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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在三句话之内得罪一个人; 也可以做到令人对他咬牙切齿、又爱又恨。
郭嘉并非故意坑貂蝉,实在是在他与祢衡相处的时候; 感受到的是祢衡过人的才华,以及他不那么尖锐的性格。
尤其是熟悉了以后; 祢衡是生怕言语重了让身子骨虚弱的友人气病了,每次说话都委婉且柔和; 那一身尖酸刻薄的刺全都刻意收敛了起来。
只能说; 是郭嘉好感度刷地太高了; 甚至让祢衡说出:“世间才学过人之辈; 唯郭奉孝可堪大才。崔琰、曹疾、孙权之流可称可塑之才; 吾所认识的孔融与杨修; 不过大儿与小儿; 其余平庸之辈不值一提。”
郭嘉只当是朋友间互相吹捧,也组织语句反吹回去,那浮夸的赞美之词将祢衡都给夸脸红了。
祢衡对郭嘉不一般,对其他人可就用鼻孔看人了。
其性格尖锐,脾气古怪,言语犀利且讥讽嘲笑,气得人直斥他是狂妄小儿。
论骂人撕逼; 祢衡就没怕过谁; 撸起袖子就开喷; 他能将人喷吐血,拉起仇恨来比谁都强。
祢衡这个人就是这样,接到任务也是认真来完成,可若是让他说软话好话,他可做不到。
陈家子陈谌乃是许昌太守,原本职位是朝廷封的颍川太守,现在袁术来了,自己封了个,陈家看不上袁术,迟迟未交出太守官印。
祢衡便抓着这一点激陈谌:“你都把自己退路给封死了,日后还奢望跟随袁术去做事吗?袁术小人,心眼比针还小,还不记恨你,现在弃暗投明投靠我们主公还来得及。”
陈谌反感祢衡居高临下的态度,愤而怒言:“许昌城还未落入幽州牧之手,她便派你来羞辱我们,日后只怕会变本加厉。”
祢衡嗤笑道:“你们别无选择。”
陈谌之兄陈纪跺着拐杖,高声道:“我们就是去投靠那曹操,也不会来受你们的气,你可以走了,狂妄无礼之徒,不值得我们合作!”
祢衡皱起眉头,这样可不好,再说下去,主公给他的任务可就没法完成了。
祢衡又讽刺起了曹操来:“那曹孟德起家于乱军,乃是宦官之后,粗鄙无礼没钱没兵,你们可真是短视,抛弃了真正的大船而选择注定要败亡的一方。”
“舌辩之徒修说狂言,”陈纪之子陈群性子也是刚,直接就与祢衡对上了。
论骂人,他还真骂不过丢下文人包袱的祢衡。
这襄祢衡把陈家得罪了,另一边郭嘉找到荀谌,对他笑道:“虽说我们主公可以做到轻松攻下许昌城,但到底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我也不忍心让更多百姓为战乱牺牲,想来友若与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吧?听说你与钟氏关系好,不如去尝试找找钟氏,看看能不能劝降他们的?”
郭嘉教唆起荀谌来,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即便他知道荀谌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聪明人。
而他是个什么德性,荀谌太清楚不过了。
他反问郭嘉道:“你与陈群曾经是同窗,怎么就没想要去许昌游说一下陈家呢?”
“可别了,我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多少次被那陈群捉住把柄啊!”郭嘉摆手道:“你荀友若曾经是颍川名士,在书院的时候就是众多学子的学习对象。这里的文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当年是听着你的事迹长大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敬着你。别说是钟繇那小子,便是陈群也敬仰着你。只是后来你去了长安做官,自董卓入京后跟随袁绍参加反董,世事难料,没想到最终我们两个倒是投入了同一个主公名下。”
“而文若……”
郭嘉说到一半不说了,他提起好友荀彧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悄悄打量荀谌的脸色,眼神意味深长。
荀谌说道:“我现在是主公的谋士,既然已经效力于主公就绝不会背叛她。”
郭嘉嘻嘻笑道:“我可没有试探你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文若当初被曹操忽悠,现在一心想为曹操做事,我们得想个法子让他弃暗投明。他是君子,忠诚守节气,好在主公现在与曹操是合作关系。”
“主公与曹操终有一日会交战。”荀谌理智说道:“到时候……”
“到时候只要把曹操变成自己人,文若也就成了我们自己人了吗?”郭嘉说道:“不是我吹,以主公的能耐,统一天下都是迟早的事!”
