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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凉水。”老三高兴地说，“我就知道师母不是真的要害师父不能参加……”
他后面的几个字被谭曜一个眼神给瞪回了肚子里，柏开朗瞅着他赤红的脸心想不会是参加黑道聚会吧，几个大佬坐在虎皮凳子上，身后是一溜的小弟，在灯光灰暗的房间里磨刀霍霍……
柏开朗越想越心惊，那老大已经麻溜地帮谭曜冰敷了。
谭曜一手握着冰块，另一只大手轻轻托起了柏开朗的手：“疼吗？”
柏开朗后知后觉地感到发麻，刚才拍得太用力了，老实地说：“疼。”
他把冰块放到柏开朗微微泛红的手掌上，低头吹了吹：“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柏开朗才不信，他在床上也这么说。
谭曜瞧着柏开朗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勾起嘴角亲在了柏开朗的掌心。
——啪叽！
是老四怀里的茶壶掉到了地上。
老二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弯腰帮他捡碎片。
谭曜横扫他们一眼，下逐客令：“收拾好了就走，别忘了明天的正事。”
柏开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着四人一个激灵，逃也似的奔出门去，对所谓的“正事”想问又不敢问。
谭曜转过头来问柏开朗：“你明天有空吗？”
“没空！”柏开朗拼命摇头。
谭曜说：“我记得你的小明星去美国度假了。”
“他可不是小明星，是国民偶像，国民偶像！”柏开朗强调。
而且是他带出来的巨星。
身为一个王牌经纪人柏开朗必须时刻捍卫自家艺人的名誉，虽然言子瑜自从开始谈恋爱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脱离人设。
“我看过你的日程，明天是去吃冰淇淋。”谭曜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
柏开朗大为吃惊：“我的日程可是加密的！”
谭曜闻言看了柏开朗半晌，在他鼻头上一亲：“我就喜欢你这么可爱。”
“……”
男朋友是黑社会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还会高科技。
柏开朗开始慌了。他觉得他就是一只小绵羊，被狮子叼在嘴里，参加老虎们的聚会。
要是小替身在就好了，他可是一个能打八个，只身把被揍成马赛克的言子瑜从百八十号杀手中救出来，多有安全感哦。
可惜他们都去度蜜月了，真是嫁出去的艺人泼出去的水。
柏开朗不免有些忧伤，抿着嘴，挤进谭曜的怀里不说话。
谭曜揉揉柏开朗的头：“想王小明了？”
柏开朗点点头，纠正他：“是言子瑜，你得叫他艺名。”
谭曜笑了笑，亲亲柏开朗的额头：“嗯，想言子瑜和嘉安了？”
“他们正在洛杉矶逍遥快活，”柏开朗嘟囔，“上午还被外媒拍到了，一点身为明星的自觉性都没有，穿着拖鞋就上街。”
谭曜一口咬住柏开朗的耳垂，哑着嗓子道：“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逍遥快活。”
第 13 章
13。
热辣的气息顺着耳朵蔓延到周身。
柏开朗赶紧推开他护住耳朵，跟一个黑社会谈恋爱，真是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柏开朗猜他的下一句准是“等我干完这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然后按照电视剧的发展，他说完这句话离狗带也不远了。
尽管谭曜老把他的小弟弟当土豆搓，但怎么着也是他第一个男朋友，柏开朗可不愿他出事。
所以谭曜立一个flag，柏开朗就得拔一个flag。
柏开朗握住谭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不能沉溺于享乐里，要像我一样敬业爱岗，奋斗不息。”
谭曜说：“然后跟你一起吃冰淇淋？”
柏开朗耐着性子解释：“你懂什么，我是在做调查，以后我家艺人的兴趣爱好都要我来决定。”
谭曜犀利地指出：“你家艺人在洛杉矶，另一个艺人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柏开朗甩开他的手：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叫言子瑜回来。”
“是吗？”谭曜嘴角噙笑，一脸的不信。
柏开朗冷哼一声掏出手机，按下嘉安的号码：“嘉安啊，我这里有个旷世大作，《孙悟空大战奥特曼》……对对对，有整整四十场武戏……”
那边传来激动的声音和言子瑜的大骂，柏开朗挂掉手机得意地看向谭曜，自家艺人都拿捏不住，还怎么当经纪人。
谭曜抱起双臂，挑眉：“《孙悟空大战奥特曼》？”
柏开朗咳嗽两声：“当然不叫这个名字，柏开朗只是形象地比喻了一下。”
“所以？”
“《一个穿紧身衣的怪癖男在山上逗猴子的故事》。”
谭曜：“言子瑜挠你的时候需要我拦着吗？”
柏开朗：“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嗯？”
“……需要。”
言子瑜是脚步浮虚地被小嘉安提溜下了飞机，柏开朗躲在谭曜身后心惊胆战地看他两眼喷火地瞪着挂在墙上的紧身衣，恨不得把它当成经纪人来撕个稀巴烂。
不得不说，男朋友是黑社会老大在这种时候给了柏开朗莫大的安全感。
柏开朗戳戳谭曜的屁股，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一定要拦着言子瑜别让他挠花自己的脸。
谭曜攥住柏开朗的手指，低声说：“别闹。”
言子瑜更气了：“我蜜月过到一半，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就为了看你们秀恩爱？！”
柏开朗提醒他：“看剧本。”
言子瑜怒吼：“猴子和紧身衣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嘉安在旁边补充道：“还有四十场武戏。”
