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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他们把钱哥给撸起来,正对着赵宇。钱哥勉强地笑了,“哥这是什么意思?不就说了那小白脸几句吗?”
赵宇的嘴角还带着上午的血,闻言扬起嘴角笑了笑,连虎牙都没露出来就放平了嘴角,“你说谁呢?”
钱哥挑了挑眉毛,颇带恶意:“还能谁?您这么护着他,难道他是我们的新宇嫂?”
“行啊,就宇嫂了。”赵宇面无表情,“怎么了?”
全班一片静寂。
李安生写字的笔顿住了,看向赵宇的眼里难得有了几分慌乱。
赵宇:“以后李安生就你们嫂子了,哪个全家欠操的敢说他一句,就是不给我面子。”他顿了顿,“来一回老子打一回。”
草鸡张大了嘴,哥哥哥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二狗非常识时务的一句话不讲,眼睁睁看着赵宇一路踢桌子推椅子风风火火的回自己座位坐下。众人既震惊又讪讪,钱哥带着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最终走了。
赵宇烦躁的往桌上一摔拳头,却发现自己空空落落的课桌里竟然多了个塑料袋子。他巴拉出来,里面整整齐齐摆了药,从消炎到止肿分门别类,创口贴都是撕了一半的方便他贴上,一眼即知出自谁之手。他看向那个人,那人正在作业上划掉刚才写了半天的答案,看似镇定,手却微微抖着,耳尖都是红的。
原本气急败坏的宇哥,奇迹般地心情乍好。
……
赵宇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宿醉和疲惫让他头痛欲裂。他深呼吸了两回,眼前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片黑,心想以后可别再梦着以前的事儿了,每回一梦见他都浑身疼。再呼吸第三回,赵宇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他怎么没穿衣服呢?
赵宇顶着一头乱发撑着床坐起来,才发现这房间也不是他的房间。他自个房间除了家具外也就够转个身的,这间房里却除了这张大到离谱的床外空空荡荡。而且也不是他喝到眼前漆黑,是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户,让房里一片昏暗。赵宇摇晃着身子下了床,将窗帘一拉——
好家伙!落地窗啊!
灿烂的阳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扫进来,将赤`裸的赵宇照了个透。还好这明显是处于高楼,往外看都可以俯视吴城车水马龙的城景,也不至于有人能看见光溜溜的宇哥。
李安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醒了?”
赵宇一僵,转身也不是不转身也不是,定在原地动也没动,“我衣服呢?”
赵宇听见身后悉悉索索有响动,李安生说:“给你放床上了,我先出去,你穿你的。”
赵宇这才缓了一口气,回过身去,果然李安生已经不在了。他看床上的衣服,还是他昨天的,只不过洗完后烘干过,有烘干机的味道。这倒让赵宇松了口气,他还挺怕李总霸道总裁综合征一发作,给他来套名牌呢,他可受不起。一边穿衣服,赵宇一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说实话,回忆起来还真是挺困难,他只记得与孙总喝了不少,之后他怎么到李安生家里,怎么睡过去的啥都不记得了……等等,他还躲什么李安生啊?不是李安生扒的他衣服还能有谁?他浑身上下早就被李总看光了行吗?
赵宇扶着头疼的脑袋,烦躁地啧了一声。
其实赵宇这还真冤枉李总了。昨晚半醉半梦的赵宇撩完就睡,不带一点留恋,留下李总一个人清醒地僵硬石化成傻‘逼。分别六年的人就在怀里,李安生自然人之常情地心起旖旎之情,奈何他还未做出任何实际举动,车子一个颠簸,赵宇就嗷地一声吐了——吐了,吐了自己和李安生一身。高度洁癖的李安生一腔情意化成了省略号,带着赵宇回了家,给两人都洗洗刷刷后已经累到倒床就睡,哪还想得到赵宇醒来能有这么丰富的反应。
赵宇去摸手机,一看已经大中午了。他去房里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前男友那事儿逼的性格,也没敢用李安生的杯子,手捧了点水漱了漱口便罢——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李安生昨晚已经给他仔仔细细刷了一遍了。赵宇用手巴拉了两下头发,出了房门。李安生这房子明显刚刚买下,自带的精装修跟样板房似的,没一点人味,空空落落。
李安生正坐在沙发上,听见声响,抬眼看赵宇:“出去吃饭?”
赵宇浑身不自在:“不用了不用了,昨晚刚跟孙总说过,下午我去趟公司。”
李安生也没有强求,这倒让赵宇舒服不少。赵宇在玄关穿鞋子,一边低头一边说:“昨晚上麻烦你了…我没撒酒疯吧?吐了没?”
“没有,你直接睡了。”李安生面色如常地站在赵宇身后,递出去一个塑料袋子,“这个拿着吧。”
赵宇一头雾水地接过来,微微拎开一看,里边是个挺大的打包盒,盒子里工工整整地摆了只完整的火红的大龙虾。
赵宇:“???”
“昨晚第二波上的,没人吃,你带回去吧。”李总说谎话半点不脸红,“你醉了,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上的了?”
赵宇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昨晚上了两回菜,之后又半醉半醒,他也不记得孙总来了后到底有没有又上龙虾,本想拒绝,抬头看李安生一脸神色如常“只是没人吃所以给你”的模样,反而坦然地接了,“谢谢了啊,我走了。”
说罢他正打算开门,李安生却弯了腰开始穿鞋:“我送你。”
09
李安生:“我送你。”
赵宇:“……”
这吴城两三月的天气,阴阴冷冷的简直是魔法攻击,谁不想在这种冻得骨头发酸的日子里坐豪华座驾回去?然而想归想,赵宇想想自己家现在住着的那二手房,十几年房龄,前边菜场后边回收站的,鱼龙混杂,噪音程度MAX,可不敢让他矜贵的前任踏进去一步。喜净的李总嫌弃不说,见了还指不定脑补些啥,白扯些陈年旧事出来。
如此一想,赵宇当机立断,果断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也得上班,太麻烦你了。我先走了——”他迅速地拧开门,从那小缝里钻了出去,把厚实的大门嘭得一关,青年清清亮亮的声音从门背后传来:“李——安——生,谢谢你了啊!”
