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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的人。
班主任可能是不满于他敷衍的态度,脸色又黑了一分,“行啊,忘记了是吧。我的课你就站着上吧,我忘记让你坐下了。”
谢景韫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偏偏第一节课班主任李老师就走进了教室,这是语文课。
谢景韫面无表情地拿上课本走到了教室最后。
李老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瑟也看了他一眼,他站到教室最后,赵瑟一偏头就能看到。
于是赵瑟眼睁睁看着他靠到了教室后的黑板报上,几乎可以预见到校服后背上的大片粉笔灰。
赵瑟抖了抖肩膀,啧啧啧。
李老师没有进行任何多余的寒暄,她只是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又口头说了一遍,就略过不提。直接翻开了书,开始讲课。
这倒是出乎赵瑟的意料。她原本想着,开学第一天,老师们无论如何也该絮絮叨叨很久,更何况李老师还是班主任,要念叨的事一定会更多。
李老师讲课的风格和她的行事风格一模一样,雷厉风行。
但是,她讲得很好。小小的一篇散文她都能够旁征博引,每个细节延展开去都有另一段故事,妙趣横生。
赵瑟特别开心,又有点小小的自得,她想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这是一个能传达文字魅力的优秀老师。
很快就下课了,李老师在讲台上收拾教案,谢景韫慢腾腾往前走,这个时候教室教室还是很安静的,毕竟李老师还没离开,甚至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座位。于是谢景韫就像是教室里唯一一个能够直立行走的人,慢悠悠地踱着步。
这个时候赵瑟才注意到,原来谢景韫的座位就在讲台下面,那是一个吃粉笔灰的绝佳位置。
李老师顿了顿,说:“这学期你换个位置吧。”
谢景韫停住了,一脸无所谓:“好啊,都行,换到哪儿去?”
李老师的视线往下扫。
赵瑟也往上看去,一下子对上李老师的眼神。她心里猛地一跳,立刻低头,喃喃自语:“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求你了——”
“就那里吧,最后一排的空位。”
。。。。。。。
赵瑟长长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伸手把自己的书包从一旁的座位上拿过来。
李老师还没走,似乎是亲眼要看着他换好座位。
谢景韫在原来的桌子里摸索了一下,扒拉出几根笔,又扯上他那个看上去空无一物的书包,慢慢走过来。
赵瑟在心里哀叹:为什么偏偏是我!算了,她又安慰自己,相安无事就好,没事的,别担心。
谢景韫走了过来,赵瑟无比沉着地和他点头示意。可惜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甚至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他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然后顺势枕在上面,睡了过去。
赵瑟顿悟,噢,他的书包原来是这个作用。
李老师离开了教室,整个教室立刻沸腾了起来,甚至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还有人在教室里追逐,路过赵瑟的时候,她的卷子都被掀了起来。
赵瑟拿出词典,重重压在桌角,却敏锐地发现一旁的谢景韫皱了皱眉头。赵瑟默默往后缩,她真的担心这位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新同桌在下一秒就暴跳如雷。
还好这只是她多虑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他那样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睡,上半身拉得很开,两条腿也直愣愣伸着,完全阻隔了她平时离开座位的路。
左边是墙壁和窗户,右边是正在睡觉且占地面积很广的谢景韫,中间困住了一个想去厕所的赵瑟。
赵瑟十分哀伤,她哀伤地叹一口气,然后踩上凳子从后面跳了出去,心里恨恨地想,哼,幸亏我身手矫健。
回教室的时候赵瑟傻眼了,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生,而且是那种与“温良恭俭让”彻底背道而驰的男生。还不仅仅是这样,准确地说,在她的座位附近,以谢景韫为中心,围了一圈男生。
看样子不像要生事,倒像是开会,哦不,开会这个词太文明了,他们更像是土匪聚会。可是,赵瑟就不明白了,中间那个土匪头子还在睡觉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是说你们都对土匪头子爱得深沉,恨不得每时每刻来瞻仰他的睡颜?
如果真是这样,赵瑟心想,来吧,和我换个座位,我成全你们,以及我祝你们幸福。
终于又一次上课了,土匪聚会不得不择日再开,赵瑟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同时后知后觉地想到,噢,可怜的土匪兄弟,你已经帮我把刚刚踩脏的凳子坐干净了。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姓刘,是一个身材魁梧但是神情很温柔的人。他似乎是自发地接过了班主任未完的任务,花了整整一节课来动员打气,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学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们所有人都很棒。
赵瑟心想,我现在才高一下学期,这不过是我分班之后的第一节数学课,我又不是明天就要高考了,我为什么要有压力。是,我们很棒,您也棒。可是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好困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赵瑟羡慕地看了看她的新同桌,谢景韫同学完全不知道世事变幻,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一直睡到了现在。
等等。。。。。。刘老师下来了!
赵瑟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立刻精神抖擞,没有了丝毫睡意。随即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要叫醒他吗?同学一场,这点义气还是应该有的,可是他真的需要吗?如果他怪自己打扰到他睡觉了怎么办?
赵瑟犹豫不决,而就这一会儿功夫,刘老师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附近。赵瑟在心里默默为新同桌哀悼。
谁知刘老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绕开了。这一眼在赵瑟的眼中被无限的放慢重播,她觉得自己似乎从里面看到了怜爱的意味。呵,没错,是怜爱。
刘老师对他的态度和李老师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如果说都是不管他,那么李老师应该是不抱期待的放任自流,而刘老师却更像是纵容。
这是为什么呢?
