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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用啊,你他妈就一狮国的老兵,他一狮国的队长,”犬牙抓住了话端,马上扭转方向,往重点奔去。同时他不忘继续加重撸动的力道,引得黑羽闷闷一哼,“要真找到了他,了了你的心愿,能走就得赶紧走了。你知道,现在不是我们那时候了,你还真指望能给你加官进爵,能——”
“我不是说加官进爵,”黑羽一听不乐意了,他推开犬牙的手,转过来,“我怎么说都是他的兵,我是他带的部队的一员,我……”黑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我曾经发誓过要一辈子效忠狮国的,我总不能——”
“当兵还有个退伍的时候呢,现在哪还有什么狮国,都他妈是狼国了,”犬牙有点不爽,打断了他,双臂撑在冷冰冰的瓷砖上,把黑羽圈住——“万一那什么黑石头为了立个功,把你这狮国老兵抓了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83章
这话一出,黑羽愣了,过了几秒,他有些不高兴似的撞了犬牙一下,“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犬牙冷下声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黑羽的眼睛,“你自己也说了,你在蛇老板的飞机上好像看到个和黑石很像的人,那指不定流放岛的事就石头和蛇一块搞出来的。就算他活着,他能让你这个查过流放岛的人一块活吗?”
黑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再次用力地推了一下犬牙的胸口,骂道——“你他妈胡说什么!当初查流放岛他妈的就是黑石的命令。我终其一生的任务,就是要给他足够的证据去曝光流放岛。就算他坐在飞机上,也一定有他没法行动的难言之隐,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以自己作为证据,脚他把这个任务完成到底!”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见着黑羽急了,犬牙也提高了声调——“人家坐在蛇老板的飞机里,大街小巷贴着的是狮国老将被审判的告示,蛇国和狼国的边境线都划掉了——你还没反应过来你当下是个什么身份?即便黑石活着,人家他妈的位高权重,你是什么玩意,你以为你是他的兵?你现在是他的污点!是他要抹掉的过去!你——”
这一次黑羽没有留情,他猛地撞了一下犬牙的肋骨,犬牙吃痛,后腰狠狠磕上身后的水池。
“黑石不是这样的人!他很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队长,并被指派来领导我们火药行动的原因。”黑羽咬牙切齿地道——“我们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地加入这个任务。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知道什么叫做使命。”
黑羽说完拧开澡房门出去,犬牙也跟着追了出去。
“去你妈逼的使命,你们当初是伸张正义,现在他妈的就是犯罪!”犬牙抓住黑羽的胳膊,不让他穿衣服,“黑石和蛇老板把我们这群狗日的运到流放岛干活等死,你他妈还说这是使命,这是你妈逼的——”
“犯罪?我们他妈的犯了什么罪?我那么多战友都为这场任务牺牲,他们犯了什么罪?”
“那只是你以为的他们牺牲了,要黑石头死了倒还好,他要是没死,保不准其他活下来的队员就是他回去后一个一个干掉的——”
黑羽一听,怒火中烧,一拳砸在犬牙脸上,凶狠地吼道——“闭嘴!”
犬牙抓住黑羽的拳头,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真是被你带傻逼了,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我他妈支持你去找,就是在支持你去送死!你信不信,你他妈只要见了黑石头的面,过不了几天你肯定就——”
黑羽挥起另一边手,又给了犬牙一拳,“我他妈叫你闭嘴!”
犬牙的嘴角被砸出一点点血口,他一并抓住对方的另一边拳头,用尽蛮力摁在床上——“你不敢听是不是?现在是我说,你他妈都不敢听。等到黑石也对你说,我看你——”
黑羽猛地一翻身,把犬牙掀翻在地。他二话不说操起挂在一旁的衣服和裤子,愤恨地往身上套。
犬牙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再过去反击,只是望着黑羽赌气似的穿衣,冷笑一声,道——“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你自己去证实吧。我不找了,我不跟了。我弃权,我过牌。”
黑羽把衣服穿好后冷冷地甩下一句“随你”,也没再多看犬牙一眼,便摔门离去。
留下犬牙一个人赤条条地站着,过了好一会,犬牙才突然把桌旁的火机拿起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火机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啪地一下,碎得七零八落。
第84章
黑羽在萧瑟的寒风中走着,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在发抖,但后背却在不停地冒汗。
他被犬牙彻底地激怒了,还有一些被他深深藏着的情绪也被犬牙胡搅蛮缠地撬开。
可他不能让它们出来,所以他死死地压着心底的箱子,像逃难一样闯进了一家酒馆。
他把兜里的金币都掏出来,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酒馆里的人很多,他喊了好几声才让酒保听到他说什么。
辛辣的火马酒像火蛇一样从喉咙口一路灼烧着食管,叫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他的心中有一个地狱,火湖燃烧,热浪滔天。
