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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种纯粹的,受到自然感召的,对永不再回来的魂魄不受控制的一种留念。
杀它们,真是一种天大的罪孽。
我刚才杀红了眼,竟然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些魂魄对于这个世间的重要性。此刻不知不觉融入到这个境界中,忽然就明白,魂魄是世间的平衡。
死一个就永久的少一个,如果死的太多了世间就会永久的丧失平衡。
这样的罪孽,波及到全人类,所以才罪业深重。
“瑾瑜!不要杀了,我们认输吧,你是阎君的弟弟。他们不会杀你的,我……我来承担这些。”我忽然就醒悟过来,触摸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对人世间还有很多留恋。
凌轩没有救出来,我的宝宝还没出世,我还有好多的家人……
可眼下,真的由不得我选择。
若不是肚子里的小崽子任性,我和瑾瑜根本没必要大开杀戒。
瑾瑜搂着我身体的手更加的重了,他声音里带着深沉的鼻音安慰着我,“说什么傻话,都到了这一步了,就让我代替易大哥守护你。你们……这些阴兵,还不退开,范无救已经嘎嘣脆了,你们还打算送死吗?要是打算继续送死,我……我可不怕这些罪业!”
那把桃木剑虽然没有断魂刀锋利,可是比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而且不怕体力的消耗。一刀一个的,将魂魄瞬间斩杀。
一个接一个,几乎都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更加数不清他到底歼灭了多少的阴兵,只听阴兵死前哀烈的惨嚎让整片耳膜都变得痛楚不已。
那种灵魂彻底消失之后的悲鸣,仿佛能触动所有人最敏感的神经。
明明是敌人,却依旧会被这样的消亡触痛。
这些阴兵似乎也是被杀的怕了,纷纷都有退却的意思,呆滞的眸光中居然闪过了一丝恐惧。
抬首看瑾瑜,转相丹早就被他身上的火焰化去。
紫发飞扬之下,如刀削一般的下巴白皙如碧玉一般,侧脸冷峻而又默然。一只眼窝空洞的如同无尽深渊,另一只紫眸却狂傲的像是战神转世。
我在某一刻的时间里,有些呆住了。
从来……
从来都没发现他还有这一面,身上的气势如同从穹顶之上压下来,是一种不怒自威。让人肝胆欲裂的威严与肃冷,他手中桃木剑上滴着魂灵的血,被他提着一路缓慢前进。
没有阴兵敢阻拦,全都目带惊恐看着。
“谁说本座嘎嘣脆了,杀!给本座杀,你们这些废物……真以为本座是那么容易死的吗?”那阴冷的仿佛能让空气中结冰的声音,再次阴郁的出现在耳边。
阴兵面对瑾瑜这么一个煞神,本来都胆颤心惊的差点退却了。
一听范无救平地乍起的声音之后,立刻就振奋了士气,一个个煞气凛凛的要卷土重来。瑾瑜饶是杀神转世一般的模样,但我总觉得他方才杀了那样多的魂魄。
弄得正片天空到现在为止,都是飘散不尽的灵魂碎片。
只要还有一点良知在,都会杀的手软的,没想到范无救被我削掉脑袋居然还没死透。脖子上空荡荡的一片,重新捡起地上的哭丧棒调兵遣将的要继续对付我跟瑾瑜。
范无救也是够惨的,全身上下其实都被我砍得差不多了。
眼下虽然是歪歪斜斜的站起来了,却像是一堆烂肉按照堆积木的方式一样拼接起来的。一身的白衣血染,浑身上下早就不成人形了。
仿佛是踹一脚,就能变成一堆轻易下锅煮的排骨肉了。
侧眸看向瑾瑜那半张染血的面颊,他唇边冷淡的勾起,好像在看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想杀我们?擒贼先擒王,既然你这么狂妄,那我就先把你宰了。”
“你试试!”那白无常阴沉道,冷冰的朝后退去。
它似是极为贪生怕死,以哭丧棒调兵遣将,利用阴兵采用“鬼海战术”。
仿佛要利用这些阴兵,给自己当炮灰。
瑾瑜也是一根筋,视若无睹的横扫千军。
让周围向上空撺的灵魂碎片越来越多,周围的风吹起,那些枯叶蝶般的随便竟然会跟着狂风的呜咽哭出悲戚的挽歌来。
我心头一紧,“别……别上当了,瑾瑜,你听我的。别想着杀它,它好像是在诱骗你把这些阴兵都杀了。”
虽然我不知道杀死这么多阴兵有什么后果,但是结局一定很悲哀,否则范无救不会如此破釜沉舟诱使瑾瑜去杀这么多阴兵。
这些魂魄的死亡,连大自然都能感召到它们逝去的悲哀。
说明瑾瑜要是把它们全杀了,就是和老天爷作对。
“如今别无他法,这些画面太血腥,你把头埋进我的胸口不去看就好了。”瑾瑜搂住我的手似乎想去按压我的头颅,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肩头。
可是地上龟裂的土地上,早就被鲜血浸透了。
我看着地上飘起的灵魂碎片,那一刻简直是触目惊心的。
紧紧的我抓住了瑾瑜的衣服袖子,一字一顿认真的和他说话:“还有办法,不需要造那么多杀孽……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我们冲过方圆十里的那个……那个分界线!”
