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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见凯文突然停下了动作,也没敢问他有什么不妥,就自己动手,把背心的下摆掀到陈宇的胸前,凯文朝那里偷瞄了一眼,本想马上移开视线,却盯住陈宇左腹部靠近肚脐处的一道伤疤,那伤疤约有五厘米长,明显是利器所致。
这就是他的秘密吧,凯文这样断定。
诊断结果是贫血和胃炎,王医生问凯文,病人是不是长期吃不饱饭,凯文瞠目结舌,好像自己成了陈宇家属似的,王医生不等他辩驳,便自下结论说道:“大小伙子减什么肥啊,都瘦成这样了!”
陈宇还在昏睡,王医生说,他这是累的,睡觉这种事,不需要在医务室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说着就要叫醒陈宇。凯文赶忙阻止,说他会在医务室里守着,等陈宇醒了再走。王医生还是拗不过校长的儿子,便悻悻走了。
冬天的傍晚伸手不见五指,凯文担心白炽灯的光线太刺眼,影响陈宇休息,就只开一盏台灯,光线延伸到诊床附近,就已变得黯淡朦胧,陈宇的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像是沉浸在斑驳的光影里,凯文看着他,不知不觉地就笑了起来。
他睡得可真沉啊,要是把手伸进被子,他应该都不会察觉吧。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凯文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可之后就再也摆脱不了这种欲望。虽然他一直凭直觉相信,陈宇不是那种轻薄的人,可是他不能否认,即使陈宇什么都不做,也有本事俘获人心。
又不是真的同性恋,不过是好奇罢了!
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凯文就将手探进了被子,然后伸入背心里,抚摸着光滑温暖的肌肤,陈宇紧闭着双眼,却突然皱起眉,颤微微地摇晃着头。
“不……不行……”毫无血色的双唇间流露出低语呻/吟。
凯文的手继续向下探索,在肚脐附近寻找着那道伤疤,本来光滑的皮肤在那里褶皱凸起,凯文用手指来回抚弄,借助触感在脑海里描摹疤痕的形状——是利刃刺的吧。
“不……放开我!”陈宇的呻/吟变成大声哽咽,紧闭的双眼间不断滚落下泪珠。
做噩梦了吧?是被谁伤害过吗?
这样的抚摸让他不安,凯文于心不忍便抽回了手,可是身体里突然涌起一把火,让他觉得口干舌燥,他知道这种躁动不可能靠喝水就能平复,于是他本能地吻上了陈宇的双唇,吸取他口中的汁液。
“唔——”
陈宇被彻底惊醒,他推开眼前的男人,坐起身,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别碰我!混蛋!”
“喂,你看清楚,是我啊!”凯文尴尬地喊着。
陈宇看清了眼前的人,又瞪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松了口气,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晕倒了,医生说是贫血,你还有胃炎对不对?”
陈宇抹掉眼角的泪水,怯生生地看着凯文,问道:“是你送我来的?”
凯文挑起眉毛点了点头,得意的神情暗示他在等待对方的答谢。
“你刚才在干吗?”陈宇没有答谢,反而像被困的小鹿一样瞪圆了眼睛。
“呃,哼哼……”凯文坏笑起来,“情不自禁嘛。”
“没、没想到,你也是……”
“为什么加个‘也’字?”
“啊……”
“也就是说,我不是第一个对你这样做的——男、人?”
“你……”陈宇怒目,却又说不出话来,便沮丧地低下了头。
“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陈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没有随便想象别人的习惯,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诉我不就得了。”
陈宇自嘲地笑了,然后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你肚子上的疤是在广东弄的吧?”
刚刚穿好衣服的陈宇听到凯文的话,伸向书包的手便在空中怔住了,可是几秒过后,他就坚定地抓起书包,走出门口。
“你去哪儿?一起吧!”
两个男孩一前一后,在寒冷的冬夜里沿着街边行进,凯文不停地问东问西,经常是一大段话后,只得到陈宇简短几个字的回应。
“王老头儿说你吃不饱饭,这也到饭点儿上了,你也别减肥了,咱哥儿俩一块吃个饭吧。”
“我没时间。”
“你急着干什么去啊?”
“打工。”
“打……”凯文目瞪口呆,打什么工?他不敢冒昧问下去。
陈宇见话痨突然安静,就又自嘲地笑了。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认为我是那种人?”
“天地良心!我以前还怀疑过,现在我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
陈宇停下脚步,回过头,黑亮的眼眸在路灯的光晕里泛着晶莹。
“为什么?”
“我亲了你,还摸你,你会反抗,也没讹我的钱。”
陈宇的脸又红了,羞怯地转头看向别处。
“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隐忍确实能息事宁人,但是不适时辩驳,只能被那些欺负你的人当作懦弱。”
“没用的,”陈宇向后退了一步,半张脸藏进路灯的阴影里,语气缓慢而又无奈,“就像我今天晚上在‘逍遥天’,谁会相信我是卖酒,而不是卖/身?”