言子瑜挺起腰板，伸手在空中对着自己画了一个又一个圈：“这么完美的脸，这么完美的身材，你让我穿紧身衣戴面罩，你问过我粉丝的感受吗？”
柏开朗忍不住又想拧谭曜屁股，可惜右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只能伸出左手戳戳他的腰。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谭曜瞥了柏开朗一眼，把他两只手都抓住了，转头对言子瑜说，“王小明。”
“叫艺名！”柏开朗和言子瑜一起喊。
嘉安看向言子瑜：“你本名叫王小明，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重要，甜心，”言子瑜深情地望着他，“重要的是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说着就要唱起来了。
嘉安不买账：“小花旦知道你的本名这么接地气吗？”
言子瑜气馁：“不知道。”
嘉安问：“你的粉丝呢？”
言子瑜摇头。
嘉安感慨道：“怪不得你能传出七段绯闻。”
柏开朗赶紧抠抠谭曜的手掌，这么一会儿他家大明星就要失去偶像光环了。
“咳咳，”谭曜说，“言子瑜。”
“哼！”言子瑜甩脸色。
柏开朗男朋友脾气很好，他笑笑不说话，只是举起胳膊给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健硕的肱二头肌。
言子瑜：“哎，我在。您叫我什么事？”
柏开朗眼睁睁瞧着言子瑜一秒变狗腿，内心感到十分地恨铁不成钢，他演戏的时候能拿出半点功力，也不至于被评论网站打负分。
谭曜循循善诱：“你知道这件紧身衣不仅你会穿，你的替身也会穿，而且会穿着它拍很多武戏吗？”
言子瑜气呼呼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真的吗？”谭曜扫了一眼跃跃欲试地嘉安，“武戏意味着各种动作。”
“然后？”
“然后……”谭曜摩挲着柏开朗的肩膀，“你懂的，各种。”
言子瑜呼吸一滞，肾上腺激素飙升，转眼就变了个脸色，面红耳赤地跟柏开朗道谢。柏开朗茫然地跟同样茫然的嘉安面面相觑，直到他们兴高采烈地带着紧身衣走了，柏开朗还没想出来紧身衣跟武戏有什么关系。
柏开朗捡起地上的剧本：“光带服装走有什么用。”
谭曜说：“服装才是重要的，他们今天应该是没空看剧本了。”
“为什么？”柏开朗问。
“因为，”他捏捏柏开朗的耳垂，“你的大明星不仅是个白痴，还是个变态。”
柏开朗愣住了：“你看出他们喜欢SM了？”
谭曜惊愕道：“这倒是新发现。”他揉捏着柏开朗的耳垂自语：“应该让你们再保持点距离。”
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
言子瑜回来了，意味着柏开朗终于可以回到片场挥洒汗水，而不是在床上□□泪……至少柏开朗是这么想的。
“别忘了把时间空出来，下午我来接你，晚上我们再一起吃冰淇淋。”谭曜亲亲柏开朗的额头。
柏开朗僵硬地点了三下脑袋，心里盘算着找什么借口不去。
谭曜一眼就看穿了柏开朗的企图：“我有事要处理，学生们会来陪你。”
什么学生，根本就是铁塔四天王，柏开朗相信他们作为黑道的新生力量，身上一定纹着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正好四个，未来的四护法齐聚了！
在黑道势力茁壮成长之前，柏开朗必须把幼苗掐死在泥土里。不要怪他心狠，手不辣如何在浑浊的娱乐圈里呼风唤雨。
于是柏开朗戳戳老大的腹肌，捏捏老二的胸肌，摸摸老三的鲨鱼线，夸夸老四的人鱼线。
没错，他要告诉他们新戏里有个重要的保镖角色，让他们内讧！自古以来黑暗势力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瓦解的。
第 14 章
14。
柏开朗知道他的计划起效了，因为铁塔四人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挨的越来越远。
终于在柏开朗说到“臀部挺翘”的时候，老大艰难地张开了嘴：“师母……”他话头刚起老二就直接扑到柏开朗的脚下，死死抱住柏开朗的小腿大哭：“您不要再说了，我们会被老师打死的。”
柏开朗虎躯一震，是了，黑道没落最先死的就是下面的小弟。想到这一层，柏开朗看向他们的目光不禁更加复杂，为了保住男朋友，他要牺牲他的小弟吗？
老三、老四在柏开朗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活像要被生吞活剥一样。
老三说：“我知道我们长得都很符合您的审美。”
老四说：“高大、威猛、英俊、潇洒……”
老三：“但不如老师的百分之一！”
老四疯狂点头：“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如老师一个，您想清楚了，出轨是不划算的。”
柏开朗颔首：“是，出轨是……啥？！”
就四根铁塔，还符合他的审美？！跟一个埃菲尔铁塔交往已经是柏开朗永恒的痛了，还跟铁塔出轨？！
柏开朗环视一圈：“你们想和我搞外遇？”
老二立刻撒开手，老大后退三步，四人一起摇头，跟嗑了药似的。
柏开朗扶额：“现在出门左拐，不然我告诉谭曜你们勾引我。”
——唰！
——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唰！
四道疾风掠过，室内已经只剩下柏开朗一人了。
柏开朗得意地勾起嘴角，黑社会老大他朗赢不了，四个小喽啰还处理不了吗。抓起挎包，柏开朗转身往门外冲，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结果刚冲出门，就见到他那说有事的男朋友，表情忧郁地倚靠在墙边，眼里满是受伤。
“你果然不信任我。”
“不是，我……”
“我不会勉强你，为什么要骗我？”
等等，你不是也骗了我？
柏开朗刚要反问，谭曜一个重重的叹气就让他的愧疚感“噌噌噌”往上涨。
柏开朗走过去，握住谭曜的手，垂头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