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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想了想，说：“没关系，我还年轻。”
卫一全：“……”
林柒巴不得这两人私底下没有接触的机会，当然全力支持许青的做法。她开车接许青走，还故意对卫一全道：“放心吧，我会陪着他的，不会让他练到太晚。”
卫一全：“……”
坐在车上的许青想起卫一全空白的表情，想笑又要忍住，憋得几乎内伤。
卫一全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练习归练习。”林柒道，“你可别跟张乔传出点什么来。”
许青道：“张乔是个好孩子，我也当他是弟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林柒担忧，“我就怕你跟着卫一全学坏了去。”
许青一时走神，想起剧本里某个部分：“袁骁”对同性恋的感情不理解，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喜欢“顾城”，于是故意对“顾城”说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他就会喜欢，他就会跟对方上…床。
许青觉得这点跟现实也挺像的，不管是女同还是男同，似乎都会被同性朋友当做“只要是同性就能喜欢上”的感觉。
包括现在，林柒已算见多了世面的人，骨子里却依然带有这种潜意识的想法，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他跟卫一全走得近些，她就一直怀疑他跟卫一全有什么，哪怕那时候他其实跟卫一全真的什么也没有；现在他要跟张乔排戏，她就开始担心他和张乔会有什么。
卫一全在剧本里写得那句话挺好的：自以为是的观念像水，无而不往，早已深入骨髓，埋入血液，驱除不得，否则就是扒皮去筋之痛。
许青闭上眼，微微勾起嘴角：世上之人大抵如此，没什么可说道的，只是就卫一全敢写敢拍，随性之至，不拘一格。
卫一全说啥来着？又爱上了自己一次？那这句话许青现在就能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3=~
第37章 37。年过三十招谁惹谁
卫一全新戏刚开机，自然有得是记者蹲点，本来以为能拍到卫一全和许青的暧昧画面，却没想到两人规矩得很，一点暧昧的边都沾不上，最后许青更是在林柒的陪同下离开了。不过嘛，虽然没拍到许青和卫一全的事，却也有记者不死心地赘上林柒的车，拍到了许青和张乔下戏后还找了个地方排戏的画面。
翌日新闻就上了各媒体网络，有标题党直接取名“卫一全新戏第一天被甩，情敌竟是他！！”诸如此类。
许青一大早看到新闻简直哭笑不得，尤其点进页面后，新闻和标题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只有两张许青和张乔在对戏的画面，旁边甚至还有两人的经纪人守着，根本没有任何噱头可言。
“无聊。”许青吃完最后一口营养早餐，打了个嗝。
林柒笑道：“这种无聊新闻以后还多得是。”
许青想了想：“那也挺好。”
林柒忍不住笑了半天。
许青在一点点变得开朗自信起来，虽然还是容易脸红的性格，但比最初的畏缩好了太多。
这都是卫一全的功劳吗？林柒忍不住想。
许青全力投入拍戏中，每天下戏和张乔练习，磨合，两人的默契越来越好，感觉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本来两人就都有些天赋，许青更是个特例，入戏和出戏依然是两个人，但也许是这次的角色本来就和他很像的缘故，中间的模糊感变得越来越弱，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顾城”本来就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别的人。
以至于开机半个月后，剧组的人都叫他“小顾同志”了。
开机一个月，因为前期的磨合花费了些时间，最近大家都是起早贪黑地在赶戏，预算只有那么多，每多消耗一天就是导演自己贴钱，这么多工作人员、这么多服装道具和群演，那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最近几幕戏都是关键，片场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卫一全夜里还监督后期剪辑，他亲自守着，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夸张。
许青难得主动上前搭话，跟他说煲了鸡汤，让邵君跟他回去拿，还让他注意身体，卫一全也难得的没有上嘴调…戏几句，只是点头道谢，表情严肃。
许青有些意外，邵君则安慰：“卫导一直是这样的，到了关键的部分都不怎么搭理人，他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许青点头，有些心疼卫一全的黑眼圈，可到底不能多说什么，只得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等人走远了，卫一全才维持着严肃的模样道：“还行吗？”
邵君：“……”
邵君若有所悟：“导儿，之前那次您不出马，让我去接他上下班的戏码也是这意思？以退为进？”
卫一全没看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道：“那次是以退为进，让他发现到我的重要性，我在才能让他安心；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让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邵君：“……”
邵君简直无力吐槽：“其实您平日拍戏本来就很严肃，这也不是假话，怎么到许青这儿您就得靠演技了呢？”
“……”因为他要导戏，还要关注那两人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了，所以有点分心。
邵君不用他说，看他略显尴尬的表情也大致猜出来了。他们俩虽说是远亲，但其实关系一直不错，平日敢吐槽卫一全的也就他了，此时邵君心里倒是很多感慨，低声道：“哥，这回是动真心了吧？”
卫一全哼哼两声。
邵君笑：“我可从来没见过您追谁花了这么多精力心思的，您这要还不是真心，您这辈子就别想了，活该孤独终老吧。”
卫一全看了他一眼：“话这么多，没事做了是吗？你看看咱们这进度，还哪儿跟哪儿呢？”
邵君：“……”恼羞成怒就迁怒这点还是没变呐。
借来的水车还在调试水的大小，卫一全在前面划区域：“这一圈就行了，别太过了。”
