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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这堆胡话十分合情合理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老头是在骗他，这堆好话听在耳朵里也确实挺舒服的，毕竟，哪个人不想自己命好嘛。
于是，白言飞笑笑：“承您吉言，多谢了。”他说着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烟盒里只剩两支烟了，他换了一个口袋继续掏，好不容易才掏出五块钱，一起塞进了烟盒里。
他把烟盒递给老头：“大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头装模作样的推开：“哎，说了不要钱嘛。”
白言飞笑笑，硬是把烟盒塞在老头手里，转身走了。临近下班，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一会儿就不见了。
老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慢吞吞地从那个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夹在耳朵后面。
他口中喃喃：“……这样的命数，好久没见过了呐……”
***
晚上七点多，白言飞酒足饭饱，坐在椅子里打电脑。
刚才一回家，隔壁房间的租客就请客大家吃烧烤，算免费的晚饭，因为他要搬家了。
如今，大城市生活成本太高，群租又不允许，简直没法活。租客的老家现在发展的也不错，最近亲戚开了一家服装厂，请他回去做主管，他答应了，本月月底就退掉这边的房子。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也没太伤春悲秋，一群租客聚在客厅里大吃了一顿烧烤啤酒，也算好聚好散。吃饭的时候电视在播新闻，说是近期台风经过本地，会带来几天的降温，本周三十五度以上的热浪将会有所缓解。
肚子塞饱，天气又不热了，白言飞心情挺好。
但一上线打开昨天水军头子给的文档开始学习，他心情立刻不好了。
——【剑宗】分析剑宗和教主初H的时间地点（有图有真相）
摔！你们这群粉丝真是比亲爹还难伺候，干什么非要看男人跟男人H！你们都是变态吗！……话说男人怎么H？往哪里捅？卧槽，不就是发个水贴吗，干嘛要研究这种他根本不想懂的知识！
白言飞痛苦地抓着头发。
滴滴滴，企鹅在弹跳。
是水军头子的头像在闪，这货今天上线居然挺早。
白言飞点开一看，用户【水军头子】请求与您发起视频对话。接受/拒绝
飞哥专♂业→推★广（扇耳光）：好烦啊你，我没有摄像头的！
水军头子（抛媚眼）：我有就行啊~快点接受，我还没玩过视频呢，今天新买的摄像头，来试试效果！
白言飞暴躁地点了接受，否则那家伙会一直烦个不停。
视频弹了出来，画面上晃动着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衬衫，脖子里挂一只玉石吊坠，发胶擦得锃亮，咧着嘴笑得正欢，看起来挺轻浮的。
白言飞脑海中立刻浮现出A。S。E大厦外面，街上发名片的那些山寨经纪人。
水军头子（抛媚眼）；这里没音响，只能打字了，飞子，你看我帅不？
飞哥专♂业→推★广（青筋）：帅个屁啊！带个墨镜谁看得清楚，脱了！
水军头子：不行，我在娱乐圈里也算知名人士，不能随便露真容的。但是我的肉♂体不值钱，可以脱衣服给你看的，脱裤子也行啊！
飞哥专♂业→推★广：……你特么是来跟我玩色情视频了？
水军头子：大哥，来一发呗~全套八百块，包月打八折
飞哥专♂业→推★广：……干死你信吗
水军头子（狂笑）：嘎嘎嘎嘎！干死得好！恭喜你这么快已经掌握了麦麸的精髓！
飞哥专♂业→推★广：并没有！我不明白这群粉丝到底在想什么啊！男人搞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一个拥有职业操守的炒红水军，每一条原创回帖内容都是发自肺腑真情流露的。他能够很熟练的把自己代入某个明星的粉丝角色，真挚表达出对这位明星的爱意。正因为如此，他的帖子总是特别动人，特别真实，水头也特别赏识他。
但是，特么的，他到底要怎么表达对搞基的爱意啦！完全不明白啊！
视频里，好像有人在叫水军头子，他回头过去说了点什么，才回来继续打字。
水军头子：我这儿出差在外地，挺忙的，你是不理解粉丝的心态？没事，我给你分析一下。
白言飞心里吐槽：呸，出差很忙还玩男男色情视频，你老板知道吗？这家伙，估计真是圈子里混吃混喝的山寨经纪人吧。
☆、深夜奇遇
被白言飞鉴定成山寨经纪人的水军头子，在视频里正襟危坐，开始讲课了。
水军头子：飞子啊，水老师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很喜欢陶媛媛是不？
飞哥专♂业→推★广：废话，我大媛媛女神美貌无双，花溪师妹小天使！剑宗里的两位师兄都为她神魂颠倒，粉丝把他们亵渎成基佬，我绝对不接受！
水军头子：那你说心里话，觉得那两个男人配得上花溪师妹么？
……白言飞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分钟，他毅然道：“配不上。”
昨天接了生意以后，他抽空了解了一下剑宗的主要剧情和人物个性，剧中两名男主角都塑造的十分立体，性格上各有优点和缺陷。师兄慕容卿天赋秉异，武艺高强，俊美无俦，但性格偏激多疑，心胸狭隘；而师弟云飞扬虽然心地善良，但固执迂腐，有着正统武林人士的清高气质，偶尔令人心生厌烦。
剧中师妹的结局是香消玉殒了，而如果她没有死，白言飞觉得她不管跟了谁，都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
