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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了几下,我才终于回神。结果,又在陌生的环境中愣住了。
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不是我的卧房。
我走出房间,开了灯,眼睛死死地瞪大。
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的家。
更不可思议的是,向来对那个人讳莫如深,这会满天花板都是同一个人的海报,连客厅也不怕别人笑话。
海报中的男子刘海略长,遮住一只眼睛,烟熏的妆容,露出茫然的神情,魅惑至极。
整个屋子都是这个男子的海报,有各种样子的他,吃饭的样子,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孩子气地笑着,穿着休闲服戴着渔夫帽在街上被偷拍到露出羞涩夹杂着愤怒的表情。这个人几乎所有的样子都被拍到了。
看着满屋子的海报,那个人似乎快从海报中走出来了。
头猛发痛,几乎不能呼吸。
甚至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时间似乎,倒流了。
手不敢置信地捏着日历上的时间。
我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
这个时间,似乎是苗岫这个男人风头正盛,刚好挤进一流明星行列的时间。
我突然觉得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心底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正一点点地,被填满。
望着镜子里的脸孔,有一段时间的茫然。
镜子里的长相对于我来说很陌生,甚至丑陋不堪。这个身体有着胖乎乎的手,肉肉的身材。床边空掉的安眠药瓶跟一纸遗嘱告诉我这个身体的主人的归处。
只有这个人死了,才有我的复活。
我完全不怀疑,甚至相信,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灵魂如果变成鬼魂了,他一定在旁边看着我,甚至从镜子的那一面慢慢浮现他苍白泛青而僵硬的脸孔。
但我不会恐惧。
这是天意,是上天如此安排的。
我不会跟他说我会好好活着之类的话,我甚至不想占据很长时间,心愿能了却,我便没有任何遗憾了。
将十分宽松的加加大码外套套上庞大的身躯,整理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的鸟窝头后,我迫不及待地推开大门往外跑。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名字叫做苏斐的男子,当踏上那条熟悉的道路,我突然心生胆怯。
如果真是时间倒流,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家里,正在憎恨我的父亲的决定。
依旧是熟悉的房子。
这个房子自我出生后建的,虽然长大后有过很长的时间没在这个地方住过,但我的童年几乎是在这里度过的,我那些又哭又笑的童年时光。
因此,对于这个房子,我有很复杂的感情。
我小心翼翼地翻过墙,进入庭院。
我出生在一个很富贵的家庭,我的父母给予我莫大的享受,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我现在三十一岁的年纪也应该娶了妻子,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我的父母会很快乐地享受他们的退休时光。
“苏斐,你就不能消停下吗?老是跟你爸作对是想怎么样啊!”
耳熟的声音跟话语在这时候传进我耳朵里。我赶紧躲进一旁的房间门前。
抬眼看去,一个穿着打扮时尚优雅的贵妇人映入我的眼底。
即使年纪上了四十多接近五十了,我的母亲保养得当,越活越年轻,看上去依旧三十出头。这样的她,教导了我很多事情,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很严厉。
可以想象得出,待在两个严厉的父母的管教下,为何能出得了如此大逆不道玩世不恭的我。
若不是苗岫的出现,可能如今的我已经疯了。
我的母亲背对着我,与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的男人说着话。
虽然已经猜测到这个时间是过去的时间,那个人是过去的我,但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对这个“我”,竟是打从心底没由来的讨厌与敌视。
这个长得跟我一样的脸,说着过去我说的话。他对我的母亲怒吼了一声。
“我想怎么样?你们就只会训我而已,我干的所有的事情,你们只会认为是没作为的小孩子所做的,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我也是人啊,我也有自尊的!”
说完,“我”一怒之下,逃离了这个家。
按照往事的发展,没出意料的话,“我”跑出门会跟苗岫错开,刚好没遇见他来家里。
在“我”跑开的时候,我就躲进一旁的树下的阴影中,生怕被人发现。以我现在的身份,估计会被当成贼一样抓进警察局。
跟着这个“我”,我很快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了,不知道是重生的蝴蝶效应还是什么,我愣在了原地。
“我”竟然跟苗岫重逢了。
这个重逢很不可思议,特别是“我”这个男人在第一眼瞧见苗岫这个风华正茂的大明星的时候,眼睛竟然闪过一丝惊喜。
我站在阴影处冷眼旁观。
这个“我”不是一般的奇怪。
“苗岫!”
