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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寄自告奋勇去坐跳楼机,辜安枫准备向太阳神车进发。
他路上看见董黎拿着地图,张望着朝摩天轮走过去,心里一动,脚步便是一转。
董黎刚付了金币,肩上便被拍了一下,辜安枫笑得一双眼睛如明星荧荧:“好巧啊,董大,你也在这里。”
他的跟拍导演站在辜安枫身后,看不见他冲着董黎的口型:“等等我。”
好消息是,辜安枫如愿以偿地和董黎进了同一个座舱。
坏消息是,两个跟拍导演也进来了。因为不可以出镜,他们只能扛着摄影机,蹲在舱体的里侧。
辜安枫闷了大半天,终于可以脱下帽子和墨镜,他长出一口气,对导演们说:“陈哥张哥,放下摄影机休息一会呗,这也没法拍啊。”
两个人齐齐地摇头。
辜安枫阴谋没能得逞,丧丧地嘟了一下嘴。
董黎站在窗边往外望,手插着兜,此刻回过头来,冲着他们仨笑了一下。辜安枫不禁走上前去,与他并肩。
董黎很轻地感叹了一句:“这座城市很美。”
濛濛的烟霭连绵数百里,掩映着高低错落的楼群,像是一个渺远的背影。
卞之琳有一首很著名的小诗《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辜安枫如今的心理状态也类似于此,他眼睛盯着外面,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向董黎望去。他神情飘忽了一会,突然捕捉到玻璃上淡淡的董黎的影子,定睛一看,原来董黎也在冲着玻璃上的他笑。
那湿润的雾气仿佛冲破了玻璃幕障,辜安枫的心一下子跌进了那无边的柔之中。
他也把声音放得很缓:“今天好累啊。”
他冲着眼前的城市微笑:“但是工作很高兴。”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跟拍导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安安,你之前不挺有梗的。现在镜头这么好,多说两句后期好有得剪啊。”
辜安枫伸了伸懒腰,拉长声音:“不行啊,没力气想梗了。”
近得可以听见身边人温柔的呼吸的时候,谁还有心思去想着怎么吸引观众呢。
要是能,这么一直,一直并肩站着,就好了。
从摩天轮的舱内出来的时候,辜安枫仿若不经意地走过董黎身边,小指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手心。
前来记录心跳的工作人员惊讶道:“董总,你是下摩天轮时不小心跌跤了吗?”最高的心率竟然出现在曲线的后方。
吃着冰淇淋的许既白过来看结果:“我擦,老板你做了什么心跳135?”他一惊一乍道。
董黎面无表情:“我恐高行不行?”
董黎居然恐高?许既白一时竟无法反驳。直到董黎走远了一些,他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老板你的办公室不是在四十层吗,还是落地窗!
果然总裁们都是骗子无疑了!
他怅惘地看着董黎和刚下摩天轮的辜安枫很自然地凑在一起谈话,正打算硬着头皮走过去做一枚百瓦大灯泡,却扫到一眼熟悉的人。
严寄正在盯着碰碰车的招牌看,他放空的时候,轮廓如同水雾中的远山,显得没有那么不可接近,甚至有点呆。
“你想玩这个?”许既白幽幽地出现在他背后,反而把严寄吓了一跳。
许既白爽快地招了招手,表示愿意陪他玩。随后恍然想到:“我们俩不是一组的啊,这样,我找人来一起玩。”他欢快地跑开,去打扰那两位正你侬我侬的情侣,留下严寄一个人在后面伸出手,刚刚意识到许既白在自说自话些什么:“我没想玩……”他只是正好站在这里,脑子里面计算信号来着。
第七十九章
辜安枫低头给董黎挂钥匙扣,他在纪念品店里拿金币买的一个穿小燕尾服的塑胶布朗熊,附着与布朗熊领结同款的红色系带,上面用可爱的字体印着“my bear”。
董黎看他有一些汗湿的头发,半是心疼半是调侃地问:“你和小师弟今天是赚了多少金币?”
辜安枫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头认真地心算了一下:“也没有很多。”
董黎有一点抓狂:“你们一点都不担心被惩罚吗?”小师弟心大到自成一个小世界,什么都不在乎他是十几年前就知道的,但是辜安枫怎么回事!乐易一哥的胜负欲呢!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人输给程诀。
辜安枫眨了眨眼睛:“我玩得开心就好啊,董大不也这么觉得?午餐必须要好好吃,而且钥匙扣是限量的,店主看到我是个布朗熊就很爽快地跟我拿金币换了,特好看吧。”
董黎,董黎无言以对,他眼睁睁地看着辜安枫伸出一根手指去拨小小的布朗熊,钥匙在摆动之下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补充说:“而且,我觉得许既白虽然烦,但是说得很有道理,又不是大逃杀之类的,玩游戏不如多蹭镜头。说不定惩罚那一part所有的镜头都是我和严师兄的了,这就是所谓安安认输,焉知非福。”
许既白幽幽地站在他们俩侧面:“你既然觉得我那么有道理,为什么不能好好听一下我说话?”
五分钟前,许既白欢快地跑到董黎和辜安枫中间,左右望了一下:“嘿,你们想玩碰碰车吗?”
没有人理睬他。
五分钟以来,他像一个复读机一样,见缝插针地重复着说:“有没有人要玩碰碰车?”
