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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日复一日;现在他来了,带来了乐趣,带来了混乱,当然了,也带来了爱情。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已经忘了这晚是怎么过去的,也忘了怎么跟老大他们分开,只记得和齐金明互搀着走过西湖湖畔,半夜冷风吹得我直打摆子,加之喝了酒,又困又冻,腹内如有火燎,难受得很。等我们俩回了家,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我向来多眠,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起床。我本以为齐金明早就起了,只剩我一个人赖床,没想到一睁开眼,他就睡在我旁边。
看来到家时他也困得不轻,倒是还记脱外衣,却把大衣铺在床上,自个儿倒在里面,睡颜安谧。淡蓝毛衣的高领堆在脸边,衬得他很白很美,我也知道那是假象,但这假象是我一手打造,反而更为之所困。我趴了下去,伏在齐金明身边,亲他的眼皮,他的脸颊,又从脸颊一直亲下来,纠缠他的嘴唇不放。
亲着亲着,齐金明醒了过来,他没有斥责,只是轻轻把我推开。打从我自诩跟他谈起恋爱来之后,他就对我很温柔了,格外地给面子。
齐金明半坐起身,揉揉眼睛,还没怎么清醒,我跪在他身侧,捧着他脸还想再亲,被他挡住了。他说:“去洗个澡,浑身酒味,臭死了。”
我说:“明明是你喝得比较多。”
他棱我一眼:“我说的就是我臭!行了吗?边儿去。”
我笑着把他扑回床上。我们一起躺在他的大衣里,又亲又搂了好长时间,才分开去各自洗漱。我叫齐金明在卧室自带浴室洗,自个儿跑到一楼洗手间里修整。等我洗了澡刷了牙,神清气爽回到卧室,刚好看到齐金明上头穿着毛衣,下面只着一条内裤,腿上水珠还没擦干。于是他坐在床尾甩腿,是他一贯的犯懒方式,见我来了,他贼笑一下,冲我打开双腿, 问:“少爷,来吗?”
他不懂情趣,老是这一句,没什么套路,对我来说倒是屡试不爽。我欣然应战,走到床边,挤到他两腿间站着,矮下身去抚摸他两条大腿。齐金明则拿手捧着我的脸,一边摩挲,一边亲吻。他刚漱了口,味道很清新,舌头冰冰的,让人很想缠。
亲了一会,我已然硬得不行,便叫他躺上床去,一手扯了他内裤,握着那话儿在他臀|缝里蹭来蹭去。前已提过,我本身不是个坦诚的人,做|爱也不乏害羞之举,但对着齐金明,我一丝不挂,完全赤|裸,将所有欲望剖开献上,我心甘情愿。
齐金明则向后倒在床上,两腿被我抱着夹在腰间,他不做什么回应,只是冲天仰躺,面带玩味的微笑,随便我怎么弄。我没闹多久,很快插了进去,进去的那一下,齐金明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猛地向上弓起身子。我趁机把他的毛衣推上去,从上摸到下,又从下摸到上,齐金明上身的皮肤无比光滑,我爱不释手,其实我知道恐怕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但我觉得他就是不一样。
我动了起来,齐金明越发往上挺起上身,他一手向后抓着被子,一手弄着自己胸口,低低叫着,浑身发烫。我伸手捉住他的胯|部,不停往里顶弄,齐金明里面湿而热,裹得很紧,不由得让我想起一句话,那话原意是不管再冷的男人,他的里面都是滚烫的云云。是句很混账的话,但和齐金明很配。
我没有犯浑地一直往里顶,非要插到内腔里去不可,一来我怀疑齐金明根本就没有那个器官,也不想他受伤;二来我发现自己的动物性没有普通ALPHA那么重,对成结标记没什么执念,或许这也是性腺发育不良导致的。没想到,我们俩天残地缺,倒成了天生一对。
