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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是想……?”叶昀疑惑。
“他既先去了南海剑派,那想必和明掌门一样,是冲我来的。实在不得已之时,我跟他走便是。”她停顿了一下,“到时城中诸事,还需你同大长老一道处理才是。”
“属下死也不会让他带走夫人的!”叶昀一听就着急了。
“那也不过是死一个你,再带走我而已。”沈璧君比他理智多了,“何必白白牺牲你一条性命呢?何况你若死了,叫我拿何颜面见采月?”
叶昀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哑口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恨自己的武功不能更好一些。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城主府,夏日里昼长夜短,夕阳的余晖还未彻底消失于海平面之上,她望了一眼远处尚在紧闭的城门,忽然垂了垂眼道:“明日一早就开城罢。”
“……是。”叶昀明白她的意思,除了说是之外也说不出别的了。
说完后她便抬步穿过了花木繁盛的园子和重重叠叠的回廊,练完剑的燕南天和邀月已经等在吃饭的地方了。
沈璧君走过去坐下,如以往一样从邀月手中接过儿子抱入怀中。
叶云间在这一个月里最大的进步就是明白了“娘”这个称呼只能用来喊她,此时被她抱起,当即笑开嚷道:“娘!”
“阿云乖。”她虽然心情沉重,但听到儿子这一声还是扯了扯嘴角。
但这一笑着实有些勉强,叫一旁的邀月很是疑惑:“沈姨你怎么了?”
沈璧君知道瞒不过他俩,干脆把狄飞惊的事讲了,讲完又道:“我知你们俩天资绝顶,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但起码现在,你二人是加起来都敌不过他的。”
“所以沈姨打算怎么办?”燕南天皱眉道。
“他既是冲我来的,我跟他走便是。”沈璧君道,“雷纯肯让他亲自来南海,足以证明她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只是想抓了我达到某种目的而已,比如拿我要挟你们叶叔,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能活着去到京城的。”
说完她又笑了笑,似乎并不害怕的样子。
但这样的笑却并没有安抚到燕南天和邀月,他二人也不比叶昀那样有诸多关于白云城安危的考虑,只觉这样太过危险,想也不想就表示了反对。
“不然,我们同您一起去?”邀月道。
“没有必要。”沈璧君摇头,“你们打不过他,去京城也不过是多几个人质而已,倒不如留在白云城以防南海其他势力趁机来犯。”
“可是……”
“不用可是了。”她打断邀月的话,“如果到时他不执意将云间一起带走的话,你们还要帮我好好照顾云间。”
她平时惯来温和,甚少用这样坚持的语气说话,叫他们俩都是一愣,同时也不知还能用什么话来反对。
毕竟他们两个也相当清楚,沈璧君方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而她的打算也的确是对白云城来说代价最小,最合理的。
这让燕南天和邀月都十分挫败,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相比他们,沈璧君反倒是最冷静的那个,甚至想到自己可能即将长途跋涉还多用了一碗饭。
这一夜对得知这个消息的城主府众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沈璧君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安慰自己,不论如何,她总归不会明天就死,而且应该也还有见到叶孤城的机会吧?
说到叶孤城……
其实她真的很想他啊……
回忆起他临走前那晚的拥抱,沈璧君忽然就有点想哭。
真奇怪,明明得知狄飞惊亲自来了南海她都可以冷静分析出最合适的应对,此时想到叶孤城,她居然就忍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是何时入睡的,醒来时只记得梦里有个人抱着自己说不怕,那声音很低,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叫她甚至不愿结束这梦境睁开眼来,只想扑到他怀里再不放开手。
但新的一天还是来了。
紧闭城门一月之久的白云城也重新打开了那扇笨重的大门。
岛上居民尚不知他们即将迎来一位多可怕的敌人,只当是夫人先前说的隐患已经解除,俱是欢天喜地。
只有一人注意到了下令的叶昀从城楼上下来时那灰败的脸色。
“你在看什么?”他身旁的美艳女子用手肘戳了戳他。
“在看白云城那个侍卫统领。”黑衣男子咬了一口馒头,“你不记得他了吗?”
“……是那时跟在叶孤城后面的那个侍卫?”
“嗯,他看上去——”男人停顿了一下,“像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美艳女子也朝那方向望了一眼,“难道和白云城之前紧闭城门原因有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耸了耸肩,却并没有收回目光。
两人的对话湮没在热闹的街市里无人听见。
而叶昀在穿过街道回到城主府后,也还是无法放下心中忧虑,紧皱着眉始终不得半丝欢颜。
从他有记忆开始,白云城就是南海最强的势力,何曾经历过这样紧张又无可回转的局面,偏偏叶孤城还不在,他一个人,拿这局面毫无办法。
……
狄飞惊是在傍晚时分到的。
他乘的是南海剑派的船,下码头时已引起不少知晓两派恩怨之人的注意,而等他低着头往白云城的方向过去之时,其实已有对中原武林稍有了解的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城门并没有关。
沈璧君就站在城门口等着他,身后只带了一个坚持要跟上的叶昀。
那一袭潇洒出尘的白衣行至她面前时果然停了下来。
他不能抬头,但沈璧君还是感觉到了他望过来的目光。
“狄堂主。”她先开了口。
“叶夫人。”这一句说得很轻,却没有被海岛上肆虐不已的风声吞没,反而稳稳地传到了沈璧君和叶昀的耳朵里。
其实狄飞惊见到她在城门口等着自己也是有点惊讶的。
他来之前便从雷纯口中听闻过这位武林第一美人美则美矣,毫无心计,所以也就觉得她得知自己来了南海会紧闭城门不出,没想到却是同他预料刚好相反。
但这其实并不重要,沈璧君愿意配合,对他来说自然更好。
“狄堂主远道而来,我本该是请您坐下喝杯茶的。”她说,“但我想就算喝了茶,狄堂主应当也不会因一杯茶改变主意,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狄飞惊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正当沈璧君打算再开口的时候,狄飞惊却忽然动了!
