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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雪莉心情舒畅的朝前方摆了摆手,摩根不由得十分欣慰,见她懒懒的活动着两只手臂转过身面向自己,“好了,我感觉在你的指导下似乎已经领会到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她弯身拾起鱼竿递到他面前,“那条鱼费了我不少力气,我有点累了。而且这对初次上手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你继续钓吧。”
“那你呢?是想继续看我示范……”摩根没有接过鱼竿,晃了晃身子示意着湖水,打趣道:“还是想跳下去找找你那条恋恋不舍的鱼?”
“哈哈,”雪莉心情愉悦的笑了笑,拉起他的手将鱼竿放入他手中,小步向后退着,“不,我其实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摩根疑问的对已转身坐下的她笑笑,看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搁在腿上,“你会画画?”
雪莉点头,抬手示意他动起来,“别只顾着说话呀,继续钓鱼啊。”
摩根笑笑,将鱼竿抛入湖中,转过头看向她,“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雪莉低头在素描本上布局,“为什么这么说?”
摩根拖在假饵在水中晃动,很快感觉有鱼上钩,三两下提起后,将鱼取下归回湖中,“我只是觉得你一个赛车手又会画画这种需要静下来的事情,好像有种……呃,南迁的鸟还能留在北方冬眠这种感觉。”
“有那么矛盾吗?”雪莉笑了笑,抬头看了他几眼,再次低头落笔,“其实是一个朋友希望我学画画,我为他学的。”
摩根将鱼竿收回,重新抛出,“幸运的家伙。”
雪莉握笔的手顿住,抿唇笑了笑,“不,幸运的是我。”
察觉到她话语间的叹息,摩根心不在焉的拖着鱼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有兴趣说说他的故事吗?”
雪莉沉默着,画笔却仍旧在纸上沙沙作响。摩根回过头没再问下去,在感觉鱼竿下沉时听见她的声音,“他从前是我邻居,就像位大哥哥一样,在我迷惘时为我指引前行的方向。他跟我说过很多有趣的事情,告诉我画笔可以记录下很多美好的事物。我相信他。”
听着她笼统的描述,摩根皱眉舔了舔唇,向水下放着渔线与那条鱼周旋,“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
雪莉笑着抬头看了眼他的动作,“对啊,可惜很多年不见了。”
摩根困惑的看向她,“为什么?”
“我搬家了,”雪莉已在纸上描出大致的轮廓,“等再找回去时,却发现我们从前住的地方失火了。他只是,没能逃出来。”
摩根皱了皱眉,转动着渔轮把手将鱼拉出水面,“我为你所失去的感到很抱歉。”
“嗯,”雪莉刚刚修出他的眉形,抬起画笔隔空描着,“我也是。”
一笔一笔没再落下,虚无的空间中仿佛呈现出另一个人的样貌,时光兜兜转转的似乎回到十一岁那年。
每周四次的例行活动结束,她被送回阴冷的地下室,安静的靠着右侧的墙面发呆。等待了没多久,耳边传来隔壁密室里内特细小的声音,“你在吗?”
她快速俯下身躺在水泥地板上,透过墙角底部一个小小的洞口问:“你回来了?”
他侧身躺在自己所处密室的地板上,“嗯,你还好吗?”
她枕着两只手臂,嘴里依旧还留有咖喱的气味,耳旁似乎仍旧演奏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在想,我们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下去。即使苟且偷生,又究竟有什么意义?”
听着她言语间的迷惘不安,他不由得皱皱眉,声音轻柔却不失坚定的说:“生命尤其重要。只要我们还活着,总会有希望。但是如果我们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字一顿不认同的辩驳着,“但是你也很清楚,希望对我们而言只是奇迹。而这是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永远都不会有奇迹!”
“嘘……嘘,别激动,”其实她的音调确实放得很低,但在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后,他还是十分紧张,“我跟你说过这密室里肯定有监控器,你得当心点。”
她撇撇嘴,将脸埋在了手臂间,“对不起。”
“没关系,你还小。”他为难的接了一句,良久的沉默后迟疑的问:“如果有一丝机会,你愿意奋力一搏吗?”
听见这句问话时,她就像真的握住了一线生机那般,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欲欲跃试起来,“我甚至能为那一丝机会去死。”
而他在听见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后同样也变得斗志昂扬起来,“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你逃出去。”
尽管对于有着相似遭遇的他十分信任,不过在这种环境待久以后,她早已变得相当警惕,“……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他苦笑一声,似乎是对于她的这种反应感到既无奈又同情,“在我想出这个办法之后已经失去了机会。我在这间密室待了六年,花费整整三年的时间钻开这个洞口并且保护着它。只为一个信念,而它是我失踪八年后还没被压垮的唯一动力。”
他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自己心头,令她不得不从绝望中醒来,恍然忆起自己之所以能够忍受一年之久何尝不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份信念——这牢笼之外还有人在等待,“什么?”
