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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方面他们挺互补的,绝对能成为极佳的合伙伙伴。至于年纪,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比仲居瑞大不了几岁。技术说话的行业,年纪不是最大的阻碍。
可惜这员大将不太相信他画的饼,有点难招安。他只好等再尘埃落定的时候再来威逼利诱。小仲此人吃软不吃硬,金蛇对说服他还挺有信心的。
仲居瑞帮着婆婆做了豆角烧肉,又煮了碗榨菜蛋汤,两个人吃着饭聊天。
“平如今年四十五岁了,下个月她生日,我们去扫墓,你能回来一趟吗?”
“能。”
婆婆看着仲居瑞一表人才的样子,说:“平如在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你幼儿园讲故事都讲不清楚,平如不知道多着急,哪能想到你能上A大。”
年纪大了之后,老人好像格外念旧。仲居瑞觉得最近一年婆婆提到他妈的频率是往年的好几倍,每逢说到,就要长吁短叹很久。他点点头,转换话题:“上次你说的那个要离婚的那个,后来怎么样了?”
婆婆笑出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男孩子不要嚼舌根!”打完自己津津有味地说起后续。除了热爱排队领赠品,婆婆生活的另一大乐趣就是听家长里短。这老街附近的事儿她门清。
仲居瑞漫不经心地腾出一只耳朵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想到裴煦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消息。
没谈过恋爱也见过别人谈恋爱,在一起第二天就没什么联系算怎么回事。他不免患得患失地想,昨天貌似并没有很明确地有什么承诺。
说曹操,曹操就飞鸽传书。仲居瑞晚上坐床上看ursera,电脑的邮件图标冒出一个红点。
邮件主题:震惊!纯情男子深夜寂寞居然做出这种事!
即使已经看到发件人是裴煦,这个标题还是这么让人没有打开的欲/望。
仲居瑞很艰难地做了心里建设,点开看到正文:其实没什么事,纯情男子就是来问一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他刚要回复,又一封新邮件进来了。
邮件主题:在床上一直插/着不/拔/出来,纯情男子深夜叫出声…
仲居瑞感觉今天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风儿也很喧嚣。
——裴煦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廉耻?
他默默点开邮件,一口血喷出来。
正文是:我电脑放枕头边充电,充电头一直插在墙角没//拔,刚刚准备去卫生间不小心被充电线绊了一跤,吓得我骂了好几句。学长你可要注意脚下安全哦。
仲居瑞:“…”
去他妈的在床上一直插着不拔出来。
去他妈的纯情男子深夜叫出声。
仲居瑞捂着脸,心想,纯情男子为什么每天都在兴风作浪,得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面对裴煦的时候不喊一声:“你这个孽畜。”
裴煦本人每日一撩完成后就心安理得地做起正经事。林珂他们的结论是,现在在踢皮球,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解决话剧的这个事。有几个社员已经写了公众号文章发出去,在校内引起了一些小波澜。
这些波澜太脆弱了,看见一点波动,几条鱼探出头吐出泡泡,这潭水并不会有丝毫改变。
裴煦这次并没有动笔。他不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这个剧社里虽然有几个他的朋友,但他直并不是接负责的,没有到他要强出头的时候。裴煦浏览着反对者的意见,在想,支持话剧上演的人和反对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这之间的gap到底是什么。他思考的时候无意识地拉扯着嘴角的死皮,直撕出一道细小的血口。
雪姐敲门进来。
“你怎么回家了?谈恋爱的人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好跟男朋友多相处相处。”
裴煦眼皮都没掀:“你最近很闲吗?小恐龙没人催稿吗?”
雪姐把抱枕砸到他身上。
这倒是提醒了裴煦,明天周六多云转晴,气温宜人,空气质量优良,东南风2到3级,多么适合去调戏刚上任的男朋友。
仲居瑞吃完午饭后没看见外婆,大概又跟着陈小菊去哪个保健品公司打卡了。
他洗把脸就专注于自己的事,两个小时都没动,屁股跟黏在凳子上似的。下午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仲居瑞扬声道:“婆婆!”
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窗户传进来:“诶,大孙砸!”
仲居瑞以为自己幻听,左右张望,透过堂屋的门看到裴煦站在菜园边上,笑得很是灿烂。
“你怎么来了?”仲居瑞起身走过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仲居瑞叹气:“你这种话说出来显得特别不真诚。”
“那不可能的,十二万分的真诚,字字泣血。”裴煦说,“我要是说谎话,你就秃头。”
仲居瑞冷笑:“这是哪门子的起誓?关我屁事,我头发得罪你了?”
“拿你发誓才是最高等级的真诚,毕竟你比我更重要,你秃头比我本人秃头更让我痛苦。”
门口一阵叮当响,婆婆推着自行车进门,看见裴煦很是高兴——虽然裴煦太久没来,她想了两遍都没想起来这男孩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是居瑞朋友。
“居瑞,我跟陈小菊把马甲送去验收,正好也月底结账了,我结完钱回来。”
“晚上吃什么?”
“早上老朱打了槐花,送了我们好多,我放在厨房里,你洗了做槐花蛋饼。那个…”婆婆实在想不出名字,很亲近地拍一拍裴煦,热情地说,“不要走啦,留下吃晚饭!”
老街尽头有条河,两岸不少槐花。仲居瑞隐约知道,是因为他妈以前喜欢吃,婆婆做出了习惯,所以每年到了花季就要做一做。
等外婆跟着隔壁邻居走了,仲居瑞端来一盆水,把袋子里的槐花倒进去。两个人并肩头靠头地蹲着,香气浮动,鼻尖都犯痒痒。
“稍微搓一搓。里面可能有小虫子。”仲居瑞用手搅着花。
“淹不死吗?”
