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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的情况,好像脱离了轨道。
他能清晰感觉到,秦徵对他的态度不再是欲擒故纵,或者是不动声色的挑衅。
而是排斥、漠视,甚至是恐惧。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在想出解决的办法的之前,他真的没法去面对秦徵,重复面对那十五天出了太阳也好像暗无天日的日子。
接到别墅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曹赞说会诊方案结果,可以进行催醒治疗,鉴于三年前患者曾接受脊髓电刺…激治疗失败,所以这次催醒治疗需要家属全力配合。
关昱礼接通了别墅那边的来电,透过病房门玻璃窗看里面的情景,高鉴昕胡子拉渣的捧着肖芹峥的脚剪趾甲,眼睛充…血青紫,肿成了一条缝,那是他揍的。
高鉴昕没还手,敢拿秦徵要挟他,就该有把皮先绷紧的觉悟,关昱礼不否认当时是起了杀意,他不能回想视频中看到的任何一幕,如果没发生这件事,他和秦徵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糟糕至此呢?
高鉴昕不但虐…待了他的人,还无形中成为了□□,所以他恨不能抡出去不是拳头,而是刀子。
高鉴昕如果不求饶,他肯定已经气急之下不知轻重,不打死也至少让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正如高鉴昕所说的,你不能杀我,这是你欠小峥的。
谁说不是呢,他还欠着肖芹峥一条命。
“如果小峥一辈子不醒,你打死我我认,可他现在有清醒的迹象,你和我必须承认,你不是他的良配。”
“因为你变心了……”
“小峥会是你的累赘,是你一辈子解不开的枷锁。”
“你永远都这么自私。”
“你学不会在该放手的时候放手,你毁了小峥这一辈子最值得珍惜的八年青春,等他醒来看到的却是一个变心的关昱礼,他会怎么想?”
高鉴昕拧了条热毛巾,给肖芹峥擦脸,擦脖子。
常年的卧床,使得后脑勺的一圈头发脱落,类似婴儿枕秃,着实是不好看,然而高鉴昕的眼神却温柔的仿佛能掐得出…水来似的,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团新棉的绒,生怕控制不好力道而摧折过头。
“高烧不退?”关昱礼问电话那头。
这真是见了鬼了!
关昱礼一个小时后到竹叶海,刚好是午饭时间,几个保…镖在宽大的饭桌整齐落座,甚至是有闲心边聊边吃,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关昱礼进来的时候,几人没注意到,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饭厅,厚重的黑胡桃木餐桌被轰然掀倒,盘子碗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保…镖们跳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佣人倾巢而出,看见是关先生,个个噤若寒蝉。
从头到尾,关昱礼一个字没说,特意赶来掀桌子的仿佛不是他,擦了擦手,施施然上了楼。
张妈拿着消毒液在做卫生,她猜到关先生今天要来,又想陪着秦徵,所以故意拿一条抹布在卫浴间磨洋工。
“情况怎么样?”关昱礼没斥责她,用手背探秦徵的脖子温度。
“每天傍晚退烧,夜里又反复。”张妈回答:“医生开了挂瓶,注射前两天还有点效果,后来就不行了,也采血化验过,白细胞正常,也不是支原体感染,就是退不了烧。”
张妈话音一落,房间就陷入沉闷的状态,安静的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关昱礼在床头的椅子坐了,秦徵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睡得不沉,眼皮下的眼球不住转动。
他坐了会,发现张妈还在,摆摆手道:“去拿一瓶酒精过来。”
张妈嗫嚅着说:“用过酒精降温,好像没什么用……”她用自己小心翼翼的方式表达不认同,嘴上这么说,两只脚却不由自主的遵从主人的命令往外走,走到门口低声又飞快的说了句:“他是被吓的。”
“站住。”
关昱礼声音不大,已经走道走廊的张妈却马上折返到卧室门口。
“被吓的?”关昱礼嘀笑皆非。
大妈们愚昧无知,理所当然的把找不到病因的高烧都归咎于神鬼理论。
他认为张妈无知,却不想想自己不信邪,又为什么叫住张妈。
张妈肯定的点头:“是被吓的。”
关昱礼眯起眼,靠在椅背上,用考校的眼神看着张妈。
“每天夜里说胡话,有时候哭有时候叫,不是被吓的是什么?”张妈壮着胆子反问。
“胡话说些什么?”
“骂人,骂畜生混…蛋,哭着求别人放过他,有时候还唱……”张妈使劲儿回想,“……什么你无心我无心的,子不我……岂无他人,像是唱戏词儿。”
“君若无心我便休,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秦徵四年前演了一部民国剧的男二,是一个以戏班的班主隐藏身份的爱国义士,当时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请了一位戏剧大师专门指导秦徵练习身段和唱腔。
电影最后男女主去了香港,男二在被解放初期戏班子解散的前一晚,一个人对着东南方向唱了一宿的独角戏。
关昱礼没有赏戏的情操,听秦徵唱多了,也就只记得戏词,比起揣摩戏词的韵…味,他更热衷于摁着咿咿呀呀的戏…子干一…炮。
第11章 第 11 章
“为什么一直发烧呢?”关昱礼盯着秦徵的眼睛,试图找到破绽,“张妈说你被鬼压床……呵呵。”
药用棉擦过秦徵的脖子,酒精挥发激起皮肤丝丝沁凉,秦徵的眉头皱了皱,眼皮下的眼珠打转,像是想睁开,却醒不过来。
“你年年体检的结果都是A,就算是感冒发烧,以你的体质不出三天绝对康复,现在却反复不见好,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解释?”
