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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女生。
单手扶住地板、单手捂住有些痛有些眩晕的头,她睁眼抬起头。
“啊啊啊啊——”尖锐的叫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回荡。
在极大的红彤彤的天狗像的注目下。
天狗的目光像是燃着鬼火,幽幽地望着她,仿佛随时要上来吞咬她一口。
她恐惧地向后飞快爬动,跌跌撞撞,脚步都是乱的。
有人撞上了她,紧绷的神经不负重荷而断裂,两人同时发出恐惧的尖叫。
大风刮过。
天黑漆漆的,四周仿佛只有阴森森的林子和风吹动林子和树叶时发出的如同野兽喘息声的恐怖响声,让人心底发凉发毛,恐惧的情绪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后。
黑暗、寂静、孤独所有一切把心理的恐惧散发到了最高点。
好像有什么捏住了心脏,紧紧地。
“中里同学?”正在恐惧至极的当口,对方轻声而狐疑地叫道。
“……”女生愣了愣,“板野同学?”
“真的是你!太好了……这里是……药王院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已经晚上了……”
“中立同学……”板野凉子指了指她脚下,牙齿碰撞,似乎在隐隐地战栗着,“你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中里桃子低下头去,黏糊糊的,稠状的,空气里好像有一股铁腥味,还有就是……隐隐的月光下,那鲜红鲜红的颜色——她们的第一反应是随着这粘稠的液体望向了源头。
不远处,一个人趴在地上,没什么反应。
应该是个女孩子,穿着冰帝女式校服,看上去很娇小,有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
而她全身都几乎被——鲜血覆盖。
血淋淋的……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她们同时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几乎要尖叫出声时,一道银光闪过她们的眼睛。
“呵呵呵……”一个低低冷冷的笑声像是从水管里挤出来一样,冷冷地撩过。
两人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屏住呼吸看了过去——是一个人在走近,黑漆漆的,身材瘦长穿着风衣。他手中闪着银光的东西是一把水果刀,还有粘稠的液体从刀刃上面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渐成红红的点。
“你——”中里桃子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了过来。
那是个男人,带着兜帽,隐约觉得那张脸上有着很难看的伤疤,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把什么朝他们甩了过去——是一个人,一个年纪不大、身体也还未完全张开的男生。男生重重摔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反应,不知生死。
“安藤同学……”板野凉子认出来了。
但下一秒她们已经没时间关心安藤真是死是活了。
银光闪过,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握着刀子朝她们刺了过来。
她们跌倒在地险险躲过刀锋,衣服被划破了,很是狼狈可怜的模样。
但是她们什么都来不及想就爬起来跑,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跌跌撞撞地逃着,躲避着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残酷的小刀——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要切断他们的咽喉,狠狠剥去她们的生命,如同死神的镰刀。
“你、你要做什么——”中里桃子一边跑一边哑着嗓子,颤声结结巴巴地说。
“做什么?”那个男人像是戏弄猎物一般玩味地说,嗓音破破烂烂的,很是沙哑刺耳,“当然是取走你们的——”他的刀砍了下来,“命啊。”刀子刺伤了板野凉子的手臂,鲜血渗了出来,温热的血液流淌而下。
很痛。
板野凉子的眼睛登时盈满了泪水。
可是她咬牙踉跄着爬开了,躲避下一刀。
“你——你这是——”板野凉子颤抖着开口。
“杀人?”那个男人笑嘻嘻地补充,兜帽下的脸红彤彤的,很是恐怖,“当然是杀人,帮你们的。”他一把拽住中里桃子的头发,刀子轻轻地划过她的脸,“你们不是要死么,我这是在帮你们啊。”
很痛。
中里桃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涔涔,瞳孔恐惧地紧缩,满眼泪水。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甩到地上,重重的。
她摸到温热的粘稠液体,温热的身体,喉咙里的尖叫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在她面前正是刚才那个倒地的、不知生死的、血淋淋地长发女生。
下一秒,板野凉子也避无可避地被抓住,一脚踹到了中里桃子边上。
很痛。
那个男人一脚踩住了板野凉子,再一次抓着中里桃子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按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对准了那个地上躺着的女孩。她张大了嘴,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因为眼前这张脸——那个女孩的脸,睁大了眼仿佛是死不瞑目,凝缩着恐惧与惊慌,鲜血淋漓,她几乎要怀疑女孩的眼球晶体也会掉出来。
“很有美感的艺术品对不对。”男人低声问,笑声刺骨的冷,“很快你们也会变成这样的。”
“……”板野凉子微微仰着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孩僵硬的神情,仿佛有一种森冷的气息随着那个躺着的女孩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和你一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想死的人。”男人诡谲地笑着说,“正好我想要杀人,你想要死,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们各取所得。”