我伸手进齐金明的毛衣,揉捏他的胸肌,手感很弹,相当助兴。齐金明也得趣,他慢慢把手也伸进毛衣,覆到我的手上,我们俩的手在他胸前相握,十指交叉。
我下面兀自抽|插,上面则冲天仰起脑袋,我闭上眼睛,除了胯|下血脉在跳,似乎还能隐约探到他的心跳,此时此刻,我们完全同步,就连血肉也能融为一体。我很珍惜这种性|爱,这和生育无关,也没有失去人性,我们没有占有对方的毁灭性的欲望,反而温柔如同交颈。我过去受主流社会影响,以为做|爱该是征服,必有一人赢,另一人输,一加负一,结果等于零。但我跟齐金明不同,我觉得我们在共同建造一个东西,这是非零和博弈,及至攀上顶峰,春潮退去,我们还能拥到一起,欣赏人生风景。
到了最后,我快速插了几下,想把老二抽出来。没想到齐金明用腿锁住我腰,颤声说:“在我里面……”
我快不行了,努力想往外拔,这次齐金明挣起身来握住我手。我抬眼看他,他满脸潮红,神情迷乱,声音颤得更凶:“少爷,弄在我里面……”
我脑子一热,全部交代了。我清晰地感到自己那话儿在齐金明肚子里跳了几下,慢慢软了,不动了。
事后,我们躺在床上缓和。我从后边搂着齐金明,他从大衣外套里掏了烟和打火机,抖抖索索给自己点了一根,侧躺着吸烟。我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买了烟,应该是从老大那儿顺的。
我伸手摸着他胸口,说:“干嘛叫我射里面,不好。”
齐金明吐了口烟:“有什么不好的,又不会怀孕。”
我拿手肘半撑起身,质问他:“不怀孕也不能这么乱来,而且万一呢?”
他躺平了,向上看我,又喷出一道烟龙:“万一什么?”
我嚅嚅道:“万一就……怀了呢?”
他露齿一笑:“那我就去找你舅负责,反正他也不爱戴套。”
我“啊”的一声大叫,把头扎在他怀里,开始疯狂乱钻,不准他说这种话来故意气我。齐金明朗声大笑,夹烟的手抱着我的脑袋摸来摸去,还安慰道:“哎呀骗你的,没有没有——”
我稍平息了,叠到齐金明身上,跟他亲嘴。他可能是知道自个儿味道太过刚烈,不讨喜欢,在床上收得很好,我怕他不舒服,便说:“我想闻你的味道。”
他不答我,反手想把烟杵熄在床头柜上,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烟灰缸。我抽烟没瘾,又怕不小心把书给点了,所以卧室里没有烟灰缸。齐金明见状,只好把烟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边上,燃的一头冲外。放好以后,他抱怨一句:“啧,烦死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趴在他身上:“我说,我想闻你的味道。”
他伸手搂着我腰,摸了两下:“我还想闻你的味道呢。”说完他搂过枕头,偏头狠狠嗅了一下,表情餍足。
我问:“好闻吗?”
齐金明说:“也就那样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我又开始钻他:“那你还说你喜欢我!”
齐金明手捂胸口,又笑上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齐金明搂着我笑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下床,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最上层抽屉。有一面镜子躺在那里。
我拿了镜子,又翻身上床,卧在齐金明身上,献宝似的把镜子捧给他瞧。
他有些疑惑,耐不住我推荐,还是执起了镜子。他先是照了照自个儿那张俊脸,又把镜子翻过好生端详,看到背面时,他眼神一亮,饶有趣味,含笑念出那段文字:“爱痕。情痴非幻,爱痕不消。于此佳地,照此宝鉴,可见来世今生,留情之事。”念完以后,他把镜子放下,对我说:“怎么着,这还是个神器?”
