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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蔓看到她哥的聊天背景是一个男人的侧脸,拍的有点匆忙,导致整个画面有点糊,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美感。那人头发有点长,懒懒的在颈后扎成小撮,眼窝深沉眸子低垂,鼻梁像希腊神祗雕塑一样笔挺,嘴角翘着笑,拿着手机在讲电话,身上还穿着一套针织的家居服,姜蔓认得那个纹案,是去年姜衍拜托她找意大利的同学买回来的小众牌子,身周都是蓊郁的绿植,阳光毫不吝啬的渲染,让这张照片透过冰冷的机器散发出温度。
看来某位姓傅的先生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姜蔓被塞了一口狗粮之后也顾不上兴师问罪了,笑眯眯地问姜衍:“你之前不和那姑娘好是不是因为谈恋爱了?”“天地良心,人家早有对象。”姜衍扫了一眼手机就知道她看到什么了,这是那天苏嵇在阳台打电话的时候拍的。“这个人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吗?长得很帅啊!”姜蔓开心的看来看去,愣是挑不出什么缺点。她哥那几年整个寡淡得是个人都看不下去,前段时间更是遭受了致命打击,姜蔓也不敢去打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情况了。
“算吧,他对我还算不错。”姜衍模糊的说。
“快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他人怎么样?!”姜蔓扯着她哥的袖子撒娇,“我真的超想知道。”“你什么都超想知道。”姜衍学着她的语气拿腔拿调,简略的说了一些过程,但是只字不提在一起这个问题,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恋人,何来的在一起一说。
姜蔓越听越感同身受,段祎和苏嵇就是同类人,不过她可做不到她哥这么淡定,听到和祁束的见面之后愤愤不平:“嗯就像总是在段祎身边打转的中文系系花一样令人讨厌。”“你怎么醋劲儿这么大,拿出点你正宫的气势。”姜衍漫不经心的说。佩服,真的佩服,姜蔓几乎被他强大的正宫气场压住,她又仔细看了看苏嵇的照片,越看越觉得脸熟,随即把她哥的手机一丢,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找什么呢。。。”姜衍眼疾手快的接住妹妹扔过来的一本商务杂志,还没来得及放到一边就被封面吸引了。西装革履的苏嵇坐在一张老虎椅上,长腿交叠,左手拿着杯红酒,右手捏着个白色的小球。和他平日惯有的样子不一样,周身弥漫了一种内敛含蓄的嚣张,眼睛里全是运筹帷幄的势在必得,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果不其然,旁边的大标题写上了男人的名字和“高尔夫社交”。
姜蔓说:“我就觉得他有些面熟,这是段祎的书,放我这好久了,舍友还舔了他好长时间呢,没想到成为你的人了。”她本来期待姜衍会说些什么,谁知道他只是掏出手机把无字内页拍了下来并迅速的替换成聊天背景,然后津津有味的看起文章来。
“。。。”姜蔓真想把书抢过来撕掉,她还在和男朋友吵架呢,她哥就毫不留情的在她面前秀恩爱,真是亲生的。这本杂志的时间是2014年,那时候姜衍刚刚从学校毕业,苏嵇就已经登上杂志封面了,真可谓是年少有为。姜衍的指腹抚摸过苏嵇的眼睛,恰到好处的侵略性让人忍不住兴奋战栗起来,他很好奇这个男人还有多少自己没见过的模样,可单论目前见过的,姜衍该死的都很喜欢。
“说起来苏先生也是那种风流成性的男人,你怎么就劝我分手自己还乐呵呵和人处呢,安的什么心啊你。”姜蔓突然想起来之前的对话,用胳膊肘怼着姜衍。
“我双标啊。”姜衍举起杂志亲了一口。
“请您现在收拾东西麻溜儿的滚回CBD,好走不送。”
第二十三幕
缪缪在和邱秋聊天的时候看到个外卖小哥想进来,而收货人是她的老板姜衍同志。秉着身为人助理的高尚的职业操守,缪缪就打算自己拿过去,可是看到下单的人名之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姜哥,你小情儿给你送下午茶来了。”她含着怨气地把那些蛋糕奶茶砸在姜衍桌面上,啧最难买的柠檬伯爵芝士蛋糕他都能整来,真是厉害。
姜衍看到那些东西之后笑着给苏嵇发了个信息。
“这才不到半年呢就要承包我的饮食了吗,以后在一起了怎么办啊?”