“这不是主公的能耐问题,”荀谌揉揉眉心:“曹操不是居于人下之人。”
他不觉得以貂蝉的弱气能压制住有枭雄之资的曹操。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怎么做?”郭反问道:“你心里不也已经有了想法,不是吗?”
荀谌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你还是那么疲懒,什么事儿都交给别人去做,自己倒是躲在后头偷闲。”
“主公说了我身体不好要多休养!”郭嘉理直气壮说道。
像荀谌这样的大君子,最是头疼郭嘉这样性子的人了,因为他拉不下脸!
只可惜现在郭嘉是貂蝉的谋主,同僚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荀谌无奈了。
更无奈的是貂蝉对郭嘉的放任自流,哎。
主公这样弱气,压制不住属下可如何是好?郭奉孝轻浮,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倒是率先破坏了主公的威严。
荀谌觉得郭嘉这是膨胀了,飘了!
不久,貂蝉召集齐了属下文武官员,对往后战略进行探讨商议。
“奉孝建议我先拿下许昌,毕竟许昌乃是颍川的战略要地,打下了它,此后可以四通八达至其他地方,”貂蝉说道:“我已命祢衡为使者前去许昌探路,他是徐州第一届辩论会胜出者,于言语之上有优势。但是否能够成功劝降许昌守将,我并没有多大指望。”
荀谌出列,对貂蝉建议道:“颍川四大名门之一的钟家曾经比陈氏更鼎盛,现在因家中人丁少才没有陈氏那么张扬,钟氏钟皓在本朝初显赫一时,与陈寔、家祖荀淑、韩韶并为四大颍川名士四长,为时人所推崇。其钟敷因党锢之祸终身不仕,其子却与我关系甚笃,要说在颍川的影响力,钟氏绝不逊色于陈氏。”
“友若是想要去寻钟氏详谈合作事宜?那钟氏在许昌城中势力如何?”
“钟敷之孙钟繇目前任职于许昌城中的武职,掌兵许昌守军,与陈氏所出的太守乃是合作关系,至今未曾答应袁术的招安。”荀谌畅畅而谈,与初来乍到时的谨慎沉默相比,这样的荀谌才是真正绽放出夺目光芒的美玉,历尽风雨打磨,在岁月中沉淀出别样的魅力。
他依然那么如仙之姿,比之过往更加通达,更加心性坚韧。
荀谌说完,貂蝉灵光一闪,问及众人道:“袁术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武将们齐刷刷看向了孙策,孙策惊了:“我不知道,我才刚到,还没打听到袁术怎么样了呢!这不刚得知曹操到了许县北面,距离我们二十里地。”
孙策又看向赵云,赵云道:“袁术已经到达了颖阴,距离我们这边有近百里地。曹军那边有异动,似乎也有派遣使者过来的意向。”
赵云接着道:“袁术在许昌城的另一边,鹅军来报,袁术也派遣人往许昌来了。此外还有斥候潜伏在附近,不知是曹操的人还是袁术的人。”
“可是许昌城守军戒备心强,不允许我们派遣过多的兵卒护送使者进去。”
貂蝉道:“我与友若一起去许昌城中与祢衡汇合。”
荀谌惊讶道:“主公!这样的事情您何必亲自去?”
