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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哪。”邝耀威说，“她想去哪去哪。”
章希安不说话了，邝耀威稀里呼噜把一盅佛跳墙吃完，“家里厨子的手艺进步了，可惜量太少了。”
“你才吃了饭。”章希安不敢置信的说，邝耀威从军后饭量大增，渐渐嫌家里小饭碗吃的不过瘾，用的是盛汤的大海碗装饭。
章希安第一次见到这么吃饭的人。
“多吃才有劲。”邝耀威说，“我觉得你身体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吃的太少了。以后试试多吃点，保证身体也会好的。”
章希安扭头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让他也抱着大海碗吃饭，真是抱歉，做不到呢。
“我知道娘和你的意思。家里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养在家比送出去要轻省的多。”邝耀威说，“但到底是鲜花一样的姑娘，拘着她在后宅荒度青春，有伤人伦。若她想不开去了，你我还要白白背上一条性命。”
再怎么变，底子不会变，邝耀威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人。
章希安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之前总要挫挫她的锐气，免得她带着怨愤离开，反过来还要对付你。”
邝耀威皱眉道，“若她离了邝家门，之前的因果已经了了，真要再来招惹我，我又不是没有回手之力。”
章希安翻书，“既然是演戏，当初你就该找个没根基的，事后处理也方便，不会把自己埋进坑里。”
邝耀威看他，“我总觉得你当初不见我是不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如果在成亲前我和你说了我另有爱人，你还会不会嫁进来？”
“米花，我上午看的那本书呢？”章希安呼唤米花，你说的什么我没听到。
我不会对假设的事情做出判断，因为那毫无意义。
等方姨娘病好的能走动说话时，章希安决定见她一面。当一个大病初愈穿着秀美旗袍的瘦弱美人出现在章希安面前时，章希安几乎没认出来那是在他新婚第二天穿着洋装挑衅说邝耀威最爱她的俏佳人。
方知雅今天过来特意梳扮过的，虽然还是处子，但是头发已经做妇人装扮，用腮红妆点苍白的面色，亮晶晶的眼神满是斗志，“你看，你总不会一辈子不见我的。”方知雅笑说。
章希安并不是在主楼见的人，他也不愿走远路去方知雅的院子，只在花园里的凉亭里见她。
闻言也只说，“明知道是假的，却骗人说是真的，结果别人没骗到，自己却骗到深信不疑，可悲，可悲。”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方知雅说，“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要隔开我和耀威，就连我母亲来，你都挑的我昏迷不醒的时候。”
“就像你不想见我，总还是要见我。就像你再怎么隔开我和耀威，我和他总有一天会见面。”方知雅说，“我会为他生下儿子，我们会是一对甜蜜鸳鸯。然后你会发现，除了一个正妻的名头，你什么都不会有。”
章希安看方知雅赌咒一样的说，非常平静的回答，“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你高兴就好，我等着这一天。”
“大少爷不忍心你花样的年纪在这守活寡，但我看你好像乐在其中。”章希安说，“那少不得要成人之美，你就安心的院子里养病，邝家少不了你的吃喝。”
章希安说完就摆出不想再说的姿态，米花上前去请方知雅出去。
方知雅赤红着眼说，“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哦，对了，忘记恭喜你，你爹的姨娘有身孕了，明年就会给你添个弟弟妹妹。”章希安好像才想起的说，“因为是邝家大少爷妾侍的父亲，你爹最近的生意不错，我想他需要的只是你安静健康的待在位置上就好。”
“恶毒的人，总有一天耀威会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一定会休了你的，一定会休了你。”方知雅吼道。
有粗壮的婆子陪着来的，听到动静忙从亭子外进来，慌忙就弯腰替方姨娘陪不是，捂着嘴，掐着胳膊把她带回去。
“她爹要睡小老婆关我什么事？”章希安不解的问，看她挣扎着远去的身影，悠悠叹气道，“这又是何必。”
事后章希安对邝耀威说方知雅一口一口耀威的，好像他真成了棒打鸳鸯的反派，好没意思。
邝耀威摸摸胳膊，“你别说了，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是不是这有病啊？”邝耀威比比头，“我们实打实真没见过几次面。”
“你太有魅力，所以她暗恋你到无法自拔。”章希安说。
“是我有魅力，还是我爹是邝大帅有魅力？”邝耀威问。
章希安给他一个模糊的笑脸，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
邝耀威心里有些不服，但也知道现阶段他和他爹还有很大差距，神秘兮兮的跟章希安说，“等过两天我就带人去剿了江北江西接洽地方的路匪，我让你看看什么是虎父无犬子。”
章希安看他，“大帅同意了？”
“当然。”邝耀威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他儿子没有被称为少帅，他不得想办法让他儿子升级。不过这事千万别和我娘说，一定要瞒住了。”
“我爹个耙耳朵，我娘一说他就得改主意了。”邝耀威说。
章希安点头，然后说，“既然你有功夫磨的你爹同意你去剿匪，什么时候让他在新兵营换装单上签字？我看你穿新衣服挺高兴的嘛。”
