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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有洛蕾莱的在场,克洛将方才脸上带着的,极重且毫不遮挡的恶意神色收敛了许多,她们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他的茶水,时不时目光望过来,带着隐晦的淫,秽审视。
阿诺忒努力忽视着来自身后的那股令她如芒在背的视线,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季节的天总是暗地很快,按往常的情况,也差不多到了他离开的时间了,而为了不引起洛蕾莱的多事,不用她开口,他必然会主动离开。
果不其然,没坐一会,他杯中的茶就见了底,白色的纸杯被热水泡地发软,克洛伸舌舔了舔杯上的红白物什,口齿之间是让人觉得发酸的咀嚼声,片刻后他放下软皱成一团的杯子,视线落在了窗外渐渐落下的太阳上,口中却是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我美貌的室友——”他话音一顿,露出个笑容来,而阿诺忒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时候床上的女孩语调的突然颤抖以及她身体的忽然瑟缩。
她在紧张,亦或是恐惧?
这样的猜测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来不及深想,男人就接上了后半句话,“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恩恩好的再见走好。”方才还抖了一把的少女举起爪子挥了挥手,随口回了一句之后便迅速接上方才的话头,两者之间的衔接毫无破绽,快的让扮演着倾听者角色的某少女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耳中就已经灌满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而门口的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愈发碍眼——随即他便将门带上了。
终于送走了碍事的家伙,洛蕾莱原本说得兴致勃勃的口气却有些沉了下来,看她情绪不太对的样子,阿诺忒皱了皱眉,然后帮她掖了掖被角,犹豫了会才开口道,“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呢,你别多想……我没有不开心啊……我很开心。”像是要说服自己,被子里的女孩一遍遍地呢喃着重复着这句话,原本总是落着笑容的脸上此刻浮上了失落,茫然,挣扎,还有仇恨,各种情绪交错着,让她几乎回忆不起来洛蕾莱当年笑地一派天真无邪毫无烦恼的模样。
明明一天前还不是这样的。
难道她没有来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么?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多想了起来,而见她也跟着放沉了脸色,病床上的少女强撑着收敛了情绪,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来,“阿诺别担心我啦,你知道我的性子的,难过在我这,从来超不过三分钟。倒是阿诺你真的应该多笑笑,你皱起眉头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好看呐。”
“心情不好就别笑,你这样子,”再次蹙起了眉头,阿诺忒吞下那句“我只会更担心”,转而丢下一句态度不太好的安慰,“你这样子笑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安啦,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真的没什么事的,”似乎是已经调节好了情绪,洛蕾莱的口气平稳了很多,“真的不放心我的话,晚上留下继续陪我睡……好不好?”
没有犹豫的,“好。”
*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问题来自哪里呢?
是克洛么?
按照正常的风流浪子的行为,面对她和洛蕾莱这样绝对不可能攻下的堡垒,只要他还有理智,就不会选择追逐。
她们是注定追不到的天使啊——因为家庭缘故,洛蕾莱最讨厌花心之人,她从未掩饰过这一点。假如仅仅如此或许克洛会觉得充满挑战力,但只要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她和阿诺忒的相熟。
而克洛的家庭背景不小,所以他肯定知晓阿诺忒的家族。
而按照无数前人的经验,追她们中的一个接着被讨厌被封杀的概率,可要比被她们喜欢上的概率要小的多。
赌上未来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得不到的爱情,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只要他还残存理智,他就不会选择她们。
事实上,虽然总是一副口花花的样子,但她从未在克洛的眼中看到过爱。
喜欢,迷恋,兴趣,她看到过很多,唯独没有爱。
可现在她突然想收回自己太过绝对的说法——
他为什么会突然邀请她喝茶?而且还说出了“以后绝不再纠缠”这样的话——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他之前也不曾纠缠过啊?
还是说,奇怪的人是洛蕾莱?
对方明明是乐观而热情的性子,她从来都不怎么把悲伤的事情挂在嘴边,可她今天的表现,似乎有几分刻意——她似乎在刻意地展示什么,而她用来遮掩的只是一层一扯就开的遮羞布。
仿佛只要她露出她想要知道的端倪,“真相”就会浮现在她面前。
洛蕾莱是清楚她阿诺忒的性子的——最是好奇心重的她,怎么可能会轻信这样似是而非的说辞呢?
所以她肯定会去寻找真相,而她这样的举动,是不是正是在对方的预料之下?
她当真有一种她在阴谋论整个世界的错觉。
可是事实说,这不是错觉。
*
挣扎,放弃,背叛,它们充其量是关键,而不是终结。
唯有死亡,成就荣光。
*
医院的夜晚与两天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天气的缘故——毕竟更深露重不易睡眠,她睡着了又醒了,那之后她便只能透过合上的眼眶想象着天花板的模样,数着秒针从分钟上轻柔拂过花费的时间,寂静伴随她度过了这无法睡眠的一夜,直到十二点定的闹钟准时地震动起来,房间里已经只能听到洛蕾莱安静的呼吸声,悉悉索索的,像是压低了的抽泣。
她撑起身子靠着墙壁,手指揉着太阳穴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睡觉她睡不着,可这大半夜的在走廊散步也不是一件可取的事,指不定她就被胆小的护士当成了女鬼呢?