“努力要把另一半惯的没了我就不行,这是战术策略。”苏嵇秒回,支着个脑袋冲这边送秋波。
“你怎么都有理,这家的奶茶的确不错,你视奸得很仔细,几乎怀疑你来翻我办公室垃圾桶了”
“多谢夸奖,如果可以我会去的。”
“那真是麻烦您了,亲爱的控制欲先生?Cheers?”
“Cheers。”
两个人隔空举起奶茶碰杯,缪缪趁此捞了块马卡龙:“有意思吗,我求求你们了赶紧去结婚吧,别在这不停放闪了。”
“结婚了天天看着我的戒指岂不是更生气?”姜衍把手伸到缪缪面前晃了一下,在小姑娘发脾气之前赶紧又塞了一块马卡龙。
“姜哥你的字典里是不是没有收敛二字,戒指戒指,就让你戒律自持一点,是有家室的人了别整天祸祸我们这些单身大龄女青年。”
“我冤枉啊,我哪儿招你们了,明明性别都不是我的考虑范围。”
“就是这一点,你赶紧结婚吧,把别的优质男留给我们谢谢。”
姜衍一边和苏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笑缪缪年纪轻轻瞎着急,就在这时邱秋打了个电话说门口有快递找姜衍,缪缪还酸呢,说刚送完下午茶又送小礼物了,霸道总裁都没这么宠的。
姜衍看了一下发件地址,是在海外,看来这个包裹漂洋过海好久了,他好奇的打开,却发现是一颗成色不错的鲍鱼珠!这可着实是个惊喜,里面还有一封信,是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客户,说是正好去了个古董店淘到的,是个摆件,点缀的珠子掉了下来,再镶嵌得废好大一番功夫和价钱,于是就给姜衍做个顺水人情。
姜衍又想到自己那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设计稿,但这只有一颗,还挺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上掉下来的,他正头疼要做点什么,突然看到了缪缪驼色针织裙上的小胸针,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把他那脾气大过老板的助理赶出去:“缪缪你简直是我的灵感缪斯!玩去玩去,你姜哥要画图了。”缪缪知道他工作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的毛病,撇了撇嘴顺了一杯乌龙茶之后就哼着小调出去了。
可是没等姜衍把整个草图轮廓打完,就有人前来打扰他。姜衍烦躁的抓了下脑袋,金丝边眼睛后的眼眸里全是不耐烦。他工作的时候会陷入一种十分狂躁的情绪,这时候谁跑来都够喝一壶,在上一家工作室待的时候就因为骂哭了三个助理而被上司警告。
“学长。”纪琼从门后探了个脑袋,看到青年那可以吃人的眼神后往回缩了缩,“我想问你。。。”
“不去,不喝,不知道。”姜衍把笔一丢。
“学长。。。”纪琼大概良心发现自己前段时间有多混,所以现在赶紧来讨好姜衍,“这是一小袋祖母绿原石的散石,我爸爸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听说你最近想做首饰,我就寻思能不能帮到你。”姜衍接过来掂量掂量,成色不错,很水很润,也没什么白絮,他就奇了怪了,今天是走了什么运,这么多人赶着趟儿给他送材料。
看到这个心情好了点,又有了个新创意,姜衍的语气缓了下来:“今晚又要我陪你去Nightingale?”Nightingale就是他们近来频频光顾的会所的名字,夜莺。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纪琼有点不安的开口,“以后你都不用陪我去了,我。。。我和汤莺复合了。”
姜衍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把纪琼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刻薄的开口:“感情前几天台风带来的强降雨全下你脑子里了,你怎么还不摔呢,脑容量得多大,这还站得住。这回你送我帕帕拉恰都没用。”“学长。。。”纪琼无奈地扯起唇角,“我没办法,汤莺后来闹得可凶了。”“她闹你就要哄着陪着?什么毛病?”姜衍嗤笑出声,“纪小姐,你是不是那几天灌的黄汤都给我挥发完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当初你骂的多难听,精彩得我差点录音。”
“那天你送我回去之后,我就发现她在床上睡得死死的,身边还有一瓶安眠药。”纪琼面容惨淡,似乎这几天被折腾的不行,“洗了胃之后她就抓着我不让我走,跟我哭了好久,保证和那个人断了联系,我只好先稳住她的情绪。”
“。。。你不知道一瓶安眠药下去不会死人的吗?致死量得800片。她可能只是愁得睡不着。”姜衍头疼的也想吃两片了,他努力抚平眉间的褶皱,“我记得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你还信她的话?”
