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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兰开斯特先生。”夏洛克露出了客套的假笑,“凡妮莎小姐之所以不愿意回家的原因,我想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雷切尔顺着夏洛克的视线看到了哭得已经有些不顾形象的凯瑟琳,和坐在她身边一脸不耐烦的安慰着她的雷尔。
“但她是我的独生女儿,小福尔摩斯先生。”雷切尔下意识地拼命为自己找借口,“无论如何,她姓兰开斯特——”
“我想您应该知道,凡妮莎在外时,从不曾主动提及自己的姓氏,兰开斯特先生。”夏洛克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怜悯面前这个无知的男人了,“即使之前选择远走美国,她所用的名字也是‘凡妮莎·谢’。”
“凡妮莎……谢?”雷切尔愣在原地,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夏洛克没空理会他此刻的呆愣,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朵愚蠢的小玫瑰似乎不在现场?
夏洛克站在场地中央环视了一圈或哭泣、或安慰、或抱怨的众人。
没有她。
他立刻翻开了自己的手机,果然,一条七分钟之前的短讯出现在了他眼前。
【我和别人在外面,很安全。——VX】
啧,倒还记得给他报个平安。
夏洛克大步向前走去,手上不停歇地和某位秃头死胖子发着短信。旋即,他脚步一顿,又忽然倒退了几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底,随后夏洛克俯身捡起了静静躺在地上的东西。
——一朵已经被人践踏的稀烂、再也不复刚才璀璨光芒的玫瑰。
有些人嘴上曾经信誓旦旦不相信爱情,到头来却会为几支普通的玫瑰而轻易地试图把心奉上。
夏洛克嗤笑一声,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堆。
“Love is a dangerous disadvantage。(爱是种危险的劣势)”
*
“你真的很会哄骗人心,凯厄斯。”
听见这句话后,凯厄斯轻笑。“那么我是否有诱骗到你的芳心呢?”
“你别转移话题。”凡妮莎脑子清醒道,“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英国?”
“这是不是和之前麦考夫让人来取我的鲜血有关?”
“这么看来,我并没有成功蛊惑到你,亲爱的凡妮莎小姐。”凯厄斯答非所问道。
眼看着凡妮莎脸上都因为生气而染上了绯色,凯厄斯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确实需要你的鲜血,凡妮莎,这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凡妮莎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的脸上没有显现出什么表情,然而她心里其实很是抗拒这个解释。
一个充满着欲望的答案。
“所以,我对您而言,就是一个移动饮血站是吗?”凡妮莎吐槽道。
她当然能感受到凯厄斯对自己或许也有异样的情感——他头上那个与众不同的绿色火光就是最好的答案。
凡妮莎看着他的头顶思索,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也许有朝一日那上面会是一朵玫瑰?
但她同时也清楚,对于现在而言,这远远不够。
“我渴望着你的鲜血。”凯厄斯毫不否认这点,“这与我喜欢你并不矛盾,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从没想过,第一次听见凯厄斯的表白会是这么突如其来。
一时间,她思绪纷乱,却下意识想要回答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仍然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藏在心底。
她现在根本无法给出一个回应。
于是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所以,您不远千里来到英国,是因为我的鲜血对您有帮助是吗?”
凡妮莎直觉这个问题十分重要,她需要从凯厄斯那里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凯厄斯看着执着的凡妮莎,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不具以实告,那么他与凡妮莎之间将会拥有无休无止的纷争。
“well,亲爱的小玫瑰,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身体除了一些小问题。”凯厄斯斟酌着语言,原本就轻柔的声音在他的刻意放缓下,更是多了一份安抚的意味。
“你对我而言,是如此的不同,无论那一方面。而今之际,也只有你的鲜血能够帮助我。”
“不同?”凡妮莎思索着,“是因为我是你的‘歌者’吗?”
听到这句问话,凯厄斯挑眉。
当然不是,凡妮莎……我的小玫瑰,歌者绝不足以形容你的不同。
凡妮莎见凯厄斯没有反对,便顺着这个思路猜了下去。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吗?”凡妮莎拢了拢她的头发,“你已经活了上千年,比起我实在是有太多优势,我无法辨别你的谎言。”
“我不会对你说谎,我的小玫瑰。”
“那么,您能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能够使您无坚不摧的身体受到伤害?”凡妮莎实在是好奇极了,“凯厄斯,原谅我的冒昧,但我实在是太过于好奇了。”
说实话,凯厄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如果要回答,那么就必然会涉及到亚西诺多拉以及之前那几个被他吸干的“歌者”。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亚西诺多拉临死前的话语,“这是因为一个古老的诅咒。”凯厄斯半真半假地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所谓“永失所爱的诅咒”。
凡妮莎挑了挑眉,她倒不是不信。毕竟连吸血鬼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她都遇到了,这足够她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他们俩人此刻走在街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低声细语的模样,像极了恋人。
“哟,你这妞……嗝……长得真不错。”
正在两人气氛正好之时,他们迎面遇见了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甚至站不稳的人。
这应该是个醉汉,凡妮莎皱了皱眉,她往凯厄斯身后躲了躲。
“你……多少钱一晚啊,嗝,诶还有你,哥们儿,一起啊!”