“你觉得这里还需要我吗?分工都明确了,按照计划来就好。由我亲自保护你的安全,还需要带什么兵?”貂蝉问道。
“兵还是要带的,象征性带个十个就好,”郭嘉提醒貂蝉道:“主公别吓着别人,您好不容易经营起温柔和睦的形象,千万别在外头破功了。”
貂蝉怒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很凶的母老虎吗?”
郭嘉很想说你就是很凶啊!一直都很凶,谁都怕你啊!
荀谌不赞同地瞪了一眼郭嘉:“别逗主公了,注意言辞,莫要欺负主公。”
在荀谌看来,郭嘉这是看貂蝉软绵在言语上逗弄她呢!
“大家都爱戴主公,你小心引起众怒。”
荀谌温吞水又语重心长说道。
郭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这荀友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欺负主公?”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欺负主公?主公不欺负他就不错了!
却说曹操吩咐自己属下两位顶尖谋士:“许昌城是重要的地方,想要完全攻下颍川,必须将许昌拿入手中,现在貂蝉的粮军已经送来了粮草,我们可以放心与袁术交战了,对许昌城,我志在必得!貂蝉之军就在我们的南面,距离我们二十里,我打算派遣使者前去与貂蝉接触一下,问问她之后打算如何做。”
荀彧欲言又止:“他不觉得貂蝉会无缘无故过来帮曹操,能够请动貂蝉在他预料之中,但是此后曹操会付出些不小的代价,也在他预料之中,而那些代价绝对小于曹操与袁术硬碰硬的代价。
他提醒曹操道:“主公与貂蝉的盟友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我知道,”曹操说道:“只要拿下袁术,此后一切都好商量,但是这许昌一定要入我之手,这样我才能够拿到主动权。”
“许昌城中有颍川的本地士族,他们是不小的力量,若是能够做到里应外合,说服他们投靠于我该多好啊!”曹操在示意荀彧,运用起他的人脉。
他的内心无疑是焦躁的,一来是他与袁术之间的交战持续已久。大军此时都聚集来此,导致兖州后方空虚,若此时有谁去攻取兖州会导致曹操的老家失守。二来连续几个月的交战,手底下士兵们士气低迷,粮草的耗尽更是雪上加霜。
但曹操深知,与他比起来,袁术定也半斤八两,他没有木鼠,甚至比他情况还惨。
而曹操与下属们则可以靠吃鼠肉过度过艰难的日子,兖州处不断的有肉干运送来,让他们免于饥寒交迫,摆脱无粮可吃的窘境。
现在又有幽州牧貂蝉的帮助,若这样还不能胜过袁术,那还不如回家种田,还谈什么匡扶汉室,又谈什么统一的天下?
荀彧说道:“许昌城中有我的旧友,当年我与陈家孙辈陈群关系好,他正在这许昌城中。亦是许昌太守陈谌的侄子,是陈氏的嫡系子孙。若能说动他为我引荐陈谌或许可以劝服他们投靠我们。”
“陈家一直都不服从袁术的统治,我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们与我们一起抵抗袁术稍后到来的大军。”
曹操能够深入豫州腹地,还是豫州自身不稳定,内部的动乱导致袁术南撤,许昌城中有不小的力量,是曹操想要吸收进来的,他闻言喜道:“但是我也要派遣人去与貂蝉接触一番。”
“貂蝉手中的军队也是我所忌惮的,她手中的军队邪门得很,可不仅仅是人。”
“是啊!貂蝉手中的军队还有鹅呢!都是不弱的战斗力。”夏侯惇说道。
“强盛如袁绍都不得不知难而退,可见貂蝉的手中军队有多么强大,三州之力究竟能聚集多少兵力实在难以想象啊!”曹操感慨道。
与貂蝉相比,曹操手底下的军队就寒酸许多。但是他并不会退缩,他深信自己现在是潜龙在渊,只要得到了机遇必定能够一飞冲天。
荀彧说道:“我曾与幽州牧相识,不如就由我去请貂蝉。”
听他提起这件事,曹操瞥了他一眼,沉着脸说道:“文若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