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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护工阿姨拜拜，下次我带我哥做的排骨汤给你们喝！”胡姬道别还不忘说这么一句。
“乖乖，”胡却摸了摸胡姬的额头，把碎发拨到了一边，“哥哥问你一件事，你认真的回答哥哥好吗？别憋在心里，哥哥想知道。”
“哥，你别这么严肃，我什么话不跟你说啊？”胡姬依旧是古灵精怪的回答。
“你这是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你怎么会突然就撞上土方车了？”胡却没有因为胡姬的话而收敛自己严肃的表情。
“当然是普通的……”胡姬理所当然的就要扯谎。
“乖乖，跟我说实话。”胡却伸手抓住胡姬的胳臂。
“……好吧。”胡姬语气也没有之前的不正经了，“我送外卖的时候图快走了汽车道，本来我和土方车离得挺远的，没想到突然另一边有辆红色的车往我这儿靠，我为了躲这辆车就往土方车那儿靠了点。
诶，也不知道那辆红色汽车的主人怎么回事，看着我就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我这边挤，我一个失衡就倒土方车轮子底下了。好在我运气好，轮子没压头上。”
“……”……
胡却在医院待了很久，本来还有些疲惫，救护车由远及近呜哇呜哇的响着，接着就听一群人推着移动床从门口推到急诊室，听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了，胡却不敢睡过去，他怕自己错过妹妹的手术时间。
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本身就没有办法聚焦什么地方，他的发呆一直是在这永远的黑暗里。
他在想，本来想要坚持将自己离校的最后时间如常度过的，可如今只能放弃这种想法了，安心的早点去领了最后的工资照顾妹妹。明天去学校把工资结了，然后去中介把老屋卖掉，之后……之后再说吧……
像胡姬这种情况，检查之后就是各种会诊，即使大家都想抓住黄金时间去救治，但为了一个好的方案不留后患还是要一点一点来。
胡却睁着眼睛一直到胡姬平安的从手术台上下来，他妹妹人还好好的，脚却是个未知数，脚后跟受伤严重，医生说这要看手术之后的恢复情况。
胡却听见妹妹平稳的呼吸声，他心也平静了不少，离开了医院。
先是去了学校，胡却领回了自己这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又去附近的中介把老屋托付出去，之后把多数钱存进了银行，带着另一小部分去了超市，买了数量不少的大骨头，他还是听信老一辈的老话，吃什么补什么，他也想不到什么营养品了，就好好给妹妹熬一顿汤。
“汪！”喇叭闻到骨头汤的味道跑到了厨房在胡却腿边蹭来蹭去的。
“喇叭，乖，去那个屋子呆着，炖好了不会忘了你的大骨头。”胡却赶喇叭回去。
“汪汪！”喇叭叫着摇尾巴。
“……唉……”胡却叹了口气。
胡姬醒来之后还是开朗活泼的老样子，哄的同病房的人还给她送了几个水果，之后和她聊起车祸她也没有过多的逃避，而是对那个红色汽车人的愤怒之类的，胡却也就没有那么那么担心妹妹面对车祸后的心理问题了。
老房在中介呆了还没两天，一个人就答应要买下这房子，还说钱什么的好说。
“胡先生，这位是长先生，就是今天说要买你们房子的。”
“这是胡先生，房子的主人。”
“你好。”胡却温和笑了笑。
“你好胡先生，我之前在您那里做过心理咨询，您引领我走出了自己的问题，如今您有了难，我愿意搭把手帮个忙。价格你随便开，我只要能帮上就行。”长瑾毓开口就扯谎，真是扯皮做大鼓，也不怕擂破了。
胡却听长瑾毓的话突然笑出了声，“长先生，我眼睛虽然不好，但是耳朵很不错，你不用哄我，咱们按照市场上来就好。”
“……”长瑾毓觉得现在氛围有些尴尬，咳了两声说：“虽然我不是您的客户病患，但是我认识的人有一个是，我跟他关系很好，我替他还个人情，帮帮你。”
“是吗？”胡却轻描淡写的反问，可这句问话也没指望对面的长瑾毓来真正的回答，接着又说：“我这房子是老房子，估计值不了几个钱，我最近有点事，必须把房子脱手，你只要不压价跟着市场价格走，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额……胡先生房子脱手后准备住哪儿？”
“住哪儿不是住，有钱在手上哪儿都能住。”胡却没有给对方正面答复，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要住哪儿。
“这样吧，我分期付款行吗？我现在手头上还没有这么多钱，分几次把钱付完，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附近要拆迁，我用比市价高的价格来买你这房子，先付给你押金，你先住着，我钱付完了你再走。”长瑾毓还记得丌元一交代他要留住胡却这件事，就想了这么一个分期付款留人的招数。
“……”胡却有些犹豫，他想要把房子卖掉，也确实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这是首付的十万，之后的钱按每个月十万给你，也等不了多久，就三个月而已。你想想，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我可是比市场价高不少，要是其他人买不压价就不错了，这么急着出手，肯定就我这价格不让你吃亏。”长瑾毓舍得开价，一方面是他现在和丌元一一起办的科技公司获利不少，另一方面——这钱又不是他花，是丌元一的钱。
