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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纠正道：
“恐怕你没有看清楚，我给你按通俗的方式解释一遍：是要在维护公司利益和形象的情况下，保障旗下艺人的最大权益——”
他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放到桌面上，微笑着问：
“——你觉得，如果你的这些风流韵事爆出去，对公司是有多大的好处？”
“……”
“这些日子，公司压下来多少你的绯闻？”苏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扔了出去，“如果你的粉丝知道自己的爱豆背着女朋友几乎睡了小半个娱乐圈，她们还会有多爱你？”
陆乾安被铺天盖地的照片砸懵了头，彻底跌坐在了地上。
但苏辰不打算放过他：
“而且你的那些资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凌晗帮你争取的吧？”
“……”
“陆乾安，你怎么还敢来这里跟我说要见她？”
“……”
“我劝你还是赶快出去，别逼我报警。”
苏辰说完后不再理会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办公室里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不时响起，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陆乾安在这时再次出了声：
“我觉得，您的丑闻，似乎不比我少——”
人被逼到无路可退时总会选择绝地反击。而眼下他已经没了出路，干脆破釜沉舟。
他要死的话，谁都不能活。
他表情古怪地扯起嘴角，像是在笑，勾起的却是嘲讽的弧度：
“您之前，不是也包养了一个小明星吗？”
“不知道如果那些媒体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么做呢？”
第二十二章
“您之前不是也包养过一个小明星吗？”
陆乾安已经无路可退了，索性就撕破脸，有什么说什么。
开始的讨好没有打动苏辰，那他就只能硬碰硬，拿自己所知道的内幕来威胁对方。
越是这种上层人士对自己的名誉越是在乎，包养明星的丑闻一旦爆出来，势必会对公众形象产生一定的影响，连带着公司的形象也会受损，苏辰不可能不在意。
陆乾安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他也得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
这最后一个筹码，用在这里再好不过。
果然，听完他的话，苏辰的脸色凝重了些，没再急着让保安把他拖走，反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认真地问：
“什么时候？”
手里有了筹码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唯唯诺诺，陆乾安扶着膝盖站起来，嗤笑道：
“您自己做过的事自己都忘了吗？”
苏辰不理他，追问道：
“什么时候？”
“是我记错了还是您失忆了？”陆乾安揉了揉跪得麻木的腿，笑言，“您不是从去年就一直带着一个小明星到处玩吗？长得还挺好看的，比我那几个漂亮得多，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叫洛彦——”
“……”
“只是最近好像没怎么见，难不成您又换了一个？”陆乾安露出一个促狭的笑，“这么看来，我们一样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苏辰不再客气，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毫不客气地说：
“你想多了。”
“？”
陆乾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跟你不一样，”苏辰挥手让门口的保安把他带走，接着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
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过去让苏辰有点儿不甘，然而他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陆乾安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需要用他的底牌来换取未来，不会蠢到去撒这种一下子就会被戳破的谎言。
所以，他缺失的那一段记忆，就是洛彦吗？
可是为什么没有听他提起过？
而且，从第一次见面他对其产生怀疑开始，他的说词一直是暗恋自己却从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加上最近处于困顿期，所以才想要争取待在自己身边。
苏辰也对他产生过怀疑，但仅仅是一瞬间就被自己率先打破。
他知道自己家的路是因为曾经跟随来过，了解自己的喜好是因为特地观察过，可是……知道自己家里的陈设又该怎么解释？
苏辰想起上次他随口说出了自己家里围裙的所在地，那是他都不怎么记得的事。
所有的疑点拼凑在一起，事情的本来面目也渐渐浮现。
只是苏辰仍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谎？
这种事情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或者……是他故意想耍自己？
他越想越不对，从前的事半点都想不起来，后脑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能暂时作罢。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平复了情绪，他拿出手机给另一个当事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内，到我办公室来。”
“……好。”
洛彦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似乎是刚接到电话就立马动身赶来，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头发也有些凌乱。
苏辰动了一份恻隐之心，但又逼着自己收了回去。
他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不能在此之前自己先没了气势。
洛彦看他的脸色不太对，主动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问：
“您叫我来，是要做什么？”
苏辰没答话，脸色更冷了些。
洛彦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他直觉苏辰的情绪不对，周身的气场都不太一样，或许还和自己有关。可是那人不说是为什么，他也无计可施。
他只能又凑近一点，尝试着把手放在苏辰肩膀，柔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苏先生，您怎么了？”