据说距离冥渊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劣等生灵都会,被浓郁的鬼气所击溃。其实这种说法是比较笼统,哪怕未过那条边界,身处这里一样会被浓郁的阴气所压迫。
只是过了那条分界线,鬼气会多到大部分生灵无法承受的地步。
“顾星,你……你这个办法可行!很聪明!”瑾瑜用力的紧了紧我的身体,我看见鲜血从他的嘴边不断的流出。
那是根本不需要任何力气去呕血,它们从他的喉头自然而然的涌出。
胸口他被刺穿的地方,魂魄受损极为严重。
此刻,他低吼了一声。
身上的一盏命灯突然变得格外的明亮,我虽然不懂得这是什么,却一瞬间明白了他一定是在点燃自己的生命之力。
因为他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在命灯骤亮的一刻,身姿更加的轻盈。
他足尖点地,手中的桃木剑行云流水的滑过阻挡的阴兵,将那些阴间的兵士摧枯拉朽一般的化成了灵魂碎片。
脚下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的,朝那座耳朵形状的地标奔去。
一路上奔跑,半道上居然冲出了一道黑色的毛茸茸的影子,因为它的速度很快所以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可我却非常的清楚,一定是那只耗子精,它依然躲在附近伺机而动。
倘若这一下没冲出来,势必无法和我跟瑾瑜一起到达地标之后的位置。
跟耗子相处久了,我是清楚了。
耗子可比狐狸精明多了,它们隐忍和伺机而动的实力,简直让人类都觉得汗颜。
后头的阴兵追来,它们被范无救逼着,用足了全力。身上的阴气在一瞬间聚合再在一起,化成了一道如有实质的长矛。
看样子,是要刺穿瑾瑜的脊背。
我大吼一声,“瑾瑜,快躲,有长矛。”
“来不及躲了,我点燃了命灯,能熬住这一下的。”瑾瑜话音未落,“哇”的一声,一口血喷到了前方。
身后阴兵阴气所化的长矛,结结实实的扎在他的背部。
但他却丝毫不含糊,身上紫焰燃起,直接将阴气化为了虚无。只是那盏亮起的命灯“噗……”熄灭了,可是眉心那盏命灯又骤然亮起。
那一下仿佛要燃尽了他整个生命,只为一瞬间的照亮。
滚滚热泪从眼眶里落下,我悲从中来鼻尖一阵的酸楚,“瑾瑜!我听老人们说,人的灵体只有三盏命灯,三盏都熄灭了魂魄就会消散。”
“顾星,你为我哭了吗?”瑾瑜的声音缱绻如天空坠落下来的冰雪一般的轻柔,他摸了摸我落下来的眼泪,眼底浸染着温和的笑意。
我一时茫然,咬住了唇,赌气的说:“妈的,老子才不为你哭呢。”
“别怕,小星,这盏命灯熄灭了我还有一盏。我依旧能……守在你身边,护着你和宝宝。”他似乎得到了一种满足,轻轻的托着我的后脑勺。
我整个人都懵逼了,在他怀中很看到他身后发生的一切。
阴兵在发出化成长矛的阴气之后,显然是动作更加的滞后缓慢,好像是能力透支了。好容易跟上瑾瑜,却好像撞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
一瞬间,有百十个阴兵在这片屏障面前,好似遭遇了巨大的压力。
被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东西,压成了一团诡异的血雾,这些血雾转瞬之间就钻入了地下。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它们的灵体了,就连灵魂碎片也不曾留下。
这……
这就是所谓的尸解吧!
太恐怖了,自然产生的力量直接就把那些阴兵给消灭了,而且还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它们只要跨过了拿到界限,根本无法反抗超出它们能力能够抵御的鬼气。
阴兵们受令之下,前仆后继的冲将过来,最后都被冥渊附近的鬼气碾成了血沫子。看的叫人心寒,我心口也是疼痛的异常。
虽然我阻止了瑾瑜杀它们制造杀孽,可……
可用这样的方式,利用地理条件杀它们,那和亲自动手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利用了天时地利的方式,让逃脱自己的罪业罢了,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特别的狡猾和可恨。
侧头一看旁边,那座鬼耳地标犹如一个庞然大物一般出现在眼前。
我和瑾瑜就像是亮哥蝼蚁一般的在下面,瑾瑜搂着我身子脚上的步子一停,身子如同破布一样的血淋淋的靠在蓝色的地标鬼耳上。
鬼耳上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又一道的海纹。
摸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大海一般的潮气,靠近的时候鼻子还能问道上面的气息,似乎有一股子咸盐的味道。
就好似鬼耳上的海纹,尽是那些大海的海浪拍打侵蚀出来的。
瑾瑜捂着胸口,冷笑的对着界限后面的范无救,“范小白,都说你是铁面无情硬判官,所有的阴司逃犯都逃不过你的枷锁。你……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那地标的位置,正在一个高地上。
他虽身受重伤,却如同天神一般桀骜的睥睨着,早就被砍得不成人形的范无救。
“瑾瑜少爷,你点燃了两盏命灯,早就到了枯灵的边缘了。还用我对你动手?本座才不脏自己的手呢。”范无救冷哼一声,它的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如今就跟地图一样是东拼西凑弄到一起去的。
满脸的拼合血线,血涌早就干透,结痂在它苍白一片的脸上。
瑾瑜吐出一口血在地上,紫色的眼底透着不屑,“你是过不来我这边,才耍嘴皮子吧?”
我们三个身上都有泰国诅咒符抵挡具有高度腐蚀性的冥渊释放出来的鬼气,所以才能相对无事。可范无救那些阴兵哪儿知道这种古怪的法子,也没事先准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反正它们只要一超过界限,就会被腐蚀成血雾,永世不得超生。
“哼!有本事就永远呆在那里,本座看你们有没有命出来。”范无救眸光冷冽,他和我们的距离其实还不到三米。
生生的却留在了原地,白色的银线滚边的靴子不敢再靠前一步。
它站在原地阴冷的凝视了我和瑾瑜许久,最后才心有不甘转身飘走,染血的白衣褴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