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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应该在飞法国的飞机上了。”陆奕卿说。
陆家在国内除了那一处老宅外,其余的财产基本都被查封了,陆奕卿手上的几张卡一早就被强制冻结了,只有一张工资卡可以正常使用,他也回不了老宅,他的钥匙早就被收走了。
他是真的无家可归了,也没有亲人会在意他了。
谢定澜看到对方眼里的悲凄,不敢再多问了。
他把车调了一个方向,开上了马路后才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房子租,而且很便宜。”
“真的吗?”陆奕卿来了点精神,他从前从来不需要为钱精打细算,现在听到“便宜”两个字却觉得格外动听,他手上可支配的钱只有三万块,他知道自己怀孕期间是很难有收入的,所以这三万块钱他要撑四个月,还要除去一些必要的药物开支和房租,他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捉襟见肘”这个成语的现实意义了。
“不过开车过去有一段距离,你先睡一觉吧。”谢定澜说。
“嗯”安身的地方有了,陆奕卿心中的忧虑少了一个,精神也松懈了几分,疲劳感一下席卷过来,很快就靠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谢定澜看人睡着了,便悄悄替他把座椅的椅背往后调了调,确保他这样睡着不会难受后,才拿出手机压低声音给在家里的表姐打了电话,他大概说了一下陆奕卿的情况,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何瓣几乎立刻同意了表弟的意见,她说她现在就去把二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谢定澜挂断电话后舒了口气,他专心致志的把车开得稳当,不敢打扰睡梦中的人。
陆奕卿睡得浅,车停下来时轻轻颠了一下,他就被摇醒了,谢定澜见人醒了,笑笑说:“到了。”
他跟着人下车,停在他熟悉的二层小洋楼前。
何瓣依然站在门口等着,和陆弈卿第一次来时一样,只不过现在她身边还多了一个健康的小朋友。
何帆小朋友跑过来送给他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亮着大眼睛说:“欢迎叔叔来我们家。”
陆奕卿有点弄不清情况,他看了看谢定澜,对方上手摸了摸小侄子的头发,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这里确实有房子在出租的。”
何瓣也走过来说:“不过只对你一个开放。”她笑得亲切:“二楼刚好空出了一个房间,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别嫌弃。”
“不是的,何小姐,我没有嫌弃的意思”陆奕卿心中暖融融的,他说:“你们不用这样迁就我的。。。”
“不是迁就,是答谢你之前治好了我们小帆。”何瓣说:“小陆,姐姐是真心想帮你,你看你这副虚弱的样子,风吹一下就能倒了,还怀着个孩子,我是过来人,最能明白这个苦,现在还好,等以后月份大了,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身边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谢定澜附和:“是啊,你就住在这边,我可以。。。咳,是我和阿姐都可以照顾到你。”
何帆很懂事的抱着陆奕卿的左手说:“叔叔住下来好不好?”
陆奕卿之前二十四年的人生一直有陆家护着,因此一切顺遂,从学校出来就直接进了特级医院,他的社会经验少,但在医院这个微型社会里也见多了人性的善与恶,他在医院里只有严小伟一个真心朋友,他心里清楚,医院里的同事都不喜欢他,即使他并不知道原因,他在那里接受到的更多的是恶意,他以为是自己有哪里不招人喜欢,所以现在,他也没有想过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会用如此大的善意对待他。
他诚惶诚恐的答应了。
何瓣很高兴,她带着陆奕卿上楼,跟他说:“你就把这里当成家,要是不嫌弃姐姐的厨艺,可以下楼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平时都在家照顾孩子,也能顾得上你,身体要是不舒服,也一定要和姐姐说,这里离镇上的医院不远,小澜开个车很容易就到了。”
谢定澜在后面应道:“随传随到。”
何瓣把陆弈卿领到自己一早收拾好的房间。这是一间宽敞朝阳的房间。大床上铺好了被褥,书桌的桌面干净得发光,一切家具都有,只唯独缺了一台空调。
因为这个房间原先只是个做摆设的客房,何瓣也一直没想起要给这间房间装空调。
谢定澜发现之后,便拿起手机说:“我现在让人过来装一台。”
陆奕卿连忙说:“不用这么麻烦,没有空调也可以的。”
“夏天这么热,没有空调怎么行?你怎么受得了?”
“夏天快过去了。”
“这几天还是很热的,再说,冬天空调还能制暖,一定要装一台。”
陆弈卿根本拗不过他,他想他只能多付一点房租了,他问起房租,何瓣也没有回避只说:“一个月水电加上免费的厨师,也就是我。总共一块钱。”
陆弈卿:“。。。。。。”
谢定澜说:“先付一年的房租吧,总共十二块。”
陆弈卿:“。。。。。。”
何帆从房间里抱出一只小金猪储钱罐,从里面抖出好几枚硬币,数出了十二个然后交给妈妈说:“我帮叔叔付,可不可以?”
