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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呆坐沉思,林如海忍不住道:“玉儿在想什么?”
林黛玉有些扭捏道:“爹信不信?女儿现在会医术了。”
林如海瞧了有些得意又有些忐忑的林黛玉,见她脸蛋丰润了一些,面色也红润了一些,想她在贾府的日子应当是过得不错的,道:“你何时学得医术?”
“就是在外祖母家的时候,我闲着没多少事儿干,便找了医书来看,又学着把脉,倒是学会了一些。有时候外祖母家延请了太医,我便上前讨教一些,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林如海知道自己的女儿聪颖,非常人所及,就算林黛玉没有好的师傅,学会一些简单地医术也不是难事儿,便道:“玉儿真是聪明,令我意外。”
林黛玉道:“爹爹信我的话,以后这寻医熬药之事便交给我可好?”
林如海知道是林黛玉一片孝心,道:“玉儿为爹爹我操心,我哪有会不高兴的,只是怕你累着了、熏着了,你是最爱干净的,那熬药之事繁琐又肮脏,怕不适合我的玉儿。”
林黛玉笑了笑,道:“为爹尽孝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脏不脏的?只要爹能够好好地,哪怕是让我下厨去干活儿我也乐意呢!”
林如海心中大为感动,道:“玉儿懂事了许多。”
林黛玉顺势靠在林如海胸前道:“女儿在外祖母家,虽日日有表哥表姐妹相伴,可一想到家中只有父亲一人,便心焦不已,只恨我年纪太小,不能帮着父亲弄理家事。那时我便常想,若是能够到父亲身边,我要如何孝敬父亲,以补全心意才好。”
林如海拉了女儿嫩嫩的小手,将女儿圈进怀里,心中叹息,玉儿这么跟自己说,其实想说的是她在贾府过得不好吧?若是过得好,哪里会常常想起自己?说她懂事了,她不说是外祖母的教导,偏说是自己想的,可见她也是不愿意将功劳归在贾府的头上的。林如海才气过人,揣摩人心上也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能在这巡盐御史上一做便是五年了。
林如海又想起林黛玉每每在信中说的事儿,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儿,却可以看出女儿在贾府中是如何谨慎小心的。
这么一想,林如海更加疼惜林黛玉了一些,他的玉儿才这般大,便要学着看人脸色摸人心思过活儿,真真是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有人在外边通禀道:“老爷,琏二爷来给您请安了。”
林黛玉起身,出了屋子,就看到贾琏在屋子里坐着,见林黛玉出来了,便要朝着屋子里去,林黛玉急忙拦住了,道:“爹现在身子不好,见不得寒气,还请表哥在这里先烤一烤,暖暖身子,也免得你自己受了寒气病倒了。”
三月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不得不注意一些。
贾琏道:“好的。”
林黛玉让人给贾琏上了滚滚的热茶和点心,道:“表哥一路陪着我风雨兼程,我在此多谢表哥了!”
说着林黛玉便要给贾琏见礼,贾琏急忙虚扶了一把,道:“林妹妹别客气,这是应该的。”
林黛玉笑了笑,道:“我等会吩咐厨房给表哥准备几样好酒好菜,热水也会给表哥送过去,到了这里,表哥便当成是自己家一样,好生歇着便是,有什么不满意地,直接跟我说就成。”
贾琏见林黛玉一进家门就开始理事,不由得有些愣住,怎么王熙凤身上的精明能干的劲儿在林妹妹的身上也有了一般?
“多谢林妹妹了,我都晓得的。”
贾琏烤好了,便进了屋子,林黛玉也无意偷听他们两个说什么,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漱铃漱谧雪雁等人还在收拾东西,见林黛玉来了,急忙将热茶和点心都端了上来,又让人去厨房抬热水给林黛玉沐浴。
这是穿成林黛玉以后第一次来这里,可是在这里就是比呆了一年多的荣国府要亲切的多,要放松得多。
林黛玉到底是累了,吃了点东西沐浴擦干净了头发,便到床上去躺着了。
趁着林黛玉睡着了,林如海将漱铃漱谧雪雁和王嬷嬷四人叫过去问话。
“姑娘在贾府过得如何?”