他努力地把犬牙的谩骂挤出脑海,集中精力盯着台上的热舞。
可是他的眼睛被光晃得厉害,有一些东西让眼眶涨涨热热的。
他想起了滔天的口号,想起了翻腾的浪花,想起了在电闪雷鸣的夜里战友声嘶力竭的嚎叫,以及上了岸后,最后一名战友对他说的话。
他说,要有人出去,要有人救命。我去救命,你要出去。
所以战友去牢房里送食物,而黑羽留守基地。所以战友被活活压死在废墟里,而黑羽却苟且偷生,活了那么多年。
黑羽不是在为自己而活,他在为所有死去的战友而活。他要见到黑石,要把一切告诉黑石。他不仅仅要追回自己的身份,还要让那些同伴死得其所。
他们都是孤儿,但他们都是曾经鲜活过的生命。是黑羽活下去的支柱和信仰,也是他要把任务做到底的原因。
这一切犬牙都不会明白。
黑羽确实害怕黑石已死,那他将无处自证,无法自处。
但他更害怕像犬牙说的那样——他被狮国出卖了,被黑石出卖了。他现在是一个罪人,而所有执行过这个任务的战友,全都是犯下滔天大祸的罪犯。
他是污点。
不,他不是。
黑羽继续往自己的嘴里灌酒,用高度的酒精浇灭心头的火苗。可酒精怎么能把火苗浇灭,它只会越烧越旺。
怀疑总是比信任来得简单,信任需要不停地用事实浇灌,用论据稳固,可怀疑一旦种下,即便没有养分,也会顽强地扎根。
那一刻,黑羽无与伦比地恨着犬牙。
有时候一件坏事说出来,被仇恨的往往是将这事说出口的那个人。
这是非常荒谬的,可此刻的黑羽不想悲伤和懊恼,所以只能愤怒。
黑羽觉得那一天晚上,自己灵魂出窍了。他的理智不在脑海,肉体也不受控制。
所以当他操起桌面的酒杯,朝台上那一个穿着破孔皮裤的人身上砸去时,他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知道他们的表演令人作呕,只知道对方的阴茎其丑无比,长满了疙瘩还镶着珠子,只知道趴在地面的人又是一个穷到只配做牲口的存在,知道这是一个病态的地方,所以他要把烂的肉挖掉。
他不是罪犯,他要惩戒罪犯。
第85章
而犬牙不知道这些。
他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坐到有些发冷后,又把衣服裤子都穿上,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只完好的打火机,继续坐回原位,哆哆嗦嗦地把烟点上。
他面对着敞开的窗户,抽了很多的烟。
他看着被发黑的窗廊框住的一隅天空一点一点黑下来,再被古怪的灯光时不时照亮。
他听着街道底下陆陆续续驶过的汽车的轰鸣,还有一些刺耳的让人鼓膜阵痛的嬉笑。
他的烟和白气混在一起呼出来,他想吹个烟圈,却发现怎么也吹不好。
他反反复复地试了很多次,直到烟盒空了,地上一片的烟蒂。
他在想黑羽。
是的,他没法不想。
他觉得黑羽十分可笑,也十分可气。
犬牙脑子被门夹了或被那些建筑材料腐蚀了才跟着他到处瞎跑,从流放岛跑到虎国,跑到象国,再到鸦国,最后到狼国。
他们费了那么大劲,一切却回到最初的原点——飞机上坐着的都是吃人的怪物,犬牙说过,他当时就说对了。
事到如今,犬牙把事实真相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黑羽面前,黑羽应该为犬牙帮他解开的困惑而跪下来对他说谢谢、叫爸爸才是,可黑羽做了什么,黑羽甩着鸟和他干了一架。
犬牙这一刻觉得自己也很可笑,他从一开始花了那么多金币买个奴隶回来操,到现在不仅没操成,还被奴隶牵着鼻子走。
他是老了,脑子转不快了,所以做了这一连串的蠢事。
黑羽对他说“随你”,那就随他好了,反正犬牙不找了。
他看过那么多的惨剧,并且都侥幸生还了下来,这是多么难得的事,靠的全是上天施舍给他的运气。所以他不会明知前面是火坑还往里跳,能拉一拉黑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黑羽要跳,他拦不住。
黑羽说得对,他们是不同的人。从当兵这个选项开始,就是一个被迫,一个自愿。
犬牙没有使命感,他只知道活下来就万幸,能不缺胳膊断腿,更是万幸中的万幸。使命感给不了他火马酒和血狼肉,只有东家的金币能让他得到这些。
可他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为什么还要把烟狠狠地踩灭,再操起围巾往外走,为什么还要检查了一下老鬼的手枪有没有上弹,为什么忙不迭地像反应滞后的机器一样突然运作,夺门而出?
他不知道。
他大概是想多买包烟吧。
所以当他站在萧瑟的寒风中到处瞎走时,他只是要找一个小卖部而已。
和黑羽没有关系,他压根不想找黑羽。
第86章
蛇国的冬天真是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小雪,现在地面湿漉漉,黑乎乎,全是肮脏不堪的泥水。脚踩上去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就像踩在多年前那座小林子里的枯枝败叶上一样。
犬牙冻得哆嗦,烟也夹不稳了。他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间小卖部,在小卖部门口抽了一根,才再继续往前走。
犬牙看到了餐馆老板说的大平房和小二层,看到了远远的排在山头上的别墅区,还看到了边境上一座璀璨夺目的架桥,以及在清冷街道上闪烁着霓虹灯,做着各种各样生意的小店铺。
他们已经在蛇国的外围了,行人也比中心少了很多。唯一热闹的就是那些小店,它们拉着厚厚的玻璃门,却也阻隔不了里头传出来的轰鸣。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或许连肚子都填不饱,也要掏空了衣袋去找点快感。
蛇国真的是一个非常懂得享乐的国家,即便穷得只剩下一枚金币,估计他们也会选择买一瓶酒,而不是一块肉。
犬牙认识这样的人,他刚进佣兵组织时,有一个叫肥佬的就是这种人。
叫他肥佬其实是一个玩笑,因为那人除了喝得圆滚滚、硬邦邦的肚皮外,其他的部位都很瘦。
这人有两个特点,足以让犬牙印象深刻。
第一是喝酒,嗜酒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