于是，水军头子又问：“那如果不分性别，单看角色，你认为谁和师妹比较般配？”
白言飞想了想：“锦绣长公主不错，花溪离开云山派以后遭遇朝廷贼人陷害，都是长公主挺身而出保护她。长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但很有一番江湖人士的侠气，如果花溪最后能活着，还不如嫁给长公主呢。”
水军头子循循善诱：“那换到现实里，你也知道陶媛媛的男朋友是知名节目主持人杨轩，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一提到杨轩，白言飞就火冒三丈。
飞哥专♂业→推★广（喷火）：呸！别跟我提那个贱嘴极品男！他算什么东西，刚出道的时候连主持证都没有，地方电视台都不要他，结果只能仗着跟陶媛媛做过几年同学，拼命抱她大腿上位！那个混账，居然还好意思对着娱记说希望陶媛媛早点息影离开娱乐圈不要这么辛苦，回家相夫教子跟他共享天伦之乐！
飞哥专♂业→推★广：我呸，拍戏辛苦，相夫教子就不辛苦吗？杨轩形象不够好又没主持天赋，根本扛不动大红节目，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半红不紫，赚的那点钱哪够养活陶媛媛？陶媛媛现在正当红，扛得动票房，凭什么要放弃多年打拼出的事业？要说她出道的时候有多辛苦，说不定杨轩都没有我知道的清楚呢！
水军头子：那我给你们牵个红线，你抱女神回家，让她把杨轩蹬了？
白言飞脸一红：“我哪儿行啊，既没本事又没学历还没个正经工作。像陶媛媛这样的红星，我看找个门当户对的最合适了。”
水军头子：比如？
白言飞：“A。S。E我看不出哪个男的配得上她，女星里有个罗清秋倒是不错，她和陶媛媛也是同学，出道至今关系一直挺好的，A。S。E网站上好多官方照片都是她俩的合照。而且罗清秋很仗义啊，上次陶媛媛被人传八卦说劈腿，罗清秋第一个跳出来帮她说话，很赞啊。”
水军头子沉默了一会儿，打过来四个字符：get√
水军头子：恭喜你已经掌握了麦麸的精髓，果然没有让水老师失望。
白言飞怔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清醒了。
他打开百度输入“一代剑宗”“基情”关键词，立刻啪啪啪跳出来一堆相关网页和网友评论。
“剑宗云飞扬形象遭网友质疑，为保全大义，不顾师妹安危？锦绣长公主挺身而出巾帼救美，人气飙升。”
“细数花溪十二大猪队友行为，大师兄收她入门真是瞎了眼。”
“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柔弱师妹根本降服不了妖孽大师兄，人家走火入魔一脚就把你踩死了。”
“蛇精病大师兄和石头脑袋小师弟相爱相杀，天造地设的一对CP，师妹还是进宫去跟长公主过吧，男女本来就没有共同语言的。”
这时，水军头子又弹消息过来了。
水军头子：现在我再问你一遍，那两个师兄配得上师妹么？
白言飞对答如流：“配不上，大师兄是个妖孽蛇精病，小师弟是迂腐石头脑袋，这俩货刚好配一对，师妹跟长公主成亲吧。”
水军头子：get√
白言飞泪奔了——他这就成功堕入搅基之道了吗！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又完全没办法反驳啊！而且陶媛媛和罗清秋真的很登对啊！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白言飞转头一看，是悠悠在抽屉里翻东西。
“爸爸，胶布没有了，草席上有一个洞。”悠悠奶声奶气地说。
“哦哦哦，爸爸昨天把胶布拿去贴纱窗的破洞了，我这就去买。”白言飞连忙应声，正巧他烟瘾犯了，最后两支烟白天又给了算卦老头，就趁现在一起去买了吧。
悠悠嗯了一声，跑到白言飞的电脑前，好奇地看着视频里的水军头子：“这是谁呀？”
白言飞笑笑：“是爸爸的同事。”
悠悠皱起眉头，扭过头：“爸爸的同事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白言飞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哪儿学来的？悠悠真是太聪明了！”他啪嗒一声在悠悠脸上亲了一口，给水军头子弹消息：老哥，悠悠说你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水军头子也知道悠悠，视频里立刻一脸崩溃。
水军头子：神马！悠悠，你干爹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知道比你爸强多少！你再仔细看看我，再仔细看看啊！
飞哥专♂业→推★广：好了，干爹不能随便当的，要给大红包的。我已经知道帖子该怎么写了，现在要出门，回头聊。
水军头子：不！让悠悠再仔细看看我！~~~~
白言飞也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关了聊天窗口下线，出门去买胶布和烟。
悠悠已经洗过澡了，就没跟着一起出去。白言飞套上一条破了洞的牛仔裤，白T恤，吸着一双夹脚木拖鞋，锁上阳台门就去超市了。
超市在小区门口左转，是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这个时间上班族大都已经回家了，老年人则是早早睡觉，小区里挺安静的，微凉的空气中透着夜晚特有的安详。
白言飞在超市买了胶布和烟，拎着塑料袋回去。路上到处都没什么行人，只是偶尔有几个夜跑的年轻人经过。草丛里有蛐蛐在叫，白言飞吹起口哨，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
在经过一个坏掉的路灯时，黑暗里突然扔出一块小石头。
白言飞一怔，起初并没停下脚步，以为是野猫在瞎闹。然而没等他走出几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