“我”立刻出声喊住正从身旁走过的男人。
男人此刻带着一副大墨镜,有别于往日的温和,此刻冷着一张脸,瞅着他面前的“我”。
遇见了青梅竹马,可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苗岫的冷脸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一张阴柔而漂亮的脸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往我对这个笑脸毫无感觉,只觉得恶心。如今一见,却发觉心脏猛地停顿了下,等回神了,心脏早就不受控制,不断地蹦跳着。
这种奇怪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等我再抬眼望去,原本在前面不远的两个人已经坐上了一辆保姆车扬长而去了。
我想追上去,奈何肉感十足的身体动作十分迟钝。没走几步,我就汗流浃背,喘气不停。
因此,我只得就罢。
不仅如此,这个身体的忘性也很大,我不得不回家,开了这个身体的电脑,对着空白的文档敲出这个段时间以及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等敲完,我对着亮屏的电脑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看。
“4月12日,母亲告诉我苗岫回来了,他来找我,我刚好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年,我始终未再遇见苗岫。”
如果我的记忆是正确的,那这个世界就是被蝴蝶效应影响的世界。
第四章
鸠占鹊巢
十二年前,有一个算命的预言我三十一岁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劫数,我认为他撒谎诅咒我。
结果,这个所谓的劫数应验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劫还是我与他人换了身份,这就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将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死,不得不接受这个肉身的一切。
虽然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是另一个我,八年前的我。
原本不是很介意的,但想的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当亲眼见到八年前的我,以我的脸,我的身体,对苗岫笑得如此恶心,我已经掩着嘴忍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种不正当的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世界?
不觉得恶心吗?
八年前的我,那双从来只看女人的眼睛竟然痴迷地看着苗岫,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不留神,便从墙上摔了下去。
意识涣散之际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了此生最痛恨最恐惧的大狗朝我扑过来。
在昏过去之前,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苗岫那个男人。
我为了这个人愧疚直至死亡,结果他却对着另外一个人笑,看得我很不是滋味。
明知道这不是苗岫的错,我却无法遏制心头涌起来的愤怒与不甘。
不甘的是,如果没猜错,等我醒过来,我会被一个小偷的罪名扣在头上。
……
“他醒了吗?身体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模糊之际,脑子似乎听到了几道声音,我被吵醒了无法再入睡,只好努力睁开眼睛,瞧瞧目前身处何方。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阳光,金灿灿的,温暖而刺目,就这样,洒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的四面墙都是刷成苍白如纸的颜色。
鼻尖满满的都是一股子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
出乎意料,我竟然没有被关进监狱,此刻似乎正在在医院里面。从这个房间的布局来看,我还幸运的躺在单人的病房。
“醒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还没等我侧过头望去,一双手穿过了我的手臂,放在我柔软的腰间,从我的身后,大力而稳当地扶住我。
把我身后的枕头放好,扶着我的身体慢慢往身后躺去。
我的眼睛缓缓垂下,落在了放在枕头上的手指。
那手指五指根根纤长白皙,这个有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的人是一个男人,他有一把很好听的嗓子,嗓音温柔而低沉。
只听他说道。
“慢慢来,不用紧张。”
因为很好奇这个男人是谁,我不得不努力转动眼珠子想看看这个男人。
男人逆着光,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颀长,身姿有着说不出的玉树临风之感。
因为身体的疲惫,我在努力一番之后,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终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
我所占用的这个身体因为体内的安眠药副作用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因素,我在医院昏睡了一个月之久。
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那个有着很温柔的嗓音的男人隔几天都会回来看我。
男人沉默寡言,可以一言不发,眼睛放空,望着奇怪的地方,呆坐一整天。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烟味却表现地很像一个老烟枪,他不出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呆坐在角落的阴暗处发狠地抽着烟,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喂我这个肉身喝粥。
我不明白这个人与这个小胖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当这个男人偶尔表现出的亲昵,即使身为独子而无法知道兄弟之间是怎么样的我也在猜想一个事情。
这个男人绝对与我的肉身不存在亲人关系甚至是亲戚,他的行为举止让我永远都误会不了。
我的这个揣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有时候会对我这个宝贝的肉身实施暴行,将胖子的供氧罩扯掉,直到我喘得不行。好几次,我差点就要窒息而从床上跳起来。而在床侧冷眼旁观的人默默地按了一旁的铃,让护士赶来救助我。
假装陷入昏迷的这些天,我悄悄地观察了男人很久,但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只从这段暧昧的关系中勉强看出,这个男人绝对与小胖子有说不清的关系。
乘着男人离开的时间里,我会暗地里爬起来在房间里小走几步路,始终保持着身体的功能能正常运转。
两个月后,我拔掉身上的针,扯掉氧气瓶,换下了一身的病服,穿上入院前身上原有的小胖子的衣服。
其实我不该叫这个肉身的主人为小胖子。事实上,胖子跟我一样高,看起来是一样的年纪。唯一不同的是,胖子是横着发展而已。
在浴室里,我默默地望着镜子里的脸。
打自从这个身体里醒来之后,我并没有照过镜子了。每次照镜子,总会让我有深深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