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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来回了几趟,总算是把洗澡水倒好了,张逸要回房拿衣服,却被沐秀儿阻止:“我去给你拿。”
“不用,我自己去拿。”张逸脸一红,她这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净的,只需要拿亵衣裤换上就成。
这次沐秀儿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她先一步阻止道:“你不晓得换哪一身,我去拿,你只管等着就是了。”说完头都不回就往外走。
她这样,张逸虽有些意外,到底也没跟着去,手抓了抓发烫的耳朵,开始解发带。
不一会儿,沐秀儿就拿着厚厚一叠衣物进来,放到了柜子上,浴室的设技是套用了一些现代理念的,进门三分之一处设了帘子隔成里外两间,里面放了浴桶,小凳,墙上还特意钉了挂钩,外边有一张小柜,里头放洗浴用品。
张逸一看,竟然是一整套的衣物,忙说道:“秀儿,我这衣服早上才换,没弄脏,用不着全换了。”
眸心微微一闪“今儿晚上不会有人来咱们家的,你只管安心把这一身全都给换了。”沐秀儿说完话,就又走了,顺手还带上了门。
张逸傻了,这人今儿是怎么了?犹豫着走到了柜子前,这衣服?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件,拎起,顿时傻了眼,这衣服她见过的,前几天,秀儿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它的身上,当时,她还想秀儿这是开窍了,总算是想着要为自己做件像样的新裙子,怎么现在她竟拿过来放这儿了?这是拿错了?细回想起她不同寻常的举动,还有离开时的那番话,再次怔住。
不用再想了,这一身女装肯定是那人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张逸将衣物一件件的拿起,水粉色绣着鱼
戏莲花的肚兜,淡湖蓝色绣了不知名花样的短衫,下面是白色湖蓝边的长裙,光看就觉得清素淡雅,确实是沐秀儿这样朴诚实平淡的人偏爱的样式。
这个,穿是不穿?
张逸很是犹豫,她多少年没穿过裙子了,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小学还是更小?记不得了,反正,还没有装T前她就不喜欢裙子,不方便,一会儿穿上肯定别扭,可是,指腹在那花样上来回,那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来为自己制了这么一身女裙,这每一针每一线都包含着她的心意,‘今儿晚上不会有人来咱们家的,你只管安心把这一身全都给换了’如此,她是特意为了今晚才赶制的吧,想起那人每晚凑在小灯前,垂首绣花的模样,这一份好意,又怎么能够拒绝。
沐秀儿坐在小灶里,她边剪毛豆,边时不时望向浴室,心思有些乱,这女儿家哪有不喜欢漂亮的,张逸肯定也不例外,在货摊上她可不就一眼相中了簪花吗,终归是个姑娘家家的,成天束着胸穿着那男人长袍,可心里肯定还是想穿女裙的,不过,就这么自作主张要她换,那人会不会不乐意呢?会不会穿呢?心里没底,不免有些忐忑,再次望向了门外,一会儿她会不会穿着裙子出来呢,想到这里又有些期盼,她上裙子应该很好看吧,脑子不停想象,却不知那剪好的毛豆被她扔错了地方。
张逸认认真真地洗完了澡,擦干后,来到了外间,手又摸了摸衣服上绣着的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开始着衣。
肚兜,中衣,短衫,最后拿起那条长裙,犹豫了一下,抬腿套上,花了些功夫,全都穿好后,张逸低头又仔细察看,确认没有穿错,这才松了那口气,这儿没有镜子,她只能重新走回了内室,凑到浴桶前,试图从倒影中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惜,这样只能看到半身,配着她那一头散乱的长发,也瞧不出什么好不好的,再低头看看那平坦的胸部,这不免让她有些没有信心,几乎有脱下重换上男装的冲动,又是好一阵的犹豫,她伸手,以指为梳将头发理顺,再拿了发带绑了个半松的马尾,再次望向了水面,水镜中倒映出了一张很是清秀的脸,手抚上了腮,影中人的唇边泛起了一抹羞涩,这张新脸其实还是挺好看的,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小货郎说的话,女为悦自都容,瞬时,那本带着粉色的耳朵透出了石榴红。
那一头,沐秀儿正忙着把毛豆从残根中挑出来,才弄好,鼻子一动,那锅里的酱鸭味似乎有些不对,飞快地站起,掀开锅盖,汤汁已见了底,还好没糊,正要将它盛出,背后传来了叫声:“秀儿。”
几乎听到了声,沐秀儿就转过
了头,拿着勺子的手瞬时一顿,站在门边的女子半垂着头,手拘束地背在身后,那长裙穿在她身上,并没有使这人显得娇弱,却也抹去了些许平日里的英气,“真好看。”
闻言,张逸心里划过一丝欢喜,刚抬头,鼻息间味到了焦味,眼儿不禁看向了灶台:“秀儿,鸭子焦了。”
沐秀儿被她叫回了神,忙转回了头,一阵的手忙脚乱,才使得那精心调制了大半天的美味不至于无法入口。
切去了那粘了锅底的那一片鸭皮,酱鸭被盛入了碗中,两人相视一笑。
“怎么想着要给我做裙子?”因为那小插曲而错过了最初那一瞬间的痴态,张逸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
“那簪花总得配了裙子才好看。”沐秀儿倒是答得坦然。
“那是给你买的。”张逸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为啥那簪花买来后,眼前这人一直没有戴过。
沐秀儿先是一怔,随后却笑开了,“不管是为谁买的,现在,就只能由你来戴了,”说完走了过去,拉起那人的手:“走,我这就给你梳头去。”