另一方面,她根本不敢睡得太死。洛蕾莱的态度让她有了不好的猜测,而要知道,手里有这间病房钥匙的,只有护士,她,洛蕾莱,还有因为良好的态度被派发了备用钥匙的克洛。
而想想克洛的为人,往不好点的方向想,那日可能发生了的事,不言而喻。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她也没有证据,选择留下,也只是因为她的人设需要她这样做,而她对传闻中的事情也当真的好奇。
然而很快的,她就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从天空飘来的空灵的歌声让她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从窗前落下的白色影子急速地向下跌落,让人以为只是眼花或是错觉。
而这些,已经为她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本就是和衣而睡,在歌声响起的一刹那她就掀开了被子跳下床,套上鞋子就往外冲了出去。
这时候就要庆幸洛蕾莱住的楼层不低了,这样的话去往顶楼就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她自觉速度已经挺快,但当她站在顶楼的时候,她却有些失望地发现,这儿依然是空无一人。
她来晚了。
天台上空旷的能够望到远处永不熄灭的灯火,喧闹的街市上还残留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她慢慢靠近天台的边缘,视线中只看到光滑的围栏,上面系着些丝线,新旧都有,线上缠着不少晴天娃娃,大概是为了祈福。
她凑近了看,却没想到晚风将它们吹起,吹到人脸上,带了些微的痒。
丝线?
她眼神一凝,便是趴着围栏像下望去,下面是一眼就看到了的草地,上面那一闪而过的白色分外清晰。
第17章 午夜天台的哭声(八)
从天台离开后,阿诺忒本来是想直接回病房的,她并没有“用最快的速度下楼去看看那一闪而过的白色是什么东西”的想法。
毕竟,除非她能够跳楼不死,否则她还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够有那样的神速,在那家伙踪迹全无之前赶到楼底。
她不喜欢做多余的事,即使是为了她的好奇心。
而且她的直觉安静地附和了她的做法,这更是坚定了她不下楼的决心。
只是在回去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她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朝着克洛的病房走去。
克洛有很重的起床气,一旦被吵醒就会忍不住发脾气摔东西,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病房被安排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毕竟出钱的是阿·真·壕·诺忒,所以他的病房是最贵的那种。而它贵自然有它贵的道理,别的不说,就它的隔音效果而言,就已经值得克洛给它树一个大拇指。
但既然是她付的钱,她自然留了一把备用钥匙,这是她的习惯,不管做什么事,她总归是喜欢留个后手以防万一。
而现在她毕竟是要偷偷摸摸地进别人的房间,为了不打草惊蛇,阿诺忒甚至拿出了当年高考的劲头,提着一百二十个谨慎放轻手里的动作,事实上,她连开锁的动作都不敢太大——午夜的走廊太安静了,整个走廊只看得到她一个人,只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混杂着还未被开启的房间里的红绡翻浪。
极轻的“啪嗒”一声后,她推开了房间的门,因为不敢用力从而发出动静非凡的摩擦声,她只敢蜷缩着,小心地拉开一条门缝。
房间的设施与那时候洛蕾莱住的那间极像,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住客的身份了。耳朵里能听到压抑的喘息声,有着上一世的记忆的阿诺忒自然明白,这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
女人似哭似笑的娇吟,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物体互相碰撞的时候混杂着的水声,这些都让扶着门把手的阿诺忒在那一瞬间呆滞住了自己的举动。
她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是直接带上门离开好呢,还是直接带上门离开好呢?
果然还是离开好了'友谊的小船要翻了!。JPG'
只是她刚扶稳了门把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带上,就听到了女人的一声闷哼,像是腹部被捅了一刀,明明剧痛却因为被捂住了嘴巴而说不出话来,除了挣扎再做不了其他。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就再无声息了——仿佛方才那一段激烈的语音版活♂春♂宫,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难道被做晕了?
她皱了皱眉,压下了自己不靠谱的猜测。
阿诺忒的鼻子一向很灵,更别提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候,人的五感总是会被无限放大。
她闻到有淡淡的血腥味从房间里传出来,一点一点,萦绕到了她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滋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念头让她不敢有半点大的动作,只虚虚地带上门,门内是“哒哒”的脚步声,或许是因为身上多出来的份量,男人迈着的步子比往日里更重,但声音听起来却愈来愈空,她想很大的可能应该是因为距离的放远——他或许是进了内部的厕所。
她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她是不是脑袋坏掉——在听到一声关门声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进了门内,并将门带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了……阳台。
有栏杆,并且和隔壁病房只有一墙之隔的阳台,果断是她逃生的最佳场所嘛【摊手】。
而在屋内她可以更清楚地听到在外面听不到的东西。她敏锐的听觉让她毫无障碍地听到了利器撕开血肉的声音,让人牙酸的咀嚼声,还有重物落下的声音。
她几乎能够毫无阻隔地想象此刻里面的那个人在做什么——
他必然是迷恋地摸着手底下光滑的肌肤,女人姣好的肌肤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嫩滑,他的左手上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