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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沈昀棠一进办公室坐到对面,傅琰就看见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金戒指,很古朴的样式。
他心中不禁落空。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脸色不大好。”他将视线从沈昀棠的手指上缓缓移开:“没休息好吗?”
沈昀棠摇了摇头,极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就是那个人吧。”傅琰也不再回避:“七年前我们就见过的,不过那天他带着口罩。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就是那个大明星。”
沈昀棠听后沉默着,没有回应。
傅琰看他那副样子,又明知故问般地确认了一句:“你们……又在一起了?”
“没有。”沈昀棠否定的干脆,抬眸望向傅琰:“他不会跟我在一起的。”
“那你呢?”傅琰继续问道:“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沈昀棠没有回答。
“昀棠,知道为什么回国两年,我都不敢跟你表明心意吗?”傅琰望着沈昀棠的脸,道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
“回来以后,我总觉得你心里有人了。你最难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接受我的照顾 。可那个徐皆就可以,你那时候就愿意跟他走。”
“不是的。”沈昀棠慌忙想要否定,但却有被傅琰的眼神止住了口。
“如果不是,那你愿意摘下这枚戒指,和我在一起吗?”
回应依旧是沉默。
“好吧,我明白了。”
傅琰叹了口气,心中某个地方满是风雨。
“师兄,如果是觉得愧疚……”沈昀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那你大可不必。”
傅琰蓦地抬起头来,见沈昀棠的目光郑重也诚恳。
“那次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我知道学姐因为这件事也很抱歉,害得你们因为这件事而分手,我心里一直很愧疚。”
傅琰不禁愣了,原来对面这个人一直是这样想自己。
“学姐事后来看过我,她说是设备师疏于检查升降灯的旋钮。她那天将灯光切向钢琴的位置时,才引发了那次事故。
沈昀棠的声音很平静,傅琰却已经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就是问一百遍,他的前女友也只会是这种解释。
可是当着傅琰的面,那姑娘却不小心暴露过了端倪。
傅琰到今天都还记得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温顺婉约的女孩,用一双冰的不能再冰的眼睛望着他。
“傅琰,你既然那么喜欢沈昀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们两个把我当做什么?一个笑话吗?还是为你俩的不可告人遮遮掩掩的幌子?”
傅琰到现在都弄不清,她的前女友究竟是如何知看出他的情愫的。
最后,她说:“你应该谢谢我。你和我都知道,沈昀棠比你更有才华,连你爸都愿意多看他两眼。但这个舞台上,只能放飞一只白天鹅。”
关于那次舞台事故,最终也只能是个迷。
傅琰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他贪恋沈昀棠可爱睡脸的一个吻,给他带来如此的伤害。
沈昀棠这只因他而折翼的白天鹅,终成了他心中无法弥补的伤口。
如果他当年勇敢一点,而不是一味地回避情感,沈昀棠的境遇或许也就不至于此。
傅琰是愧疚吗?
或许是吧。
但这十多年面对沈昀棠的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早已与无法表明的歉意混成一团,分不清了。
第21章
徐皆回来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他赶的倒是巧,一下飞机,空中就飘起了今年的初雪。
这让他不禁想起七年前沈昀棠的话来。
——“如果初雪时我们还在一起,那你就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回忆再一次袭击了他。
徐皆没想到竟会是夏然来机场接他,他多少有些意外。他默默看着夏然穿过层层包围,熟练地挡在自己的面前,带他一路穿过接机粉丝与媒体人的围追堵截,始终没有发一言。
两人坐进车里,他也没怎么说话。直到车开出机场的岔路口时,才不咸不淡地吭了一声。
“回棠园。”
夏然微怔,但还是听话地调转了方向。
但他还是看不开,因此明知故问了一句:“沈哥在那里吗?”
“嗯。”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回答。
夏然没再言语,想也知道沈昀棠已经住进棠园去了。
那个人如同占据着徐皆的回忆一般占据着棠园,夏然无法与之相比,因为自打沈昀棠回来,徐皆就再没碰过他。
沈昀棠早已占据了徐皆的身体,说不定连心都一并夺了过去。
“唐晟怎么样?”徐皆忽然转移了话题。
夏然收回心神,平静答道“按你说的,多方面都帮他接洽着。”
“你把心思多放在他身上。”徐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以后接我这种事,叫吕梁安排别人来。”
“徐哥……”
夏然终于是没有忍住,毕竟他跟着徐皆三年了,就是喂狗也该喂出感情了。
“你是彻底把我送给唐晟了吗?”