“信啊,怎么不信。。。”纪琼此刻勾起的微笑又苦涩又甜蜜,像是隐忍什么极大的痛苦,“学长,你不是没有过恋爱经验的人。对于爱到骨子里的人,除了献出一腔柔情和血淋淋沉甸甸的真心,别的都是虚的,我爱她,爱了三年,我还可以再爱很多个三年。”
姜衍看着纪琼含泪的眼,觉得什么劝慰的话都梗在喉咙里了。
*帕帕拉恰:最顶级的蓝宝石,颜色是粉橙色
第二十四幕
“她那时候从医院醒来,红着眼像小兔子一样,平时精致的指甲掉的花花绿绿,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脸都哭花了。她很狼狈,我也疲惫,她不敢碰我,即便我说了原谅她,会陪着她,她都不敢吻我,只是偷偷的勾我的手,如果我表现出任何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她就战战兢兢。”纪琼捧着杯热饮,白雾熏出点不忍的怀恋感。
“说实话,我很累。”纪琼轻叹了一口气,言语却沉重得要命,“如同刚才学长说的,这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会傻乎乎的再热情如火的扑上去,把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捧出来了。可是总有这么个人,你遇见她没觉得她有多好看有多合适,但是就是一种栽了的感觉,像是一种命里带煞的劫,你知道它在那,不能躲不能避,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伸出利爪,把你挠得心肝脾胃肾都碎碎得疼,还不忍斥责。”
姜衍没有吭声,他也没资格吭声。对于纪琼而言他只是个聆听者,他们有很多个灯红酒绿的夜晚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现在没有酒没有音浪,只有蛋糕和奶茶,到添了一丝平静的甜蜜。姜衍没有纪琼有经验有体会,他的初恋过于平庸,甚至可以说不像个初恋该有的样子,没有所谓的疯狂,浪漫,激烈,悲痛。
他和傅誉,就只是人海中遥遥一望的电光火石,相伴着走了一段路。
“后来那个模特约我见了一面,汤莺不知情。模特知道安眠药这事儿吓坏了,也不敢再刺激汤莺,把一些贵重的礼物和钱还了回来。”纪琼缓缓开口,“是个很漂亮的人,天生就是会笼罩在镁光灯下的,虽然我们模样挺相似,但她比我有味道,比我美丽,比我放肆,我很羡慕她,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汤莺对她念念不忘。她们从初中就认识,小说里那些恣意飞扬的洒脱青春,都是那个女孩陪着汤莺的,想一想就嫉妒得要命。”纪琼隐隐生出点神往,可是眼神冷的像冰,“但是也是她伤汤莺最深的。”
“她们的破事实在操蛋,我就不说了,我第一次看见汤莺的时候,她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模特。自己吸着泡面,还特别小口的吃,面前就两瓶水,渴了不敢开,愣是把面汤喝完了。”纪琼皱着眉,似乎觉得有些难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