叶昀下意识地拔剑,然而剑未出鞘,只见眼前这一袭白衣已凌空而起掠至城楼之上。
下一刻,上方传来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不愧是不用抬头的低首神龙。”
没等他想起来这声音究竟是在哪听过,城楼之上的那两个人已齐身飞下,一黑一白在空中缠斗,落地前已过百招不止,带起阵阵风声。
沈璧君惊得睁大了眼,刚要问这是何方神圣,就听到身后的叶昀震惊道:“萧十一郎?!”
……等等等等,是谁来着,你再说一遍?
“他怎会在南海……”叶昀还在继续震惊。
“恰好路过而已。”身后忽然又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的头,只见城墙边倚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璧君,目光毫不掩饰地从沈璧君的脸移到胸,而后倏地一笑。
沈璧君大概猜到了这人是谁,但依然不太明白萧十一郎为什么要出手对付狄飞惊。
“如斯美人,难怪上回叶孤城掖得那么紧不给看呢。”她走过来,又盯着沈璧君瞧了会儿,面上笑容更灿烂了些,“换了是我,肯定也只想藏在自己房中。”
“两位这是何意?”沈璧君并不惊讶她对自己美貌的恭维,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上回得罪了叶孤城,这回就算是赔个礼罢。”她眯了眯眼,望向在城门外对峙的那一黑一白,“何况这六分半堂也实在欺人太甚,他要是在叶孤城在的时候来,我倒还敬他是条好汉。”
沈璧君:“……”
那么问题来了,萧十一郎能打过狄飞惊吗?
沈璧君不知道答案,下意识地去看走到自己身旁的风四娘。
风四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能看不懂她的眼神,当即笑道:“叶夫人看着便是。”
这毫不担心的自信语气叫沈璧君惊讶不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狄飞惊的武功可是连关七那样的高手都为之惊诧啊……
显然叶昀也是这样担心的,毕竟他曾经见过萧十一郎和叶孤城过招,并不怎么看好萧十一郎的武功。
但真正和萧十一郎过招的狄飞惊却丝毫不敢轻敌。
他从前也听说过这位大盗的名字,知他是神刀堂主之后天下最绝顶的几个刀客之一。
狄飞惊没和他交过手,也不知道被江湖人拿来比较的神刀堂主白天羽的刀究竟有多厉害。
但他曾经见识过一位同萧十一郎有一样声名的刀客。
而那个刀客,叫苏梦枕。
作者有话要说:
璧君:喵喵喵喵喵????我是命中注定要被这个人救吗???
48、人刀合一
狄飞惊在看着萧十一郎。
而萧十一郎也正看着狄飞惊。
他与狄飞惊一样不敢小瞧这个断了颈骨无法抬头的男人。
雷纯接手六分半堂后,能将其在维持原有规模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势力; 靠的就是这个断了颈骨的男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白衣出尘,眉目如画; 却隐隐有杀气溢出。
萧十一郎用刀,用是天下有名的刀客。
狄飞惊用什么?
他什么也不用; 只凭一双手一双眼便能叫人望而却步。
这一点; 正和他交手的萧十一郎恐怕是最清楚的。
狄飞惊的眼神很冷; 冷得好似凝成了两道冰凉的箭一样射向了他!
两人站在那,看似已停了手; 实则战况比先前更激烈许多; 萧十一郎甚至都不敢多看对面人的眼睛; 只能将注意力尽量放在他的手上,在那双白玉一般的手忽然动起之时瞬间挥出一刀来!
这一刀和当初在岭南山间与叶孤城那有些像是玩笑的一刀很不一样。
时隔两年,除却心态上的认真之外; 萧十一郎的刀也远已比当初更骇人了。
一定要说的话; 他可能还得感谢一下当时毫不手软提剑刺向他的叶孤城。
执剑者从不后退; 亦从不拿剑开玩笑。
那执刀者呢?
答案是一样的。
萧十一郎奋力一挥的同时闭上了眼,只听着耳畔的风声来判断这可怖对手的方位,在这一刻,他的人就是刀,刀就是人。
这一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甚至叫远处海滩本该涨起的潮水在一瞬间尽数退却!
狄飞惊眯了眯眼,双目精光乍现,白玉般的长指一动,在这番气势中稳住了身形,同时亦毫不犹豫地朝他掠去。
一黑一白在空旷的城门外陡然相撞!
风声漫天,刀光也漫天。
而立于城门下的三人甚至看不清这掩盖在风声刀光之下两人的身形,只能见到这一派狂风之中不停翻飞的衣摆!
此情此景,不光是沈璧君和叶昀提起了心屏住了呼吸,就连一直都挂着笑的风四娘也不知何时没了笑意,面色凝重起来。
“他的武功……”叶昀有点不敢相信,“当年在岭南时——”
“像他那样的刀客,怎么可能整整两年毫无所进?”风四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