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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醒来了,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被划到了第二天黎明。
年轻的女老师轻轻地拍着他的额头把他叫醒,撒切斯揉了揉眼睛,视线里依然是昨夜借宿时睡的房间的摆设,年幼的他还不知道有噩梦这样的东西,只觉得一股难言的害怕缠绕着他的心。
但孩子毕竟只是个孩子,不过是个没有发生在眼前的梦而已,到了学校以后进了孩子群,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多久,就随着那些孩子们离开去玩游戏了。
幼儿园在今天举办了出游的活动,地点是附近的那处公园,高大的林木和灌木错落相致,树下有长椅,被漆成了树干的颜色,园里还有小溪,水很浅,甚至连脚踝都无法完全覆盖,说是小溪,其实是抬举了它。
但这样的地方倒是适合这群孩子的玩耍。
树叶是绿与黄驳杂出的交相辉映,密密地丛生在树上,风吹过它们沙沙作响,然后那些落根不稳的纷纷扬扬落下,摔在孩子们的脸上,逗得他们咯咯直笑。
撒切斯玩了一会儿就觉得心情莫名其妙地开始郁闷,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玩一样东西不开心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往往是去玩另一样,公园不大,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溪,虽然老师耳提面命不许他们去,但是撒切斯抬头望了一眼的时候,老师还在训斥着刚才打了女生的一个男孩子,她的神色严肃,脸崩的紧紧的,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不会注意到这里,再加上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株高大的林木,而小溪正巧在视觉的盲点,除非饶过树,否则很难从那个方向看到溪水的模样。
而撒切斯虽然不懂得这么深奥,但他觉得,他一眼望不到了老师,老师自然也相对应地望不到了他。
而其他的孩子三五成群的团簇在一起玩游戏,他又总是独来独往的,是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注意到他。
这样想着,他便毫不犹豫向着溪水小跑了过去。
溪水很干净,几乎能倒映地出人影,撒切斯蹲下来看着水里被打磨地光滑的石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它们,然而却被水的冰凉冻的一个瑟缩。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皮肤娇嫩,容易受伤,对感觉也比较敏感。
但孩子总是没有畏惧又很难厌烦的,摸了几次之后他就差不多适应了这个温度,手时不时地就往水里探进去,他玩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捡起了一块最白净的石头,想着要送给母亲,毕竟他觉得,只有这样洁白的石子,才配得上母亲那张好看的脸。
溪边是树,树下跌落了许多叶子,除了捡石子,他还对飘叶兴致勃勃,当那些隐隐透出枯黄的叶子在浅浅的溪水上越行越远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高兴起来,口中是些童稚的欢呼声,压的低低的,稍远些便听不太清。
只是玩的心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他就有些厌烦了水的趣味。
他本打算站起身子离开,可才站直了双腿,或许是蹲地太久了,那一刻他眼前就是一花,险些扑进了水里。
“小心。”
撒切斯才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摔进水里的厄运,耳畔就突然传来了男人低而好听的声音,胸前有一双手伸出,揽过了他瘦小的肩膀,然后把他抱在了怀里,好一会儿后受到了惊吓的小男孩才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良好的家教让他在第一时间道了谢,“谢谢叔叔。”
“没事,你下次可要小心了,蹲太久站起来很容易眼花,一个不稳,说不定就摔倒了,”男人拍了拍男孩的头,手虚虚地挡在对方后面怕他再次摔倒,“而且也不用那么生疏地叫我,本来就是你爸爸妈妈来叫我接你的。”
“爸爸妈妈?”长时间被教育要有危机意识的某男孩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不认识你,爸爸妈妈不会让不认识的人来接我。”
“这样有警惕性是好事,不过也别分不清好人呀。你的父母不是为你的阿诺忒姐姐工作么?你总不会连对你这么好的姐姐的要求都不听吧?”男人笑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拿出了手机,“还有啊,你看这个是你爸爸妈妈么?”
他拍的是一副两个人微笑着站在花园里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大概是劳动的间隙,是以一家人见面聊俩天话话家常,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涉世不深的小鬼信了些,“是我的爸爸妈妈,可他们之前都没有和我说过……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啊?”男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伸过了手机,男孩有些怀疑地去接,只是他才踮起脚接过了机子,那只递手机的手已经绕到了他身后,然后是捂嘴猛的一击。
男孩只在瞬间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陷入了昏迷。
孩子们在玩闹,老师在训斥,他们都没有转开视线,此刻发生的这一切,或许除了那正在飘远中的叶子,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边,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
波浪啊,浸透了你的颓丧疲惫,再不能把运棉轮船的航迹追随。
——因为他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埋葬在这一片一望无垠里。
第42章 +第四十三章 以人皮为衣的裁缝师(六+七)
仔细翻看过东西后阿诺忒便让人把衣服给联邦调查局带了过去,至于明信片的事,她倒是向那边提了,对方的电话当即向幼儿园打了过去,却没想到那时候的撒切斯还在和别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于是他们只以为是猜错了目标,这事也相应的不了了之了。
但阿诺忒却不这么觉得。
切尔特是为了她来的,所以他要杀死的人必然也是与她有关,而她熟悉的与这件事有关的孩子,只有撒切斯一个。
男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明确地毫无掩饰,他要杀了她,然后从她身上取得什么东西,从他一贯的作为上看,他大概是要她的人皮——亦或是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说,杀死同类的快,感与征服欲。
当然以上都只是一些猜测而已,她没有证据,也无法断言。
而另一方面,阿诺忒清楚地记得汉尼拔对她的评价,也知道她如今的状态害的她与这些变态互相之间有了难以掩藏的吸引力,毕竟就像一片草原里的狮子总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发现与之针锋相对的同类,一个合格的心理失衡者总能被另一个同类带走目光——谁让他们的猎物总是有限,彼此之间的抢夺在所难免呢?