赵瑟想,应该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刘老师心太软,要不就是谢景韫他数学很好。
她倒是希望是前者,这样说不定她也可以在数学课上走神睡觉了。可惜后来发现是后者。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于赵瑟而言就是认识了各个老师,多了一个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同桌,记住了几个在课堂上被点名的同学名字。
按部就班,规规矩矩,连多一分的人际交往都没有。
临睡前赵瑟摊开了日记本:
“今天天气很好,我各方面感觉还过得去,虽然稍微有点浑浑噩噩的意味。没什么人和我说话,这也很正常,毕竟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其实我真的认为一个人坐着挺好的,这个同桌……
以后会好一点吗?”
第3章 3
接下来的这一周里,每天早上赵瑟都会目睹谢景韫径直坐在了讲台之下的老位置,三秒之后醒悟过来,再走到她身边坐下的这一过程。
赵瑟怀疑他每天晚上都会清空当天的记忆。
赵瑟本身不是一个会主动攀谈的人,谢景韫看上去也没什么兴趣去和她沟通,所以两人之间的交流寥寥无几。
唯一的交流可能就是谢景韫从昏睡中转醒之后,睡眼朦胧地问一句:“现在几点了?”
赵瑟下意识地回答了他,然后他又继续睡。
赵瑟简直叹为观止,这位同学是为睡眠而生的吧。
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相处模式,那么可能直到毕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
改变这种状态的是一件小小的事。当然了,事件的大小是因人而异的,对于谢景韫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对赵瑟却意义重大。
英语老师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每天都乐呵呵的,几乎要把“慈悲”两个字刻在脑门上,所以课堂氛围很轻松,轻松到纪律散漫。
赵瑟的英语很不错,所以这位老师的课堂节奏于她而言有些太慢了,她尝试着努力听了好几堂课,最终还是放弃了,与其跟紧英语老师飘忽的思维,她还不如多刷几套题。偏偏英语老师对她也很宽容——或者说是英语老师对所有人都很宽容——所以经常对她眼神发直的神游状态视而不见。
这一天,赵瑟照常怀揣着对英语老师的愧疚之情进入到了神游状态,她的神游状态和一般人还不一样,人家都是静态的发呆,偏偏她是动态的。她喜欢晃椅子玩,用后背紧紧贴住椅背,把重心往后移,一直移一直移,直到椅子的前腿翘起——如果椅子腿也可以可以用前后腿来区分的话——仅仅靠两个支点保持平衡。
赵瑟一直对自己的平衡能力很有信心,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个临界点,在平衡濒临破灭之前及时收回重心。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也是相当无聊的行为,但她已经习惯了,几乎是不自觉地这样做。
可是这一次她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灵敏度下降了。她恍惚间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椅子已经到了那个临界值,平衡下一秒就要打破,然而此时她已经完全悬空,无处着力,她能感觉到自己和椅子一起缓缓向后倒去。
她惊愕无比却又毫无办法,她十分清醒地想到:完蛋了,这是最后一排,后面连个桌子都没有。我马上就会和椅子一起砸在地上,然后全班的视线集合,一起看向四脚朝天的我。
说来也巧,已经睡了一上午的谢景韫仿佛终于睡够了,在英语课上保持了久违的清醒,但按照以往的相处模式,他和赵瑟是互不相干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安静地看书看桌子。
这个时候赵瑟已经往后倾倒了一个很大的角度,谢景韫可能是余光感觉到他的同桌不知去向,随意地偏过头看向她的方向。
赵瑟一直怀疑时间其实是可以被人的意念控制的,此时就像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在这个不知道有没有一秒的短暂时刻,她感觉自己眼前的画面像是一个慢镜头,正在一帧一帧地播放。她看见谢景韫惊愕的眼神,夸张的面部表情,以及矫捷的一只手。
谢景韫飞快出手,拉住她的椅背,把她连人带椅子扳回了原位。
赵瑟有点懵,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绝处逢生了吧。
一旁的谢景韫甩了甩手腕,小声说了一句:“吓我一跳。”又转过头来问她,“你在干嘛啊?”他眼神清亮,认真地看过来,显然是真的非常疑惑。
赵瑟却突然一下涨红了脸,她想,自己的高冷人设可能就要从此崩塌了。此情此景,她心里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既愧疚又感激,愧疚于自己之前带着偏见看待别人,感激谢景韫的不计前嫌,慷慨相助——虽然两人之前也没什么前嫌可言。这样的情绪中还夹杂着羞赧,毕竟,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失误,真的太不可理喻了。。。。。。
她半晌没有说话,谢景韫也并不是真的想听到回答,这件事也就揭过不提。
但赵瑟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英语老师布置了一道书上的习题让同学们做,教室里仍旧是吵吵闹闹的,而一直低头盯着书本的赵瑟倒给人一种一直在好好听课的错觉,于是英语老师的视线慢慢投了过来,他和蔼地问道:“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女同学,你起来说说这道题的答案?”
可怜的赵瑟还没有回神,完全没有意识到英语老师说的是她,还是谢景韫先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