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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在磅礴雨声中小的可怜,
妇人闻言,怔了片刻,她环顾周围,脸上露出为难而担忧的神色。在这个天气继续行车是非常不妥当的行为,但是家里的人突发重病,听电话里的人说怕是难撑过这几天了,他们这才匆匆往老家赶,盼的就是能最后再见一面。
雨太大了,怕是遇上了几十年难降的特大暴雨,活了二十多年她还是头一遭遇见。
心中腾升起不安,她直觉有什么危险要降临。
“就。。。。。。快了,你,你,先睡会儿好吗?”她的声音都在抖,开车的是他的丈夫,怀里抱着的是她孩子,两样都是生命中必不可失的珍宝,在这静谧又喧嚣的夜里,她只感到满腔的恐惧,但是她的孩子还在她怀里,作为人母,她必须得变得镇定坚强。
路程不远了,再小心些,就快到了。
“你们都不睡,我也不睡,”小孩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泛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的光芒,“天为什么会下雨呢?为什么下雨的时候又会打雷?前面一闪一闪的左摇右晃的黄点点是怪物吗?外边黑漆漆的,我不喜欢。”
“呵。。。。。。”稚嫩的童音总算唤回了些生气,她嘴角忍不住网上翘了翘,使劲儿搓了搓他有些发冻的手,张口欲言。
“妈妈!”小孩子眼尖儿,专注起来比谁都认真,他声音清脆地叫道:“黄点点朝我们冲过来了!”
什么!?
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赶紧顺着他的视线朝前方望去。
来不及了!
浓密的雨雾中黄的刺眼的光线直射入眼,巨大卡车忽的失控地朝他们方向横冲直撞,打了个摆,横在车头前。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之前,她的动作不经大脑思考便已作出,她把小孩严严实实地扑住,忽而一道厚实的躯体从旁边靠近,双手将他们二人牢牢揽住,呈保护姿态。她不甘心地闭起眼,眼泪急急流出。
车体因剧烈撞击而不住抖动着,车子被强行撞离原本轨道好几米远。
一阵剧痛过后,她忍着疼痛撑开眼睛,扭过头想要看看丈夫的情况,颈部却传来温热濡湿的触感,泛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与黑暗化作一体。
“不。。。。。。不要。。。。。。”
暴雨中,她隐约听到另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老季!!!!!!!!!!!!!!!!!!!!!!!!”
猝不及防横在路间的卡车两侧受创,在它的另一侧,亦奄奄一息停着一架满目疮痍的车子。
三辆车的人一齐被送到医院,韩景宜的父亲不治身亡,独留下他们母子二人,韩景宜被母亲护得极好,只有额头被磕伤了一小角被送去缝了几针。
住院的时候,他邻床上是跟他同一天,同一件事故住进来的小男孩。
年纪跟他相仿,脸蛋格外的俊秀精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就是精神不太好,病恹恹的眼睛都懒得睁开。
虽然留着短头发,但是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是女孩子吧?他想。
“小妹妹,你怎么了?”听爸爸说,好看的小姑娘可以叫做小妹妹,他忍不住跟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说话。
“我不是小妹妹,我是男生!”长得格外好看的小孩下意识地反驳,他撇撇嘴,很委屈地说:“我跟爸爸妈妈出来玩儿,路上下雨了,然后我一睁眼睛就。。。。。。被撞昏了,现在就躺在这儿了,医生说让我先乖乖躺在这,等会儿就给我安排手术。”
“为什么?”
“眼皮子好像被擦到了,睁开的话会疼。”
“哦。”
“那你。。。。。。”韩景宜刚要张口问他家里人怎么样了,就看见一个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命令护士把旁边的小孩推走。
“等我出来我们再聊啦!”小孩挥了挥手。
病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在此之前,韩景宜在学校里看着小绘本,无数遍幻想过自己长大后的情景。在老师的指导下,他郑重地用简单的线条画下一副三个人一块儿手拉手,身后一片似锦繁花的图画。
这是他准备送给家人的礼物,那幅画被老师拿去参加比赛了,要等评完了奖才可以拿回来的,他没有告诉他们,等着到时候拿个一等奖给他们一个大大惊喜。
后来画超乎水平拿了特等奖,画上的情景却永远不能再现了。
他一觉睡醒后,旁边的小孩已经回来了。蒙着个纱布,颜值依旧非常高。
“你怎么样啦?”他问。
“过几天就能拆了。”小孩摆摆手,不在意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韩景宜。”
小孩顿了顿,才跟他说:“我的名字是季文成。。。。。。先说好,不准叫我文成公主啊。”
“为什么?”他问,尽管他觉得二者之间似乎没什么关联。
“中国唐代的一个公主啦,别的小朋友说的,然后大家都叫开了,烦死了。”
“哦。。。。。。”
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数天,两人飞速建立起革命性友谊,在分别的时候还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现在闲暇的时候也会偶尔通一通电话,听说他考上了s大学新闻系,也不知现在境况如何,老实说他还挺想他的。
回忆起上一次见到季文成时,季文成的面容,韩景宜不由得红了红脸。
唐飞尘很激动:“你认识我家男神?!”
韩景宜点头,“他现在在哪?”
唐飞泽恶狠狠瞪了唐飞尘一眼,这该死的季文成又是从冒出来的!
