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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姐姐一边听着曲静树发泄似的责备，一边在口中一一应道：“好好好，都是姐姐的错，周末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哈？给你介绍漂亮又温柔的小姐姐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叫我不要虐，我就虐一点点，指甲盖那么大，好不好？
第51章 告别
第五十一章
我不想要其他人，我只想要明表。明表那个大坏蛋，掰弯人家又不负责，难道和自己这个人渣不配吗？
——你根本没和明表说你是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被你掰弯了呀。
心里的小人儿这么反驳曲静树。
只有你自己是人渣，明表他人超好的！
你看，连他自己都同意自己是人渣了。
曲静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翻着手机。和名表分手以后，似乎他整个人的活力也都随着恋情的结束而消散了。
他既不想去练琴，也不想和人说话，更没有了笑容。这样的曲静树，让曲姐姐非常担心。
不止是曲姐姐，还有曲爸爸、曲妈妈，他们甚至会强制地要求曲静树去外面玩。
曲静树也不希望让家里人担心，可就算他出去了，也不知道能到哪儿去。
不是在网吧里木然地盯着屏幕，就是在江边做一个徘徊的幽灵，就连被人用线牵着的风筝也比他有目标。
也许只有上课的时候，他才能打起精神来，可就算是这样，也被老师劈头盖脸狠狠骂了一通。
“要是你没心思学，你就回去，别来我这里浪费时间。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的时间。”一对一指导的导师怒而呵斥道。
曲静树灰溜溜的一句话也不敢多加辩驳。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毕竟也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导师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换了个语气，问道：“你这几天上课都没有精神，是遇到什么事了？”
曲静树进来除了曲姐姐外，少有可以发泄心事的对象。在学校里更是不敢和别人多说一句恋爱相关的事情。
毕竟宿舍里那群哥们，完全是“没什么是一瓶白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瓶”的风格。
曲静树倒不是怕喝酒，了不起就大醉一场，要能解决就好了。
怕就怕他喝醉了以后，说出他曾经女装和男生谈恋爱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真是只能退学了事了。
当然了，现在是自己老师在问，曲静树就算是再想倾诉，也只是任由倾诉的欲望猛烈地冲撞牙关，也一点不泄露。
他紧紧闭着嘴唇，生怕一开口，就一股脑都说出去了。
老师看着曲静树只是倔强地抿着唇，一个劲儿地摇头，明白这是真不想说。他也不强求，“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只是你还是要尽快调整好状态。练琴不比其他，一日都不可马虎大意。”
曲静树点点头。下了课，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想去找明表。
当曲静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点开了联系人列表，拉到了明表那一栏。
“……”曲静树发誓，自己真的没有那几秒的记忆，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根本不需要动脑去想，连他的身体都记得怎么联系对方。
但是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见明表呢？
现在，曲静树关闭了直播间。最后一期直播是在和明表分手后的周末。
那是因为他五一假期的三天都没有直播，微博下面的粉丝嗷嗷直叫。可他自己却真的没有直播的心情，于是周末开了一期超长直播，满足了大家的胃口。
结果在直播的最后，曲静树才放出一个大招，“我在这里，有件事想和大家说。”
【诶？是什么？？？？？】
【宝贝，我们结婚的事，不是说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吗】
【黑白是要和我结婚的！】
【重大消息：UP主黑白在直播间向粉丝熊熊表白！】
就算知道这是直播间里常有的弹幕，曲静树也不免妄想——会不会其中有一条，是明表发的呢？
不过，很快，他便只能苦笑了。想来，在的分手之后，明表恐怕连直播间都不想进来了吧。
“不是那种事情。”曲静树不敢看弹幕，索性关了它，“其实，我一开始来直播，是为了能让一个人看到。”
【妹子汉子？】
【百合大法好！】
【为什么不能是大雕萌妹？】
一时间，弹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猜测那位“独得宠爱”的幸运儿是谁，它会不会现在就在这个直播间里，会不会和大家一起发弹幕。
不过这些密密麻麻的弹幕，曲静树却是一个都没看到，也无从解释。
他继续说着：“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再去和符子琪套近乎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即使因为自己作死，把那个人弄丢了，曲静树也不能再在直播间里装作全然无事的态度，和观众们谈天说笑了。更别提他近来都打不起精神来练琴。
或者说，他想要完全解除和明表的关系。
即使他每天都来回几次无意识地打开联系人差点将明表的电话拨打出去。
即使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个与他距离只有步行二十分钟的人。
但是在另一方面，曲静树又意识到，也许自己主动地将他们之间的这些联系方式删除干净，对明表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慰，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为明表做的事情。
“我……我不会再这里直播了。以后也不会再直播了。”曲静树说完，他克制住了打开弹幕的欲望，“这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对一直在等待着我的各位，我感到很抱歉。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各位，只是……只是……只有一句对不起。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只能说对不起。”