李安生连鞋带都没来得及系上,慢慢直起了身子。
“躲我跟躲贼似的。”李安生心想,“欠了你的。”
这边赵宇出了李安生家,发觉这儿离他家倒也不远,只是没有公交车直达。他犹豫了一下,看时间离公司午休时间结束还早,也不舍得费钱打个的,干脆小跑着回去,纯当做是运动了。直到他一路跑着回了家,连羽绒服都解开了,出了一身汗地敲门。
赵母开了门,见是儿子,一脸诧异:“啊呀,宝贝,怎么啦?”
赵宇正喘着粗气呢,进了屋鞋都懒得换,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先,一手顺便把一路拎着叮呤咣啷的大龙虾盒子扔餐桌上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却把赵母急了个够呛,“小宇啊,怎么这时候回来?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你不要急呀——”她又去翻那袋子,见到了那大龙虾又啊出了声,“这什么?”
赵宇抹了把嘴上的水,无语道,“您连这都不认识了吗?龙虾啊!朋友给的,你和爸吃了吧。”
“我糊涂了。”赵母敲了敲脑袋,“你朋友昨晚还打电话给我,说你在他那儿玩呢。我还以为你今早就去上班了,喝醉啦?”
赵宇正在找换洗的衣服,闻言顿了顿,“什么叫玩啊……哎,他打电话了?”
赵母:“是呀,是个声音挺好听的小伙子呢,还陪我聊了半天,是新同事吗?”
赵宇险些呛出声:“他聊天?聊什么?!”
赵母莫名其妙:“就问问我和你爸身体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你放心,我肯定说咱们家好啦。”她一路跟着赵宇,看着赵宇抬手开热水器,“我看你多有个朋友很好,现在你平时总和那么几个人玩,不像以前,你朋友多得很……”
“玩什么……”赵宇揉着酸疼的太阳穴,又走去阳台收晾着的袜子底`裤,“他就是以前的朋友,初中同学,李安生,那个白白的瘦瘦的,来我们家挺多回的。你不记得了吗?”
赵母又小步子跟到阳台,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啊!我老喜欢他了。他以前跟你关系很好的,就是高三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赵宇嗯了一声,转身回去,听见赵母犹犹豫豫的声音:“小宇,那他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吗?”
赵宇愣了愣,低头看他日趋瘦削的母亲。大约是岁月总是无情,饶是年轻时的天真美人,此时也不过是个受生活磨砺后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罢了。此时,这个妇人穿着过时的廉价衣服,干枯的卷发有几年都没有修补了,因为背光,更显出不施粉黛的脸上皱纹从生。她犹犹豫豫磕磕绊绊地道,“不是说你的朋友不好,只是一般人听到我们家以前的事,总会避一避的。你也要注意一点,少跟人家讲家里的事,不要受欺负了。”
赵宇只觉哭笑不得,又觉得喉咙酸涩。他深呼一口气,扶着他妈的肩膀,硬是挤了个笑脸,“大美女,您别操心这么多成吗?您英俊帅气的儿子早就饥肠辘辘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洗完澡后吃到他妈的拿手好面呢?”
赵母瞪了瞪他,“饿不死你。”
赵宇给自己洗洗刷刷了一遍,换了套新的衣服。他出来后自然有他妈的拿手好面等着他——其实,哪怕是拿手好面,味道也就那样。他妈的技能点着实没点到烹饪上,不管中餐西餐总是能做出诡异的黑暗料理来。这面已是磨炼了好几年后才练出来的,也仅仅做到一个不咸不淡勉强达标的水平。尽管味道不好,但他妈秉持着审美第一的原则,就一普通的炸酱面还给摆在大白盘子里,旁边还放了只西兰花。赵宇连西兰花都给吃下去了,才在他妈的催促下走去公司。
经理对他同事的解释是他因工作失误而被停职,结果刚停了一天,他就回来了,这事着实引人寻味。赵宇平时在公司里沉默寡言,人缘一般,但一路走进去也不免有几个相熟的人见了他侧目而视。他原本还一头雾水,结果刚走到物流部门口,就看见老王嘴里叼了根烟,靠着墙瞅着他。
赵宇面色如常地走近,“王哥,今天没出去?”
老王笑了一声,带点儿讽意:“出去干什么呢?”他伸了个懒腰,“人老了,不成了,就赚这么点钢镚儿养活老婆孩子罢了!”
赵宇听出他话中有话,眼睛动了动,没接话。他走进物流办,发现经理不在。再看桌上,压了张新的文件,赫然写着他的大名,说他将被提职。赵宇不过刚想两回就明白了,这恐怕还是他和孙总昨晚吃的饭起了效果。只不过这离他想要的还是太远了——一方面,他不过被升了一级,还是得开着货车五湖四海地奔波,不过多领一些钱罢了。另一方面,老王在这公司里呆了许久也未被提职,以其经验丰富,本来这个位置板上钉钉是老王的,结果被他截了胡。老王人缘一向很好,这么一来,反而得罪大发了。
赵宇苦笑一声:“王哥,不管您信不信,我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小赵,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老王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缭绕起来,“哥会怪你吗?”
不怪才怪。
赵宇在心中叹了一声。他见有个订单一直没人理,干脆去跟负责人知会一声,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