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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玉然一顿吃饱喝足下来,生日会差不多也到了尾声。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被席景煊抱在怀里,仍然对自己的吉他念念不忘:“哥……我的吉他呢?”
席景煊哭笑不得,冰凉的手往他衣服里一放,冷得谢玉然一个激灵,清醒许多,才满意地回答:“妈给你拿着呢。”他抱着谢玉然下了车,又问他:“你都不好奇我今天要送你什么礼物?”
一听这话,谢玉然马上精神了,他惊喜地看着席景煊,半天说不出话来。
席景煊看着他这模样,冲他神秘地笑笑,什么都不说,抱着他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有个面对花园的空房间,谢玉然是知道的。这房间不算大,空空荡荡的,朝着花园那面干脆安了一整扇落地窗,据席景煊所说,这个房间本来是打算当做席景煊的书房的,可他嫌这儿接近花园,不够安静,愣是换了个房间,这个房间便就这么空了下来。
而现在,这个原本空荡的房间里,放入了巨大的,黑色的东西。
这东西上面盖了一层绒布,黑暗之中看不出绒布的颜色,但透过月光,还是能隐约看清楚底下的形状。
席景煊将谢玉然放下来,把灯打开,看着他愣神的模样,笑了一下,将绒布一把掀开,柔声问道:“喜欢吗?”
谢玉然一动不动地盯着绒布下的钢琴,好半天,才颤着嗓子回答:“喜,喜欢。”
他猛地一下子冲到席景煊怀里,眼泪差点都流出来了:“喜欢!超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哥哥!”
席景煊抱着他,任由他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拱,语带笑意:“我看你有事没事就在动手指,跟弹琴一样,就猜到你喜欢弹钢琴了,”他顿了一下,又说:“既然你那么喜欢音乐,明天我就去给你找个靠谱的音乐老师,回来教你,好吗?”
这下谢玉然彻底怔住了。
他抱着席景煊,把脸埋在怀里,始终还是没忍住,掉出眼泪来:“好,好,谢谢哥哥……”
从谢玉然回席家为止,席景煊都没见他哭过。今天过生日反而掉了金豆豆,倒把席景煊给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擦眼泪:“怎么哭了?”
谢玉然哭得停不下来,眼泪珠子挂在他的眼睫毛上,连面前的席景煊的脸都看不清了,他赶忙擦擦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抽噎:“我,我太高兴了……”他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小声回答:“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太高兴了。”
买架钢琴,请个音乐老师,算哪门子的好?
席景煊长叹一口气,知道他自父母过世后在孤儿院不仅没人好好照顾,还受孤儿院其他孩子们的排挤,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见他因为那么点小事就哭成这样,更是心疼得紧。
他将谢玉然抱得更紧了些,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个够,等谢玉然哭完了,他胸前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湿透了。
谢玉然对此颇不好意思,干脆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席景煊怀里不肯出来。席景煊对此也不在意,抱着他就出去了,碰到席景沛,还被他调侃一番,最后还是席景煊面色不渝地瞪他两眼,席景沛才反应过来,讪笑着跑了。
生日过后没几天,因为之前提到的电影的事,席景煊再一次忙了起来。席景沛倒还好,只负责出资,席景煊又要联系导演,又要对电影行业做一定调查了解,忙得见头不见尾。
知道儿子是在干正事,向来喜欢对两个儿子挑刺的席义信也没说过什么,倒是滕若萍心疼儿子,直念叨:“再怎么忙,也要好好回来吃饭睡觉啊,得好好休息才行。”
连着忙了将近一个星期,席景煊才悠闲下来,谢玉然马上抓住机会,在席景煊回来的时候和他撒娇:“哥!你去片场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
席景煊惊讶:“你也想拍戏?”
谢玉然摇头,眼里都是向往:“我想去看看,那里有好多明星呢!”
意识到他这种小孩子心情,席景煊失笑,一口答应了,第二天,便说到做到,带着他直接去了片场。
☆、电影
他们来得并不算早,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十点快十一点了。谢玉然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到了片场便精力满满,四处乱窜,席景煊看他兴奋,也任由他随便跑,自己则找到了导演李成,问:“这几天拍摄怎么样?”
因为席景煊在李成正缺资金的时候,给他投了一大笔钱,对电影的拍摄也难得地不指手画脚,李成虽然有些才华为人高傲,对他的态度倒比对其他人好很多,当即就笑着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一切都很顺利。”
席景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犹豫一下,才问:“如果……我有一个小孩儿,想来演戏,你还有位置吗?”
“小孩?”
李成一愣。
席景煊慢慢地点头,他想起昨晚和谢玉然谈起片场时谢玉然那股兴奋劲,再看他现在到了片场如同鱼儿到了水里一般到处撒欢,心中顿时软成一片,于是又问了一遍:“也不用太多的戏份和镜头,能让他上去露个面就行。”
听到这话,李成略微有些犹豫。他想了一下,倒是还真的想起来了:“有是有,但是这个角色要求有点高。”他看着席景煊,直言:“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能熟练地弹钢琴的那种——”
李成顿了顿,才又说道:“这个角色的演员现在还在物色,七八岁的小孩会弹钢琴的不少,但是能达到我们标准的并不多……这个角色对整部戏也非常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不太可能为席景煊而硬安排一个小演员进来。
李成那么一说,席景煊也免不了有些纠结。不过想到之前谢玉然弹吉他那股熟练劲,也莫名地对他多了许多信心。他想了想,对李成道:“我问问他,如果他想出演的话,就让你看看他的水平,行吗?”