这下,又轮到张逸傻了,没等她脑筋转过弯来,人已经被拖到了房中,按坐到了椅子上。
解了发带,沐秀儿取了梳子,一点一点将发丝理顺,梳通,这事是她时常做惯了的,偏生这一回让她的心透着一股子兴奋。
张逸透着铜镜望着身后这人,镜面模糊看不清她的脸,梳齿的每一下划动却能让她感受到那惯有的轻柔。
“阿逸,我给你梳个髻吧。”带着不可让人知晓的心思,沐秀儿小声问道,又解释般地加了一句:“梳了髻,再带上簪花,会更好看些。”
“嗯,好。”全然没有想到其中的深意,张逸点头。
十五月夜,玉盘初升,院中央,案台上香烛供品摆放整齐。
“阿逸,你先来拜吧。”沐秀儿手中拿着尚未点燃的香,是她疏忽了,直到刚才,才发现家中只有一个旧蒲团。
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你先吧,我看了你拜,我再拜。”不知是因为那月色还是因为那一身女裙,张逸的举止无处不透着女子特有的文气。
“好,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只要心诚就行。”沐秀儿说完,将香凑到烛上点燃,屈膝跪到了蒲团上,虽背对着但仍能感觉到身后人的注视,她抬头看了看明月,将香高举过头,闭上眼,心中默念:“月神娘娘保佑,让我和阿逸能就这么一直下去,白首到老,功德圆满。”许完愿,三拜叩首。
起身后,轮到了张逸,她有样学样地点了香,跪到了蒲团上,抬头那
一轮满月就在眼前,仿佛是应了那一首名诗,她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一段话:‘逸逸,你小的时候妈妈能护着你,你长大了,妈妈能看着你,但是,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到老,人老了总还是要有一个伴的,哪怕只是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垂下眼,清风吹过,宽宽的衣袖微微摆动。
‘妈妈,我找到了那个想要一起相伴到老的人了,请您放心。’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公告:
做为苦逼的天朝人,做为生活全球污染城市占了七个城市的苦逼天朝人,很不幸,我生活的城市,今年空气污染严重,更不幸的是,我中招了,好吧,因为连着几天都觉得呼吸微有些痛,今天去了医院,拍片出来后,报告说是两肺支气管炎,由于空气的污染,今年上海这病高发,医生说,出门一定要带口罩,以前人家都说要注意通气,外出运动,今年上海市府宣传说,注意不要开窗,少去户外,我妈说,为什么12月21日没有末日,你以为地球真会一下子爆了让你们痛快的死?不,你们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慢慢的让人类死于自己的污染中,
不多说了,停更一周,我得养肺,另外,生活在个大污染城市的亲们,出门一定要带口罩,每天,生梨加冰糖用水煮茶喝,还有,可以百度一下,手太阴肺经的经络图,按着上面的穴位按一下,要是痛,请早点去医院拍片,我没有咳嗽也没有很明显的症状,但是,我呼吸时胸口发闷,喉咙也不舒服,天府,侠白,尺泽和孔最这内个穴按出来痛,大家可以自己查一下。
中秋过后;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来,这头一件大事就是顺子的婚礼。
这场婚礼对于小乡村来说不可谓不隆重,排场比当初沐秀儿和张逸的还要大些,请的人也多,不但全村人都受到了邀请,屋里主桌还坐着镇里几个有名铺子的掌柜。
到了傍晚;鞭炮声响起,顺子骑着他的马;把坐着红轿的新娘给接进了村,又绕着村子走了三圈;还把新妇送进了门,拜天地,入洞房后;走完了该走的仪式,新郎出来敬酒,好一番热闹。
观完了礼,众人纷纷入席,全鸡全鸭吃得痛快,酒过三巡之后,不免话就多了起来,吃了半饱的妇人们不再如先前那般闷头吃菜,也开始凑到堆地八卦了起来。
“顺子现在可是真风光了,也不晓得他在外头赚了多少钱,瞧瞧回来后,又买田又在镇子上开铺子,这酒宴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
“不说这酒席,光是那大喜的帖子就得花不少钱吧,这可是富贵人家才会用的。”
“前儿我听说,顺子这几年在南边最大的绸布行做学徒,还当上了二管事,那东家很是器重想留他当大掌柜,可他放心不下他娘,这才拒了,回来自己开铺子。”
“这事我也听人说过,真不晓得那是个什么样的绸布行,当二管事也能挣这么多钱。”
“管他是啥呢,反正顺子现在是真风光了,再说了,给人家当掌柜,哪比得上自己做东家。”
“嘿嘿,是这个道理,对了,你们倒说说,咱们村,眼下是顽二有钱,还有顺子有钱?”这两人都是出了乡去,回来后都是改头换面发了财,难免就会有人拿他们做比较。
“有啥好比的,顽二有钱那是人家给的,可顺子靠自己真本事挣的,谁高谁低明眼一瞧就分出胜负了,再说了,你瞧瞧屋里头那请来的人,顺子能请到他们,将来他的生意一定小不了,眼下是一间铺子往后呢?你想想,那方家攀上的陆老爷,当初可不就是从一家小铺子起家的?现在不说咱镇上,别处也有他家的买卖。”这么一说,在座的各人顿时心有戚戚。
“顺子现在这么风光,那沈老头怕是要后悔死了。今儿村里人都来了,就他家没人。”
“唉,当初顺子去求亲,他家婆娘不是说了嘛,宁做富人妾,不当穷□。”
“我呸,这卖了女儿还说得那样硬气的事,只有他家才做得出来。”
“可惜燕秋了,性子好人也标志却有这样的爹娘,这大户人家的妾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三姑六婆的话,时时续续传入了张逸的耳中,她时不时侧眼悄悄看坐在身边的沐秀儿
,说到顺子和顽二时也不见她如何,直听到有人提及燕秋,神情才有一丝变化。
似是察觉到了那目光,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