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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世贸天阶时还不到八点,单钰博在征求过大家的意见以后选了一家主题餐厅,一同享用了这年的最后一顿晚饭。再之后,人就分散开了,有的去逛商场,有的则在外面拍照,也有人进了KTV欢唱最后几个小时。
老教授很享受店里的爵士乐,和两名爱徒留在雪茄房内休息,单钰博坐在舒软的沙发上陪他们聊天,原本对寒冷的不适应也因为一顿可口的晚饭而消失了。
这家餐厅里有不少外国人。尤其在贵宾区内,雪茄客们看来都慵懒而有品位,反而显得像单钰博他们这样的学生十分特别。
老教授对单钰博竟然没有去过美国感到诧异不已,问他有没有兴趣去美国留学。
Javier在单钰博还没考虑结束时说:“明年申请秋季学期的交换生吧!我在洛杉矶等你。”
对此单钰博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热情地答应下来。
他们聊到中国古代律法的发展以及和现代律法的区别,说得乐此不疲。单钰博看得出来,老教授对故宫一日游的成果十分满意,同时也对清代律法很有兴趣,大有要深入研究的架势。
他走神想着是否要去玻璃酒柜找酒喝,忽然听到包厢外面传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分辨出是谁,这个声音已经消失不见——那个人只说了一句话。
Javier蹦起来说道:“出去吧!他们在外头催了,说是已经很多人!”
单钰博哦哦应了两声,先找来服务员结了账。
天幕下果然已经人山人海,被灯光和天幕照成粉红色的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中间耸立的圣诞树还没有撤离,银色的星星在树顶上闪着白光。
人群喧闹的声音险些要盖过天幕上影片播放的声音,新年贺词和时光流转的影片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颜色变幻。
单钰博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会儿明星的贺词,再扭过头,原本还在一起的人都不知道散落在哪个角落里了。身边拥挤着的都是陌生人,有情侣也有朋友。所有人都在向上看,带着笑容的脸仿佛在看着欣欣向荣的新年。
忽然,天幕上闪出了新年的最后倒计时。
随着数字一个一个的变化,耳畔倒计时的声音震耳欲聋,单钰博被身后一个女生往前挤了两步,险些踩到了前面一个青年的运动鞋。他说着抱歉,再抬头时,已经错过了几秒钟。
人潮还在汹涌着,不知在最后要把人送往何处。单钰博一边被簇拥挤压,一边望着越来越少的时间,在多走了几步以后,忽然发现总在自己耳边变化的那个倒计时声音停止了。
他扭头看向同样没有在倒数的人,诧异得愣住了。
对方看到他,也惊讶得不得了。
单钰博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不禁笑了:“关总。”
“你……”关唯晨说完这个词以后的话,被跨入新年的欢呼声彻底淹没了。
但单钰博还是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他在说什么,笑道:“这才是我要问您的问题。”
就算是关唯晨,在这样喧闹的人群当中也难免有被推挤的情况。他被推得往旁边走了一小步,正要回答,话就被身边那对忘情拥吻的男女给制止了。
在人群当中相拥亲吻的人又何止这一对?单钰博看着周围随处可见被幸福和激动冲昏了脑袋的人,对关唯晨讪讪地笑了一笑。
“我以为,在新年到来之际亲吻身边的人只是西方的惯例。”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幕的光太亮,关唯晨的微笑显得格外耀眼,“哪怕是陌生人。”
听罢单钰博抿了抿嘴唇,忍住笑。开口时,他还是笑了,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关唯晨拉过他的手腕,闭上眼睛,吻了过来。
第33章
喧嚣过后的冬夜尤其凄清,老教授变得僵硬的皮鞋鞋跟打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脆得仿佛踩了薄冰。单钰博好几次看到走在前面的人险些因为地滑而摔跤,但都来不及出口提醒。把老教授和他的学生们送回宾馆,他谢绝了Javier到房间里坐一坐的邀请,说了明天见后,离开了。
宾馆周围环境幽清,单钰博一个人走在树林旁,只觉得石板上被踩实的雪一直在吸收仅有的热量。青色的灯光下,他频频看见自己呵出的白气。停在一教前的自行车已经结了霜,他吸了吸呼吸不太顺畅的鼻子,被冷空气呛得咳出了声音。
嘴唇干了。
掏出手套以前,单钰博没能从口袋里找出唇膏。他把嘴唇舔湿,反而更冷。单钰博把双手握成拳,往里面呵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冷风窜进了他的脖子里,他把衬衫领口那颗纽扣扣上,想了想,给关唯晨发了一条消息。
单钰博等消息时,见到自己落在地上的身影和树影。风吹得树枝摇晃,只有自己的身影在孤立。他想再等两分钟,如果没有回音,就回宿舍。结果再打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关唯晨的消息正巧出现在已经锁起来的屏幕上。
他说:你恐怕忘了我有时差。
单钰博笑了一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戴上手套以后回复道:您需要多长的时间调整时差?会不会等我们见面时,您已经要睡了?
这回他不必等手机自动锁屏,关唯晨说:所以,或许我们应该快点见面才行。
指端的血液流通得不顺畅,就算戴着手套,很快也变得冰凉。单钰博骑上自行车,往最近的那个校门骑,还在考虑回复的措辞,关唯晨又发来了补充的消息。
他说:我在东门等你。
触屏手套毕竟不太灵敏,单钰博花了好些时间才把字打好,发送出去:东门太远,您能到西门来吗?