光是听林黛玉一人的话,林如海还不太信,不是因为不相信林黛玉,而是担心林黛玉还有别的隐瞒。
漱铃首先开口道:“回老爷的话,姑娘在贾府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贾府的几位姑娘来的,而且老太太也偏疼姑娘几分,好的都捡着给姑娘。只是府上的二太太与姑娘不太对付便是了。就是去年接到老爷的信之前没多久,二太太身边的管事周瑞家的来给姑娘送宫花,一送就两朵,还是颜色极艳的,姑娘说她要给咱们太太守孝,不能戴,便赏给了我和漱谧,结果那周瑞家的当场就给了姑娘脸色瞧,还说是薛姨奶奶送的,每个姑娘奶奶都有,可是偏我们姑娘是别人挑剩下的。都说下人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的,要不是因为贾府二太太对咱们姑娘不喜欢,周瑞家的也不敢如此行事,看她对薛家的姑娘就不敢这般了。”
这个林如海倒是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林黛玉还没来得及写信回来,林如海便已经去信让林黛玉回来了。
漱谧也在一旁道:“这事儿我也在一旁看着的,后来那周瑞家的出门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腿,姑娘也马上让人将她送了回去,又送了跌打损伤药和银子过去,偏后来有人嚼舌根说是我们姑娘使得坏,多少双眼睛看见的,那周瑞家的在下台阶,咱们姑娘在屋子里,隔得几丈远,如何使得了坏?我猜着就是周瑞家的和二太太故意让人这么说,给咱们姑娘添堵的。”
林如海听了气得不行,贾府真是欺人太甚。二太太王氏,林如海是知道的,她与贾敏有罅隙,本来应当随着贾敏的去世而烟消云散的,没想到她那心眼子比针鼻子还小,竟然移到了黛玉身上,再想贾府是王氏当家,要给黛玉吃苦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林如海忍着气又问了林黛玉一些饮食起居的事儿,见没什么不对,才放了心。漱铃和漱谧又提到姑娘这一年多不仅学字学书学诗文,还学了医术,每每在院中熬药研究草药,林如海这才对林黛玉学了医术的事儿信了十分。
“姑娘常说,她自个儿身子弱,常要延医请药,未免也太麻烦了一些,若是她自己学了,便不用常麻烦别人,自己可以把了脉,按着药方子吃药就是了。”
林如海听了更是心中酸楚,要不是在贾府里受了委屈,黛玉又如何会这般想?虽然女儿比以往活泼俏皮了一些,可是到底还是敏感细腻的心思,别个一个眼神一点语气的变化,她都能够猜着别人所想,这样过日子,未免也太累了一些。
问了许久的话,林如海怕林黛玉醒了身边没人,便让她们回去了。
几个人走了,林如海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自己和敏儿如珠如宝的女儿,到了贾府却被人那般作践,甚至连商人女都能够拿来比较,叫他一颗慈父心如何不疼,如何不痛,如何不哀。
8推心置腹起疑心
待得林黛玉一觉醒来之时,已经觉得浑身清爽,一路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了。
“姑娘醒了!”漱铃漱谧依旧有条不紊行云流水般得服侍林黛玉起身,林黛玉娇软地起了床,白嫩的手捂着嘴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道:“爹那边如何了?”
“都好着呢!老爷现在已经歇着了。”
“琏表哥那里呢?”
“姑娘吩咐的热水饭菜等都送过去了,都安排好了。”
林黛玉点头道:“那便好,眼下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酉时了。”
林黛玉坐到梳妆镜前,道:“快给我梳头发,要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了,琏表哥才到这里,扬州的口味恐怕有些不习惯,让厨房做些都中的菜式给他送过去。不用大鱼大肉的,太油腻了对身子不好,但也不能失了体面。”
漱谧急忙招来小丫鬟去厨房传话。
穿好衣裳梳完头发,林黛玉又道:“我们先去爹房中瞧一瞧,要是不看看,我这心里还放不下呢!”
漱铃和漱谧二人随着林黛玉去了林如海那里,留着雪雁看屋子。
雪雁长了一岁多,在漱铃和漱谧的有意教导之下,倒不像以前那般娇憨稚气,也长了几个心眼子了。黛玉待雪雁与别个不同,漱铃与漱谧便也多加照拂。
林黛玉去了林如海的院子,此时正是阳春三月里,枝头都开始冒出绿意了,而扬州本就较京城要南边一些,这春便来得早一些了。
“爹。”
林黛玉容光焕发,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了。
林如海躺在床上,见林黛玉来了,露出笑容道:“玉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林黛玉上前摸了摸林如海的被子里头,见还温热着,才放了心,道:“我来服侍爹用药呢!”
林如海道:“我自个儿都习惯了,你又何必这么辛苦的跑来?”
“我说了以后爹爹寻医熬药的事儿就交给我了,难道爹要言而无信?”
林如海见女儿如此孝顺,心中大慰,道:“当然不会了,只是怕累着你罢了。”
“爹要是怕我累着,便要早日好起来才是,不然家里的事情可都落到了我的头上呢!”
林如海咳了两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道:“爹也想早日好起来,不想让玉儿操心,可是身子不争气,咳咳……”
一咳就是惊天动地的。
林黛玉急忙端了痰盂过来,扶着林如海咳了好久,顺了气,等林如海咳完了,又用帕子细心地给他擦了。
林黛玉道:“爹这病到底是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哀伤过度亏了心,又劳累过度伤了神,所以身子底子便没有那么好了,要想好起来,还需好好养着才是。”
林黛玉觉得大夫的话也不全对,她探林如海的脉的时候,明显隐隐感觉到有一股不正常的脉息,十分躁动,可是偏生又被压着,不那么容易探出来。
“既然是这样,爹就应该好生养着才是,玉儿以后可就只有您了。”
林如海心中一酸,他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孤单寂寞,要是敏儿还在,要是稚子尚存,那也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偏生让两个人都早早地去了。
“玉儿放心,爹是不会那么快就走了的。”
“那是,爹还要帮着我相看女婿呢!”
林如海瞅了林黛玉一眼,道:“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来了?”
林黛玉自知失言,可是除了这个事儿,还有什么是让林如海牵挂的,能够激起她的求生的欲望的呢?
林黛玉索性摆出一副正经的脸色来,道:“此处只有爹爹与我,我说话便没有那般顾忌了。在外祖母家的这些日子,女儿学到的东西很多,撇开别的不说,看的都是府里的情状,想的都是咱们林家的未来。贾府人丁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四世同堂说出去也是让人艳羡的事儿,可是偏深子弟都无作为,外祖母家的以后让人担忧。而咱们家,人口凋零,人丁单薄,只有咱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也是衰败之相。”
林黛玉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戳到了林如海的痛处,他这辈子春风得意,虽未袭爵,却一身才气动京城,得了圣上的信任得以做了巡盐御史,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可惜膝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