“……好。”胡却暗自算了算，确实算天上掉馅饼，他这房子在的地界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又是老房子，虽然赶上拆迁，不过他急着脱手，这点优点不提也罢。
“谈好了？这好啊，成了！”中介拍了拍手。“要签合同吗？走，咱们回中介，我们中介一条龙，保准做个漂漂亮亮的合同。”
“不用了，王经理，我这已经准备好了。”长瑾毓身边的助理把合同掏了出来。
“要我们把合同读一遍吗？”长瑾毓特意询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麻烦了。”胡却还是没有说出“不用”这个词，现在这些钱全是他的救命钱。
长瑾毓的助理开始一条一条的给胡却念合同上的条例，念了十多分钟才念完，里面的内容全是一面倒的对胡却有利，就是特意点出了要求胡却在老屋继续住，还有三月分期付款。
胡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在座的几位客气的聊了聊就将人送出了家门。
回了屋子锁上门，胡却摸着那十万块钱的箱子，放到了床上，一一辨别真假。
第十五章 平等基础上的喜欢
胡却听着手机上的日期，离着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间老屋里过新年了，或许连过都没办法，他要去陪妹妹。
之前的两年因为高中学生的上学时间超长的缘故，他也是很晚才放假，没想到今年倒是早早就要呆在家里了，除了给妹妹煲汤，送饭，他就是带着心理教材录音之类的待在医院。
“哥，我不想喝了。”胡姬明确的表示自己拒绝再喝这千篇一律的骨头汤了。
“少说也要喝一点，今天我做了别的，喝点给你拿出来。”胡却摸了摸胡姬的头。
“哎呀，我都喝腻了，虽然不是三餐都喝，但是每天喝我也经不住啊。”胡姬赶紧抱住胡却的腰撒娇。
“那我明天给你做别的吃，红烧排骨吃不吃？”
“吃吃吃。”胡姬赶忙点头。
“那你今天先把它喝了。”
“哼。”胡姬气呼呼的，还是给自己舀了一碗。
“来，今天吃糖饼，我还做了糖饺子。”胡却从地上的布袋子里又掏出了一个饭盒。
“糖饺子，糖饺子。”胡姬开心的欢呼。
“小伙子，你着什么吃法啊？哪儿来的包糖的饺子？”隔壁病床的人好奇地问。
“包的冰糖，小时候家里馅多面少，我们家就用糖当馅把后面的面用完。”胡却笑着回答。
“这好吃吗？”
“小孩子觉得稀奇喜欢吃。”胡却也不避讳把自己这个妹妹还当小孩子。
“我下次也试试。”
“谁是小孩子，冰糖不够甜，要用白糖。”胡姬赶紧挑刺。
“我要是看得见，我就给你做出花儿来，那儿还选什么冰糖白糖。”胡却觉得好笑，他这妹妹真是贪心不足。
“今天小年晚会，哥哥你陪我一起看吧。”
“喇叭还在家呢，你想饿死他？”
“那你过年都不陪我。”胡姬不满的说。
“当然陪你，守岁我陪你一起，今天我还没安排好家里呢。”
“那好吧，张嘴。”
“唔……”
“回去跟灶王爷说说我的好话。”
胡却包着嘴巴里的糖饺子忍俊不禁。
……
“那个，丌先生。”研究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
“快过年了，那个，您准备什么时候放假？”研究生看了一眼躲在一边鼓励自己说出口的同事们。
“项目总结怎么样了？”丌元一依旧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像往常一样的心情不好。
“额，还差收尾。”
“收完放假，来了后就准备各种生物实验，之后研究产品。”
“嗯。”研究生跟着同事们在心里暗暗地喊着耶耶耶。
“那谁，过年很重要吗？”丌元一盯着研究生询问。
“很重要，家人团圆阖家欢乐的大节日！全国都过，不对，很多国家也跟着我们过。”研究生猛点头。
“哦……”
虽然妹妹不在家难以完成春节除尘的任务，但是其他的胡却还是能干点的，胡却在买菜回来的路上买了春联福字和年画的套餐，没人帮忙效率还是低了些，他那摸着门框，将浆糊沿着门框一边涂了一部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春联按照和门框顶部一样的高度贴了上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摸下来。
“吱嘎——嘭！”沉重的小走廊大门被人打开又关上。
“谁啊？”胡却赶忙站起身。
“我。”回答的声音很熟悉，是丌元一。
“你来了，拿东西吗？”胡却对着门口笑了起来。
“……公司放假，我回来过年。”丌元一似乎被胡却的问话梗了一下。
“你还没有和家里人联系吗？”胡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就是我的家人。”丌元一不喜欢胡却皱眉，他伸出手去抚平胡却的眉心。
“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胡却笑了起来，看起来真诚又灿烂。
“那不要赶我走好吗？”丌元一盯着胡却的脸，他觉得胡却比之前瘦了很多，眼下的黑色也严重了不少，脸色比他上次回来还不好。
“好啊，我妹妹最近住医院，家里就我们两个。”胡却没有拒绝，一个把他当家人的流浪汉，他怎么好拒绝？
“胡却……”丌元一抱住了胡却，呼吸的气息让胡却的脖子很痒。
“好了好了。”胡却缩了缩脖子，“帮我把春联贴一下好吗？”
“嗯！”丌元一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高兴。
“我记得你说过你工作很累吧，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休息啊？”胡却随口询问起了丌元一的生活。
“嗯，我已经找到了补充能量的方式了，不需要在吃那么多饭了。”丌元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