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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回答道:“那假子平日里便自视甚高,多有挑衅。”
而且这假子还喜欢学他穿衣服!款式都一样!曹丕简直快膈应死了。
说到底,不止曹丕不喜欢何晏,就连他的弟弟们也没一个喜欢他的。
接着曹丕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跟吕宁姝分析这邺城里哪些人作风有问题、哪些人她揍了会有麻烦。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吕宁姝揍何晏就是因为何晏属于“作风有问题且可以揍”的范畴,这假子看上去嚣张至极、鼻孔看人,实际上胆子小的跟兔子似的。
……若是让曹操知道曹丕居然这么“助纣为虐”,那还不得被这不孝子给气得翘胡子。
除了何晏这个偶然撞见的人,他们去往玄武池的路上倒是很太平。
蔡瑁已经被曹操派去豫州忙活了,水军现在是由甘宁在操练。
曹操再过两年就要挥师南征刘备和孙权,所以对水军的练度很是重视。
毕竟他从没练过水军,而且北方的士卒也有很多不适应水上作战。
吕宁姝出示了印绶才得以被放进去,而吕布是从来不肯踏足这个地方的。
甘宁训练水军用的新方法可谓是立竿见影,比蔡瑁练的看上去凶悍多了。
当然,由于他个人风格的原因,那些由他训练的水军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迷之画风。
尤其喜欢在头顶上插几跟艳丽的鸟毛。
按理来说这也没什么,就连吕布的紫金冠上也插着两跟鲜红的雉鸡尾,招眼地飘在脑袋后面晃荡,看上去张扬极了。
关键是甘宁手底下水军的审美跟吕布并不一样,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头顶上的鸟毛是彩色的!
还硬要凑成七种颜色,简称七彩!
如果不凑满七种颜色还会被军中袍泽嘲笑审美有问题!
曹丕默默地捂住了眼睛,顺便还伸出另一只手给吕宁姝也捂了上。
——别看了,眼睛稍稍有点辣。
至于为什么吕布不掺合水军——因为他晕船。
在陆地上吕布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领兵直接攻陷了常人需得长期作战才能打下的幽州全境就不说了。结果这家伙一上船就跟被水浇蔫吧的小白菜似的,又晕又吐,好不可怜。
于是吕布深觉自己不适合南方作战,收拾收拾,跟曹操请命说要去自个儿的老家并州募兵。
现在曹操这里的骑兵固然厉害,可在吕布的眼里却始终不如早年的并州铁骑。
而且最近关外的鲜卑人又有蠢蠢欲动的架势,若是不给他们来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些骨子里就带着野心的人怕是又要恢复桓、灵二帝时期的连年劫掠了。
自从上回吕布发现他并不需要“替儿还债”之后,就理直气壮地去问曹操要这四年的俸禄。
等到曹操大手一挥把俸禄给他送了过去,吕布就立即把它们偷偷摸摸搬到了吕宁姝的库房里。
——按照这些攒起来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来看,吾儿若是想娶公主都是不成问题的。
姑且不说吕布的这个想法有多值得吐槽,这时的他已经带着他那身行头跃跃欲试地上路了。
临行前吕宁姝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他要听话不要搞事,结果还被吕布不耐烦地赏了个毛栗子。
曹丕带着她在玄武池转悠了一圈,便提议道:“我新得了两把佩剑,子绥不妨与我前去一观?”
佩剑是新打的,刚好一人一把嘛。
吕宁姝随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地与他一起。
府内,曹丕屏退侍人去亲自去库房取佩剑,吕宁姝就呆在他的书房等。还教她把这当成自己的书房,随意即可。
好多剑啊……
吕宁姝的目光转了一圈,忽的在桌上停滞。
好像有很多画?
吕宁姝顿生好奇,想起曹丕那句“随意即可”,便走过去把画卷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
第一张是上次的打赌输了之后穿的女装。
女子挽着发髻静坐着,整个人被胭色的衣衫衬得肤白如雪,双手交叠持于腹前,竟是罕见的端庄。
吕宁姝眼皮一跳,立即把画揭过去看第二张。
第二张画的应该是夜里,箭簇上燃着熊熊烈火射进曹营,一个年纪尚小、看不清面容的武将正拉开五石弓朝曹营射箭。
五石弓极其少见,因为它很难驾驭,而在那武将的手中却像是随手就能拉开的一样。
这个画面很容易让吕宁姝联想到她第一回见到曹丕的时候。
那时候曹丕在她眼里就是会移动的战功,并且当时的她还非常不友好地朝人家射了一箭。
令吕宁姝庆幸的是还好她当初射箭的准头差,而曹丕的反应也够机敏,否则她现在还不得哭死。
这家伙估计是记仇着呢,那么多年也没忘。
再看下面一卷,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披战袍、豪气冲天,长相胜却朱火的女将,眉宇间尽是未褪的血气,而此刻却勾起了唇角,微微侧过头露出正脸来。
那女子的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神色温柔,眼神勾勒得活灵活现,仿佛在透过画卷望着你似的。
一看这画的就是驻守在荆州四年未归的吕宁姝。
这三张画的内容迥异,可人却都是同一个,饶是吕宁姝本人都不知道她还能有这么多表情。
上面还破天荒地提了一首诗,乍一看居然是极其少见的七言诗。
——这水平何止甩了她一条街。
吕宁姝不禁柔和了神色,仔细地凑上前去专注端详。
恰巧这时曹丕捧着佩剑进了屋,甫一见到吕宁姝在看画的动作,立即惊道:“别看!”