这次苏辰没有再沉默，他握住那只手，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地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把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
洛彦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又被他把整个人拉了过去禁锢在怀里，苏辰固执地问：
“在我失忆之前，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进门以来的预想成了现实，洛彦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卸了力气，在他的怀抱中安静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知道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也不再隐瞒，直接和盘托出：
“之前……我们，算是恋人吧……”
他说的时候还有点不确定，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万事开头难，一旦说出了口，之后的话也就自然而然顺了出来，洛彦开始尝试把那些只有自己记住的过去讲述出来。
“一……一开始是我主动找您的，在会所里，那些人让您从我们之间挑一个，是我……在洗手间求您选我——”
“为什么？”
“因为您是那里地位最高的，”他埋头在苏辰颈间，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慢慢安定下来，“好吧，是因为我喜欢您。”
“这件事可能不在您的记忆范围之内，我要说吗？”
他小声征求苏辰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又继续说：
“我第一次见到您是在选秀比赛，夸张一点的话……应该算是一见钟情——”
苏辰轻笑，洛彦察觉到他心情似乎好了些，试探性的把手贴到他背上，没有遭到拒绝。
“——那时候我不知道您是谁的，”他怕苏辰误会自己，连忙解释，“我……我只是觉得您特别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如果唱歌的话，那场比赛估计我们就不用参加了。”
这种程度的奉承让苏辰觉得舒服，他没着急打断，专心想听听自己能有多好，洛彦也遂了他的愿：
“当然也不止这些，您性格也很好——”
“嗯？”
这个就有点不对了，在苏辰的记忆里，自己一向随性，说不上好也不能算不好，这种评价让他觉得似乎过了头。
“——是真的啊，”洛彦解释，“当时是晋级赛，全场只剩下三个人，有我，一个女生，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应该是有背景的，其他的评委老师在他和那个女生当中毫不犹豫地选了他，所以他在后台就冷嘲热讽，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您在制止他，然后又去安慰那个女孩儿，当时就觉得，您那么温柔，跟外人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苏辰来了兴趣：
“外人怎么说我？”
这个话题好像有点难以启齿，洛彦在得了苏辰不会生气的允诺之后才小心地讲了出来：
“他们说，您喜怒无常很难伺候，在这个年龄段的人当中，属您脾气最坏，最不好接近。”
这倒也是实话，苏辰没有用以反驳的话，因为他之前确实是这样。
洛彦说完“坏话”后立刻表忠心：
“但我觉得您很好——这样可能比较唐突，您也可能不会信，但是，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您的。”
“嗯。”
“然后我签了公司，”他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片段，直接快进到了真正的第一次见面，“经纪人带着我们这些新人去会所，在那儿又见到了您——”
“是去陪人？”
苏辰问。
洛彦点点头：“嗯。”
苏辰突然对一个假设产生了好奇：
“如果我不在的话，你怎么办？”
“……”洛彦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说，“我应该……会趁机跑吧。”
“为什么？”
“我不喜欢做这种事。”
“那为什么我就可以？”苏辰不依不饶。
洛彦答得理所当然：
“因为您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第二十三章
“因为您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洛彦一句不经意的话，让苏辰气消了大半，他不经意地捕捉到重点，重复道：
“做什么都可以？”
洛彦点点头，又马上解释：
“但，但是您什么都没有做的，我们只是一起去了房间，一开始什么都没想做……”
这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儿遗憾，虽然没想起来，但苏辰还是想逗他：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洛彦在他肩膀上磕了磕头，含糊地说：
“就……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什么都不做。
苏辰闷笑几声，问：
“所以到底是做了什么没有？”
“做了，”洛彦皱眉，“他们应该是给您的酒里加了点儿东西，所以……”
苏辰点头，这的确像是那帮人干出来的事儿。自己之后应该也给了他们教训，时间过了那么久，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轻易地把这一篇儿翻了过去：
“然后呢？”
“然后您醒之后，问我想要什么——”洛彦咬着下唇，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把自己的心境完全展现在别人面前的确是会比较别扭，完全坦诚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苏辰不愿逼他，正要开口说不想说可以不说，洛彦却已经率先突破心理障碍开了口：
“——我说，说能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只，只要您给我资源就行。”
原话肯定不是这样，苏辰猜也猜得到当时的情景会有多尴尬：刚被人当成解药“用过”之后那人甚至还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和和气气地坐在两边亲切得仿佛昨晚上滚在一起的不是彼此，然后提出——“你想要什么？”——“包养我吧。”
照自己的性子，还有可能说了些过分的话，也难为他一直受着了。
苏辰问：“那个时候怎么不直接说喜欢我？”
“啊？”洛彦愣了一下，随机否定了这个想法，“您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