章希安的成衣厂开张，做的就是新兵营八百套新军装，衣服是邝耀威自己设计的，军官是黑色立领双排扣，一小两大三个口袋，肩部衣袖绣有双道银边，马裤长靴皮腰带，普通士兵上衣没有银边，束腿裤厚底布鞋。
不止一个人猜测换装后的新兵营其实是邝大帅的亲卫队，威风堂堂。
一被问帐，邝耀威就缩了，手也不搭了，二郎腿也不翘了，板正的坐好，手放在膝盖上，小媳妇似的弱声弱气的说，“爹不是下了单子定了一个团的新军装？”
邝大帅看着儿子的新衣服也眼馋，他的衣服都是仿照欧罗巴的军官服装，花里胡哨的，他觉得这黑色的穿起来也很气派，给自己订了一件后又定了一个团的，准备到时候哪支队伍表现的好，他就奖给谁。
至于新兵营，邝大帅笑眯眯的解释，既然把它交给你了，自然是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老子没让你自己解决粮饷，简直就是感动天地的好慈父。
“那就算你介绍生意成功，我给你提成。可这抵不了八百套。”章希安平静说。
邝耀威环视一圈屋内，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能抵八百套衣服钱，最后只能在章希安平静呢眼神里羞愤的说，“你等着，等我剿完匪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我再做一套。”
传说中，耙耳朵是会遗传的。
第23章 有变态
邝耀威把新兵营分为四个营，每个营两百人，余下还有不到两百的弱残划分成后备队，处理营部的杂务。
原先的新兵营营长成了一连长，虽然职务下调了，但一连长颠颠的没有半分不愿，终于有靠山靠，有大腿抱，不用单枪匹马奋斗，简直太感动了。
每五十人成一班，每班设一班长，四队长。邝耀威经常组织连与连的比赛，班与班的比赛。营长是邝耀威指定，但班长，队长可以竞争上岗，轮流换岗。
所以现在新兵营里风气大不一样，人人都力争上游，自然朝气蓬勃。
邝耀威见兵已经练出样子，就寻思着去检验训练成果，在地图上滑来滑去，点中了江北江西交接处。
“报告营长，现已查明大龙山附近有大小匪窝共有八处，现八家已联盟。 大山匪黑面雕丘老大手里有五六百人，两三百杆枪，匪寨在大龙山深处，不太好找。”
邝耀威看着地图，“所以大龙山土匪才剿不尽，他们一旦感觉打不赢了就跑山里去，大虎山那个地方不好用拉网排查的法子，他们一跑就是鱼归大海。”
“据探子回报，丘老大的枪都是和鹿大鸣交易来的。”士兵说。
“这的说不难理解。”邝耀威不以为意，“鹿大鸣那个怂货，他是想用几杆枪让那些山匪给他阻挡邝家军。”
“可是大帅最近没有扩张计划啊？”几个连长面面相觑道。
“既然他那么想咱们去，咱们就去转一圈打个招呼。”邝耀威拍板说，“年前剿了匪窝，弟兄们多分点钱好过个肥年。”
邝耀威回去跟章希安说，“想出去玩吗？”
章希安不解的看他。
邝耀威说，“剿匪前先去探探路，你要不要去跟我当一回肥羊？”
“你个营长去探路？你手上没斥候？”章希安问。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邝耀威呵呵笑道，“路都探清了，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计划中我们假装肥羊被他们绑去匪寨，然后里应外合。”
米花闻言大吸气，这么危险的事，邝少爷你能不能不用天气好好我们去春游的口吻说出来。
还有大少爷，你那明显感兴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忘记你那必须静养的身体吗？
“要几天？”章希安问。
“顺利的话四五天，最多不过七天。”邝耀威说。
“就说你娘想你了，你回去住几天。”邝耀威说，“正好准备的礼物可以充当货物。”
米花见章希安商量的有模有样，怕他真的答应邝耀威不靠谱的提议，连忙开口说，“少爷每到冬天都会低热，静养都来不及，怎么能去外头颠簸。”
邝耀威认真的看他说道，“我觉得你就是抵抗力太低，多跟我出去晃晃比你吃什么药都有用。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跟我出去。”
“如果我不去呢？”章希安问。
“你不去我就只能找别人了。”邝耀威说，“没人会打单身出门的青壮主意。”
章希安陷入沉思，他有些动摇，因为身体的原因，出门永远对他充满诱？惑，同样因为身体的原因，出门顾虑太多。
邝耀威任由他自己想，章希安看他，“你带我出去就不怕我拖累你？”
“就是让你拖累我啊，这样才会让人相信不是吗？”邝耀威说。
章希安有做了决定后的轻松，“既然你不怕，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
“你要相信我，不会让你有舍命的时候。”邝耀威见他答应了心情也不错。
大虎山下的芙蓉镇这日来了一辆青布遮蓬的马车，懂牲畜的人看一眼便知，这马车上坐的人穷不了，这拉车的可是好马。
马车在芙蓉镇最大的客栈前停下，先下来一个莽汉子，莽汉子火力壮，在这深秋初冬的天气只穿了薄薄的夹袄。
莽汉子四处望了望，有些稀奇有些期待，但他马上收敛了眼神，扶马车里的人出来。
喝，这后来出现的人裹着斗篷身形窈窕，白色的狐狸毛围着小脸，更衬得人面色如玉，姣姣如山顶雪。
芙蓉镇何曾出现过这样俊俏的男人，小二不由看晃了眼，直到莽汉子不满的哼声后才回过神来，低头哈腰笑着说，“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
“先开间上房来。”莽汉子说。回头却打横抱起身边男子，“夫人，咱们先在这住一天，明天再赶路。”
什么？这画一样的男子竟是那熊的妻子？暗中观察的人悄悄咬牙，这不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章希安也被邝耀威的突然动作吓到，好在小小的惊声被毛领吸收了。莽汉子邝耀威在他耳边悄悄说，“现在已经进入状况，你可是我病弱来求医的心肝。”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