许青看着水车试水，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场景——他的衣服被人弄了东西，导演开除了自己，他一身淌水地跟人打架，然后见了报，被卫一全找上了门。
其实也就两、三个月前的事情，怎么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许哥？”张乔在衬衣里裹了防水服，浑身黏糊得难受，“您还没换衣服啊？”
“哦，我不用，”许青笑了笑，“湿了就湿了吧，反正天热了，不碍事。”
“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这水多冷啊。”张乔皱眉，伸手去拉许青的衣服，“快点我帮您换了。”
许青笑着去拉张乔的手：“真不用，我早就淋习惯了。”
张乔不满：“现在您是主演，跟以前怎么能一样啊？”
许青愣了愣，心情一时很复杂——跟以前不一样了吗？哪儿不一样了呢？
“干嘛呢？”卫一全突然出现，打开了张乔的手，“赶紧准备开拍了，多大人了还玩呢？”
卫一全摆了一天的高冷架子，几乎要被这一下给整锅端没了，皱着眉道：“快点，今天的进度还差一大截呢。”
许青忙拉好衣领，张乔想举报他没穿防水服，许青背地里掐了他一把。
张乔嘴里“嘶”地一声，卫一全转过头来：“怎么了？”
许青忍笑，张乔无奈看了他一眼：“没……没什么。”
卫一全赶鸡仔似的将两人赶进场，看着许青没忍住笑出来的样子，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卫一全：“各单位准备！水车！”
水珠打在身上，黏在衣服上，衣服冰冷地贴在身上的感觉更容易让人进入场景和角色，许青喜欢这种真实感，所以才不穿防水服。
卫一全：“开始！”
许青闭了闭眼，“大雨”倾盆落下，三秒后他才睁开眼睛，“袁骁”站在街对面，毫无形象地吼：“顾城你站住！你给老子站住！”
“顾城”在雨中挺直了脊背地走着，仿佛是要彻底走出“袁骁”的世界。
“袁骁”好不容易从车流里挤过来，两人耳边是鸣笛的喇叭声，雨水的哗啦声，几乎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雨水挂在睫毛上，连彼此的样子也看不清楚了，“顾城”浑身开始变得冰凉，他看着心爱的“袁骁”跑过来，感觉心在慢慢死去，他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了，他累了，难道就因为他爱得是个男人，才必须要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吗？
那他宁愿不爱了。
“顾城”沙哑着嗓子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原谅我吧，放我走吧。”
“袁骁”一下红了眼眶，他脸上闪过很多情绪，最后无可奈何地，悲怆地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顾城似哭还笑地道：“我累了。”
“那这次换我来爱你，我不会累的。”“袁骁”朝前走了一步，“顾城……学长，给我个机会！”
许青心里震了一下，不知为何，想起了卫一全看着自己，温柔又不容置疑地说“给我个机会”的样子。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被卫一全敏锐地捕捉到了。
“停。”
张乔奇怪地转过头，感觉不错啊，这是怎么了？
卫一全舔了舔嘴皮：“许青你不能迟疑，不能动摇，你累了，你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你要干脆果断坚定地拒绝他。”
许青点了点头，莫名有点心虚。
每重来一次，入戏的感觉就越累，越难以把握，情绪和注意力只能维持那么长的时间，许青精疲力尽，反倒是吻合了“已经累了不想坚持了”的感觉，闭着眼颓然道：“算了吧，放我走吧。”
“袁骁”死死地拽住了拳头，像个丢失了重要玩具，不知该如何才能挽回的孩子，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顾城”走远。
“卡。”卫一全挥了挥手，往后靠坐进椅子里，“不错。”
张乔松了口气，方才他出了两次失误，这条他们一共重来了四遍。因为是不断宣泄情感的一幕戏，他和许青都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我实习的时候跟过一个都市爱情剧，”张乔趁着休息时跟许青唠嗑，想缓和一下刚才沉重的情绪，“男女主角闹出误会分手的时候，也就这样了。感觉还没有我们这么撕心裂肺的。”
许青笑了笑，擦了把身上和脸上的水，林柒一个没看出就发现他没穿防水服，登时毛了：“你怎么回事！赶紧去换衣服！”
卫一全闻声过来，发现许青浑身湿淋淋的，衬衣下露出了粉色的凸起，顿时皱眉：“换衣服去，谁让你不穿防水服的？”
“天这么热了，至于吗……”
“快去！”
许青进了临时搭建的更衣室，这时候大家都在外头忙，更衣室没人照看，他一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好似有人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
许青以前当群演的时候遇过这种事，小偷就喜欢趁着工作人员不在来偷东西，他还抓过几次。
他立刻引起了警觉，往门口一堵，对着里头道：“什么人，自己出来！”
那声音一下停了，片刻后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许青眯起眼，知道对方一定在暗处观察自己，于是假装往空空如也的兜里摸手机：“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话音没落，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对方力气还不小，撞得许青一个趔趄，不过许青现在一周有三天都在健身房，身体比原先好了不少，立刻稳住了身体一把抓住了要逃出去的人。
对方回头，许青一愣：“是你？”
年轻人穿着牛仔衣，头发用廉价的发胶将头发全部抹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嚣张到极致的面容——正是之前跟他打过一架的那个群演。
许青诧异：“他们不是说你不当群演了吗？”
“要你管？”小伙子依然是那个暴脾气，将许青一把推开，“我倒是小看你这个废物了，在地上爬了十年才想起来要爬男人的床了？真有你的啊！”
许青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怎么的？上回被老子揍得还不够惨？还想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