既然席景煊已经退了一步,李成自然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想法。抱着实在不行就得罪席景煊把这个演员拒绝掉的念头,李成便一口应了下来。
得到李成肯定的回答,席景煊马上开始满场子地找谢玉然。他下了车,就跑得不见了踪影,现在席景煊想找他也不太找得到,只能一路走一路问,好一会儿才在男主角的休息室找到聊得正欢的谢玉然。
看到席景煊过来,谢玉然也不聊天了,欢欢喜喜地扑过来,糯糯地喊:“哥哥,你怎么来了啊?”
席景煊笑:“不欢迎我?”
谢玉然嘿嘿笑着在他身上蹭了两下,讨好地说道:“我是太高兴了呀,还以为哥哥会没时间陪我呢。“
对他的讨好,席景煊倒是很受用,他眼中带笑,拍拍谢玉然蓬松的头发,跟这个男主角点点头后便抱着谢玉然走了出去,刚一出去就问:“然然,我这里有个角色,你想演吗?”
谢玉然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席景煊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个。他呆呆的样子似乎把席景煊取悦到了,他忍不住笑出声,动手捏了捏他的包子脸,又问了一遍:“你想演吗?想的话我就去跟导演说。”
虽然之前和李成说的是要看谢玉然的演技,但如果谢玉然真的想演,就算他完全没有演技,席景煊作为投资人,想要把谢玉然塞进去也是不成问题的。
上一世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谢玉然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然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还是让导演看看吧,如果导演觉得不行就算了。”他以前专心音乐,对演戏并不热衷,自然也没什么演技,能不能被导演选中,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样想着,谢玉然又冲席景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哥哥可是在里面有投资的,如果我演技不到位硬塞进去,让哥哥亏了就不好了呀。”
“你还懂什么叫演技啊?人小鬼大。”席景煊失笑,牵着谢玉然的手去找李成:“既然你那么说了,可得努力了。”
这部电影在前世大爆,谢玉然曾无聊看过一遍,对里面的情节、角色也多少有些印象。现在席景煊突然提到为自己找了个角色,谢玉然稍微一想,就明白这大概是上辈子在这部电影里红极一时的天才儿童的角色。
不过,虽然知道这是一个会爆红的角色,谢玉然对此依旧兴趣缺缺:他喜欢音乐,对演戏却兴趣不大。即使是在上辈子,也只有还没出头的时候为了生活而演过几个知名度不高的配角,等他的音乐有了一定名气后,他便再也没踏足过片场。
而现在,虽然国内乐坛萎靡不振,做音乐很难大红大紫,可有了席家的庇佑,他也不用再为生活发愁,更用不着担心潜规则一类,更是没了演戏的兴致。
抱着能演就演,不能演戏也不勉强的想法,谢玉然跟着席景煊找到了李成。
李成年龄不大,人却傲气非常。因着席景煊刚刚提出来的条件,他脸色并不太好看,虽说他已经极力遮掩了,但语气中还是免不了透露出来些许:“这就是席先生提到的那个小孩?”
他就差直接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席景煊又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他斜斜地瞥了李成一眼,似笑非笑:“对,这是我弟弟。”
“弟弟”两个字被他故意说得重了些,李成沉默一下,想着之前已经说好了,虽有不耐,还是勉强耐下性子,指了指旁边的那架钢琴:“会弹钢琴吗?先去随便弹一首给我看看吧。”
剧本里弹奏钢琴的情节较多,钢琴和曲谱自然也是随时都准备好了的。谢玉然依言在钢琴面前坐下,深吸一口气,无视了那些从各处传来的打量的目光,各式各样的曲子从他脑子里飞过,最后选了一曲他最为熟悉的。
虽然这一世他并未弹过钢琴,但上辈子到底在钢琴里浸淫了十几年,那些弹奏的经验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一坐到钢琴面前,谢玉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他面色严肃,将双手放在琴键上,不一会儿,音符便一个接一个流泻而出。这首曲子不算长,因为喜欢,谢玉然对它更是熟悉得不得了。
他很快弹完一曲,挑衅地看向李成:“李导演,怎么样?”
语气中没有一点尊敬:他对李成跟席景煊说话的口气意见大着呢,没直接怼上去就算好的了,这时候又哪还能好好跟他说话?
不过李成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看向谢玉然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在谢玉然问出那句话后更是没有任何犹豫,一锤定音:“就是你了!”他兴奋得直搓手,连带着看向围着他们看热闹的工作人员的眼神都好了许多:“好了好了,快去工作!”
倒是席景煊还有些惊讶。他和李成谈妥了谢玉然来片场演戏的事情后,便夸奖道:“我们然然原来那么厉害啊!”
谢玉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明明心里高兴得很,还要装模作样地谦虚一下:“其实也还一般……”
他这幅小大人样把席景煊直接给逗笑了。
又和谢玉然随便说了两句,席景煊才跟李成交代:“既然李导演觉得然然没问题,那我明天我就把他送来片场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如果有什么安全不能保证的戏,然然是不能自己来的,我之后还有其他的事,不可能每天在这里守着,还麻烦李导演帮我照顾好然然的安全。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一天相处下来,李成对自己面前这人的弟控程度已经有了数,一听他开始交代这个交代那个,脑袋就一阵阵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