其实醉汉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凡妮莎并没有听得太清,但她能感受到对方淫邪恶心的目光在自己和凯厄斯的身上流连,并且还企图靠近她们。
凡妮莎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凯厄斯离开。但她显然劝不住暴怒的凯厄斯,她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那个醉汉已经被凯厄斯扼住了喉咙抵在了身后的老树上。
他的愤怒使得凡妮莎为此而感激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惶恐。
“住手,凯厄斯!”
凡妮莎慌忙出声阻止,因为急切,她甚至有些破音。
这并非是她圣母,她对于这些街上遇到的猥琐男的恶心厌恶并不比凯厄斯少。然而她清楚,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拦住凯厄斯。
这里可是英国,不是他的意大利。如果凯厄斯在这里乱来,极有可能会被人抓住作为把柄。
凯厄斯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凡妮莎身上,“难道你觉得他不该死吗?”
“他确实很恶心,并且该死。”凡妮莎努力解释道,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即使是死亡,也不该由你我审判,凯厄斯,我们都不是上帝。”
“呵……上帝。”凯厄斯猩红色的眼眸盯着凡妮莎,一只手仍毫不费力的扼着那醉汉的脖子,“凡妮莎,我的小玫瑰,我以为你应当明白——”
凯厄斯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丝轻笑。
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无知与不自量力。
“我从不信上帝。”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咔擦”声——骨头碎裂之声。
凡妮莎看着凯厄斯,刚才的朦胧心思已经全部消散,此刻她的头脑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两人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对视,路灯投下的树影将两人划分得如此泾渭分明。
凡妮莎站在月光下,凯厄斯隐匿在阴影中。
黑暗骚动着,引发了无限联想。
“……所以,”凡妮莎的嗓子干涩,连带着声音都被风吹得沙哑,“沃尔图里确实会在私下狩猎,是吗?”
她多么希望能得到凯厄斯迅速的否认,可凯厄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并非不想回答,却是不能回答。
——在他刚刚答应从不欺骗她的情况下。
凯厄斯的沉默是最大的喧嚣,一时间,凡妮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在终于直面了这个可怕的问题时,凡妮莎只觉得心中仿佛一块大石落地,刹那间享有了的轻松与快意——尽管她知道在这之后,阴影与沉重即将接踵而来。
这就是她和凯厄斯之间,巨大的不同。
虽然不能轻易判断凯厄斯是否视人命如草芥,但在他眼中,人类永远是低劣的存在——谁又会对自己食物保持绝对尊敬呢?
虽然凡妮莎也试图让自己永远理智,但在真正亲眼见证一个人死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心中始终有着无法改变的、属于人类的悲悯。
又或许,如果她变成了凯厄斯的同类,那么有一天她也会被他的思维同化?
这种假设让凡妮莎不寒而栗。
她无法有一天她会对自己的同胞下手,把他们当作鸡鸭牛肉一样享用;她也无法忍受在某一天,自己看着身边亲近的友人和敬重的长辈时,满脑子都是口腹之欲。
身上披着的凯厄斯的外套上仍然有他独特的香味,但凡妮莎此刻却不再觉得亲近,她只想远离。
他是沃尔图里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王,他大可以不在乎众人的目光肆意妄为。而她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凡夫,一个十七岁、容貌尚可的小姑娘罢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忽然触怒了他,是否也会沦落到和街上那滩烂泥同等下场?
她对他浅薄的喜爱就像是亲自为自己套上了绞索,并将自己生命的缰绳完全交给了另一人掌握。
——逃离这一切吧,凡妮莎,趁你尚未泥足深陷。
轻而易举地从她眼中捕获了惊恐和茫然的凯厄斯忽然轻笑一声。他随意地拍了拍手似乎要拂去手上的灰尘——这一举动显然惊醒了脑中一片混乱的凡妮莎。
她试图向后退去,但在她刚刚转身的刹那,凯厄斯的身体便拦在了她面前。
人类缓慢的速度在吸血鬼的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你在害怕。”凯厄斯平静的叙述中有掩饰不住的情感,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你认为我做错了是吗?”
“我只是太疲惫了,凯厄斯。”凡妮莎不想和他争吵,刚目睹了一起凶|杀案的她是如此茫然无措,“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
凯厄斯伸手帮她将散乱的发丝别至而后,他轻笑着,仿佛在嘲讽着她的愚蠢:“你以为如此轻易就能——”
“凯厄斯先生,”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我的上司让我前来接您回去。”
清脆的高跟鞋声带给了无助的凡妮莎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看向了这位穿着整齐的丽人,努力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期盼。
“兰开斯特小姐。”那位可亲可爱的女郎对她点了点头,“您可以乘坐后面的那辆车,会有人将您安全送回贝克街。”
闻言,凡妮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那辆不知何时停在街边的黑色奥迪。
这次,凯厄斯没有阻拦。他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看着凡妮莎远去的身影。
身旁的那位女秘书亦没有出声。
半晌,直到载着凡妮莎的车消失在街尾,凯厄斯才扯了扯嘴角。
“……draw ba fear(蜷缩于恐惧之中)?”
凯厄斯呢喃着,他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也有一辆车在等他,而他知道自己或许会面对一些小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