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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文从孙东那儿知道了艾飞的情况,很能理解他拼命的想法,与此同时,李斯文同情心大作,决定周末晚上带着艾飞出去逍遥快活一回,这一次他做东。
艾飞原本是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按摩店收工都半夜了,黄朝的人总不会这么晚也要盯梢吧?如果真是这样,那黄朝和他那群哥们儿当真是闲到蛋碎。
距离周末还有两天,对于李斯文的请客艾飞丝毫没有期待,波澜不惊的重复着枯燥的生活。有了连恺这尊大佛罩着,黄朝是不敢进店来找茬了,艾飞大可安下心来和李斯文学到更多按摩的手法。说起连恺,他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两三个星期没有出现,竟然成功勾起了艾飞难得一遇的好奇心。
这一天骄阳似火,艾飞殷勤的送着一位挑剔的客人到了门口,人刚走,他离老远就看见李宝和孙东屁颠屁颠的朝这边冲了过来。李宝最近又黑了,笑起来一口白牙相当的明显,倒是孙东,依旧憨头傻脑一副没心没肺相。
艾飞候在门口,临近了才笑问道:“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来了。”
孙东一把揽住艾飞的肩膀,晃悠着说:“我和李宝今儿来可是给你报喜的。”
“报喜?”艾飞疑惑的左右看了一眼,“我这种喝凉水都塞牙缝的人还能有喜?”艾飞嬉皮笑脸的砸了孙东一拳,“该不会是有喜的喜吧?”艾飞倍儿不正经的拍了拍肚皮。
孙东哈哈大笑,“如果你能怀崽儿,那就不是喜了,是惊。”孙东朝艾飞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紧接着冲李宝挑了挑眉毛:“李宝,你跟你飞哥说,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到底什么事儿啊。”艾飞特好奇的看向李宝。
李宝露出卖关子的微笑,憋了好半天才凑到艾飞耳旁把喜讯告诉了他。
艾飞的面部表情是神速的,是诡异的,是摸不清门路的,有惊有喜有不敢置信,直到李宝从兜里掏出他亲手画押的欠条时,他这才相信了李宝带来的这个消息事千真万确的。
孙东见艾飞依旧处在震惊当中不可自拔,不禁笑问道:“我说艾飞,你小子到底是认识哪路大哥了,怎么就突然帮你把外债都还了呢?”孙东竖起五个手指头,“将近二十万呢,可不是一毛两毛的小数目。”
艾飞肯定这是连恺干的好事儿,这也就不奇怪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天而不露面了,原来是为自己擦屁股还债去了。艾飞在心里多少有点感激连恺的,只不过,这份感激的保鲜度并不高,他知道这样一来,连恺就成了他唯一的债主,同时也注定了农奴的命运,想要翻身,除了还清这笔钱,不然……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艾飞被打断了思绪,回过神儿笑了笑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就让我遇上了呗。”
孙东忍俊不禁道:“我算看明白了,你小子就是命好,不管什么困难,跟你这儿都算不得困难。”
三个人嬉笑怒骂间,一辆崭新的汤加绿色的路虎停靠在了按摩店门口,孙东仅是看了一眼就瞠目结舌道:“我操,经典车型啊,这车怎么地也得八九十万吧?”
正说着,路虎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多日不见的人总算又露面了,他不改往日欠揍的模样,带着的墨镜都难掩他前来邀功的架势。连恺坐在车里摘了墨镜,挑眉嬉笑道:“知道我要来,爱妃这是出来接驾了吗?”
第十三章
若无相欠怎么相见,这就是老天爷刻意安排好的戏码,躲是躲不掉了。艾飞打小被开玩笑惯了,除了对自己高山仰之的李宝以外,属孙东最爱拿他的名字来开玩笑,不过时间一久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麻木了而已。这都是艾爸太有文化所遗留下来的问题,想当初艾飞刚进笆篱子那会儿,里面的老爷们儿无一例外的赢奸卖俏,害的艾飞每天都在持续升温的羞臊中艰难苦熬着。
几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艾飞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就在艾飞以为彻底颠覆了以往的性格时,一个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人横空闯进了自己的生活,每每与他共处,艾飞便会情不自禁的怯生起来,透过表象看本质,艾飞到底还是那只“番茄成了精”。
相对番茄精这个外号,朋友们似乎更热衷于“爱妃”。
小城虽小,也不是都能混个脸熟的。孙东头回见到连恺,甭提心里多不是滋味了,感叹唏嘘老天爷是有多么的不公平。小时候,孙东认为艾飞是他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五官棱角几乎到了最为完美的地步,无论去哪里,他都喜欢陪在艾飞的身边,那叫一个“长面儿”。
那时孙东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长的够带劲儿吧!