而如果要学会做一个合格的捕猎者,那么最应该在第一时间学会的,就是如何把危险扼断在萌芽之中。
这世上规避危险的方式有千千万万,有人选择预警,有人选择远离,有人选择盾牌,而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选择了,杀死危险。
从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那种状态,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握紧那把杀人的刀,只看她愿不愿意。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就发现全世界都在要她向那把锋利伸出手。
从尼厄丽德到赫拉克洛,她只是见识到了新世界的模样,可从洛蕾莱到韦斯莱的父亲福诺迪斯到如今的切尔特,她看到了新世界因为她的不配合,索性向她直接展露了它锋利的獠牙。
福诺迪斯的时候,因为不想改变自己在汉尼拔先生心中的好形象,所以她选择了收手,虽然她并不觉得对方会就此放过她,但她完全可以用更光明正大的方式阻拦他的进攻。
比如说,给他随意安排一些罪名,牢笼中的羚羊,即使羊角依然朝着天空的方向,也已经是一直只困死的毫无用处的囚兽了。
可是切尔特的模样,显然是要和她不死不休,他比福诺迪斯聪明的地方在于他的隐蔽,他不主动出现,也不明做招人眼球的事情,他的每一件事都仿佛毫无逻辑,但每一件却都充满了明明白白确确实实的逼迫性。
她好像走到了一个分叉口,上天给了她一次又一次做这道题的机会,非要她从中做出一个选择。
身体的强烈的*驱动着她,要她选择握刀,但理智以及两世的价值观善恶观都紧紧地困住了她要伸出的手。
从发现自己的症状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纠结。
该怎样做?
她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可是福诺迪斯之后她改变了主意——她清楚所有的反对意见在那个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那么那个人,他到底是如何希望的呢?
“汉尼拔医生听说了切尔特的事情了么?”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这个电话拨了出去。
软弱也好,寻求依靠也好,她只是想要听听看,听听看那个男人对于她的未来的判断该是如何的模样,她早已下定了决心,就算对方的期望与她的旅途南辕北辙,她也要回首再走那条道路。
变成别人期望的样子,才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没有情感的她本来就活在自己设定的性格里。如今只是从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成为了为了某个人而活下去而已。
这种事没有值不值,只有她愿意。
“自然是听说了,说起来,阿诺忒小姐是为了寻求安慰才想到给我打了这通电话么?”
“若是寻求安慰,与其打电话给你,我倒不如花钱雇些专门陪我的仆人还有负责保护我的保镖,然后把屋子的灯开一整夜的通明,让黑暗无处遁形。这样的方式来的不是更直接和实在些么?”
毕竟光总是能驱散恐惧的。
“当然了,上面只是一句玩笑话,你知道我不是这样胆小的人,事实上,我是有件事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借着这一时冲动,突然想要问问你。”
“但问无妨。烦恼的咨询属于我职业范围内的工作,虽然现在不在工作时间,但为病人服务是我的职责,而为阿诺忒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汉尼拔先生还记得之前那个我私自定下的赌约的吧,我记得那张画我一直没有还给你,我记得我那时候说过,相对应的,你可以向我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想了想这样的措辞大概会被拒绝,少女又补上了后半句,“您当时拒绝了我。那以后这件事一直梗在我心上,我想若是你依旧不答应我的请求的话,我心中漫起的不安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退。”
这几乎是十分明显的暗示了。
一个要求,一个不过分的,力所能及的要求。
可力所能及这种事,往往局限在一个人的努力程度中。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要想要做,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诺忒这句话鼓足了勇气,他知道她的底细,而她在问他他的决定,比如他希望她成为的样子。
烈马将鞍绳交到了他的手上,猎鹰在他的面前合拢了翅膀。
只有伸伸手,他就可以够到这些具有掌控力的东西。
这原本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假如他把握住了,他就能享受亲手成就高级hentai的快感,只是戴着面具生活在人群里,他患有长久的潜移默化地养成的习惯性谨慎,害他错过了这个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际遇。
“出尔反尔是女士的特权,但趁人之危却是男士的失礼了,”手机那边传来男人的低而好听的声音,“当然,不拒绝女士合理的要求是一个绅士的基本道德,阿诺忒小姐若是一定要我提要求的话,我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仔细回忆一番,难以想象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尤其担心你无法接受。依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