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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要去别市走亲戚。】
对面很快传来回复。
【唉，那之前有机会见面吗？】
【我爸妈难得回来……】
【理解，那我就直接回去过年了。】
周书逸皱了皱眉，自己好像一直没怎么关心过何飞的家里。
【原来你不是本市人啊。】
【……我一个人，一般在叶家过年。】
周书逸从这条消息里读到了很多信息。钱家兄妹的父母是意外去世的，因为和自己父母本身关系很好，所以经常和自己家一起过年。而何飞也是一个人，在叶家……
他倒是早就从钱邵那里知道何飞和叶宇霄是发小，也知道叶家是L市地下的一把手，所以综合起来大概本身他们两家的关系也很好，何家父母也许是帮叶家做事，也许是卷入了什么事件亡故，他们两个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竹马竹马……好的，他现在又能理解为什么何飞在吃醋的时候还会牵连钱邵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去L市走亲戚。】
【……我不想听坏消息了。】
【来不及了，坏消息是，我不确定能不能单独出来。】
何飞在手机那头翻了个身，似乎看到了另一边男孩恶作剧时的弯起的眉眼和眼中的星光，他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回了一条语音：“小坏蛋，我又想你了。”
对方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尾声还带着点气音，听着有些委屈。明知道对面看不到，周书逸还是捂住了脸，然后，反复听了好几遍。
何飞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暗骂了一句没良心，转头骚扰发小，告诉他自己明天就过去。
“你不是说要晚点回么，被甩了？”叶宇霄记恨他一开始嘚瑟说要谈恋爱也许不回去过年的事，开口就很不客气。
“……”何飞默默捂住心脏，开始卖惨，“这不是人家拖家带口的嘛，哪像我啊。”
父母亡故只能在好友家过年这一点，他和钱邵他们很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很重用钱邵的原因。
叶宇霄揉揉眉心，语气缓和了很多：“回来好好聚聚，开年了还有几场大戏要你帮忙唱呢。”
何飞心情舒畅了，爽快道：“帮什么忙啊，咱俩谁跟谁，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
除夕夜，钱家兄妹和周书逸一家聚在一起看春晚。钱邵负责接周母的话，周书逸和钱韶负责吐槽节目，周父只在两人吐槽太过分的时候负责制止，以及在周母话茬转过来的时候帮忙接腔。
钱韶还挂着视频给乔鸿乐做直播，一家人也体谅他，乔鸿乐在视频里和周父周母打过招呼，也算是见了家长了。
周书逸倒是静下心很是好好观摩了一下钱邵，觉得他在不变态的时候还是很有兄长风范的，关怀父母也好，照顾弟弟妹妹也好，这样一看自己和钱韶就像是没长大的小孩一样——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团体里的智商担当。
钱邵被这股阴恻恻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向周书逸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周书逸摇摇头，久违地喊了他一声：“邵哥，辛苦了。”
几人还小的时候，按照年龄排序彼此的称呼分别是邵哥、新哥、逸哥，小韶是妹妹，但是初中之后就彼此直呼名字或者外号，成了钱少、正新、小周和小韶，唐筑扬是高中时期结识的，也是直呼姓名。
钱邵已经很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猛地一下竟然有点感动，他热切地看着周书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个弟弟如此顺眼，同时又觉得弟弟可能真的是要长大了，一时间又有些恍然。
周书逸这两天在家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未来，他想和何飞继续谈下去，所以暂时还不能像家里出柜，等到他经济独立的时候，再考虑公开自己和何飞的关系，这样一来至少不会有来自父母的经济上的压力。
看着已经开始和钱邵聊相亲对象的周母，周书逸对这样防着父母的自己感到愧疚，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走这一条路，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坚定地继续走下去。
“唉哟小邵你不要害羞啦，你叔叔朋友的那个姑娘我们见过的，很漂亮的小姑娘，也工作两年了，大家就见个面吃个饭，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嘛！”周母仍旧游说。
钱邵苦笑着回应：“不是，阿姨我真不着急，而且小韶……”
“少拿小韶当挡箭牌啦，人家这个我看很靠谱，是不是啊小乔？”说着还特意和视频里的乔鸿乐挥挥手，“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可以先接触看看嘛！”
周书逸先被“小乔”给震了一下，发掘了乔鸿乐的新外号，然后屁股一挪挨到周母身边，一边帮她捏肩膀一边帮钱邵解围：“妈，我们过几天就去L市了，等从L市回来待不了几天你们又要走了，这个事情又不着急，您又没和人打招呼，指不定过年的时候她家里已经帮她找好对象了呢？”
“臭小子，今年怎么这么乖？”周母享受着儿子的按摩服务，思量了一下终于放过钱邵，“行吧，那等过年回来我让你爸再问问，要是没成我就让她发个微信号，你们先聊聊。”
钱邵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答应了。
周书逸又问了周父几句，要不要他帮忙开发一个教授专用的辅助软件，周父笑眯眯地婉拒，表示他有这个心意就好了。