许既白高中的时候参加过计算机竞赛,考试中有一道题是画CPU流程示意图。中央处理器采用的一套很有效率的命令处理流程叫做流水线技术,把每一个指令的完成划分成段落过程,当初步完成第一个指令的时候,会把这个指令推送到下一个步骤,然后提取第二个指令,进行初步处理。
如此精密的计算机工作流水线,人脑用了千万年辛辛苦苦自行进化了出来,而爱神穿着白色小内裤,一榔头就全敲了个稀巴烂,其野蛮程度堪比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他就不明白了,辜安枫且放在一边,董黎作为圈内出了名的高学历大佬,他的大脑CPU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办法在和辜安枫聊天的同时,好好处理一下许既白的存在吗?
董黎毕竟年纪比较大,吃过的盐比较多,首先反应了过来,歉然道:“不好意思,小白。你刚刚说什么?”
“算了,你们爱玩不玩。”
因为可以时时刻刻盯着董黎,辜安枫最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许既白玩碰碰车的提议。
这一场人不太多,这让许既白很失望,碰碰车总要车够多才比较刺激,而刺激不够的话就赚不到金币。
他扭过头去,严肃地对董大说:“老大,你要放松。”
董黎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闻言道:“没事,我不紧张。”
“我的意思是,你越放松,等一会就越容易被吓到,咱们就有望了。”许既白趁着辜安枫暂时没有注意到这边,疯狂演示何为嘴欠。
董黎压根不理他,许既白讪讪地反而很无趣,他目光流转,停留在认认真真给自己系安全带的严寄身上。辜安枫好像转头叮嘱了他几句,严寄听得很仔细,最后抬了抬嘴角,勉强算礼貌地笑了一下。
他很好奇,那天在酒吧和他一起喝酒,笑得如波尔多的红酒一样春意暖融的,真的是严寄本人?
这么想着,许既白操控方向盘,踩下加速器往严寄的座位那边撞过去。严寄整个人在猛烈的推力之下,往上冲了一冲,眼里露出了一丝惊慌,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许既白“卧槽”了一声,有一点不信邪,又接连冲撞了严寄几次,那个人茫然地看过来,有点严肃地抿着嘴。
董黎冷冷地说:“许既白,那是你老板的师弟,你最好适可而止。”
辜安枫都看不下去了,冲着董黎在副驾上坐着,他原本没打算主动攻击五行缺揍的许既白,但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得意忘形。比一个生气的辜安枫,战斗力更强的是憋着一口气的辜安枫。在许既白又又又不甘心地朝他的副驾位开过来之后,他拉起加速,直冲冲地一路把许既白怼到墙角,然后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又撞了上去,再让开,再撞了下去。
停下来之后,许既白非常失望,抱怨道:“他不会真的是个面瘫吧?”董黎淡淡地说:“不是。”
“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许既白没心没肺地笑道。、
董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的四叶草,许既白的那份分量少一些。他环视了一圈,惊奇道:“辜安枫居然拿到的比严教授还多,没看出来啊。”
“因为安安长期练武,他本身心率就比较低,所以差值大。而小师弟,他性格就是这样。”他突然问许既白:“你的理想性格是什么样的?”
许既白不假思索:“我喜欢温柔成熟的。”温柔到可以包容他吊儿郎当的轻狂脾气,成熟强大到能够照顾好自己,不黏人,更不会纠缠不休。许既白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全家人的心肝宝贝,谈恋爱也一定要舒舒服服的。
他独特的理想型背后,都是少年人全无心机的算计,可能许既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虽然许既白天天说着想红啊,小透明没人权之类的,其实他才是这个节目里最不谙世事的小孩。
他的大伯是中国顶级电视剧导演许周群,而父亲开文化艺术公司,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收藏家。富二代加导二代,又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许既白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电影学院一毕业就进了乐易传媒,伯父许周群亲自保驾护航。即使是程诀,也是习惯了与圈内前辈陪着笑脸说违心话,酒席上长袖善舞对投资方曲意逢迎,但是许既白从来不乐意受这份委屈,即使他在演艺圈混不下去了,只需一转身,就又是一条光明的路铺在他脚下。开粮店的人从不为五斗米折腰,不会有人说他有骨气,只是因为没饿过肚子罢了。
情场上更不消说,他撩起人来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专注和热忱。算命、变魔术、在公司门口的路灯前捧大束的玫瑰花是多老套和油腻的套路,只得许既白做出来全是活泼与无邪,即使抛开手之后,也说不出他半点不好。
有些人是夏天里抵挡不住的一泼百日红,轰轰烈烈,一往无前,但今日谢了也就是谢了,明日还会为旁人再开。
董黎是二十年来人世烟尘里修炼出来的大仙,一眼看穿这无师自通的锦绣子弟。
但是严寄不懂。
或许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初,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天才,在一所寄宿制学校里会被怎么样欺负。因为智商的原因,他看这个世界的角度和常人是不同的,所以更难融入高中生的生活,他不打游戏,不泡妞,不会在寝室里看A片,给同学讲题别人也听不懂,于是越发地没有朋友。
中学生的小团体的形成是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而稳定性则依赖于与外界划清界限。严寄就是被班上所有男生划到圈子外的人,优等生们嫉妒他,当面嘲笑他有时候古怪的自言自语,在老师传达一些指令时有意无意地忘记通知严寄。小混混们看不惯他循规蹈矩的样子,于是也欺负他,扔他的笔记和文具,在他的床上放癞蛤蟆。而相对老实的普通男生们,对他敬而远之,没有人和他说话。
严寄渐渐学到了,在被欺负的时候哭泣,则下一次一定会被欺负地更狠。被嘲笑的时候,有软弱的表情,则那些伤人的玩笑话只会更大声。如果偶尔露出了开心的模样,那令他开心的东西一定会很快消失了。
而无论是优等生还是小混混,大家都害怕的物理老师,永远都是板着脸的严肃冷漠样子。严寄虚心模仿他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