这句话自去唐晟身边那日起,就一直在他心中反复煎熬着。他如同被徐皆喂熟的狗,不愿离开自己的主人身边。
太卑微了,可这种卑微却恰恰是夏然自己没有意识到的。
他还在祈求留下,就算做徐皆的狗,也值了。
但他没想到,身后人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为他们的关系画上了句号。
他说:“你始终是自由的。夏然。”
回到棠园时已至傍晚,徐皆并没让夏然开进别墅区,只让他停在很远的地方。
他从车上下来走进满天大雪里,遥遥地便望见棠园的灯蒙蒙亮着。就是那一簇在夜色中看不出任何不寻常之处的微光,却顷刻在徐皆的心中开出温柔来。
当他回到棠园,终于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而是能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着的。
这些年来,他无不在想象着此情此景,此时此人。
冬季的到来使得院里最后一季的海棠也都落去,四周结得白茫茫一片。不过徐皆并不可惜,他最爱的海棠开着就行。
他推门进去时,沈昀棠正披着一条灰色的羊毛毯子,凑在桌前就着一个电炉子烤手。
见徐皆进来,他愣了一下,似乎并不知徐皆今日回来的事。
徐皆看着他那副样子,只觉得充满了生活气息。有些狼狈,却有种触手可及的有趣。
“快关门。”谁知分开是个月,沈昀棠并不寒暄,随后便好不见外地催促道:
徐皆没说话,听话地将门关上。
两个人又对视了须臾,却无一人开口。徐皆抬手就要摘脖子上的围巾时,被沈昀棠制止了。
“别脱!”他皱了皱眉,劝告道:“屋里太冷了,就这么穿着吧。”
经他这样一提醒,徐皆才发现这屋里的温度与屋外好像真的所差无几。
“供暖停了。”沈昀棠扯了扯肩上的毛毯将自己裹得更紧:“管路老化了,说是更换管道。实在太冷了,空调制热也带不动。所以我就干脆买了个电暖炉。”
徐皆根本不想理解他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沈昀棠那样缩在毛毯里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像是一团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兔子。
沈昀棠还跟他细细解释原委,那样方式与口吻,仿佛他们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两口子。
这管路坏得实在是妙,妙到徐皆都要心花怒放了。
屋里虽然冷,但架不住他觉得心里挺暖和。于是顺理成章地坐**来,靠在沈昀棠的身边与他一起烤火。
“这么冷,你还住在这里?”徐皆侧过脸来,悄悄瞥了一眼沈昀棠被电炉的火光映照出的侧脸。
分别一个月了,那眉梢眼角的细微颤抖,都是他心中悸动。
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不是你不让我走吗?”沈昀棠皱了皱眉,不禁诧异地回过头来对上徐皆投来的目光。
什么啊!原来他早忘了啊。走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要他每晚都必须回棠园住,否则后果自负吗?
当真是毁人不倦、害人不浅。
谁知那人望着他许久,英俊到逼人的轮廓因火光的烘托而更为深刻。
“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吗?”
沈昀棠微怔,半晌才忙收回视线,裹着毛毯慌乱起身。
“去哪?”身后人淡淡问了一句。
“去给你碗煮面。”
徐皆喜欢看沈昀棠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的样子,他就坐在暖炉前静静地欣赏他披着毛毯站在灶台前的温柔身影。
他站在他的屋里,让一起都亮堂堂的。
传统的葱花炝龙须面,窝了一个暖暖的溏心蛋,再淋上一小勺的香油。
那样的味道,平淡却珍贵,让徐皆想到了小时候。
沈昀棠看着徐皆坐在对面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只觉得去巴黎一个月而已,他好像清瘦了不少。
想必为了在镜头前达到更好的效果,又是被严格控制饮食了吧。
“好吃吗?”
“嗯。”
看着他埋头吃面的乖巧样子,沈昀棠不禁苦笑了一声。
再相遇后,沈昀棠很少笑,这样使得徐皆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
“一碗面而已,有什么好吃的。”那人嘴角微微勾起,甚是温柔。
徐皆怔怔地望着他许久,烟灰色的眼眸氤氲在腾腾热气里。
“长寿面,当然好吃。”
这回便换做沈昀棠发怔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十一月十七,徐皆的生日。
“肩膀又疼了?”徐皆突然转移了话题。
沈昀棠愣了愣,想必是他隔着这么远,也能闻到了自己身上膏药的味道了吧。
“房间里太冷了。”
“老房子是这样,太久没人住就会湿气重。”徐皆呷了一口碗里的汤:“不然搬回南城的别墅住吧。”
沈昀棠一想到“南城的别墅”,就不禁觉得像是被甩了一记耳光。
人的记忆有时这么微妙,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只是揭开一个小缝,魔鬼就从里面涌了出来。
沈昀棠压抑住怒气,南城别墅那个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去:“那不如让我回家住。”
“可以。”徐皆专注喝汤:“你带我回去。”
这就等于不可以。
沈昀棠不说话,起身来一把夺过徐皆手中的碗,转身就进厨房去了。
“我还没吃完……”
“再给你煮一碗。”
“嗯。”
晚上,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遥控器搁在手边,却没一个人去动。
似乎谁的心思也没在电视上,一直僵持着到深夜。直到所看的频道开始播放《科学养猪》的科教宣传片,两个人才惊觉荒唐。
徐皆先去拿遥控器,沈昀棠慌乱起身。
“干嘛?”徐皆看沈昀棠低着头的样子,莫名觉得他有些局促。
“困了。”沈昀棠是觉得两人的独处时刻实在有些诡异。
“你也早点睡。”
说完,他便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他关了灯,进了被窝后也并没有立即闭眼入睡。老房子隔音并不好,他一直听见屋外的电视里,解说员还在认真讲解着母猪的产后护理,心想徐皆今天还真是好兴致。
他想着想着,就不禁扯起被子来蒙上自己的脸。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即便是彼此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坐着,也不觉得尴尬。
像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的夫妻。
他胡思乱想着,也不知客厅电视的声音何时停了。沈昀棠听见徐皆的脚步声渐近,直到他门口处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