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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来之前纪初还有些不安，真正面对萧征时似乎更坦然了些，该来的总要来的，只是，届时自己该说些什么。纪初没想过这个问题。
用餐期间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二人从容地聊着工作、日常。萧征优雅品酒的样子倒是比往常更添了几分惑人的色彩，精心修饰过的装扮恰到好处地彰显出他独具一格的味道。
“年后刚工作了一个礼拜，事务所忙吗。”萧征放下刀叉拭了拭嘴角后问道，想来是吃得差不多了。
“还可以吧，不算太闲，不然就成天沉浸在春节长假里出不来了。”纪初笑道。
“阿初，我们可以吗。”萧征平静地抛出一个令人心脏加速的问题，没有给人一丝缓冲的余地，像猎人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纪初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一时无话。玻璃高脚杯碰上桌子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中余音绕梁。
“萧副总……”“萧征。”萧征打断了纪初的话，纠正他对自己的称谓。
纪初点了点头，继续道：“萧征，我从前没有交往过同性。你很执着，也确实高明。抱歉也许我的话过于直白了。”萧征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我其实还是想过很多的，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纪初停顿了片刻，沉声道，“如你所愿。”
“阿初，我是真的很高兴。”萧征一瞬间如释重负，但面上依然不显。
纪初笑了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明晚八点，老地方。”萧征拨通了宋云深的电话。
宋云深咂摸着萧征这语气，感觉事情不简单……“有情况？”宋云深问道。
“来了就知道，今晚我请客。”萧征勾了勾嘴角。
宋云深最近很忙，忙着单恋。要不是萧征放话说请客，他才懒得理这家伙。不过既然萧大少做东了，那肯定要喝到那家伙卖肾还债为止。
宋云深到sacrifice的时候关路扬和萧征已经在了，一见宋云深过来，关路扬便拉着他坐到自己旁边，可以说是同仇敌忾了。“这丫把那大律师追到手了，现在是来跟我们炫耀的，老子现在想打人。”关路扬灌了口酒严厉地斥责萧征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服气服气。”宋云深倒了杯酒笑道。萧征这丫的手段也是没谁了，打哪儿哪儿中。单恋了大半年的宋先生有些感慨道，但是并不想和这人“同流合污”。
“你呢？你和你那大画家，怎么样了。”志满意得的萧先生故作关怀地问道。
“滚滚滚八字没一撇呢，一边儿玩儿去。”宋云深总算能体会到关路扬想打人的心情了，这丫就是欠收拾。啧，然而有谁能收拾得了啊。
“学长，你这是嫉妒……”萧征拉长了调子戏谑道。
“差不多点……”宋云深斜了对方一眼，泯了口酒继续道，“阿钦他，大概不喜欢男人吧。”
“不试怎么知道，纪初曾经还不是直的。”萧征这话说得颇为嚣张。
宋云深觉得他跟这人没法沟通，这人以为全世界都跟他一样这么不讲道理的吗……也难怪，这家伙从小到大一直是被宠在天上的，到现在也没什么不顺遂的事，自然觉得一切最终都会如他所愿，唯一的差别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这人大概很难理解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情，让人辗转难安，牵肠挂肚。
第3章
算起来萧征和纪初确定关系也已经有一年多了。半年前的某天萧征半开玩笑地提道：“要不你搬过来吧……”
纪初惊讶了片刻，反问道：“认真的？”
见纪初似乎动了这个心思，萧征便正色道：“真的想你搬过来啊，你不想？”
纪初看着灯光下萧征俊美无俦的容颜，无声地笑了，最终点了点头应下。从最开始答应对方的那天起，还有什么他是能拒绝的呢。
萧征和纪初走到一块儿以后就安分多了，偶尔和关路扬他们一起去喝喝酒，也只是喝酒。这一年多里发生的另一件事就是宋云深终于追到了那学国画的大学生，转眼sacrifice三人帮里就去掉了俩。萧宋二人的日子是既平静又滋润了，但sacrifice的某些常客们却寂寞起来了。
老实说，去sacrifice的那些个0号们基本上没有哪个是没觊觎过他们三人的，区别只是觊觎他们中的哪个。宋云深已经清心寡欲很久了，时间长了，有眼色的也不去他那儿触霉头，后来他谈了恋爱更是没人敢往上凑了。三人中气质最佳的当属萧征，那些零号们刚开始都想往他身上扑，后来有点自知之明的就想想罢了，转而往关路扬身上扑，没有自知之明的或是有点姿色的，就大着胆勾引萧征，没准萧大少心情好看上了，就成了。
虽然以前萧征身边也从来不缺过人，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几乎从sacrifice销声匿迹。是以sacrifice的0号们都怨声载道的。
“鸣鸣啊，你说萧大少消失那么长时间了，到底是被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勾走了。”吧台边坐着的一个长相精致的青年如是说道。
“不知道，听说是个律师。”那个叫鸣鸣的男孩垂着眼漫不经心道。
“不应该啊？他不是喜欢你这样的吗，你跟过萧大少一段时间不是嘛？”青年夸张道。
“谁知道呢，没准遇上真爱了。”鸣鸣嘲讽地一笑。
“你可别逗了！”青年大笑道，“谁不知道萧大少的新欢一茬更似一茬新，他还能跟那什么劳什子律师待一辈子啊？”
“是，所以你可能马上就要上位了。”鸣鸣揶揄道。
“嗨！什么上位不上位的，他就算有十七八个小情儿也轮不上我好吧。此生无悔成基佬，但求一睡萧大少。”青年显然陷入了疯狂的幻想与兴奋中。
外面的话传多了，总会传到萧征耳朵里的。待一辈子？有趣。这样一想，萧征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和纪初过了一年多了，还真是不像他了啊。