停顿了一会儿，曲静树沉默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他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一想到弹幕里粉丝可能会在粉转黑，心里就特别难受。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到了最后，也就只能一首《Time to say goodbye》送给大家。”
指尖轻触琴键，沉重地按下音符，曲静树不禁想到，在那天晚上的车里，他没有好好地和明表告别。希望今天的直播，能算得上是一次完整的再见。
为他见不得光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让我们再见吧，我将在黑暗中与你同航——我的月亮，我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与你同航”“我的月亮”“我的太阳”都是《Time to say goodbye》里的歌词。
我们下一章就甜回来，所以真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虐啦！
第52章 弱鸡
第五十二章
当明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点开了联系人列表，拉到了曲静树那一栏。
“……”他不动声色地将屏幕按回桌面，仿佛害怕有人看到会笑话他一样。
真是够了！
只不过是一个把自己当备胎的前女友而已，明表啊明表，你这样难道不无聊吗？难道不犯贱吗？
明表在心底狠狠痛骂自己一顿，发誓再也不会打电话、发短信，用任何方式联系曲静树了。
说到做到，他把社交软件逐个打开，又要将她的联系方式一一删除。
像是在和谁较劲一样，明表的动作越来越快，越加越重。他把最后一个软件上的好友终于都删干净了，却最后又不免心中空虚，像是把什么东西从心底移开了，里面空荡荡的，失落落的。
盯着手机屏幕上【已成功删除联系人】的标志，明表有些失魂落魄，两肩塌下来，腰也没有那么笔直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之态。他的眼睛似乎看着手机，又似乎没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突然，手机响了。
明表精神一震，却又看到来电人是符子琪而意兴沉沉。
他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
可电话那边的符子琪却急冲冲的，劈头盖脸就问：“小树怎么了？”
“什么？”明表下意识地皱眉凝神，却又在下一个想起来她和自己已经分手了。前男友的身份太过敏感，太过亲近恐怕也不会让她的新男友高兴吧……
“啊？”他懒懒地问。
符子琪却只以为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免更为曲静树担心了，“她怎么关了直播间，说以后再也不直播了？”
“哈！”明表吃了一惊，他毕竟还是知道曲静树的直播间虽然不是大神，也小有名气，死忠粉颇多，没想到说关就关。
为什么……
明表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曲静树曾经说过，他很喜欢在直播间的工作，甚至这个直播间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
挂掉电话以后，明表陷入了沉思——
是关闭直播间这样的大事，那，我看一眼，也算是基于道义的关怀吧……？
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明表打开了曲静树的直播间。
果然，已经关掉了。屏幕上显示着：【UP主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明表心头一时间涌起万千思绪，关于曲静树在直播间里的言笑晏晏。他为了和能多与她相处拐骗了曲静树去琴行。甚至情到浓时，还开过玩笑，说曲静树要做他一个人的UP主。曲静树当时答应得郑重其事，两眼闪闪发光。
可如今，她已经去做另一个人唯一的UP主了，为另一个人弹琴了。
明表怅然若失，静静坐了一会儿，心底翻腾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这才点开下面一行大字：【江湖已经没有了UP主的身影，但江湖上还流传着UP主的传说……】
毕竟有许多也会因为错过直播而选择购买已完成的视频。这些人都是花了钱的，网站自然不会在主播退出以后将视频删除。这些条例也是写在一开始的条约中的。
屏幕跳转到曲静树直播视频集，她的最后一个视频自然出现在最顶端。
明表仔细一看时间，上面显示视频结束时间在五分钟以前。
五分钟……
区区五分钟，以后就再也没有可以放纵自己去寻找她的地方了。
——嘴硬的人，即使说着再也不见的话，却会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能再见的时机。
连隔着屏幕和她紧密相亲的地方都没有了。
鼠标滑动，手指不听使唤又忠于使命地点开最后的视频。视频一开始，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可作为曾经和曲静树亲密相对的恋人，明表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隐藏在声线中的压抑疲惫。
连笑容都空洞了。
明表的心脏一个劲儿的犯疼，他那么疼爱着、宠爱着，怎么才短短几天，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呢？
是那个人没有接受曲静树吗？那——不，那也和你没有关系了，明表。
明表狠狠呼吸几口，可耳边依然充斥着曲静树低沉轻缓的声音，像是被蛊惑一般，明表伸出手去，却只能碰见冰冷的显示屏，这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曲静树真的在和自己面对面。而且就算是真的面对面，他也已经没有不能再做这样在恋人间亲密，在陌生人间唐突的动作了。
为了挡住曲静树的脸，明表点开了弹幕。霎时间，一片带着【求嫁】【老婆】的弹幕飞了出来。明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多可笑啊，他当时也做过这样幼稚的举动，在弹幕上刷着【我家的】【娶你】【一辈子】这样的话，甚至暗暗在心底幻想着几率极底的画面——曲静树如果有一天点开查看弹幕发送人，会不会突然脸红？
在他的梦中，也有过在直播间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