秦徵的皮肤很好,酒精在肌肤上迅速挥发的过程赏心悦目。
他记得很久之后问过秦徵:塑形美容什么的倒是说得过去,还要纹乳…晕,你当时就没怀疑过?
秦徵啧道:我是个男的,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啊,再说我就一小县城出来的,前十八年就没听过男人玩男人这种事。
关昱礼相信他说的是实话,社会底层出来的人,一朝之间踏入眼花缭乱的新世界,新奇的同时,也会对周遭的一切抱着莫名的敬畏,在这种私…密的部位纹身,他当时应该是懵懵懂懂的即抗拒又不得不接受。
就好比第一次在白云青舍的那晚,他用了非常手段把小孩吃干抹净,他要了整整一宿,暂且不提药物作用下他有没有获得快…感,只谈那么小的一孩子,又是初…夜,心理和生理肯定是不好受,可他后来什么都没说,不是不在乎,而是畏惧强…权。
之后一段时间,他有心让秦徵缓一缓,没找他,只使了点撩妹的小手段,送外卖送小礼物,再后来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周围,至今还记得秦徵看见他见了鬼的表情。从躲着他,到偷偷看他,隔着那么多人,那双黑嗔嗔眼睛,却总能轻易被彼此俘获。
几餐饭就打发了,还真没见过比他好撩的小明星,这小傻…子。
医用棉擦过左边…………如凝聚了数万年的春…色,精粹在这舌尖大小的一点。
关昱礼的眸色黯了黯,小腹有一团火苗,掀起阵阵鼓噪。
得到秦徵比他预期要简单很多,而且小孩超出了他的预料,只经过了短短的磨合期,之后在性…事上就特别放得开。秦徵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恶趣味,曾经有一次带着…………能为了讨好他做到这个程度,足可见他强悍的可塑性和适应性。
所以当秦徵三年前突然要离开他,他只当是对方耍的小手段,就连此时面对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秦徵,他也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仍然是手段。
“我来猜猜……”他含…住耳…垂,用舌尖逗弄柔软的一团,“是不是每天半夜淋冷水澡,嗯?用生病来跟我叫嚣对么?”
发烧时头部温度相较身体要高,加上关昱礼的气息喷在耳窝,让秦徵很不舒服,他轻轻哼了一声,别开脸躲避那团热浪,被舔shì得湿漉漉的耳…垂也从关昱礼的唇…间扯出了出来。
“秦徵……”关昱礼挫败的看着他,依在床头把人抱在了怀里,“快好起来吧,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我都不追究了。”
“如果你乖的话,”关昱礼吻着秦徵的发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秦徵的一抹额头和无力垂下的睫毛,脆弱的不堪一击,“我就考虑送你一件礼物,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下午六点,张妈端了一碗煮的软烂的清汤面给秦徵,卧室里准备了一张移动餐桌,倒是免了你喂我推的戏码,关昱礼的存在毫无用武之地,秦徵从醒来到现在都没看他一眼。
两人之间的氛围非常怪异,却奇迹的没有任何尴尬感,关昱礼是个天生免疫尴尬的老流氓,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全情投入的陪秦徵玩“隐形人”游戏。
入夜,秦徵在浴…室擦了个澡,这几天反复发烧已经有了一个规律,趁着烧退的这段时间,他能自己干的事就自己干,不想麻烦张妈,或者是关昱礼。
关昱礼跟在他后面上了床,他特意抢先洗的澡,这会身上已经晾干,怕同盖一张被子把水汽过给秦徵加重病情。
他以前可没有这么虚伪的细心,这些举动在秦徵眼里,就是多余。
所以说李碧华有句话说得对:什么是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关昱礼也有自己的打算,叫他大白天里献殷勤说情话,这可真是恶意难为人。
除了读大学那会追求肖芹峥的时候受弯弯偶像剧的荼毒,干出了些现在回想起来都恨不能回去扇自己两耳光的蠢事,之后就没再轻易跨越过傻…逼的准绳。
所以他宁愿白天里努力做一个隐形人,等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再撕下矜持,化身为狼。
他面贴着秦徵的背,下巴往前探了下,秦徵没反应,他又窸窸窣窣的在被子里拱了几下,左手悄然爬上了秦徵的腰。
贴着心脏最近的地方,往往就是破冰的标准姿势。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也不尽然全是孩子当纽带。
“我知道你在生气……”他叹了口气,悄悄勾着脑袋看了秦徵一眼,又轻轻躺回去,“瞒着你肖芹峥的事确实是不地道,我在这给你陪个小心,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收拾了,往后再派几个人贴身跟着你,至于说工作方面,你要还想演,咱们就改走大屏幕的路子……”
他没提高鉴昕的名字,可不是为了维护那个王…八蛋,私心里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秦徵要把高鉴昕恨上了,将来不还得质问他为什么不灭了丫挺的。
改拍电影,也是为了将来同性恋身份曝光做一个长远的打算,舆论总是偏向于站在对影视业有贡献的人这一边,演电影可以走向国际,再不济,只要拿几个国内大奖,面对媒体时底气也足一些。
秦徵一直没反应,关昱礼独白似的到最后也词穷了。
哎,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拍了拍秦徵的小腹,手掌转而滑到大…腿上来回安抚,他想今天有他陪着,秦徵还能有什么“手段”让自己接着发烧?
他这还在迷迷糊糊的培养睡意,怀里安静的秦徵突然开始小幅度颤抖,关昱礼的瞌睡顿时清醒,他还没做出反应,秦徵突然挥手,“别过来!”
手背砸中关昱礼的鼻尖,顿时像是头颅被狙…击点爆了似的,火…辣辣直冲面门的滋味比生吞了一管芥末还酸爽。
“别过来!滚你…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