“我信!”凯文拍着胸脯应道。
陈宇又把视线投向了凯文,眼神里流露着一丝欣慰,这样沉默了几秒,他轻声说道:“你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
第4章 他的秘密(二)
虽然一直是花花公子的做派,凯文还真是第一次来到“逍遥天”这样的场所。他不顾陈宇驱赶的目光,兀自在吧台边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吩咐酒保,他的花销要记在陈宇的业绩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炫目迷乱的灯光,还有衣着暴露的男女,这里果然是容易迷失的地方,如果在这种环境中也能洁身自好,必然需要极强的定力。
从八点到午夜十二点,陈宇一直在全场奔走,久违的随和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的顾客里并不全都是冲着买酒而来,那些用金钱或权势勾引他人灵魂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有死缠烂打的,也有强硬蛮横的,还好陈宇都巧妙得当地搪塞过去了。
陈宇说,过了十二点,这里就会变得更危险,尤其是地下室里,沿着一条走廊排列的两排房间,每一扇门后,都在上演着难以想象的罪恶,但是,因为客人们付了钱,只要不出人命,他们犯下的罪恶就不会被追究。
十二点过后,陈宇按时下班,凯文撒娇耍贱非要和陈宇一起走,于是陈宇去休息室换衣服,凯文就在大厅里等他。在这期间,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他最早也要凌晨三点再回家,妈妈在电话那头就开始抱怨,说他和他老爸一个德性。
凯文安慰她,爸爸夜不归宿肯定是为了工作上的应酬,却不经意地一撇,好像看到凯庆洋走下了地下室。他匆忙挂了电话,朝地下室的方向追过去,刚要下楼梯,就被一个足有二百斤的秃头大汉拦住了。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管是什么地方,只想去找个人。”
凯文又向下走了几步,胖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小子还来硬的,活腻味了!”说着就抬起了拳头。
“龙叔!”
陈宇在身后叫了一声,胖男人松开了凯文,冲着陈宇淫/笑。
“小宇子来啦,你猜怎么着,叔叔我等着给你破/处儿都等出病来啦。”
凯文顿时心生怒气,螳臂当车一样扑向胖男人。
“你丫说什么呢!”
“哎!”陈宇上前拦住,用怪罪的口吻喝道,“在龙叔的地盘还敢耍混,龙叔让你站着出去算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是吧龙叔?”
“哦,原来这只小野猫是你朋友,美人儿的朋友也是美人儿啊。”说着,男人的两根粗手指就伸向了凯文的下巴,凯文刚要伸手阻拦,陈宇抢先了一步,把男人的手指握在掌心。
“他不是朋友,是客人。”
听陈宇这样说,凯文心头一紧。
“所以,咱们都不能怠慢啊!”陈宇故作娇嗔地说。
“哟,那我还得叫声衣食父母了?我呸!小子,我可是看在小宇子的份儿上才饶了你,要不今儿晚上非上了你不可!”
“我打死你丫挺的!”
“龙叔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陈宇挺身站在凯文和胖男人之间,把凯文护在身后。
“哎哟哟,还吃醋了?”胖男人捏起了陈宇的脸蛋,“那你就快来接你妈的班吧,你看她人老珠黄的,也该退休了。”
陈宇疼得皱起了眉,却仍赔着笑。“我……我再等等,身体……还没长好呢……”他怯生生地把手搭在胖男人捏着他的那只手上,想要拉开,胖男人却顺势扼住他的手腕,把他拥进怀里。
“别害羞啊,有的是人喜欢你这种小雏/鸡。”
“我……我知道了,谢谢……谢谢龙叔指点。”陈宇夸张地扭动肩膀,想要挣脱,“我……我该走了,回去晚了我妈会生气的!”
胖男人听了,脸色沉了下来,他悻悻松开了陈宇,骂道:“臭娘们儿,护犊子!”
陈宇拉着凯文逃出“逍遥天”,走了老远才松了口气。凯文愤慨地瞪着陈宇,他想象不到陈宇竟有这样不堪的时候。
“你为什么怕他?他那么侮辱你……”
“他叫闵龙,在香港黑社会混了二十年,手里有十条人命。你要是落在他手里,比死还难受。”
“呃……”
陈宇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他转过头看着凯文,说道:“我妈是他的人,我早晚也是。”
凯文怔住了,陈宇无视他的慌乱,兀自向前走去。凯文看着陈宇的背影,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他们是同龄人,处境却是天壤之别,如果他身陷陈宇这样的处境,他会怎么应付呢?
一定有办法帮他的,一定!
这样想着,凯文重振了精神,准备追过去。陈宇突然双腿一软,向前一个趔趄,他颤微微地转过身,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伸向凯文的方向。
“凯文……”
陈宇呻/吟了一声,就又倒在地上。凯文忙跑过去,把陈宇搀扶起来,又急又气地喝道:“知道自己有胃炎还不吃饭!还喝那么多酒!那些人也太坏了,非要灌死你才肯掏钱吗?”
凯文扶陈宇坐在路灯下的一个长椅上,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他身上,然后冲进对面的便利店,买了面包和热牛奶,他坐在陈宇身旁,看着他吃下,陈宇皱着眉,双手仍然紧攥着胃部。
“我送你回家吧,你家里有药吗?”
“不用了,你……你快回家吧,家里人……会担心的。”
“我不回去!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我没事……”
“没你个大头鬼!快点儿,我背你!”凯文说着就把陈宇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
“不!我不能回去,放下我,我……我不能让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担心的!”
凯文拗不过,悻然喝道:“那怎么办?”
“我……我坐会儿就好,好了我就回家,你……你走吧。”
“不!我陪你!”
“……真拧。”
“拧不过你!”
两个男孩就这样并排坐着,虽然很冷,凯文却仍然坚持让陈宇盖着自己的大衣,陈宇还是很疼,他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摇摆着头,疼得厉害了就紧咬住下唇,喉间发出细微的呻/吟。
昏暗的路灯下,陈宇的脸上罩着一层暗黄的光晕,他的鼻梁和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