关唯晨回复的消息里说:不如你就留在原地。
无所不能的关先生说不定并没有考虑到大半夜进入校园需要做登记,单钰博没有回复这条消息。但当他来到西门前,把车推进黑漆漆的车棚里停好,再一路小跑来到校门口,已经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值班的门卫走出来,问:“这么晚了,还出去?”
“有点事。”单钰博说完抱歉,走出了校门,“谢谢您。”
门卫狐疑地看了看他,可冬夜太冷,消灭了他不必要的猜疑。
单钰博走到轿车旁边,好奇地往后座看了看。门突然打开,吓了他一跳,他借步以后弯下腰对坐在里面的关唯晨笑了笑:“晚上好。”
“不冷吗?”关唯晨望着他,问。
单钰博坐进车里,带上门。车里的暖气让他的鼻息一下变得顺畅了,反而眼睛疲惫得泛湿,他揉了揉眼睛。冰冷的耳廓上突然感受到了一些不真实的触觉,不算温暖,反而有点刺痛,他怔了怔,转头看向关唯晨。
关唯晨收回手,在车开时说:“冻坏了。”
“您的手倒是暖。”说着,单钰博往他的手上握了握。
他垂下眼帘,在他把手收回去前,扣起了指节。单钰博看着他握紧的手,淡淡地笑了一笑。紧接着,关唯晨把手往自己身侧拉了一下,而单钰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拉到了面前。关唯晨整个人都是温暖的,好像从来不知冰冷为何物,起先碰到他耳朵的指尖是温暖的,后来握住他手指的掌心是温暖的,以及,现在吻到他唇上的嘴唇也是柔软而温热的。
要不是酒店太近,没过多久两人便下了车,单钰博委实想象不出来像关唯晨这样一个外表冷漠的人会充满温度。
他的皮鞋在踏上石阶时还发出脆生生的声音,走进大堂时,好像带了一阵风,显得跟在他身后的单钰博尤为无助。意识到这一点,单钰博笑出声。闻声关唯晨奇怪地回头,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单钰博快步走到他身边,忍住笑,摇了摇头。
前台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脸上晃过了一瞬间明了的神情,问他们有没有预订。
关唯晨不甚确定地皱起了眉头,说:“没有。”
“要一个套间。”单钰博说着,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前台服务员。
关唯晨转过头。
“您是不是没有自己订过酒店?”单钰博没把钱包收起来,又问,“您带了钱或卡吗?”
关唯晨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非常熟练地拿出信用卡,同样交给了服务员。
单钰博知道自己是得不到答案了,对他摊开掌心:“身份证件总是带的吧?”
关唯晨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慢条斯理地从风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驾照交到了单钰博的手里。
“这个能用吗?”单钰博把手里的美国驾照在前台服务员的面前晃了晃,看到她皱眉,便说,“通融一下吧。”
服务员看看他,又看看关唯晨,把打好的单子放在台上:“这里请签字,再填写一张访客登记。”
前台为他们办好入住手续,还没说明房间的方向,单钰博已经转身往侧门走去。
“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身份证件还给我了?”关唯晨看他轻车熟路地往外走,问。
单钰博看看他,说:“那不行。万一您不把房钱还给我,怎么办?”
闻言他笑了一声。
下了台阶,单钰博转身倒着走,双手依然揣在口袋里,说:“有人跟您说过,您笑起来非常好看吗?”
“怎么了呢?”关唯晨看着他被未融化的白雪照亮的脸,似笑非笑地反问。
单钰博想了想,走到楼下时拿出房卡过了门禁,回头对他说:“觉得您不笑太可惜。可是,想到您对别人笑,更觉得可惜。”
楼里没有人,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节都显得尤为清晰动听。关唯晨微笑说:“你可真会讨人欢心。”
走到房间门口,单钰博打开门,问:“那有没有讨到您的欢心?”
关唯晨没有回答。他带上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到了单钰博冰冷的手腕,在灯亮起来的同时,把单钰博圈进了怀里。
前一次的记忆没有回到单钰博的脑海里,所以才让关唯晨的吻显得陌生。突然落到唇上的温柔在单钰博的脑海里引发了一声巨响,温差让他们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潮气。这潮气是炽热的,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弥漫成雾一样的梦境。
单钰博想把他风衣的纽扣解开,却来不及。关唯晨把他的手拉开,外套拉链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像是一声撕裂。很快,他拨开了单钰博的外套,让衣服自然而然落到地上。从房间的门口到床,大约有五米的距离。这个吻让单钰博忘记了距离,仿佛不会停。
遮光窗帘没有拉上,路灯熹微的光穿过薄薄的白纱落进了房里。关唯晨背着光,微凉的手伸进了单钰博的衬衫里。单钰博轻微地打了个寒颤,在脱掉关唯晨的外套以前把钱包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
真是个好习惯。——单钰博从他的钱包里取出安全套时,心想。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秒钟,很快关唯晨舔舐在他胸口的温热让他的思维断了层。单钰博还没有看清他究竟做了什么,被子就遮住了大片大片的光亮。他往柔软的枕头上沉下去,看到关唯晨压下来,轮廓线条被微弱暧昧的光线描绘得那么清晰。单钰博想说点什么,可开口很吃力。关唯晨细心地吻着他冰凉的耳朵,轰隆隆的呼吸笼罩在他的听觉里,润热让单钰博睁大了眼睛。
“单钰博。”关唯晨的手缓缓地将他的手臂往枕上压,像是展开一张他即将要誊写的羊皮纸,缓慢地叫出他的名字。
单钰博怔怔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