我嘿嘿两声,凑了过去,把脑袋靠在他肩窝里,又握住他手,举起了镜子,让我们俩共同入镜。
爱痕镜中,我看到两人相互依偎,交颈而卧,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在我的打扮下,齐金明显得年轻,颇有姿容,他黑发汗湿,眯起眼睛,带着两份不屑,想看我到底要搞什么鬼;而我在陕西下乡锻炼太过,面容清减,肤色偏黑,唇上冒了一点胡茬,头发也好久没剪,搭在颊边,整个人看着马瘦毛长,像个流浪诗人,此时我两眼发光地看着镜子,视觉效果实在惊奇。
我就这么握着他的手,一起把镜子举在半空,我不是很相信超自然力量,但心里存了一份念想,想回去那初定终生的洞窟里去。可事实是,什么也没发生,只有锦灰堆里,虚室当中,俩傻子拿着镜子瞎照。
我心想,自己弄的果然还是不成,看来还是得广发英雄帖,网罗天下古鉴,找到真的爱痕镜才行。我性子上来,一发不可收拾,非要找到梦里才有的珍玩,后来想想,实乃童稚之举。
齐金明跟着照了一会儿,眼看并没什么奇事发生,他“切”了一声,翻身过去又要拿烟。
我不想看他抽事后烟,因为这样好像我被他睡了似的,有违敦伦之道。于是我马上拉住他,又转换话题:“你跟老大说,过了年就过生日了,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的生日?”
齐金明说:“我还拿这个骗你?当然是真的。我正月十五生的。”他还挺传统,只记阴历。
我又问:“那你真是满三十一岁吗?”
齐金明说:“不是,这个是乱扯的。”
我奇道:“那你到底多少岁?”
齐金明揉了揉头毛,敷衍道:“哎呀,就三十二三四五六七八岁吧。”
我一直伏在他身上,此时抬头看他眼睛:“老实说,你到底多少岁了?”
齐金明立马双手合十,冲我拜了几拜:“少爷你别问啦,O的年龄是秘密,哪有像你这么追问的。”我心觉好笑,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比我年纪大,还不好意思说真实年龄,居然有点羞赧之意。
我笑着爬了回去,又说:“好好好,我不问。”
我们就这么肉贴着肉,躺了半晌,我好像浑身骨头都酥了,根本起不来床。我望向落地窗外,已是黄昏时分,夜色盖下来了,西湖畔餐馆门楼又接连上灯,为人间续上了烟火之气。
齐金明摸着我的后脑勺,又低声道:“你可别误会啊,也不是我故意隐瞒,我都好久没过生日了,真的记不得了。”
我任性地问:“你家里人不给你过吗?”刚问出口,我就觉得不好,他家那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去提伤心之事。
齐金明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胸膛都沉下去几分。他说:“我小时候,家里人看我筋骨好,体力强,都以为终于生了个A出来,老齐家后继有人了。那时候我要什么有什么,一到过生日,正月十五跟过年一样。后来分化了,家里人发现还是没逃出那个魔咒,寄予的那么多希望一下落空,就不怎么搭理我啦。”
我一听这话,尊严都跑到狗肚子离去了,又想流眼泪了,声音也难免哽咽:“那你留下来吧……我们一起过年,我还给你过生日。”
齐金明叹一口气:“少爷,正月十五就开春了,咱们都得下地去,过什么生日啊。”
我眼睛发胀,马上就要飙泪。为表严肃,我坐起了身,跪在他身侧,诚恳地说:“那你留下,我们一起过年吧。”
齐金明无奈地笑:“不行……你们东家冬天倒是就算算账,我们可是还有别的事儿要做的。”
我就着跪姿,光着屁股,梆梆给他磕了几个头,边磕边笑,边笑边哭:“求求你留下来吧——求求你留下来吧——”
齐金明没说什么,只把我搂在怀里,动作霸道,不由分说。我这一天都没吃饭,又大干一场,体力不支,在他怀里渐渐也就睡了过去。一夜长梦。
翌日清晨四点,我猛然惊醒,梦忽被打断,一时天下地上,不知人间到底是什么辰光。也不记得到底做了什么梦,我居然梦得泪流满面。一摸身边,床铺冰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