“我……”他蹲坐在了地上,抬手捂了把脸,哽咽了一下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只想帮一个人逃出去。”
后来的两年里,她按照内特的计划在小提琴和绘画中选择了后者。在十三岁那年又一次被麻痹着双腿坐在副驾驶座上准备出去写生时,趁内特不知如何掀起的骚乱引得驾驶座上的男人离开后,争分夺秒的躲避着守卫的视线借着腰力弯过身子仅用双手将车启动。
不顾一切的全速向前开去,撞开一道道铁门,撞翻任何一个胆敢冲上前阻止她的人。开了不知道有多久,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前方的路也并不在乎前方究竟有没有路。
全然凭着直觉横冲直撞,终于在听见前方传来的警笛声后才敢收起车速抬头看去。在看见几乎就要撞上的警车内的贝丝持枪走出,她终于无所顾忌悲喜交加的哭了出来……
只是等她带着贝丝及警员赶到逃离地想要救出其他人时,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场不断蔓延的大火和烧焦的内特的尸体……
她才惊觉自己带走了他的信念,耗光了他在漫长岁月中的所有希望。甚至违背了最初的承诺,给他原本以为已经放弃却一直在等待的父母带去了难以承受的伤痛。
而更可悲的是,用尽全力甚至借用了别人的生命,等待她的却是比密室更加阴冷不堪的无人问津。
第二十三章
一直蹲在摩根脚边的卢卡斯,高兴的跟随着钓起大鱼欢呼的他附和着汪了几声。而雪莉则回过神,抬头看着卢卡斯围着两手捧鱼的摩根转圈,低头快速画好眉毛,笑着下移着画笔,“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当然!”摩根抬着鱼下弯着身,逗了一下卢卡斯。很快站直身子将鱼放回湖里,挤眉弄眼的冲她一笑,“我可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
雪莉好笑的点头附和,抬头认真的看了他几眼,低下头继续描绘着。而摩根恰好看见她看来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在画我?”
“嗯……”雪莉拖长着音调算是回答,直到看见纸上呈现出一个英挺的鼻梁,才满意的抬头看他,“我都快画好了。”
“你应该提前说一声,”摩根认真的比划出几个耍酷的动作,移开故作忧郁的眼神看向雪莉,见她笑得前俯后仰才放下抚头的手,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好让我先摆几个帅点的姿势啊!”
“你已经很帅了,我只想把你画得自然一点。”雪莉笑着挑挑眉,随意的转动着手中的画笔轻磕在膝盖上,收了收笑低下头确定着唇型,“而且……不管怎样,等我画完你再看吧。”
见她欲言又止,摩根微微笑了笑,出声答应,拾起鱼竿继续钓鱼。之后两人没再交谈,卢卡斯也只是乖乖的蹲在摩根身后偶尔呜呜几声。
气氛相当祥和,直到水中的鱼儿随着渐渐散去的阳光逐渐游到湖水上层,雪莉也总算将笔下的画卷完美收工,“好了……我画好了。”
“等我来看看,”摩根收回鱼竿放在船板上,用纸巾擦了擦手,期待的走上前接过她递来的素描本,不由得欣然一笑,“噢,画得真好。简直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雪莉轻笑着没有说话,摩根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正兴高采烈的转动着渔轮,而鱼钩上则是一条翻滚着带起不少水花的大鱼。且不必说她将他整个动作以及神态描绘得相当传神,就连他身侧卢卡斯喜悦的样子她也是一点也没马虎过去。
他轻抖着手中的素描本,抬头看着微微低下眼弯着唇角的她——从她画中的自己看来,他在她心中几乎成了无拘无束的代名词。他挑了挑唇角,将本子递回给她,“能成为你笔下画作的原型,真是我的荣幸。”
“很高兴你会这么认为。”雪莉接过素描本端在手上,侧身而站,一脸惋惜的对他笑着,“不过鉴于我画过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我想这并没什么。”
“噢雪莉!你刚刚有听见我心碎的声音吗?”摩根委屈的笑着抬头抚上她的肩,见她被自己夸张的表情逗笑才收回手,正了正笑脸,“不管怎样,还是很感谢。”
雪莉定神看了他一会儿,撕下素描本上的那一页递到他手边,“但是我从没把画送出去过。”
摩根眼睛一亮,欢喜的磨了磨掌心,接过画纸。又看了几眼还没来得及去想怎么把它带回家,他便皱皱眉抬头看向她,“但是画面里少了你啊。”
恐怕任何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作画者笔下自然不必也不会有她本人,就连雪莉也是才反应过来。拧眉笑了笑收回画纸,她挑了左下角也恰好是能代表船上自己所在的位置签下名字,“好了,我在这儿。”
摩根接过看了看,抬手取下她发间的樱花握在手中,“你不介意我补一笔吧?”
雪莉学画画本非自愿的行为,心底更没有少数艺术家对原作的坚决维护感。只是不解的皱皱眉,纳闷的笑着将画笔递给他,“不太介意……”
摩根信心满满的蹲下身,又从她手中借来素描本放在座椅上。将那页画纸小心铺上,摊开左手将那朵樱花搁在她签名所在位置的上方,沿着边缘小心临摹着,嘴里还不忘嘀咕着,“德瑞克·摩根,这很简单,你可以做好……”
雪莉俯在他身侧看着,听着他细微的自我鼓励,不由得捂嘴笑了笑。而对方则相当认真,丝毫没受外界干扰,很快便描出樱花的形状。松了一口气后挪开樱花,他相当自足的扭头看她,“还不错吧?”
“嗯,还不错……”雪莉配合的点头笑笑,从他手中抽回画笔,随意的寥寥几笔便使它多了几分美态,“真是点睛之笔。”
显然对方夸的并不是他,摩根含唇笑了笑,待她抬笔后连带那一页收进素描本。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画笔一起装入袋子里,放下后转身收拾着渔具,“该准备回岸上了。”
雪莉应声答应,和他也没太心急的想径直划回岸边。而是沿着南面湖边绕了个半圈,顺便远远的观赏了一番庄严典雅的托马斯·杰斐逊纪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