钱邵也发现了周书逸的不对劲，按照以往的表现，周书逸今年这不是长大懂事，而是心有愧疚。他想起对方的恋情，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因为周父周母长期不在家，他们都习惯了大多事情自己做主，很少考虑父母的想法，平时不觉得，一旦见到父母本人，才会觉得自己做了在他们认知中不正确的事。
就像是唐筑扬谈恋爱的事，他只告诉了他们唐筑扬谈恋爱了，对方是中文系的学生，但是没有挑明对方是个男孩子。然而在钱邵看来，周父周母是经常出国的人，对这种事情应该看得很开才对，他看向周书逸，觉得对方应该先试探一下。
周书逸有心观察，自然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然而他只能苦笑——毕竟接收别人的小众性向和接收自家儿子的小众性向是两回事，而如果他开始试探，以周母的火眼金睛，保不齐自己就露馅了。
有些事，兄弟可以帮忙，但该扛的，还是只能自己扛。
他低声道：“邵哥，我心里有数。”
☆、18。新年礼物
大年初二，周家三人出发去L市走亲戚。团圆饭上看到弟弟家的小孙女，周父周母眼馋地上去逗乐，导致周书逸又被围攻一通，大伯和伯母也凑趣儿说他们认识很多不错的姑娘可以介绍。
开玩笑，他才不要刚毕业就相亲！何况他还有男朋友！唉，本来想低调，奈何非逼他放大招。周书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等麻将桌支起来的时候，他笑眯眯地上场了。
次日，周家大伯十分亲切地让儿子带侄子出去逛逛。
堂哥带着周书逸出门逛街，然而两个大男人确实没什么好逛的。堂哥一开始还照顾弟弟情绪问他要不要去网吧游戏厅之类的地方，后者表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拒绝了他，而后他就理直气壮地带着人一起去逛婴儿用品了。
没想到自家堂哥还带奶爸属性，一个小时后周书逸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撑不住了：“哥，您先逛，我在外面咖啡厅等你。”
堂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掏了张毛爷爷出来说算是他请的。
周书逸客套地笑了笑，转身就给何飞发消息。
何飞来得很快，进包厢的时候周书逸一局吃鸡还没打完。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周书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就再没挪开过。
来人穿着裁剪利落的大衣，进了门就脱下挂了起来，露出里面的银灰色西装，似乎是刚从哪个宴会出来。柔软的黑发被发胶固定了造型，露出了额头，比之金毛时的张扬和刘海时的规矩，他此刻的造型有种端庄和威仪在里面。
看到自己呆呆的样子，来人弯起好看的眉眼，低声道：“看什么这么好看，都把你看呆了？”
周书逸这才回神，红着脸低下头，发现手机里自己的人物因为太久没动已经被敌人打死了。他索性放下手机，慢吞吞地站起来，又偷着瞄了何飞好几眼，支支吾吾道：“就，看你啊。”
何飞慢慢走近，将男孩揽在怀里，接着脸更加凑近：“看清楚了吗？”
周书逸被逼的不得不直视他，有些害羞却又压不下自己已经翘起来的嘴角，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索性直接凑上去堵住对方的调侃。
包厢里的暖气似乎有些开高了，回过神的时候何飞松了松领口，周书逸还意识迷茫地躺倒在沙发上，衣角被翻了出来，皮带也松了开。
咖啡的热气已经消失了，门口响起敲门声。
何飞将周书逸拉起来整理好皮带，擦了擦水光明显的嘴唇，语气不能再正经：“请进。”
门口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只将门开了一道缝：“不好意思，请问……啊，我是来找周书逸的。”
周书逸起身迎接堂哥，装模作样道：“堂哥来啦，这是我上司，刚才正好遇到了，你先进来坐，里面空调有点热，我去喊下服务员，正好你想想看你要喝什么。”
何飞和堂哥打过招呼，心里默默给恋人的灵机应变点赞。
“你好，正好碰到了就顺便把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聊一聊，大过年的是我打扰了。”何飞姿态放得比较低，搞得堂哥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我这儿稍微买了点东西，得要周书逸帮个忙搬一下，完了我就打车回去了，你们再聊都行。”
“不用，再聊下去就聊不完了，”何飞看了一眼周书逸，看到后者眼神躲闪，笑道，“我开了车，送你们回去吧。”
“哎不用麻烦了，这哪好意思啊。”
“没事，是我打扰你们了，正好还剩点尾巴在车上说。”
最后三人一起将一堆奶粉玩具等婴儿用品搬上车，何飞和周书逸在前排一路聊代码，后座的堂哥始终没能找到插嘴的机会。
不好意思再劳烦外人，堂哥没让何飞再帮忙把东西拎上楼，而是两个人大包小包地扛回家，当然，回家后堂哥被家里长辈一顿批乱花钱。
“大过年的，做活动……”
“不是，早晚要用上的……”
看着堂哥低眉顺眼的接受批评的样子，周书逸乖巧的躲在周母身后当没看到。
“的士费我可真没花，正好碰到周书逸的上司，他送我们回来的。”
众人安静了两秒，目光聚焦在周书逸身上。
周书逸在心里将猪队友暴揍一顿，面上委屈道：“碰巧遇到的，大过年的还拉着我聊一堆工作上的事，我就当收加班费了。”
众人顿时哭笑不得，周母恨铁不成钢地在儿子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呀，都工作的人了，什么时候改改那小孩儿脾气，当着人的面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这是看中你给你的情，你承了人家的情日后得加倍报答才对。”
周书逸一顿讨饶，闹剧这才平息。
之后周书逸把这事说给何飞听，开玩笑说：“为了打掩护我都装傻成小孩儿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何飞在那边捂着嘴狂抖肩，憋着笑：“我觉得阿姨说得也没错啊，我是看中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