何瓣说:“可以,这是帆帆自己的钱,你想为谁花都可以。”
谢定澜郑重其事的收下那十二枚硬币然后一本正经的和陆弈卿说:“啊,有人帮你付了房租,所以你不用花一分钱,现在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CP50(往事)
陆弈卿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起了高烧,他是被难受醒的,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他身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拿手机看了时间,才过了六点。
他不能这样早就去打扰别人,只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的时候小腿直接抽筋了,这是他怀孕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腿部痉挛着发疼,越来越痛,他捂着腿肚子,痛得溢出了声,肚子里的孩子也起了个大早来凑热闹。
他全身都在变着花样疼,最后只能缩在被子里一点一点熬,到最后意识都模糊不清了。
谢定澜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他,他不太放心,只能自己开了门闯进来看,一进屋子就看看见陆奕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汗湿的陷在凌乱的被子里,他紧紧抿着苍白的唇,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痛。
“奕卿?奕卿?”谢定澜扶着人的肩膀唤了几声,陆奕卿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勉强睁开眼,眼里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看得人心头一颤。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就要弯腰把人抱起来,碰到了对方的身体后才发现人发了高烧。
“。。。不用去。。。”陆奕卿有气无力的说:“抽屉里有药。。。”
谢定澜说:“你烧成这样,怎么能不去医院?”
“。。。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知道身体是什么情况。。。”陆奕卿忍过一阵难受劲后说:“。。。手上的伤。。。发炎才会引起高烧的。。。我带了药的,你帮我拿一下。”
谢定澜知道着急也没用,只能听着他的话去抽屉里翻出好几盒药来,然后跑去楼下接了温水,何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到表弟急匆匆跑下来便问怎么了,谢定澜把情况和她说了,何瓣关了热牛奶的火摘了身上的围裙说:“我现在去把镇上的老军医请过来看看。”
老军医姓董,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后来来了这个小镇当医生,开了一家自己的诊所,在小镇里颇有名气。
他来时,谢定澜已经给陆奕卿喂好了药,Omega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老军医见多了战场上血肉纷飞的场面,给那些铁骨铮铮的alpha治伤也很是下得去手,现在冷不防接手了一个娇滴滴的Omega病人,再一诊断,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型,这病人身体还从里到外伤了个遍,还怀着个孩子,这可不好治。
不过这是个懂得自医的病人,西药两三片吞下去,明显已经开始退烧了,他就来诊了个脉,开了一个温和的中药药方,说每日煎着喝,一日三次,把身体的根基调养好了,这些病症自然会减轻许多,想了想又写了一副安胎药,说是这种情况下怀个孩子不容易,能保则保。
他与何瓣说病人伤没好就出院,总是要吃点苦头的,只是靠药慢慢调着,也暂时不会有大问题。只是他头部受的伤还需要再看看,有恶化的情况到时候再想解决的办法,而那支受伤的手,军医却是摇摇头说,这不开刀是治不了的,他的诊所没有这个条件,去城里做这个手术,三十万起步,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谢定澜在一旁听了,想了想自己刚起步的小工厂一年也就只能赚个十万块左右,根本也凑不出这个钱来治病。
以前给莱氏做事时,钱来得快,现在靳衡不在莱氏了,跟着他的那帮兄弟也各回各家,他自然也不打算再过刀尖舔血的生活了,因此现在所有的收入只能靠那个小工厂来维持,他赚的钱养着家里绰绰有余,可要一下让他拿出三四十万,实在有些难了。
只能慢慢攒。
陆奕卿前前后后病了半个月,人才稍微好一点,能坐起来自己喝药了,何瓣怕他体虚,也不敢再多开空调吹了,凉快的时候就替他开了窗,让外面的风吹进去散散一屋子的中药味。
陆奕卿屏住呼吸将一碗黑褐色的中药灌了下去,喝完之后苦味还在舌尖萦绕不去,这样的药他一天要喝四碗,这会儿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了。
何瓣在他床头安了一个座机,直接通着楼下的电话,她记住这次的教训,与陆奕卿说,以后要是身体再难受,就打这个电话,她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平时起得早睡得晚,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自己,只让他别忍着难受不说,身体和孩子最重要。陆奕卿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这个细心体贴的姐姐了,只能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给他们少添一些麻烦。
又过了半个月,陆奕卿身上的病痛去了个七七八八,那几幅中药虽然起效慢但效果却很好。他偶尔会下楼晒晒太阳,何帆在上小学,小学生的课业也重,每日回来小书包都装得鼓鼓的,记作业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一页,陆奕卿拿过来看了一下,一天两张试卷三页习题,这还只是一科的作业,虽然他念书的时候啃过字典那么厚的纯理论医书,但现在却由衷的觉得小朋友不容易。
何帆小朋友对陆叔叔相当的自来熟,而且因为叔叔治好了他的肩膀,他更觉得这个叔叔特别厉害,碰到不会解的题便也敢拿去问陆奕卿,小学的数学题是越出越刁钻,陆奕卿看过后觉得有超纲的嫌疑,他分着步骤一步一步和何帆讲解,直到小朋友理解透彻了为止,他自己也抓着机会训练左手写字,最开始歪歪扭扭,很快就像模像样了,谢定澜就在一边看着,他没上过大学,只读到高中,也自认不是读书的料,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但他坐在桌边看陆奕卿一笔一划的练字,他能看好久,一点也不会觉得腻。
几天后,沈翡给陆奕卿打了电话,说可以让他和靳衡见一面了。
陆奕卿一边高兴,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愁,他有点太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阿衡看到了肯定会担心。
可是他不可能不去见靳衡的,他努力的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点。
谢定澜开车把他送过去,他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李烨一早就等着了,沈翡耳提面命的让他帮忙照顾自己的朋友,他当然不敢违逆老婆的命令,亲自来接陆奕卿,一切的流程他都办好了,陆奕卿很快就和靳衡见上了面。
两人隔着一张玻璃,靠着电话沟通。
靳衡知道陆奕卿在自己走后就醒过来了,他虽然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