☆、第39章 探病
最终韩景宜在唐飞尘强大的安利下了解到了季文成较为全面的信息。
这两个月季文成要完成学校布置的社会实践活动才来到这座城市取材的。在打零工的过程中被唐飞尘缠上了,从此唐飞尘自愿成了他小弟并痴汉的一发不可收拾。
其间唐飞尘收到了来自他哥的若干道凌厉眼刀,很难想象他竟然有如此强大毅力完成了对韩景宜的安利。
殊不知,他完全ooc的把季文成形容成了一个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真·杰克苏。
韩景宜只觉得这种事情在唐飞尘口中说出来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现在的小年轻真可怕,他老人家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临走之前,唐飞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连不去,那道目光令他感到极为熟悉,带着微弱的期望与强烈的尊重。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被这般目光久久凝视过的,只不过现在的更强势,更令人无法忽视。
唐飞泽极不情愿的把人送到门口,嘴唇凑上他的的耳廓,喷洒着气息,韩景宜晕乎乎的,觉得整只耳朵都是热的。
“您考虑好了吗?或者说,您有过想要考虑的念头吗?”仿佛为了确认什么,唐飞泽再次如此开口道。
韩景宜揉揉耳朵,视线逃也似的避过他。他嘴唇微涨,最后还是没能吐露出半个音节。
等等,再等等吧。
他相信他现在离接受只有一念之差的距离了,眼前就像有一团迷雾等着他去拨开——而现在那层云雾已消散多许,只差一道光直破开壁障。
“我会郑重考虑的。”韩景宜很认真地注视着他,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逝而过的失落,他感到心中郁结更甚。
“那么,”嘴唇从耳廓慢慢游移至脸颊,再向下碰了碰,两片唇毫无间隙地亲密地相触。
没有酒精的引诱,没有气氛的渲染,没有紊乱的心绪——韩景宜无比深刻地明白,自己此刻大脑是清醒的。并且轻柔地向他传递着一个事实。
他并不抗拒。
“静候佳音。”
冷厉的眉眼柔和之后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温柔,好像窗边透来,铺洒满室的阳光,温暖而缱绻。
韩景宜脑袋‘砰’的炸开。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要。。。。。。
陷进去了。
。。。。。
韩景宜站在医院大门前,他神思恍惚地直愣在原地,左手不自觉的抚上嘴唇,似还在怀念着当初的温度。
从唐飞泽家出来后的路上,他看见了这家医院就想着顺道来看看人。考试前的那一堆麻烦事儿折腾人折腾得不轻,洛半城就被折腾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考试那几天他都快忙疯了,一直没得空闲来看看。今天正巧碰上机会,也是运气。
他顺手买了袋果篮,回忆着上一次见到的房间号,不慌不忙地找着。
在他的印象里,洛半城高高瘦瘦,看上去总是斯斯文文的,带着点青涩,连气息都是温文淡雅的,整个人如同沐在暖风中一般。
直到来到病房,他才知道这家伙给人的错觉与现实中反差如此之大。
他跟眼前的小鬼大眼瞪小眼,从对方眼中,他看见了自己由于惊愕而大张嘴巴的模样。
洛半城一只脚打着石膏吊起,面色红润,看得出来他精神很好。
见韩景宜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温声出言,他指了指堆在床旁边柜上的各式零食招呼道:““韩老师,谢谢你来看我啊。我已经好很多啦,你坐呀,想吃点什么不用客气的。”
“不……”韩景宜脑袋还有点懵逼,他受到的震撼不亚于红绿灯口看见小孩从车里伸出小jj随地撒尿。
“这这这……”他指着眼前清秀稚嫩的少年,“这真的是你儿子?”
洛半城含笑颔首,笑眯眯地说:“快点向大哥哥介绍自己。”
“你好。”小孩儿开口便是脆生生的童音,吐字出乎他意料的清晰,“我叫洛日月,今年十四岁,开学就高二了。”
韩景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半城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娃竟有十四岁了。
而且,十四岁就念高二……
令他惊讶的除了落日月的年龄,还有他的名字。
日月是什么鬼,一般人有叫这名的吗?!
洛半城似乎很能体谅他看上去并不礼貌的态度,微微笑开,表情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说,:“年轻的时候不太懂事,对不起孩子,也对不住孩子他妈。”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
韩景宜飞快估算了他们之间的年龄,然后很顺利地推算出——洛半城十六岁就有的娃。
他高中的时候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宝宝呢。没想到……
“关于他的名字呢,也是个乌龙啦。”洛半城试着打破诡异沉默下来的气氛,“我本来想让他叫洛明的,但是当初填表的时候字迹太龙飞凤舞了,就成这样了。”
他眨眨眼:“不过这样不是挺好嘛,很有诗意的。‘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曹操的《观沧海》。”韩景宜听到他念出的诗句,很快反应过来。
“是的。韩老师真的不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帮你削啊。”言语间他已经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朝着韩景宜晃了晃:“今天弦松洗过的。”
看他真要拿起刀来削,韩景宜连忙上前阻止,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更别说麻烦一个病号动手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手接过苹果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洛半城有些惊讶,“欸,皮还没削呢……”
“不用,”韩景宜一时间忘了这茬,这会追悔莫及,他咬下第二口,淡定道,“我喜欢就着皮吃。”
“噢。原来如此。”洛半城恍然大悟状。
他还想问问韩景宜班上学生高考情况怎么样,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病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他见义勇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倒是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