然而已经晚了。
吕宁姝照着上面喃喃念道:“……念君客游思断肠……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
还没等吕宁姝念完,曹丕就立即冲过去把画卷夺了过来,又抬起袖子把佩剑递到她眼前,轻抿着薄唇不说话。
吕宁姝抬头望向气质状似清雅的某人,疑惑道:“子桓,你……”
——这句子是啥意思啊能给我翻译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曹丕《燕歌行》
☆、一亲芳泽
吕宁姝不至于那么傻; 她的确看懂了这两句写了什么,但就是因为看懂了才要问。
诗是极好; 曲调也很新颖; 就是……兄弟你想表达的意思是啥呀!
她的好兄弟这回倒是不跟她讲情面了,把画夺过来之后就立即卷了起来; 面带羞恼的看着她。
见他不答话; 吕宁姝忽而眯眼,左手接过佩剑反握抵住他的胸口; 右手扣住他的手腕,调侃道:“……贱妾?”
“譬喻罢了。”曹丕垂眸道。
本来只是一首他觉得很正常的诗; 结果被吕宁姝这么念出来……不知怎的就带起了一丝狎昵的意味。
眼前的女子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把他抵在墙壁上; 微眯的凤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带着笑意的朱唇仿佛下一刻便要凑上前来。
他瞄了一眼吕宁姝的动作,忽而腾升起一种直觉性的危机感。
等等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对?
吕宁姝闻言“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曹丕真的喊她夫君呢; 结果连调侃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过若是譬喻的话……这意思也是不变的罢?比如说想她什么的。
曹丕就知道她会想歪,但吕宁姝倒也不是完全想歪。
至少他把诗题在上面的时候确实是盼望着她征战归来的。
文人表达情绪的方式一般都比较隐晦; 借物言志也很常见。
写闺怨诗,或是不喜战事,希望这天下早日平定; 或是由己及人、同情那些丈夫远游或是出征的怨妇,再者……
这个贱妾只是隐喻罢了。
从个人情感上来讲,他确实更希望吕宁姝就这么呆在邺城,平日里练练兵; 休沐时就与他呆在一块儿,即使是相对无言也安心,至少人在。
可他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太平盛世,在这个年代不过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天真想法而已。
何时没有战事?
战无不胜者,古来又有几人?
吕布的前例已经敲过警钟了,再勇的人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当年吕布手底下的并州铁骑如此不可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兵败于下邳了?
最怕的便是有一日大军班师归来带回一具冰冷的尸体,甚至若她兵败便有可能会死在敌人毫不留情的砍刀之下……
莫说发生了,这样的结局曹丕甚至连设想都不敢设想。
至于那些隐秘的小心思与不知何时生起的情意,又怎么能够启齿呢。
满室静默,各怀心思。
此刻的吕宁姝聚精会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秀男子,目光专注描摹着无暇的侧颜与棱角分明的五官。
呼吸间盈满淡香,耳垂似是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令人不忍触碰。
清澈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深色的衣衫半遮半掩地挡着颀长的脖颈。
吕宁姝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目光丝毫不舍得离开片刻,愣愣地凑上前去——
轻咬了一瞬那片莹润,而后像是嫌不够,还顺势埋在他的衣领中深吸了一口香气。
此刻吕宁姝脑内一片混沌,她自然没有注意到曹丕眼中闪过的一丝得逞笑意。
简直焉坏。
淡色的薄唇牵起了一抹纯良的笑容,他轻声提醒道:“子绥?”
吕宁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紧接着身子便猛地一僵,如遭雷劈,凤目无措地睁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向来随心所欲的她,生平第一回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惊恐神情。
卧槽她刚刚在干什么啊!!!
这下是真的完了,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好兄弟这回肯定是不会再理她了!
曹丕的目光十分纯澈,似乎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干一般。
只听一声巨响。
于是刚准备见好就收的曹丕只看见眼前的吕宁姝倏忽惶惶然跳起,神色慌张地从窗户踉跄着翻了出去,落荒而逃。
连送她的佩剑都没拿。
就这么跑了……
跑了……
曹丕:“?”
好像玩脱了,下次不若换种方式罢。
这回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吕宁姝是慌不择路翻墙出去的。这回就连森严的守卫都没能拦住她。
“哎呦。”程昱被她撞得差点人仰马翻,还好吕宁姝立即反应过来把他扶稳了。
这两鬓斑白的老人家掸了掸衣衫上的折痕,第一反应倒不是生气,而是关切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虽然知道吕宁姝不是沉稳的性格,可程昱也是第一回见到她如此慌张的样子,连路都不看。
吕宁姝都快哭出来了:“多谢仲德,我无事,无事。”
程昱狐疑地看着她:“真的无事?”
吕宁姝慌张摆手:“无事,真的无事。”
对好兄弟做出这种不轨之事,此刻怎么可能有脸开口嘛!
程昱点点头:“日后须得沉稳些。”
他怀疑吕宁姝也许是跟吕布呆久了,智商都受了影响。
以前的吕将军虽然喜欢搞事,但相对而言还是很靠谱的。至于她的官职为什么升迁得这么快,先前阴差阳错拿下荆州的事情绝对占了很大的分量。
吕宁姝对他道了谢后便失魂落魄地朝着将军府走去,背影十分孤寂。
真是催人泪下哟。
……
不久后,远在并州的吕布便收到了吕宁姝的来信。
他在募完足够人数的骑兵之后便借着鲜卑人来训练军队,