“今天回来挺早啊，萧总对你最近的工作还满意吧？”纪初下班回来发现萧征已经在家里了。萧总说的是萧征的父亲萧立民。
“嗯，老头子最近也懒得折腾我。”萧征懒洋洋道。
“晚上不出去吃了吧，我昨天买了牛排和意面放在冰箱里，等下做？”纪初为萧征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随口问道。
“听你的。”
纪初笑了，回房换了身衣服后进了厨房。
吃完饭之后二人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纪初用平板熟悉一下明天要用的资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资料，萧征开着电视看看球赛，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被电视里激烈的球赛吸引了，纪初也索性放下平板一起看了起来。
“等下我出去跟老关他们喝酒，回来得晚你不用等我。”萧征平静道。
“不用我来接你了吗。”纪初撇了撇头问道。
“我到时候找代驾，你早点睡。”
“我知道了，谢谢你。另外代我向你朋友问声好。”纪初动作自然地喂给萧征一个圣女果。一年多以来他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拘束，就算恋人的性别换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晚间九点半，sacrifice。
“萧大少竟然舍得出现了？我们都在猜你最近被哪个厉害角色缠住了。”众人调笑道，里面不乏一些跟萧征熟识的人。
“你们一个个的，戏真多啊。”萧征坐下来后淡淡道。
“哪儿能啊，我们还以为萧大少变痴情种子了，正伤感着呢。”有胆子大的直白地打趣着。
萧征勾了勾嘴角，并未说话。
从那天以后萧征出现在sacrifice的频率明显高了不少。说起来萧征一回归，关路扬也快活了啊——一个人浪久了肯定没意思，有人搭伙一起浪才有劲头。
“萧大少，一起喝一杯？”一个明艳的青年走到他们这桌来坐在萧征右手边的沙发扶手上柔声道。
萧征挑了挑眉，抬起手和对方碰了一下酒杯。
啧，美人儿都不找自己喝酒尽往萧征这家伙身边凑了，关路扬暗叹道。但转眼就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二人的互动，就差吹口哨了。
青年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倚靠到萧征肩上，手搭着萧征的背笑得很是勾人。感觉到萧征没有推拒的意思，青年大胆地用指尖在萧征的背上画起了圈，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身旁之人。
萧征有些心不在焉，放下酒杯看着不远处抱作一团的两张陌生面孔。
真的不能是别人吗……萧征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辈子？再喜欢，说一辈子也未免可笑了……是吧？
那个晚上萧征没有回别墅。一切都从那一刻开始拐向了一个不可知的发展。
第4章
关路扬很久没见宋云深了，于是便给他去了个电话：“喂老宋。你跟你对象腻歪完了没有啊，能不能抽点儿时间来关怀关怀你兄弟？”
“哟？这么可怜？”宋云深戏谑道。
“滚滚滚。晚上萧征也过来，一起斗个地主呗。”关路扬说道。
“神经。”宋云深笑骂，后又无奈地应下邀约，“知道了知道了，等着。”
晚上宋云深到sacrifice的时候萧征和关路扬已经在了，见他过来，关路扬长叹道：“现在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那你说，见我和见这位兄弟，谁比较难。”宋云深坐到萧征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关路扬。
“废话，当然你这尊大佛。”关路扬灌了口酒继续道，“老萧现在跟我是一条战线上的。不过要 是他能自觉毁个容就更好了，前不久这丫还把我看上的一个小美人给睡了。”
宋云深一时间有些愣，什么叫“把人给睡了”？
“诶，还是老宋你威胁系数低。”关路扬继续无知无觉地说道，一抬头才发现宋云深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
宋云深神色复杂地瞥了萧征一眼，对方晃着酒杯并未看他。
“老关，你陪我去买包烟。”宋云深竭力按捺着心里的操蛋之情说道。
“买个烟还有人陪？三岁半啊你。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不抽烟嘛？”关路扬嫌弃道。
“让你出来就出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宋云深眼睛直直地盯着关路扬，倒是把对方吓住了，乖乖地跟他走了出去。
靠……这人莫名其妙那么凶干嘛，关路扬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云深一言不发地走到酒吧街后面的小巷子里，关路扬亦步亦趋地走在他后头。
“关路扬，萧征那丫跟别人上床了？”宋云深这话问得有些搓火。
“啊对啊，怎么了你这是。他又不是撬了你墙角，你怎么看起来比我反应还大。”关路扬嬉笑道。
“萧征那丫脑子不正常吧？！还有你特么怎么不拦着他啊？！”宋云深平时脾气向来都很好，但这种时候真的忍不住飙起了国骂。
“不是，你才不正常呢。”关路扬被骂得有些懵，大声反驳道，“我拉着他干嘛啊？我拉着他说把那小美人儿让给我？我神经病啊我。”
“关路扬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萧征那他妈是出轨，出轨你知不知道啊？！”宋云深觉得自己都特么交了群什么智障朋友。
“啊？他以前不是也这样？身边养着一个大学生，旁边一排爬床的。那以前，你不拉着？”关路扬面露疑惑，有些试探地问道。
“这他妈能一样嘛？！”宋云深气得把关路扬脑壳敲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肥皂泡。
“哪儿不一样了……”关路扬有些无辜道。
“活该没人要你。”宋云深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