中里桃子全身都觉得很冷,血液好像都要失去温度。
男人丢下小刀,一手掐住中里桃子,尽管只是单手,力气也大的仿佛可以揉断她的脖子。
呼吸——
“我……”中里桃子的脸上渐渐露出苍白,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
没办法呼吸——
很痛苦——
她拼命用手去掰开男人的手,然后那只手却如铁箍一样桎梏着她,无法动弹半分。
“你们不是求死心切吗,天狗告诉我的哦,你们一个个都已经活不下去了……”男人用脚踩住试图挣扎的板野凉子——这丝毫不费力,板野凉子本来就感觉身体软软的,再加上又被他之前狠狠踢过,全身都痛。
他稍微俯下了身,用另一只手掐住板野凉子的脖子,渐渐收紧。
“不用担心尸体,我会把你们丢在火里烧成灰烬,然后把骨灰丢在山里,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么做以后你们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男人的低语如恶魔的吟唱,伴随着渐渐失去的呼吸萦绕在耳边——死亡好近,好黑。
眼前似乎别的模糊起来,难以呼吸。
中里桃子的双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瘫软了下来。
无力反抗——濒临的死亡。
好痛苦……死亡是这样子的吗……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对了,她本来就是想要死的——因为这世上那么多痛苦的事,那么多绝望的事——无法承受下去,无法继续下去。也许她就这么死了……对,就这么死了,就像这个男人所说,不会被人发现的,他一定会处理掉她的遗体,不会打扰任何人,不会让家人、朋友、师长、同学感到烦恼。
想要死去,想要独自安静地离去,无声无息,简单没有痛苦——走向没有痛苦的世界。
好冷。
她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那巨大的天狗像,用深幽深幽地目光看着她,在狰狞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可怕,让人冷不丁地寒战——天狗,要来吃了她吗。
她身前的男人在模糊的视线下似乎和天狗重合到了一起——这个男人是天狗派来取她的命的吗。
原来如此——天狗也知道她要自杀了。
可是、这么近——这么近的感受死亡,为什么……
中里桃子和板野友美的眼角渗出了泪,深重的黑暗向她们吞没而来。
爸爸妈妈……
为什么,她这么想要活下去。
夜风凉凉的。
“就把他们丢这儿?”带着兜帽的男人掀开帽子,一把扯下脸上的易容,露出了他本来清秀的面容。
“不然你还想带回家养?”趴在地上穿着冰帝女式校服的矮小的人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把脸上的东西擦掉。
“真亏你不觉得恶心,弄了自己一身的血,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渡边有未嫌恶地看着麻仓若满身血淋淋、红通通的样子,还有那长长的头发都结成一块。
“你猜。”麻仓若故意朝他弯起嘴角,不冷不热地说。
“不要引诱我想一些奇怪的事。”渡边有未把晕倒的中里桃子和板野友美拖到一边,“还要清理现场,快点。”
“你们说废话的时间本来应该已经弄完了。”冷淡的嗓音打断了他们。
“哟,桃花扇,你确定这样就够了?搞不好他们醒了就找个角落把自己埋了。”带着兜帽露出半张脸的渡边有未提了一桶水来冲满地不知是什么血的血泊。
“……”北顾然偏头去看那三个学生,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
突然来了一阵大风。
北顾然望了一眼将所有一切都看在眼下的天狗像,似乎是笑了,转身离开,而清理完毕的渡边有未和麻仓若也快速撤离。
天空中突然亮起了探照灯,一架直升飞机慢慢将落了下来。
“桃子!”先是一对夫妇跳下了直升飞机,冲着那三个昏迷的学生跑了过去。
“阿真!”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喊着“凉子”的男人也相继跳下了直升飞机,快步朝他们跑了过去,急切而踉跄的步伐。
夜风似乎变得清凉而温柔起来。
北顾然站石头路上慢慢地走。
“算是赶到了吗。”耳机里浅羽殇的声音极其温柔。
“差点就‘早到’了,桃花酒。”渡边有未如流水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慢了,桃花刀。”麻仓若吐槽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帮忙,从头到尾就装死也就罢了,连洗地板都不搭把手。”渡边有未慢吞吞地说,听起来情绪轻松而懒散。
“洗地板这种事一听就和你比较相称。”麻仓若说。
“我还以为我会来不及,板野凉子的身份知道的太迟,而中里桃子的父母都在国外出差。”浅羽殇像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能赶上实在是太好了。”
“桃花扇又开神技能了,他们还真在国外。”渡边有未吹了声口哨。
“猜到安藤真是单亲家庭才是神技能把。”麻仓若说。
“……”北顾然一直没开口。
猜到中里桃子的父母出差这个很简单,因为她在三天前就和父母吃了最后一顿,也确定在远足时自杀失踪不会太快给家里知道并造成困扰。
另外她不想打扰任何人尤其是她深爱的父母却还是选择死亡,也侧面可以看出她自杀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排泄自己,没有时间和父母沟通。越是深爱父母,越是觉得自己离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关系越来越冷漠——因而再也无法承受下去,无法承受这样的冷漠。
而猜到安藤真是单亲家庭——因为他是早就决定好要自杀,只是偶然看到帖子后才决定同行——也就是说他早就感觉到压抑并不想活下去,十二岁的少年,这个时间的学生如果就有了很大的学业压力大约是因为家里对他的期待太大。她只是假设家庭上的原因,比如一位单亲妈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另外板野凉子如果不是纯粹的因为国三的学业加重,偶然看到那个帖子而被死亡引诱;就是她身边有什么和她极好的人死去——也就是她前几天死于车祸的母亲。
“我来找你了”——或许是来找中里桃子共同赴死,或许是去找她的母亲。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