孙东的语气是肯定的,不允许他人质疑的,艾飞在他的心里完美了这么多年,总算在连恺出现的这一刻彻底的连根拔起,不带犹豫的塞进了触碰不到的角落里去了。孙东以复杂多变的目光打量着连恺,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艾飞那种清秀的好看,而是刚毅中夹杂着浓浓的痞气的帅。
艾飞察觉到孙东的不同,趁着连恺还没走进,忍不住低声开了句玩笑,“东子,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他了,眼睛都直了。”
孙东条件反射似得浑身一抖,掷地有声的强调着,“怎么可能,我喜欢女的,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艾飞冲一旁的李宝挑了挑眉,李宝很合适宜的偷笑道:“男人也可以欣赏男人的,你不用特别强调,我和飞哥都懂得。”
孙东哑口无言,愤愤不满的憋出一句,“操,老子才懒得跟你们解释呢。”
连恺越走越近,瞧着面前的哥仨窃窃私语着,不禁皱了眉头笑问道:“我说你们哥仨站门口干嘛呢,倚门卖笑想当鸡是怎么地?”连恺开玩笑是随时随地的,而且以他精锐的眼光发现,艾飞身边站着的这两位,都是禁得起开玩笑的主儿。
见招拆招,不等艾飞发表个人意见,孙东首当其冲的回应道:“放心,我们不卖你。”
连恺被孙东逗的哈哈的大笑,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好样的,哥们儿一看就是有胆量的。”连恺绕过孙东到了艾飞身边,笑吟吟的说:“你发小应该都跟你说了吧,而且你也猜到是我帮的你吧?”以他现在的想法除了邀功以外,更多的是洋洋自得,老子就是这么牛气。
艾飞从他直白的言辞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能知道孙东和李宝的存在,想必经过了一番精密的调查,说不定就连自己某些不愿提起的隐私都被他攥在了掌心里。
连恺的存在似乎成了艾飞的铠甲,无形中又变成了他致命的软肋。
艾飞不想让这把双刃剑变的太过锋利,唯有磨钝了一边,才能保全自己不至于伤的太过严重。艾飞直勾勾的盯着连恺,摆出不可置信的模样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连恺笑容骤减,眯缝着的眼睛里迸射出两道骇人的戾气,“爱妃,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用不用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好让我给你提个醒啊。”
得,老虎的屁股真是摸不得。艾飞在李宝和孙东纳闷的注视中挠了挠头,傻笑道:“我不是脑袋不灵光吗,这会儿刚反应过来,不过……”艾飞褪去笑意,严肃道:“我应该谢谢你的,可是……”艾飞实在不愿意当着两个发小的面挑破了那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应该谢谢是吧?连恺一连在心里叫了三个好,似笑非笑的说:“我这人呢不喜欢拐歪抹角的,既然你的两个发小都在,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恺哥”艾飞盯着连恺一张一合的嘴,仿佛下一秒就会世界末日一般,为了防止连恺透漏骇人的讯息,他唯有冲上去,用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薄唇,“恺哥,这事儿我真的挺感谢你的,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头说行不?”
艾飞背对着孙东和李宝,挤眉弄眼地冲连恺暗示着。
连恺在艾飞修长白皙的手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精油的香气,尽管他这只手可能按过了别人的脚,可他依旧犯贱的贪婪的嗅了嗅,毕竟这是艾飞首次的“投怀送抱”。
连恺不再说话,艾飞慢慢放下了手,暗地里松了口气说:“恺哥,我今天有点忙,改天请你吃饭行不?”
连恺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之前不管不顾的凑到艾飞耳旁,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说道:“因为喜欢才上杆子,你可别把我当成贱篮子,懂吗?”连恺退后半步,在艾飞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冲李宝和孙东摆了摆手,转身上了那辆崭新的汤加绿路虎,扬长而去了。
连恺离开后的几分钟里,艾飞依旧处于震惊当中,原来他的感觉是正确的,连恺对他……
“哎,人都走了,你还看嘛啊?”孙东来到艾飞身边,朝着连恺扬长而去的方向瞥了一眼,“他谁啊,怎么还知道我和李宝是你的发小呢?”
李宝一旁啧了一声,“说你傻逼一点不亏待你,我都听出来了,他应该就是帮飞哥还了钱的……人吧?”
艾飞拾掇了繁琐的心情,无奈苦笑道:“外债依然存在,只不过债主从很多人变成了一个人,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李宝恍然大悟,拉着长音说:“这钱还得还啊?”
孙东终于找到了还击的机会,嘲笑道:“多新鲜啊,人干嘛平白无故帮你还钱啊,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艾飞你说是吧。”
孙东的话仿佛触碰到了艾飞的逆鳞,浑身上下就像长满了倒刺一样,让他站立难安,唯有找个借口快速跑路了。送走了孙东和李宝,艾飞一个人躲进了包间里,满脑子想的都是连恺,他说他喜欢自己,这是真的吗?
艾飞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忧愁中,正巧这个时候,艾飞在包间的桌子上看见了半盒黄鹤楼,应该是某位顾客落下来的,艾飞想都没想就从里面拿了一根叼在嘴上,颤抖着的手拿着打火机慢慢点燃了这根烟。
举杯消愁愁更愁,不如来根黄鹤楼,抽的就是心情,燃尽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了,下章一定要来点重口味的,哼哼不然就不是我了!
另外科普一下,贱篮子是东北方言里骂人的话,其实说白了就是“犯贱”。
还有啊,连恺这不是表白,人家顶多对艾飞有一丢丢的好感!
第十四章
总的来说,艾飞并不排斥同性之间的那点事儿,三年的笆篱子的生活极其枯燥乏闷,里面关着的又都是一群下半身动物,心智坚定些的大多都是找五指妹妹来帮忙,而那些不坚定的吗……艾飞记得他进去的第二年里,蔡老狗相中了对面监舍的一小伙儿,人长的不大好看,可身材绝对没话说,小腚圆鼓溜丢的像极了实心球,摸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蔡老狗的形容总是过分的夸大,不过也不难看出来,那小伙儿妥妥给蔡老狗带来了他人生中一次别具风情的体验。
记忆里,艾飞还曾亲眼目睹过他们的鱼水之欢,场景太过于奔放,紧紧看了一眼就让艾飞鼻血狂喷,第二天鼻尖上就起了一个水痘一般大的粉刺。事后的蔡老狗不仅没有尴尬,反而对艾飞开起了玩笑,他说艾飞这是憋的久了,不如就跟了绍辉得了。
绍辉是艾飞的禁忌,一辈子不愿见到听到的人,尽管蔡老狗并不知道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