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他想了想给殷羡想好了借口,可能是他以后都要叫殷羡,所以才这样说的,于是,即便心里还是稍稍有些不舒服,他也没有再问。
“好……”他垂下眼眸,手中拳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殷羡,我们都是男子,当初的事儿只能说阴差阳错,说不清谁对谁错,所以两清了,虽然……你隐瞒欺骗了我这么久,可这段时间以来,你也帮了我许多忙,这……也算两清了。”事实上后面这个根本不对等,说两清还是不够的,只不过他想快刀斩乱麻,不想再多纠缠了。
殷羡本能地不想听对方后面的话,可是又没办法阻止,只能紧捏着拳头抿着唇。
只听对方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最好,也不要再见面了……”
第81章 菊紧蛋疼
殷羡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 心里既混乱又迷茫,还有些……无助。
是无助,不是无措。
前者是或许他有方法可做; 但是他知道那些并没有多大用; 后者则是他连可以做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因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所以惊讶也不是很多。
本以为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会很紧张很难受;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或许是因为太久了; 这一天来的太晚了; 晚得他的心早就慌过了; 在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心里甚至有股不可忽视的轻松。
那是一种浑身没有包袱,再也不用伪装欺骗对方的轻松,甚至和它比起来,就连面对孟凌川说的这样决绝的话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两人沉默着,殷羡越来越放松,而孟凌川却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心反而提起来了。
忽而他又一想; 既然已经决定不和对方有瓜葛了; 现在又紧张在意对方的态度做什么呢?
这样一想; 心又放回去了。
“很早以前我就想象过有一天你会知道了; 说实话,或许有些不好听或者没良心,但是当我听到你说再无瓜葛那句话的时候; 我心里是除了失落心痛之外,却也是轻松的。”殷羡自嘲一笑。
孟凌川心一紧,他想让自己不在意,假装自己不在意,可是没办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不能不在意。
殷羡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面前这杯已经冷透的茶水中。
“一开始对你,只是觉得是一件自己必须做的事,必须负起的责任,但是责任往往还有另外的词,枷锁,负担,即便现在时间久了,它依然没有变,只是加了别的东西,那就是喜欢。”
殷羡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剖析过自己,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也好像还不错。
“被喜欢包裹着,所以即使难,可做的时候还是高兴的,只是这个高兴打了些折扣。”他顿了顿。
孟凌川却忍不下去了,“既然你觉得难受,那如今岂不是正好?何况当初的事不过是阴差阳错,也算不上你的错,自然也不是你的责任,我们都是男子,没有谁占了谁便宜的说法,何必假惺惺!”
本以为殷羡会挂不住面子,悻悻离开,就算不离开,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谁知忽而听见一声笑声,毫无疑问,能发出这声音的人,除了殷羡,不做他想。
“你在生气,为什么?”
为什么?
孟凌川简直要气笑了,你他娘的这么一口嫌弃贬低的语气还不能让人生气了?!
他想让殷羡滚,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对方继续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说,以前我觉得累,可是现在却只觉得轻松,因为没有包袱了,包括对你,我想,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肯定不会想这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了,可你不一样,我不得不想很多,而想的这些全都无形之中变成石头压迫在了自己身上,如今总算都没有了。”
“……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都说了让你走了,只要出了这院子,没人会再知道当初的事,这你可以放心,我既说了,就不会出尔反尔。”
“我说这些不是想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也不是想贬低你,我只是想说……我们能重新认识吗?”殷羡手心里的濡湿出卖了他的紧张。
孟凌川眼角微开,“……你什么意思?”
“忘掉几个月前的意外,忽略这几个月的蠢事,我们能重新认识吗?作为……一个追求者的身份!”
孟凌川心里慌张无措,许久才发颤地说了句,“我们都是男人!”
“所以这才是你拒绝的理由?不是因为我之前的隐瞒和欺骗?”露来了一个口,殷羡乘胜追击。
孟凌川能说什么呢,要说不气愤殷羡骗他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气愤在想到这段日子来的开心,以及殷羡自己的苦衷时,已经抵消了大半了,剩下的不足以支撑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话,支撑他说下去的,大部分还是对两人没有未来的心痛……以及害怕。
他不想露馅,可殷羡这一句问话,他的反应就将自己出卖了。
他双唇轻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意我的性别?”
孟凌川继续不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只会越说越存。
殷羡自顾自道,“我以为你知道的,其实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的。”
孟凌川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让殷羡想忽略都不行。
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红了脸,对孟凌川低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了吗……”
孟凌川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明白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口齿都结巴了,“你你你……”
他从小到大虽然不喜欢礼仪规矩,可也是学过的,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轻佻的话,就连曾经对自己表过白的对象都是很正经的,听过的话最大尺度也就是“我心悦你”“嫁给我吧”这样的,哪里有殷羡这般不知羞地提醒他当初那场荒唐的情/事?!
他想骂殷羡,却又不知道骂什么,反而顺着对方的话想到了那日两人……
生无可恋地捂着额头……
他为什么要听殷羡的话?为什么要让这无耻之人继续待在他面前?
“……滚!”
殷羡不走,继续坐在那儿,看清了面前的人就是只外凶内怂的纸老虎,他仿佛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这么继续坐着。
“云国就没有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我可不信,你要是不知道,也只能说明没听到过,但是不能说它就没有。”
“肯定没有!”孟凌川斩钉截铁,也不知是为了说服殷羡还是给自己壮胆。
“就算没有,我们也能做第一个,何况我现在对外身份是女人,就算嫁给我,外人也是不知道的。”呃,他想到了孟凌心,果然话不能说太满。
不过孟凌川好像并没注意到,甚至没有去针对殷羡这话,只是死死抓着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这件事。
忽然,他又想到一条,“都是男人,不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