“能淹死也要把尸体清理出来吧。”
盆不算大,两双手在里面,有的人就不太老实了。第三次被裴煦抓住手指,仲居瑞不解风情地说:“做事就认真做事,不要一心二用,你能不能好好洗你那边的花?”
裴煦闻一闻自己手指:“好香。”他把手指递过去,指尖还在滴水,“你闻闻。”
仲居瑞很警惕地看着这妖风,拒绝道:“我知道香,我手指也很香。”
“那你给我闻闻。”
“你是狗吗?什么都要闻。”
裴煦已经自顾自拉起仲居瑞的手,凑上去嗅一嗅。
初夏尚没有鸣蝉,仲居瑞的手背被裴煦鼻尖不经意磨蹭到,心里却跟十几只知了此起彼伏叫唤似的,眼里只看得到裴煦的睫毛,指关节被温热的嘴唇若即若离地摩挲了一下,那人很快撤离,带着脸上一点乍看难以察觉的薄红,继续洗着手上的白色花瓣。
——原来也不是不会害羞。
仲居瑞只觉得心里那阵痒久不经挠,愈演愈烈。他烦躁地把手上沾的花瓣捋到水盆里,抓住裴煦的手腕,照着肉嫩的地方一口咬下去。
——香味是有实体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人也是活生生的,跑不掉的。能抓住,能留下我的标记。仲居瑞一阵心安。
裴煦没想到仲居瑞会咬人,疼得一龇牙,等仲居瑞松开,手腕上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以前可能对你有一些误解。”裴煦说。
仲居瑞只装作听不懂,起身给水盆换水,只听见裴煦老神在在地补充:“原来你是激烈型的。太好了,我最喜欢激烈的。但是我觉得咬得太用力不好,你要是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可以考虑吮‘吸一下我其他地方嘛,不一定非要咬的。”
仲居瑞顺脚一踢裴煦小腿,看到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挺高兴地闪进屋。
☆、第 21 章
仲居瑞有一条红花小毯子,从他幼年学走路时就开始盖,盖到现在将近二十年,一直没有丢。这条陪伴他多年的毛毯给予了他人生中绝大多时刻所需的安全感,无数茫然焦虑烈油灼心的深夜里,只有抱着那条毯子,才能合上眼睛。
有一年考试,仲居瑞发挥失常,考得挺不好的,按这个成绩,重点高中完全没指望,而他们家显然没能力为他交择校费。大夏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蜷缩在毛毯里,热出一脖子的痱子,那些痱子在一段时间内被反复得抓破又结痂。仲居瑞跟自己说,你跟其他同学不一样,你的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没有家庭做支撑,没有父母当资本,你想去更高的平台只能靠你自己,你必须零失误。
零失误是仲居瑞多年的行动指南,让他为人处世显得老成稳重。
现在这个零失误里闯入了一粒疯狂无规则活动的电子。他在观望中逐渐形成依赖,期待着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出现一些意外,同时也害怕这个意外的终结。
他的感情观幼稚地一塌糊涂,依然处于我喜欢你,就要捉弄你的小学生程度。看到裴煦被他踹得坐到地上,他就由衷的高兴。
——确认你对我来说不是空气,是可以咬到的实体,也确认我对你来说不是空气,你因为我的恶作剧产生多余的表情。
感知到这一切不是一场空,仲居瑞的心脏盖上温暖的毛毯。而他无法戒断这条毛毯的诱惑。
裴煦没吃过槐花炒蛋,甚至以前都不知道槐花可以吃。因为婆婆不让客人进厨房,他端端正正坐在仲居瑞家的饭桌上,等候忙碌的祖孙俩出来。
仲居瑞家的桌子三条腿长,一条腿短,下面垫着折起来的挂历纸,才勉强稳定。婆婆特意提醒他,椅背上钉子露出来了,一直忘了订回去,他要小心,免得勾破衣服。屋子挺清贫的,但收拾得很整洁。老太太比仲居瑞更爱做家务,往桌上吐块骨头,她都恨不得立刻兜住清理掉。
爱干净的老太太不可怕,热衷于问小年轻有没有女朋友的老太太比较可怕。
“小煦有几个女朋友哇?”
“我没有女朋友。”裴煦碗里被堆了厚厚的土豆丝,一叠声地道谢。
“你要鼻子有鼻子,要嘴巴有嘴巴的,哪会没有女朋友啊?”
裴煦忍不住想这算什么夸人的话,怎么,这世上还有人要鼻子没有鼻子,要嘴巴没嘴巴吗?他笑眯眯地说:“就没有女生缘呗。”
仲居瑞只默默吃饭,并没有帮他转移话题的意思。裴煦瞄他一眼,问婆婆:“学长以前没有女朋友吗?”
这大大戳中婆婆的心事。她立刻翻个白眼:“居瑞不行的,他同女孩子话都说不了几句,不懂讨女孩子喜欢,我看他就是个木头。”数落完还不足,又对着仲居瑞说,“你自己谈是找不到老婆了,我看以后要给你相亲。”
仲居瑞没想到火往自己这里烧,瞪一眼裴煦,含糊道:“学业为重,你急什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处对象。那是什么年代,多保守,处对象多难。你看看现在什么年代,小姑娘遍地跑你都找不到,你说我在急什么?”
裴煦立刻拍马屁,夸外婆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不然不会被人看上。婆婆神采飞扬起来,说起她打着两条麻花辫,簪一支栀子花,风华绝代叱咤公社的往事。仲居瑞也是头一次听,忍不住微微笑着。
这顿饭吃了很久,婆婆话多,裴煦又不遗余力当捧哏,务必让老太太说的尽兴。等到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仲居瑞主动去送裴煦,让外婆把碗筷搁着,等他回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